"和他们没有关系,我只是完成他的拜托。"罗伊德淡淡地说道,"放心,这绝对是最后一次,算是还清了他对我以前的情谊。"
"殿下?"塞西尔诧异地看了看门外早就消失的卡诺恩和朱雀的身影,心情变得复杂起来,"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知道,"罗伊德耸了耸肩,"但这是最后一次,不然连我自己都觉得对不起朱雀了啊......"男人的脸上渐渐浮现出苦笑,"LANCELOT的能量盒还要更换好,希望朱雀来得及在战斗结束前回来。"
朱雀走进被卡诺恩打开的房门,修奈泽尔果然坐在里面的沙发上等待着他,"你来了,朱雀君。"
"殿下,战斗还在进行,请允许我回到战场。"
修奈泽尔看着一脸严肃的少年轻轻地笑着摇了摇头,"别着急朱雀,战斗确实非常激烈,不过我相信其他四位圆桌骑士。"
"可是!" 朱雀想要反驳,他担心基诺和阿尼娅两个人,但话还没有出口就被二皇子抬起的手打断:"我知道你在担心,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不然我也不会把你叫回来。"
"更重要的事?"
"啊," 修奈泽尔站起身取过挂在一边的白色披风,他一边穿戴着,一边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朱雀君还记得一年前的神根岛吗?"
朱雀微微一愣,回答道:"记得。"
"我要去那里一趟,但又不想浪费兵力保护我,正好朱雀你去过,所以你和我一起去吧。"
"殿下为什么想要去那里?"
修奈泽尔的紫色眼睛温柔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还记得神根岛地下的那个洞穴吗?根据报告,那里似乎存在着某种奇特的能量。"朱雀被他提醒后突然醒悟过来,他确实曾经在神根岛见过皇帝提起过的诺亚的标记,而且他记得那也是鲁路修眼中GEASS的标记。
莫非,殿下察觉到GEASS力量不寻常的存在了吗?
朱雀忐忑地跟在二皇子身后踏上临时准备好的小型舰艇,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战斗激烈进行的方向。
"抱歉,基诺,我不能放下GEASS的事情不管。"少年在心底默默向那个太阳般的大男孩和相信他的同伴为自己的失约道歉。
他不知道在前方的神根岛上,一个世界正在慢慢苏醒,而同时,时隔200多年等待的诸神黄昏又将来临。
太平洋上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状态,红莲和斩月终于接到命令进入战场,而黎星刻和神虎则继续待命。鲁路修注视着屏幕上的战局,心里突然莫名的烦躁,到了现在修奈泽尔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整场战斗都由圆桌骑士作为主导,之所以同意卡莲出动也只是因为己方不利的局面不能再拖下去。
不仅仅是修奈泽尔,鲁路修最先注意到了LANCELOT的突然返航,朱雀从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再出击。
从战局上看,加入红莲和斩月后黑色骑士团和同盟军一边倒的情况改善了很多,现在他们和帝国的部队处于一种互相绞杀的消耗战状态。鲁路修并不喜欢这种战争模式,何况就士兵数量和能力来说消耗下去只会对超合众国同盟不利。
不安的直觉越来越强烈,鲁路修并不是一个非常相信直觉的人,只是对于一个聪明人来说,第一感也具有很重要的暗示作用。
"ZERO,"迪特哈鲁特来到他旁边,脸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
"刚刚收到一则通信......"说到这里,男人脸上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鲁路修有些诧异地转过身直视着对方,"什么事情这么为难?"
"不,有人发给您通信,想要和您亲自谈谈。"
"哦?是谁?"
"帝国第二皇女柯内利娅。"
"柯内利娅?!" 不要说迪特哈鲁特,连鲁路修自己都惊讶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已经销声匿迹一年多的皇女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是在这样的状况下要求与ZERO会谈。
"她一个人吗?"
"不,带着直属的部队,柯内利娅声称想要在蓬莱岛上降落,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
闻言,鲁路修暗自思忖:柯内利娅是少数知道他真实身份还活着的人之一,同时他们也因为尤菲米娅的死和当年的事情而很不谅解,现在她想要见自己吗?鲁路修相信柯内利娅是光明磊落的人,决不会做偷袭这样令她不齿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鲁路修镇定地对迪特哈鲁特吩咐道:"回信告诉她,我答应她的部队降落在蓬莱岛上,我在港口亲自等她到来。"
"可以吗?"
"放心,柯内利娅其人最不屑的就是偷袭暗杀的手段,这一点我很有把握。"
正如鲁路修所料,柯内利娅所率领的部队降落在蓬莱岛之后并没有任何动作,柯内利娅只身来到了他们约定好的地方,一身熟悉的黑色风衣的男人静静地站在海风中等待。
柯内利娅微微眯起紫色的双眼,右手抽出腰侧的长剑定定地指向ZERO的胸口,稳稳停在半空中的银色剑刃光辉夺目。"你不怕我杀你吗?" 气质高贵的紫发皇女问道。
鲁路修轻轻握住她的剑,"你不会,柯内利娅皇姐。"
柯内利娅没想到鲁路修会这么直接,"你还认为我是你的皇姐啊,鲁路修。"
鲁路修并没有介意,少年取下自己头上的假面,露出了和柯内利娅非常相似的紫色双眸,高贵而有些神秘,"有关皇姐的人品我非常相信,你不会也不屑做偷袭这种事情。"
"是啊,是我不了解你,鲁路修,一年前的事我还没有忘记。"
"我不想对一年前的事情多作解释,皇姐,我没有打算杀尤菲,只是中间出现了没有预料的变故。"
"有关GEASS吧。" 柯内利娅抽回剑淡淡地说道,"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找你。鲁路修,你是世界上极少数的拥有GEASS的人,也是最接近真相的人,我为了让尤菲洗雪沉冤苦苦追查了GEASS一年的时间,但是在一个月前所有与此有关系的研究机构都被陆续血洗了。"
"血洗?!"
"不错。我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情报:父皇、修奈泽尔皇兄、白头发的教主和另一个被改造的男人想要让遗迹觉醒,GEASS是引导的钥匙,一旦他们的计划完成世界大概就会毁灭。"顿了顿,柯内利娅继续对着鲁路修说道,"告诉我这一切的人在最后提到了你的名字,恐怕正是因为你是拥有GEASS力量的人。"
"毁灭世界?"鲁路修皱起眉头,"我知道那个白头发的教主,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就是VV。"
"和我认识的CC相似的存在,恐怕也是将GEASS给皇帝的人,那家伙可以给予的GEASS......" 鲁路修还想要再说下去的话被一阵剧烈的疼痛强行打断,柯内利娅看着他捂住眼睛跪倒在地上,双掌中间散发着猩红的光。
"鲁路修!"
"面具......要把眼睛遮住才行......"黑发少年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脑海里却突然传来CC的声音。不,不对,他狠狠地甩了甩头,在他灵魂深处响起的不只是CC一个人的声音。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
这个世界里,GEASS的存在是错误的,当然诺亚也是错误的。
......
鲁路修猛地睁开双眼,一把抓过柯内利娅手里的黑色假面戴在脸上,"在洛阳那边,我能感受到CC的力量。"
"我们立刻过去。" 说罢,柯内利娅就要扶着鲁路修往自己的SUTHERLAND走去。"等一下。"鲁路修抓住她的手,"你不应该卷入这场风波,柯内利娅皇姐。"
"现在说不觉得晚了吗?从尤菲走了的那一刻开始,我和GEASS就不共戴天。"柯内利娅冷傲地说道,紫色的长发被海风吹起,划出独属于年轻皇女骄傲的弧度,"现在你要对我说的话应该是‘既然踏进来就应该做好一切觉悟'才对,不要忘了啊,鲁路修!"
一个人死了,地球还会转动;一朵花凋殒,世界还有春天;一颗星坠落,天空还有星光;其实一个生命结束了,其他的生命仍然会继续下去。也许尤菲米娅是一朵过早凋零的鲜花,是一颗过分闪亮的流星,因为美好所以深刻地令人伤痛,包括鲁路修、朱雀、柯内利娅和尼娜。
为了尤菲,合上SUTHERLAND驾驶舱的那一刻,柯内利娅望着外面蔚蓝的大海和天空如此对自己说道。
现在,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能够继续走下去,走完自己的路,接受未来命运的洗礼。这是命运新的开始,从这天起,隐藏在暗潮涌动的世界背后的秘密终于一点点浮出了水面。
28、RELIC
白色与黑色的羽毛落了一地,铺满房间的地板,花瓣落在上面。两柄长剑交叉着插在中间,金色的剑柄上干涸着枯红色。
[时光流逝过去,可我在观望,那永远离我而去的,我青年的爱情。]
皇历2163年,国立大学图书馆旁的咖啡店里,年轻的女学生抱着一个大纸箱子跌跌撞撞地走过,不小心碰翻了一张桌子上厚厚的书摞,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摆放整齐的纸张像雪花般飞落,彤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它们四处飘落,手里的纸箱子倒扣在身边。
"啊啊,这下糟糕了。" 对方显然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短暂沉寂之后慵懒地说道,"我好像忘记标记页码了。"
"对,对不起,我帮你收拾好!"黑色短发的少女连忙着急地说道。
"啊,没关系,反正只是些草稿。"ELIZE笑着耸了耸肩,淡绿色的长发落下几丝,"刚才我想事情太入神,也不是你的错。"
"这是你写的书吗?" 彤一边捡起地上的纸张,一边好奇地回头问,"书名叫做《CODE GEASS》?好奇怪。" 她手里拿着的是一张扉页,不过白色光洁的纸上也只有简短的书名。
"算不上吧,只是根据历史改编的而已。" 淡淡地拍了拍手,ELIZE说道,"我是历史系的学生。"
"真厉害,你写的是什么时候?皇历元年?还是......"
"没那么伟大,我对于3百多年前的历史没兴趣,是有关ZERO的。黑色叛乱,知道吧。"
"鲁路修.V.布里塔尼亚--那个黑色皇子?"
"听上去你很有兴趣?"
"当然了,无论在帝国史还是世界史上都是非常有名的吧,听说他本人也是非常有魅力的人。" 彤有些兴奋地说,"历史书上有他的照片呢,虽然才不到20岁就死了。"
"啊哈,不过怎么说那也是一百四十多年前就作古的人,活到后面的话也是个老头子而已。"闻言,彤不禁摇了摇头:"那是因为年纪大了,不过那个时候应该也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吧。"
"你真是美化他。"ELIZE嘴角漾起一抹古怪的微笑,不知道鲁路修要是听到这么高的评价会怎么想呢?还真是有趣。
"对了,书出版的话能不能给我一本?" 把全部排列好的书页抱在怀里,ELIZE听到黑发的少女这么说道,她炯炯有神的眼中似乎有很期待的目光。
"好啊。"话说回来,刚才我想到哪里了呢?CC,也就是国立大学历史系女学生ELIZE.C.RECOD,猛地想到在被少女撞飞草稿之前,她正在思考这本书最后一章的内容。
对了,时间是皇历2019年8月12日。
她到达洛阳城外的遗迹的时候。
一路沿着幽深的洞穴向前,CC能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逆GEASS磁场的波长,额头上的CODE越来越热,仿佛快要燃烧起来。
"来了吗?"当她走到转角后面时,VV的声音突然响起,"没必要躲了吧,CC,伊丽莎白二世伊丽莎贝鲁丝.维利亚,或者这么称呼你比较好?"
"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十多年前玛丽安娜和沙鲁鲁见面的时候你还装作不认识我啊,维兹。" CC冷冷地道,她的面前是VV,还有另一个曾经被叫做ORENGE的男人,"发生共鸣的果然是这座遗迹。" 她的目光停留在巨大墙壁中间的刻印上,刻印四周,诺亚之墙正逐渐褪去伪装的岩石外层,露出本体的SAKURADITE固体。
正如石油和煤矿是由古代植物掩埋形成的一样,SAKURADITE能源矿的来源正是这些分布在世界各地的诺亚遗迹。诺亚遗迹中封印的力量可以使周边地区的岩石能量化,形成宝贵的SAKURADITE矿。
"你还不死心吗?维兹,沙鲁鲁都已经死了。"
VV仿佛听到好笑事情一般扬起唇角地说道,"利卡鲁多耗费20年时间征战世界,留下这13座可以让我重新启动阿卡夏之剑的遗迹,为此积蓄200年力量的我怎么可能放弃?沙鲁鲁虽然死了,修奈泽尔作为他的继承者还是可以继续和我缔结契约。"少年偏过头,三千银丝随意散落下200年的沧桑,"对了,时间快到了呢,杰雷米亚。"
"是,VV大人。"一直站在少年身后听从调遣的男人应声站出,去掉的眼罩的下面露出蓝紫色的光芒,渐渐凝聚成CODE的形状。
逆GEASS?!金色的瞳孔猛地睁大,CC下意识攥紧了拳头,"你疯了。"
"你阻止不了的,伊丽莎贝鲁丝。"听到她低声的呢喃,VV恍若未觉地笑着摇了摇右手,"你只不过是继承诺伦力量的普通人类,我才是真正的诺亚一族。更何况......鲁路修两眼的GEASS已经打破力量平衡点,随时都可以吞噬他的意志,你没有力量的依靠。"
"‘神祷'开始。"
随着VV的话音结束,杰雷米亚立刻走到诺亚之壁前,伸出的右手贴在冰冷的墙面上,一瞬间,逆GEASS的巨大能量从他的右眼源源不断地扩散到全身,巨大的力量和SAKURADITE上的GEASS场冲撞在一起,红色和蓝紫色缓缓地在激烈的电光中交融在一起。
"住手!"他想要中和掉封印GEASS力量的保护场!意识到这一点,CC想要阻止杰雷米亚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根本动弹不得。
"没用的,我的力量已经抓住你了。"VV站在她的身后,"只要破坏掉这个遗迹的封印,13个遗迹的封印就都解除了,世界将会完全被共鸣场笼罩。"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因为这个世界里,GEASS的存在是错误的,当然诺亚也是错误的。只有彻底毁灭诺亚的力量,世界才能恢复正常的状态。"
"你自己难道不是诺亚一族的人吗?"
"因为我是,所以才能做得到啊。能够完全摧毁GEASS力量的人,当然只有诺亚一族。"
一年又一年的时光抬高了头顶仓皇的天,一季又一季的雨水冲刷了脚底混乱的城,乌云密布,天光逃窜,你说,世界会从此寂静无声么?
持续的炮火和机体爆炸绽放的灿烂火花布满了太平洋上空,毫无喘息时间的激烈战斗中,无论是合众国同盟还是帝国军队,谁也没有注意到己方指挥者的悄然离开。
当二皇子和朱雀搭乘的小型舰艇轻快地离开军港驶向神根岛时,帝国三路大军的前线指挥--四位圆桌骑士和黑色骑士团最强的主力战机红莲二式、斩月遭遇了。
"啊啊,是那个红月卡莲吧。"卢西亚诺看着眼前屏幕上的红色机体眼前一亮,兴奋地吹了个口哨,"终于遇到还算不错的对手了!"
"不要大意哦,卢西亚诺,那个红莲的性能比我们的机体好,小心会吃亏。" 曾经和卡莲在上一次太平洋突袭交过手的基诺一脸‘终于来了'的无奈,对第十骑士告诫道。在他眼前是藤堂的斩月,这种高技巧的接近型KNIGHTMARE不能让阿尼娅对付,TRISTRAM一早就改为K-MODE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