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TF]千秋岁----意忘言
  发于:2009年01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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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皇上身心疲惫,夜难安眠也是好的吗?"忍不住质问,为了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而气怒。
  "娘娘无需生气,若是臣答应了您的请托,即使陛下因不愿违拗臣而另外择殿歇息,恐怕过不了几日就该累倒了。"遥遥看着那人远去的方向,不二的神采是让人难以忽视的好看:"陛下若不知臣现状便罢,既然知晓,又怎么可能安枕,在臣身侧至少可以安心些......否则只怕他会夜夜辗转担忧了。"说到最后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甚至忘了陛下两字的尊称,那个人,那个人,让自己害怕离去,想要放弃骄傲,艰难地活在他身边......
  "何况,"不二幽幽开口:"我还想多陪他几日......"
  皇后怔仲:"不打扰丞相赏梅了。"
  "不留娘娘了。"不二看向她身后,手冢一手酒壶,一手握了两只酒杯,一身的温暖,仿佛连四周的寒意都不能入侵。
  "臣妾告退,陛下万岁万万岁。"皇后拜退,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自己名义上最亲近的人侧过身换了站立的姿势替静静坐着的人挡住了略嫌凛冽的风......这一生,她注定站在所有女子艳羡的位置,一个人,孤独......
  "知我如此,唯你而已。"一手拥过不二的肩,手冢轻叹着给两人倒了酒:"虽然烫过了,可也不许贪杯。"
  "是,臣遵旨。"不二笑闹。
  "陛下,乾大人来辞行。"内侍匆匆而来,打断了轻松的气氛
  "嗯。"手冢应着,不忘拿下不二第四次送到嘴边的杯子:"引大人到勤政殿,朕随后就到。"
  "呐,我才喝了两杯......"
  "三杯。"手冢不为所动地反驳。
  "好嘛,回去吧。"不二知道强辩无益,只闷闷说着。分明的孩子气,在这个人面前,他就是不想君子,不想......
  "最后一杯......"手冢无奈,明知他根本是装的,奈何根本看不得他一点难受......
  不二却憋不住,接过来一饮而尽,伏在手冢肩上暗笑。
  "不二,想笑就笑吧......憋着不难受啊?"手冢弯腰把他抱起,往勤政殿走去。
  "嗯,呵,哈哈......"不二笑得形象全无。
  感到胸口的震动,手冢紧了紧手臂,这样就好,天上地下,他只想这个人安好......
  两人进殿时,乾起身行礼:"陛下,丞相,微臣即日启程往南疆定立盟约,特来辞行。"
  毫不避讳地将不二在椅上安置好,手冢点头同意。
  "陛下,臣已把朝务向大石交待过了。"乾报告着:"御史台的事也暂交海堂了。"
  "嗯。"手冢取了使臣印交给他:"南疆的和议你可以酌情处理,无需事事回报,尽早回来。"
  "陛下,近日北境遭受天灾,也屡有不安,遣使进京,不日大约就到了。"
  "手冢,我想睡了。"缩在貂衣里的不二软语,打断了君臣的谈话。
  "乾你稍坐。"手冢起身,扶不二进了内殿:"不二,别乱想,好好休息。"
  "手冢,"不二扯他衣袖:"不要顾虑,我只站在你的身边。"
  "我知道。"手冢压好被角,在他额上轻吻一记:"睡吧,我就在外面。"见不二温顺地阖上眼,才回了外殿:"北境派了谁来?"
  "恐怕是不二裕太和观月初。"乾据实报告:"丞相既然有意回避,想必不会让陛下为难。"
  "朕自有决断,乾还是早去早回,不必挂心。"手冢下了结论,又讨论了些朝务乾便告辞南下,手冢思索片刻,着人去书房召了众臣,把午后政议都改到了勤政殿。
  "都各自坐下吧。"手冢扫过进门的菊丸大石等几个重臣说道:"捡紧要的事说吧。"
  讨论得最多的自然还是北境的骚动,众人皆知盘踞北境的那人帐下的不二裕太是不二丞相的爱弟,颇有些踌躇,手冢也不多说,只静静听着各人意见,一个多时辰过去也并未做出决断。急性子的菊丸终是抢道:"干脆像平南疆那样扫平北境就好了。"
  "英二,你别冲动。"暂行丞相职责的大石无奈地安抚:"丞相还睡着呢。"
  "英二说的也没错。"清朗的声音从内殿传来,一身淡青长袍的人正是近十日未能上朝的当朝丞相:"不过先礼后兵才能彰显我青国威仪仁厚。"说着走近,扶着椅子朝众人点头致意。手冢已赶了上去:"怎么不唤人,也不知道多加件衣裳。"轻责着扶他在身边坐下,取来狐裘为他披好,看了看又解下明黄外氅搭在他膝上:"这事还不急于一时,待见过了北境使臣再议吧。"
  众人见此也纷纷告退,菊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见不二并不介怀刚刚的话也安心走了。
  "本不想插手的,但是手冢,照你的意愿处理,不要顾虑什么。"不二眯着眼看窗外的夕阳:"论公,我是青国丞相,论私,我是手冢国光的不二,你知道的。"
  "不二,有时候,我希望你任性些,再任性些......"手冢环过他:"不说这些,过几天是你生日了呢......"
  "哪有?后天28,再后就是3月初了,我的生辰要到两年后唉......我等不到......"
  "说什么傻话,"心蓦的揪紧:"不二,你会好起来的。"
  "手冢,你从不自欺的。"不二竟是圈紧手冢,挺身吻住了凉凉的唇,温润的气息传了过去。手冢温柔地回应,许久才抬头压抑道:"不二,你......"
  "怎么?手冢嫌弃这病弱残躯?"不二不肯安份,一个个吻落在手冢眉眼间。
  "不二,"手冢苦笑:"你明知道不是的。"索性把怀里的人按向自己,深深吻住他,一把抱起往内殿走。小心翼翼地吻过他的肩背,手冢仍有些犹豫担心:"不二......"
  不二却放肆地去解他的玉带,轻叹一声,手冢接过主导,侧着身覆上意乱情迷的人,珍而重之地缓缓动作,直到确定无碍才慢慢进入,吻住不二逸出口的呻吟,领着两人融为一体......
  看着身边累极了沉沉睡去的人,不禁皱了皱眉,果然还是让他受不住了,披衣起身,吩咐内侍备下温水,手冢抱起不二安置在水中,细细替他清理......
  "手冢?"累极的人疑惑地唤了声,朦胧中又想睡去。
  "我在这。"温言哄着,手冢放柔了手中的动作。
  感受到温暖的手轻轻的按摩,不二舒服地呢喃着
  再度抱着不二回到床上,相拥着安睡,自欺,也罢
  右肩尖锐的疼痛让不二清醒过来,见一旁睡得安稳的手冢,不二安静笑着,手指在空气中描过他的眉眼,清冷的眼,坚毅的唇,手冢,我还能陪你多久,是否能久到让你承受我离去的伤痛?
  仿佛有所感应,手冢睁开眼,眼前是不二灿烂的笑,可他就是知道不二的旧伤又起,瞪他一眼,拉过他枕在自己臂上,另一手帮他摩挲肩膀。
  "手冢。"
  "......"
  "手冢......"
  "......"
  "手冢手冢手冢......"
  "唉,......别闹......"终是气他不久,手冢白他一眼,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还嫌不累呢,再睡会儿,明儿旬休,我陪你出去走走。"想着这几日不二精神不错,陪他回相府看看......
  旬休的结果必然是后一日的忙碌不堪,手冢看到不二裕太旁若无人地跟在观月初身后进殿难免有些头痛,不二的这个弟弟,任性妄为心高气傲,却被北境的观月家族利用,如今不二沉疴未起,自己又怎能忍心让他神伤......
  "平身吧。"手冢答礼:"不知北境王对此次动乱有何说明?"
  "北境与中原关系本不密切,不如让北境自立,动乱自平。"不二裕太的话语震惊了一朝文武,连手冢素无表情的面容也有些啼笑皆非:"使臣说笑了,北境向来是我青国国土,岂能自立。"
  一旁站立许久的观月懒懒回答:"北境王雄才大略,堪为人君,若陛下应允,北境念及陛下恩泽,愿将国宝雪莲奉上。"
  大石见手冢的瞬间怔愣不由担心,这雪莲药效百倍于莲子,是百年难得的良药,陛下怕是动了心。不得不出班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雪莲本属我国,岂是交易之物?"
  "雪莲花期短暂,天纵英才如陛下,恐怕也难在一月之内荡平北境,夺得雪莲。如此,雪莲只好和丞相英魂一起凋零了。"观月开口嘲弄,正中要害。
  手冢有些犹豫,雪莲号称生死肉骨,可不二必不愿他受人威胁,以北境安宁换此良药......一时间一殿之人都陷入静默。
  "微臣残躯竟劳北境王挂怀,幸甚幸甚呐。"嘲讽的声音自殿外而来,缓步走进的正是众人心中已病入膏肓的不二,一袭紫金朝服熠然生辉,一时竟是光耀一殿,众臣皆恍然,宛若身处二十年前,弱冠少年拜相等殿意气风发,二十年时光恍若虚度,多少将相沉浮,这人却一直一直,站在最前方,带着笑颜睥睨天下,指点如画江山,聚集了最多的荣耀,几乎与王座上的人并立,也扛下了最重的责任,把天下放进心里。
  众人的恍惚间,不二已站到了百官首位,一如过去的几千个日夜:"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北境王犯上作乱是为不忠,罔顾北境百姓安宁是为不仁,如此之人,怎能身居藩王之位?臣乞陛下收押来使,传檄天下,若北境王执迷不悟,当剿灭乱臣以安天下。"说罢竟是从容跪下。
  手冢这才从震惊气恼中回过神,第一个念头就是立刻抱他回去训斥一番,让他好好休息。对上地上跪着的人坚定明朗的眼神才神志清明几分:"丞相请起。"示意左右去扶,不二却自站了起来:"陛下宜速作决断,以安民心。"又转向众臣:"诸位可愿匡扶明君,共讨逆贼?"顾盼之间眉目生威,气势竟是凌然不可侵犯,哪有一点病弱之态。
  几位重臣却是心知他强撑病体,难以久耗,俱跪下应诺:"臣等愿随丞相匡扶我君。"
  "好个不二周助,不仅不恤亲弟,竟连自己的死活也不管不顾,果真是狠厉之辈。"观月初气怒:"两国相交,不斩来使。陛下要做那等暴君么?"
  "北境非国,君亦非使,不过是犯上的逆臣,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岂容你狡赖!"不二神色不变,冷冷反驳,对侍卫喝道:"将其拿下,择日再判。"
  手冢心急如焚,示意左右遵令而行,宣布先行退朝。径自向不二处走,还未等众人散去,不二已颓然欲坠,幸而一旁的菊丸反应迅速地挽住他,手冢大步过来,却见不二朝服上已是出了一层汗:"不二!"
  不二勉强一笑,牵起的嘴角涌出殷红血迹。手冢抢过不二抱着,一时心惊地不知所措,"传御医"三个字竟不能出口。
  史载 相当庭雄辩,收监二使,力不能持至咯血倒地,上惊惧,竟不能言,后相病日笃,上每亲侍汤药,不假人手......二十八日,大赦天下,为相祈福禳寿......
  不二转醒时已是第二日清晨,才刚动了动就发现手被握在另一双手中:"手冢?"
  "你要吓死了我才甘心么?"床边坐着的人见他醒来,出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苛责。
  "我睡了很久?"不二疑惑,这不还是早晨么,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几乎脱力。
  眼明手快地扶住他,手冢才继续训斥:"以后不许再出勤政殿。"
  "呐,手冢,我睡得全身都难受,"不二无视他的怒火:"上来陪我。"
  "看你还敢不敢逞强。"一边骂着,手冢仍是在他身边躺下,动作轻柔地将他纳入怀中:"冷不冷?要不要多生些碳来?"
  "不要,太熏了。反正手冢很暖。"说着靠向温暖的怀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收紧怀抱,感受着不二真实的存在,手冢不言。
  凉凉的液体划过颈间,不二蓦然抬眼:"手冢......"
  别看,不要你看到我的软弱和害怕......
  "手冢,对不起。"不二埋进他胸前:"每一天我都感激自己仍然活着,可是,如果那是用你的江山子民来换,我不愿意,手冢,我不愿意。"那样的我,如何能继续站在你身边,情何以堪......
  "我知道。"哽咽着点头,知道,我知道,可我多么多么宁愿不知道,可以任性地留住你,不计代价......
  "手冢......"不二伸手抚他的眼睛,往日严肃清冷的,对着他却总是包容温暖的眼沾染了泪,从来从来,没有见过的,王者的哀泣。他的手冢,那么坚定那么骄傲的手冢,他爱得那么那么多的手冢......忽而就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场对白:
  "我爱你"
  "恩"
  "不惊讶?"
  "不会。"
  "为什么?"
  "因为手冢从来不是吝于说爱的人,手冢不说,是因为还不确定,是不想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伤人伤己。"
  "那你呢?"
  "我不说,是因为不需要,即使我什么都不说,手冢总是明白的。"
  想着那时的情形便笑了出来,带着笑意的爱语轻声吐出:"手冢,我爱你。"
  正替他拿捏肩背的手顿了顿:"我也是。"然后,继续动作。
  "好啦好啦,别想那些事了,陪我下棋。"不二不愿多说,扯着手冢的衣袖道
  "嗯,让你几子?"手冢轻笑:"三子?"
  "哼,笑吧。"不二哼道:"六子。"
  "那可是半壁江山了。"
  "不可以么?"
  "可以,你高兴就好。"手冢小心翼翼地抱起他"输了可不能后悔啊。"
  不二别过头不理睬,难得地不予辩驳。
  "怎么?真生气啦。"手冢把他安置在床榻上,又用小桌摆上了棋盘:"只得一局,不许操劳。"
  "嗯嗯"不二应着,放下六子,又先下一子
  "你啊。"手冢也落一子,这个人什么都好,偏就棋艺不精,与他人也罢,对着自己时就撒娇耍赖无所不用,偏偏自己完全拿他没有办法,只得任他宣称输赢参半。可谁知道这参半中十有八九是被他所赖呢。
  未过二十子,不二已呈被围之势,手冢有意空出一角以为不二定会发现,却不料不二竟已昏昏欲睡:"困了?"
  "唔......"
  轻手轻脚地撤了棋盘,手冢替他盖好被子,才在一旁坐下,取过奏章批阅起来。
  "tezuka......"
  "嗯,"手冢放下手中动作,探向不二:"怎么了?"
  "tezuka......"不二呢喃一声,迷糊道:"裕太和母亲,不会原谅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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