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闭的房间里,曲陌和企图挣开被捆绑的两手,然而直到手腕处被磨出一道道泛着血丝的红痕,也不见松动半分。看了看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还有落了锁的门,他绝望地再次掉下眼泪。
……骆颐……救我……
机场。
地点还是那个地点,人却不是那人,心情也截然不同。
[少爷,我来接您。]
[都办妥了吗?]
[是的。]毕恭毕敬地回答着,李管家接下来要说的话却有些犹豫不决,言语中透露着不易察觉的惋惜。[您真的决定好了吗?]
决定好了放弃之前据理力争得到的短暂自由?李管家明白少爷对商场生活的厌恶。
[我没有更好的选择。]想到自己离开瑞士前与父亲的交易,骆颐的眼神瞬间有些疲惫。[回家吧。]
[是,少爷。]
李管家提着为数不多的行李,有条不紊地走在与主子保持两步距离的左后方。接机的车子径直驶向骆家的本宅。
[你就这么想逃开我?]刚进房的男人看见那一双受伤的两手,原本温柔的表情变得暴怒。[你知道我并不想伤害你,可你却一直在挑战我的底限。]
[你放了我吧……]因着那人的怒气,曲陌和的请求脆弱得不堪一击。
[放了我吧放了我吧……从回到我身边起,你就只会重复这一句话。]这一次他再也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他的忍耐快到尽头了。[你真要我做出伤害你的事,你才愿意乖乖地服从吗?]
曲陌和原本哀求的神色因为叶敬邑最后这一句话,转瞬变成恐惧。面前这个人,陌生得让他没由来的害怕。
嘶——!!布料撕裂的清脆声音,下一秒钟,床上动弹不得的人便半身赤裸。
[不要,敬邑……]曲陌和竭力躲避着,被绳索固定的身体却移动不了半分。
平坦的胸膛因心中的惧意而剧烈起伏着。眼前这个拥有着漂亮容颜的人,是他年华里最美好的一段时日里,苦苦恋着的人,是和自己一样的男性……偏偏他就是着了魔般地迷恋他,从认识他开始……
凝视着雪白的身子,叶敬邑平淡地笑着,笑容里有着明灭的哀伤。他曾经死死地守护着的人,虔诚到不敢亵渎这具美丽的身躯……他可以等,等到他愿意完全把自己托付予他。而他的耐心等来的竟是本以为同样爱着自己的人,现在明目张胆地背叛他!
明知道他害怕至极,然而嗜虐的性情一旦被激起,便再也收不回来。[记住我给你的恐惧,你才不敢再逃离。]
[唔……]
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叶敬邑狠狠地吻上曲陌和苍白的唇。激烈地啃咬着,趁着他喘息的时候,舌尖窜入对方口中,放肆地碾过口腔内的每一处粘膜。
[呜呜……]
曲陌和对于叶敬邑的吻无疑是陌生的。几近疯狂的索吻在看到对方泪眼婆娑地无声低泣后,才改为温柔地舔舐。浅浅的亲吻,从唇边到被泪水沾湿的脸颊……此时的叶敬邑,对待他就跟以往一样的温柔,如果没有一边做着这种事的话。
[对不起……]清醒过来的叶敬邑懊悔地抱紧被吓坏的人儿,嘴上仍旧不依不饶地说着,[答应我不会离开,答应我……]
曲陌和没有出声回答,只是默默地摇着头。现在的他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发觉他的反应,才平复下心情的叶敬邑再次被激怒。[你就这么不待见我么?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不会反抗我的啊!是那个小鬼教坏你的对不对?该死的!]
依旧拼命摇头,带着微弱的挣扎动作。这样的境况他从未遇到过,根本不知作何应对……
[很好,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监禁你一辈子。只要让你留在我身边,怎样都好。]
[敬邑,放了我吧……求你……]
曲陌和哀求地望向冷冷看着他的人,心里明白这样的请求绝不可能见效。可是,他只能这么做而已……殊不知,这样只会更激怒无法自控的人。
平日里优雅的脸忽然变得狰狞,叶敬邑危险地笑起来。[也许我该让你明白你究竟是属于谁的!]
惊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清楚他接下来要做什么的曲陌和,双脚不安地蹬着身下的被子。左右手抚过胸膛缓缓向下移,轻而易举地便将曲陌和身上的仅存的衣物除去。空气流动带起的所流让他不寒而栗,全身颤抖。
[好美……]着迷般赞叹着,叶敬邑的眼神仿佛在评估一件绝佳的瓷器。优美的线条,还有因惧意而呈现粉红的令人惊叹的肤色……无一不表露出他藏匿在衣物下的美。
[不……你要、做什么……]曲陌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闭上双眼努力忽略在身上游走的抚摸。但越是刻意想要屏除,那种触感却越明显。感觉在游移到某个地方的时候停住,瞬间瘦弱的身体僵硬住。再次睁开眼睛,里面早已弥漫着水雾。[不要这样……不要……]
不理会弱弱的哀求,叶敬邑固执地将抵在穴口的手指探近。毫无意外地听到一声闷闷地呜咽声。
[不要露出这种表情,这样只会让我更想欺负你。明明可以对你更好的……]怜惜地吻着全身颤抖的人儿,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没有停止半分。很快再伸入另一根手指。
[呜呜……]体内涌现的胀痛和陌生的碰触,让曲陌和无措地哭泣,泪水顺着颊边沾湿了被单。
[不许哭,被我碰有这么让你难受吗?]代替回答的是嘤嘤的啜泣。叶敬邑沉默地看着他许久,然后紧紧地抱住他。[为什么要哭?我只是爱你啊……]
一句话又将曲陌和拉向另一个不知所措,反应不过来地看着身上的人,甚至连他什么时候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也没发觉。
他从前一直是以为只有自己单方面的喜欢……在听到对方的表白后,心里反而没有欣喜。叶敬邑悲伤的声音听在耳旁,让他心里满是苦涩。为什么,以前不说……为什么骗人……
[回来我身边,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移开视线,不去看那双眼里的期盼。[不……]
周围的空气变得紧张稀薄,仿佛每一个分子都在酝酿着危险,让人不敢轻举妄动。手抓着床单,曲陌和别过头,不敢看那个明显在发怒的人。
[啊!]然而下身传来的疼痛感让他不得不正视,求救地望向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的人。
[不要怕。]抚上苍白的脸颊,叶敬邑语气温柔地说,[只是一个小玩具。等你适应了我会让你完全属于我的。]
调制好手上遥控器的档次,再放回衣袋里。亲昵地亲吻着脸上开始泛上红潮的人儿,只交待了一句“乖乖等我”,叶敬邑便离开房间。
[呜……嗯!]
体内异样的感觉让曲陌和无暇顾及其他。鲜明的物体震动在体内跳动,一开始的疼痛过后带起不明所以的酥麻,连呼吸都变得炙热。想拒绝这种感觉,然而双手双脚都被绑定根本无法动弹。无助地扭动身体企图缓解莫名的焦躁,却因被褥的摩擦而更难过……
不知过去多久,不急不缓的刺激还在继续着,人却早已因为恐惧和疲惫昏睡过去。
[少爷,您该休息了。]忠心的管家在送上当晚数不清是第几杯咖啡后,终于忍不住开口奉劝从白天一直忙到深夜的少年。
[没关系,我想快点解决掉那些麻烦。]虚脱地往椅背一靠,骆颐将面前的咖啡喝完,又重新投入工作。
了解自家主人的脾气,李伯微微叹气。弯腰行了礼,他轻声地退出了房间。
少爷都是为了那个人吧?自从回国接手了国内的企业后,便一直是这个不要命的工作狂模样……希望得罪少爷的那个人知难而退,不要太过硬碰才好。
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停下敲打键盘的手,工作时的冷漠不复存在,骆颐的表情变得担忧。
[颐,你交待的都办好了!]
突然闯进的李从昀打断了他的神游,恢复原本的情绪,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辛苦你了。]
[说这个干嘛!倒是你,先休息一下吧。]再不帮忙规劝,他都要被自家的管家父亲唠叨烦了。
[还剩下最后一个步骤。]继续刚才的事,骆颐嘴角扬起一抹漂亮至极的浅笑。
站在旁边的李从昀克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幸亏他笑的对象不是自己。明白那个笑容的含义,所以他从来不敢真正惹到这位青梅竹马。姓叶的大叔,您自求多福吧……
[吃点东西吧。]体贴地将食物送到嘴边,叶敬邑享受地看着曲陌和安静地让吃进自己喂的东西。
曲陌和吃力地想靠自己的力量坐起身来,摆脱他亲昵的搀扶。另一方面在心里犹豫着,该怎么说服,他才会放了自己呢?
将他的迟疑看在眼里,叶敬邑没有松开钳制他的手,继而语气阴狠地警告,[乖乖听我的话就好,我不想做出其它让你觉得过分的事。]
[呜啊……]因为坐着的关系,全身的着力点都放在下身,于是挤压着股间的物体存在感更加鲜明,对感官的刺激也愈强烈。
脸上泪痕未干,害怕再被塞入奇怪的东西,这样的威胁很有效地让曲陌和不敢反抗,乖乖吃下东西。虽然很想自己动手,可是就算双脚可以自由活动了,手依然被绑住。股间的动静尽管停止了,然而长时间的折磨让他全身失了力气。更何况,因为坐着,被硬物侵犯的感觉更加明显,每移动一下,就更往深处钻进一分。
[拿掉它……我不要……]
[吃饱了吗?]故意顾左右而言它,不理会曲陌和的请求。随后撤走面前的食物,堂而皇之地躺在床的另一边。
[你……你这是做什么?]曲陌和惊愕地后退,但他可活动的范围也仅仅止于这张尚不算狭小的床。
[睡觉啊。]拉过旁边一脸害怕的人儿挨进自己怀里,叶敬邑自嘲般地笑笑,[如果不是你心甘情愿,我不会乱来的。]
等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了,若是强来的话,那与市井的流氓又有何区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会有这么一天……在经历过失而复得后,现在的他,是真的没把握了。那个小鬼刚开始确实低估了他的实力跟头脑,凭自己恐怕无法抵抗过他……
尽管得到保证,但累极的曲陌和仍然无法入眠。这个怀抱……跟以往自己熟悉的不一样……不经意依赖惯的那个人,会不会来……
骆颐迫不及待地破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这几天心心念念着的人双手被绑着,窝在另一个怀抱里,失神的双眼在看到他时,漾着泪光。
[叶、敬、邑!]
几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三个字让跟在旁边的李从昀吓得咋了咋舌。
[你终于还是来了,小鬼。]
[如果在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后还可以如此从容地称呼我“小鬼”的话,我会很高兴有你这么个对手。]凉凉地地丢下话,骆颐以眼神示意李从昀。
[请先看看这个。]对于对方震惊的表情视若无睹,李从昀接着说,[这是贵公司的产业转授书,里面清楚地说明了贵公司目前已经被收购,这是合同。当然,你签不签,这都是定局了。]
[是你这小鬼做的?]
叶敬邑一脸无法置信地看着骆颐,企图从那张年轻的脸上找出一丝动摇,但骆颐只是冷冷地回望他,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不屑。
[举手之劳罢了。]
确实,凭他家的生意势力,要做到这点并不难。只是中间的手续过程花费时间比较长一些,才会耽误到现在才来……既然要打击,自然得做得漂亮并且干脆!
[你!……]一时之间,叶敬邑竟说不出反驳的话。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竟然只用了两天时间就让他说破产太笼统,可以说是一无所有。他确实发觉这几天工作上频频出现事故总是,也花费许多精力处理。没想到之前所作的周旋与挽回,全是枉然。
越过仿若石化的人,骆颐径直走向仍被困在床边的曲陌和。
[抱歉,我来晚了。]小心翼翼地解开绳子,骆颐安抚地说。
双手自由后,曲陌和第一个反应就是扑进对方怀里,涔涔的眼泪从眼眶滑落。[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看着对方孩子气的动作,骆颐有些失笑地回抱住他,[怎么会?]
[带我离开,我……]曲陌和目光企求地抬头望着他,两手紧张地抓着他的衣服。
[本来就是来带你走的啊,没事了。]伸手理顺凌乱的头发,每一个动作都像和风般温柔,与刚才咄咄逼人的他判若两人。
[咳咳……]突兀地咳嗽声打破了温馨的局面,怎么听都觉得十分刻意。[那个,颐?]
李从昀询问的声音让两人瞬间变脸。曲陌和潮红了双颊,有些不知所措地抓着身边的被子试图遮掩自己赤裸着的身躯。后者则恢复了之前的冷漠,只是,脸上的温柔笑容多了几分嗜血的残酷。
[会不会,这么做有些便宜了你?]
[你这小子,还想怎样?]
[不怎样,只是你动了我的人,如果不接受点惩罚,似乎说不太过去。]宛如夜刹般的脸转而浮起一丝笑意,[从昀,交给你吧。]
[没问题,反正我闲得很。]要照看的人失踪了,他当然就不用整天乖乖地去上班了,空出来的时间那可是一卡车一卡车的。
[……放过敬邑吧……]轻轻扯了扯骆颐的衣角,曲陌和把脸埋在他胸前,不去看另一边投来的炙热眼神。[算了……]
[好,听你的。]脱下自己身上的长风衣,套住不着寸缕的人儿,再将他抱起。[我们回家吧。]
[啊……]敏感的身体在被碰触时传达给大脑酥麻的悸动,被横抱的姿势和移动让原本在体内静止的东西蠕动起来。咬住下唇,曲陌和涨红着脸强压下股间异样的胀痒,努力克制不让呻吟流泄。
察觉他的不自然,骆颐担忧地问,[怎么了?]
[嗯……!没,没有……]边回答边将脸往怀里钻。
[会闷到的。]宠溺地往怀里的黑色脑袋落下一吻,骆颐不疑有它地轻笑起来,怎么才几天不见竟变得更加可爱了……
[陌和,不要走……]作着最后一丝努力,叶敬邑难免有些不甘心。
[对不起。]快速地看了他一眼,曲陌和抱歉地低下头。
[你以前从来不会拒绝我任何要求的。没想到,现在你会为了这个小鬼拒绝我……]低沉的声音透露着隐瞒不住的落寞,叶敬邑露出一个不知该称为笑还是哭的表情。
在经过李从昀旁边的时候,骆颐丢给他一个随你便的眼神,便抱着人离开……
笑呵呵地接下他的会意,李从昀转而望向仍然呆在一旁的始作俑者。[唉,你也太不会挑对象了。怎么就惹到我家的冷面君主头上来?]
无限惋惜的同情语气,脸上挂的笑容却是再明显不过的幸灾乐祸。
[也罢……]颓然地坐在一旁,叶敬邑的视线一直停在两人离开的方向,忽而自嘲般地笑了笑。[我知道我留不住他的……]
[诶?]既然知道了还自寻死路!不自在地摸摸鼻尖,李从昀努力将后面一句话吞咽下肚。看他这么落魄的样子,似乎不怎么好再落井下石呢……
[尽管这样,还是有些不甘心啊……]长叹一口气,叶敬邑干脆往后一靠,双手交叉在脑后托住头,一脸释怀。很久之后他才继续说,[你们打算怎么接着打垮我?]
李从昀少见地反应不过来别人的话,[呃……那个,该做的和不该做的,都齐了……好像也没什么其它的。]是啊,那颐还要自己看着办什么呢?
[是吗?我是不是该说后生可畏呢……]
受不了他的自嘲自讽,李从昀急急开口道,[你也不算太老啦,还过得去……喂!你要去哪儿啊?]
拖着沉重的步伐,刚走到房间门口的叶敬邑停了下来,回过头对还摸不清状况的人微微一笑。[你们该知道那些东西实质上不是我的,既然毁在我手上,我总该对她有个交代。在某种程度上她也毁了本该属于我的幸福,这回应该可以扯平了吧……]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李从昀就这么看着那抹瞬间变得沧桑的身影消失在晨光里,心里闪过许许多多的念头,隐约察觉着什么,最后却一个也没看清晰、一个也没抓住。
[这家伙,恐怕会失落很久吧?……]理不清情绪地闷闷叙述着,他也随之离开。
[那个,你……]
[嗯?]骆颐不解地看着从刚刚就一直扭扭捏捏的家伙,天气明明不是十分暖和,但脸上却自始至终都染上一层绯红。
被圈在熟悉的怀抱里,足以让他安心,但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是会让人不自在。这地方他是来过的,就是骆颐原本的家。这里应该就是他的房间了吧?虽然很想问明白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但显然此刻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