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凤,假凤----lovender
  发于:2009年01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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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儿姐姐回我们来的国家去了,文宇在星算塔里很受天官星算们的喜爱,据说这个小色鬼很有做星算的潜质,我真是小看他了。
而我的生活,就变成了坐在王宫的后院里,整日整日对着池水发呆。
我已经有一个月没看到彦珈了……
两个月没看到彦珈了……
三个月了……
我想什么呢,联盟解散,再也不见,彦珈已经把话说得那么清楚了。
所以,直到冬天确实已经来到,寒风凛冽刺骨的时候,我才听说彦珈早已经走了,去西南驻防去了,一声招呼也没打。
“是王弟主动提出来的。”振翎说。
“哦。”我只能如此淡淡地应一声了,尽管我失落得,跟数九寒天飘落的雪花一样。
原先的紫藤院,在主人离去之后,更显得凄清,只有秀芽依旧尽职地守在这里,打扫修缮。秀芽说,王子一定哪一天就会回来了,所以她要让紫藤院永远干干净净地,可以随时迎接主人归来。
我听了笑笑:这样真好。
秀芽转头看看我:殿下还没有回来的消息吗?
我继续尴尬地笑:有我也不知道呀。
秀芽转头微微叹气:都已经过了三年了哩。
是的,三年了。花开花落,都不知道多少回了。
我从紫藤院的屋舍出来,天色已经向晚。晚风中无边无际的紫藤如深海翻着微澜。
折一搂紫花在手,那精妙的小巧花瓣如张张微小可亲的嘴唇。我想起那个人的吻,最初也是在这藤下,想到自己当时的言辞,自己都忍不住想笑。笑声静落,却觉得一阵怅然失措。命运总是顽皮,一切好像在开始都被料中。我们挣扎,沉浮,最后发现回到了原点,踏步而寻的是最初那一点在不经意间被丢弃的东西。
“紫藤啊,如果那个人回来,告诉他,我……我……我……”
我说不出来,忧伤弥漫到胸口,只能折了眉,用脸贴近了花朵——我其实是如此地爱他。这句话,我从来没有机会说,也再没有机会说出口。
“你要说什么,坦白说出来,我听着。”
哇啊,见鬼,那个戏谑的语调都一模一样!蓦然转身,我是真的被吓到了。这个人为什么在这里?我是看走眼了吗?我是想太多幻觉了吗?
应该在西南边陲治疆的王子,一如三年前那样俊美,就那样静静站在不远处。
依然是一身紫衣,叶子映着他的脸,遮不住他脸上惯有的玩味笑容。他上前一步,从地上捡起我吓扔了的紫藤,放到嘴边吻着。
“你为什么吻我的花?难道是想念我的吻?”
这这这……三年了,这人为什么还没什么长进,一开口就可以气死人。可惜我还没有从看到他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涨红了脸一句话回答不出来。
“我记得你在这里说过,不稀罕我的吻。”他自顾自地微笑着。“你还说过,东国的王子都是神经病。”
“喂……那个时候我不知道你是王子!”这么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还拿出来说!
“哦,”他又上前一步,伸出了手。被他的眼神攫住的我,居然没法逃开。我退我退,我退到退无可退,终于被他抓住了我的长发。
“你说我是……冰的、冷的、死的,没有感情的。”
“这个……我……”
我没有说完,因为彦珈几乎是用蛮力把我推到了藤架上,他的嘴唇堵住了我的嘴唇。
他像风暴一般的吻带着玉石俱焚的破坏力。仿佛抛弃一切之后的重生,带着苦楚,带着倔强,挣扎着也要向我证明我的错误。
“你现在还觉得我是冷的、冰的吗?”他问我。
他近在咫尺的眼睛热切的凝望着我。
“我可以原谅你没有选择我,但是我不能原谅你居然把我一个人独自留在自我叩问的黑暗中,而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是你说……”是你说联盟解散,从此各不相见的!
我不顾一切地推开了他。没命地狂奔。“哗啦啦拉”我听到后面的紫藤架倒成一片。
我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沸腾,如果我继续听他讲下去。
我直冲进王宫,直接撞上一个人,不对,一堆人。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制止了我漫无目的的奔跑。是振翎。
他用惊愕的神情瞪着我,包括他后面的随从和大臣们,也用看到了鬼的神情看我。
“沙茉儿?”
“当然是我!”
你们脑子进水了吗?我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难道老子哭起来有这么难看连你们都认不出来啦?!
振翎一把把我拥进怀里,用无比激动的声音说:“沙茉儿,真是太美了,太美了!我们的国家一定会繁荣,如果消息传出去,我们的民众会多么欢欣啊!”
我从振翎的臂弯里朝外望去,所有的人都已经齐刷刷跪倒了一片,山呼:“恭贺陛下获得凤凰!”
我傻了。凤凰?我蜕变了?那个传说中的凤凰的蜕变。
我一拉身后的头发,真的,是丝一样亮而软的银色,而且长了,长了好多好多,仿如银色的瀑布直垂到脚后。
——从来没有人相信的神话,变成了现实。
振翎早已喜上眉梢,回转身朝众人宣布:“今天真是喜上加喜,王弟回来,凤凰蜕变。传我命令下去,开放宫门,大宴天下!”然后他把我举起来放在他肩头,游街一样经过吵杂的宴会中庭,所到之处掀起一片片欢呼。
所有的人都在为帝王得到了一只凤凰而山呼万岁。坐在振翎肩膀上三百六十度地转动着,欢呼的气浪震得我晕乎乎的。
我似乎看到人群的边缘,那个紫衣服的人缓缓走来。他抄着手远远地站着看着。
我想知道彦珈是什么想法,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可惜振翎不停地转着,我拼命地偏了头,还是看不到。
他有站在那儿吗?后来我连这一点都不确定了。
我想起灵堂里的回忆——凤凰的蜕变,是因为爱上了某个人……”
转过身,我的眼泪如河,奔涌而下。
哎,没什么。我用袖子使劲抹抹眼泪。挺好的结局。
(最后两段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写好的,所以风格上有些差异,原谅L懒惰没有重写一遍。)
彦珈只是短暂地回京上报,第二天便又要返回西南。
事已至此,我想,就这样去吧。彦珈还会回来的,也许下一次回来还带着老婆孩子。作为凤凰,我的职责,就是守着我所选出的王,让这个国家,不要再有愚昧的恶行出现。
第二天,我正为要不要去给彦珈送行烦得不行的时候,文宇跑来了。
“爷爷……”他哭着说,“爷爷快要不行了。”
我冲出大门就往星算塔跑。
“星算!”我冲进星斗室大门,却发现他好好坐在星斗室的椅子上,穿戴地特别整齐,一点异样也没有。
“这……”这算什么事!文宇这小孩!
“不是他的错。”星算开口叫住我。“沙茉儿,来这边。”
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太美了……”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抚摸我的长发,“太美了……和凌歌当年一模一样,不,比凌歌当年还美。”
他的眼睛里居然掉下眼泪来。
“85年……我等了85年,终于又见到了,真正的凤凰,凌歌啊……”
我一阵心酸,一个85年前就已经死去的人,让他牵挂了这么久。
“我知道你和凌歌的故事。她在灵堂中告诉我,她真正爱的人,是你啊星算。”
“我知道。”星算老泪纵横,“可惜我当时居然全然不知,以为她爱上了皇帝,让她孤独地等了三年,最后含恨而死。”
“过去的事就不要自责了,凌歌到死都还是很爱你。”我试图安慰他。
星算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沙茉儿,告诉我,你的转变是喜欢上了谁?”
呃……被一个老爷爷问这种问题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不是振翎吧?”
“不,不是!”我连忙否认,“是……是……是……”这样问人很难为情啊!!
“要说我的名字就那么难吗?”
旋天幕升起来的时候我简直傻了,彦珈坐在后面,一如他往常的随意坐姿,带着恶作剧的笑容。
“上次也是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说我的名字真的有那么难吗?”
我的脑袋炸了,为什么我每次都让彦珈看到这么丢人的事,这次连星算也合计起来算计我!
“你是因为我才蜕变的,说阿,说啊,我一定要听你说出来。”彦珈上来抓我的手腕。
“我不说,我不说!烂舌头也不说!”我拼命挣扎。
但是,当彦珈抓住了我的手的时候,我却突然一阵释然。在一个人爱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了解到另一个人也是爱着自己的,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的呢?
“沙茉儿,”彦珈把我拥进怀里,“跟我走吧,我不要像星算一样85年之后还在念着你的名字却始终得不到你。”
“那振翎呢?”
“我会给他写信说你跟我走了,反正你是男的又不能帮他生小孩,他少了你也不会少块肉。”
我又想抽他。但是我没舍得下手。
星算在这个过程中一直含着笑闭着眼听我们讲话。
“星算,”我对他说,“虽然你算计我,但是我没空跟你计较,等我和彦珈回来,再跟你算帐。”
星算还是含笑闭目不说话。
“星算?”
“他已经走了。”彦珈拉起我的手,“今天是他110岁生日,文宇不是在骗你。”
我愣了。彦珈拍拍我的头。“别难过,他一定见到凌歌了,你看他笑得多么幸福。”
是的,星算,凌歌,我,珈彦,一定要在一起,一定要幸福。
我们策马狂奔在京郊的旷野上,追赶早于珈彦出发的马队。有颗巨大的流星划过天际,划过天狼的尾巴,落在很遥远的山的那一头。也许在那里,产生了新的凤凰的金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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