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的童贞----剃刀公主
  发于:2009年01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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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范也冲着奎贤笑:“快去洗个澡,咱们出去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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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韩庚死在飞往田纳西州的飞机上。基范怎么也叫不醒他,搬开身体,才发现座椅的垫子都被血浸透了。赶来的医生用冷冷的语调说:是内脏大出血。
基范独自拎着破旧的皮箱下了飞机,做车从Nashville来到Loesser。在那里,他找到了韩庚口中描述过的糖果店,一间漆成白色的小屋子,外表有些旧,像发黄的记忆,不十分真实。店门口矗立着15路斑驳的站牌,看不清站名。基范上了车,从站头做到站尾,却不知道该在哪里下车。他向开车的老司机询问。那司机五十多岁,留着一脸的落腮胡子,他在这里开了一辈子的车,准备明年退休。这个老头告诉基范,这里没有叫做Memphy的村子,并且田里一直种植茶叶,根本不产棉花。
当然也从没有韩庚这个人。
原来有关韩庚的过去,一切都是谎言。
最后,基范木然的在底站下了车。他跪倒在石子马路上,头朝下不断的撞击着地面,喉咙里发出凄厉的叫声,那声音好像失去了伴侣的狼,深夜里站在山顶发出的哀鸣。他的身体猛烈的颤抖着,半长的头发在地上拖行,石子尖锐的棱角磨破了他的额头和手掌,泪夹杂着血和泥土混合着布满面颊。“死吧,让我去死吧……”他撕心裂肺的喊道。
那个老司机走到他身边,默默着看着。直到基范哭哑了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递给他一把猎枪。
基范抬起脸,直起身子,接过枪。他抚摸着光洁的黑色枪身,冰凉的。死亡的恐惧袭来,他扣动扳机,接连一串枪响,都是对着天空,最后基范再次扑倒在地上,他是懦夫,终究没能把枪口对准自己,他想活下去……那老头拿回枪,把基范从地上拽起来,用袖子帮他擦干脸上的泪水:“好了,你已经死过了,可以重新开始了。”
既然没有死去的勇气,生活就仍要继续。他去了邻近的村落。租了一间有壁炉,但不算太大的房子,请了镇上一位退休的高中老师,邮购了崭新的教科书,开始没日没夜的学习。四年后,他以另人诈舌的高分考上了的斯坦佛大学法学院,从而离开了潮湿的南部村落,来到美国的阳光西海岸,开始了另一段人生。
他不知道,校方最终决定录取他并非因为他优异的成绩,而是因为那盘被要求提交的个人录影带。大学的招生委员会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从未注册过任何学校,接受过正统美国教育的人,但凭在家里学习四年,能有勇气报考这所世界著名学府,并且成绩还如此让人刮目相看。
在那盘录影带里,基范有这样一段自述:
“我曾是一个终日游荡在街头,靠出卖自己为生的孩子。我不懂得尊重,也不相信任何人。在我看来这个世界污秽肮脏,身边每一个人都是欠我的。我以为我的一生都会和其他在街上混人一样,在贫穷,性交易和毒品中绝望的死去。但幸运的是,我遇见了一个人。他从事着残酷的工作,可内心却比任何人都善良和温暖,是他教会了我爱与信任,把我从黑暗的泥沼里奋力拉出来,带我走上了正常的人生轨道。但是他却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我希望我今后的人生能对这个社会有一些价值,我想读法律能帮我达成这个愿望。”
毕业之后,基范顺利的进入一家当地著名的律师事务所,并很快成为业内公认的精英人才。提起金基范,很多律师都承认他虽然很年轻,却是个非常可怕的对手。他正直而强大,像铜墙铁壁,密不透风。威胁也好,贿赂也好,什么方法都扳不倒他。而他又比任何人都“阴险狡猾”。所有虚假的事实和狡辩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会为了调查取证,孤身去现场接触尸体,或者去危险的地下场所寻找证人,然后在法庭上毫不留情的戳穿那些罪犯的真面目。
在处理案件的过程中,基范结识了美籍韩裔的警察崔始源。始源的阳光与率真让他贪恋不已,两人很快确定了恋人关系。基范常对自己说,没有什么人是不可替代的。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越来越爱吃黄瓜味的薯片,为什么一看到国标舞比赛就坚持要换台,为什么一遍遍学做那道叫排骨炖豆角的中国菜,却从来都把厨房搞的一团糟,受到始源的嘲笑。那个人的死就像刻在心中的一道伤口,时间越久,伤越深,永远都无法愈合。现在的基范总是尽力帮助那些流落街头无家可归的孩子们,他有了很多朋友,有人关心,有人爱,每年都会收到很多的圣诞礼物,但是韩庚,这个改变他一生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黑夜里,他失声痛哭。
——THE END——
结局2
“你是个傻瓜!”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希澈慢慢松开手。他看着韩庚跌撞着出门,不知为什么心里竟有点羡慕他。
离酒吧不远有一家药房。韩庚几乎是冲进去,拿枪对着里面的药剂师,要他去找把锯子。
那药剂师连滚带爬的跑出去。韩庚以为他就这么跑了,也没再管他,自己进入柜台,想找止血带。结果没过一分,那个药剂师居然回来了,而且手里真拿了把锯子。他帮韩庚锯掉裸露在外面的刀柄,在伤口周围贴上厚厚的纱布,然后用绷带绕着腰缠好。简单的包扎完毕,那个药剂师皱着眉毛直摇头说:“要这样坐飞机一小时?你坚持不了的。”
韩庚没理他,要了吗啡,注射进静脉,连打了两支,才渐渐的觉得伤口不那么疼了。他换上药剂师的外衣,洗了把脸,又照照镜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广播里已经最后一次让所有乘坐此次班机的乘客进入安检通道。
基范不安的在通道口来回的踱步。不会的,他不断告诉自己韩庚不会丢下他的,他一定会来的。就在这心急如焚的当口,一直等待的人终于出现了。基范冲上去,紧抱住他:“你终于来,担心死我了,还以为你又不要我了。”
“不会的。”韩庚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发,“都结束了,把过去忘了吧,从今天起我们过快乐的日子,好不好。”
“恩。”基范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安检通道口,韩庚忽然间停下了。
他抬头看了看那扇安全检测门,又看了看站在通道边的机场保安,突然提起行李,拉住基范掉头就走。他说:“我们不做飞机了。”
“为……为什么?”基范一头雾水,“我们不去了吗?”
“去,但是不能做飞机。我晕机,有恐机症。”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基范一阵莫名其妙,然而韩庚脸色确实很不好,像纸一样苍白。基范曾听说有恐机症的人严重的话会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想到这里他也觉得不能勉强韩庚,就建议说:“那我们去中央车站买票吧。”
韩庚紧紧的纂着他的手:“火车也不能坐,我们坐巴士走。”
“啊?那要坐多久?”抱怨声中,两个人已经快步走出了侯机大厅。
韩庚径直走向停在门外载客车道的计乘车,把皮箱塞到车子的后备箱,打开车门坐进去。他对司机说:“去巴士总站(Port Authority Bus Terminal).”回头,看见基范还傻愣愣的站在车外,“快上来啊。”韩庚对他喊。
基范没动,他呆呆的说:“血。”
韩庚低头,外衣上位于腹部的位置染上了浓重的暗红色。他心里暗叫不好。
这时,基范如梦初醒般钻进车子,大声说:“去最近的医院。”
韩庚说:“不,去车站。”
开车的黑人司机不耐烦的说:“你们商量好了没有?”然而他回过头看到基范已经强行拉开韩庚的外套。里满层层包裹着绷带,鲜红刺目的一片。附着在周围的纱布都膨胀到最大限度,全部被血浸透了。他瞪着眼白多黑少的眼睛喊:“OH,MY GOD!这是怎么回事?!赶快下车,别弄脏了我的座椅。”
基范转头看向他,缓慢的,带着阴厉的眼神。他钻出车子拉开驾驶室的门,拽住那个黑人的小辫子头把他直挺挺的拖出来,对着脑袋狠踹了两脚之后,自己坐上驾驶的位置,发动车子。
他口气冷静而坚决:“庚,我们先去医院。”可是握住方向盘不断颤抖的双手,却暴露出隐藏在心中的惶恐和无措。
韩庚抓住椅背,努力直起身子:“基范,你听我说,你先走好吗,在那边等我,我没事的,处理好伤口就过去找你。”
基范不回答,只是狠狠的把油门踩到底。
韩庚急促的喘息着,吗啡的药效过了,腹部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伴随着他一分一秒的呼吸,尽管已经虚弱的快要说不出话,尽管一切几乎以成定局。他依然想要说服基范独自离开,他有一种执念,必须要让这个孩子尽快逃离这座城市,抛弃掉黑暗的过去,忘记该忘记的一切,悲惨的经历,乱七八糟纠缠不清人以及他自己。没有时间了,他要看着他离开,这已经是最后的心愿。
“基范……你走吧,离开这里,随便去哪都好……别担心我,我真的没事,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基范突然放声大叫,拖着浓重的哭腔:“闭嘴!你会死的,你这样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韩庚想说不会的,他能挺过去,想让基范相信他,可刚一张嘴,血就从口中流了出来。他使劲用袖子的擦着嘴角和下巴,然而,刚抹掉旧的血迹,又有新的血液流出来,源源不断,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下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尖锐,韩庚渐渐支撑不住,捂着肚子大口往外呕血。
基范从后视镜里看着这一切,咬着牙,一边开车一边流泪。不能死,他对自己说,不能让他死。
车到医院,韩庚倒在后坐上,已经闭上了双眼。基范哭着把他的身体从车上搬下来,一路拖行至急诊大厅,在他们身后留下的是断断续续的暗红色血痕。
韩庚的手术持续了两天两夜。
基范也在手术室门口冰冷的水泥地上坐了两天两夜,没喝水,也没吃任何东西,不说话,也不哭,只是以一种几乎没怎么变过的姿势望着手术室门上的灯,一只手放在怀里,握着一把枪。
终于在无尽的等待之后,手术室的灯灭了。
基范掏出枪,对准太阳穴,他想如果等一下韩庚被护士推出来的时候,头上蒙住了白布,他就扣动扳机,结束自己的生命。
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第一个出来的是主刀医师,他冷着脸,没什么表情。基范咬紧嘴唇,豆大的泪珠自脸颊滚落下来,握枪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
不一会儿,韩庚被几个护士推出来,他带着呼吸面罩,手上挂着点滴,有个护士在旁边举着吊瓶。
手枪掉落,基范瘫倒在地上。
一个护士走过来问基范:“他腹腔内的刀是怎么回事,遇到枪伤或刀伤的情况,按规定医院必须要向警方申报。”
基范擦干眼泪站起来,努力镇定心情:“我们遇到了抢劫犯。”
那护士同情的点点头,问:“你是他的弟弟吗?过来签字办理住院手续。”
基范说:“不,我是他的恋人。”
把那柄带着倒钩的刀弄出来耗费了不少时间,韩庚右侧的肾脏因严重破裂而被迫摘除,其他的内脏器官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并且伴随着腹腔大出血,情况异常危险。但是不管怎样,他还是奇迹般的活下来了,并于两天后转醒,一周之后,上半身已经可以坐起,恢复的相当迅速。
基范整日整夜的在医院陪护,每天跑上跑下,人消瘦了很多。大多数时候,韩庚都是在睡觉。基范一个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的望着床上爱人的安静的睡脸,想到他们的相识,相爱,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和走过的崎岖道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这一次,一定可以好好在一起,一定不会分开了,他对自己说。
因为手术的缘故,韩庚刚刚能吃一点东西,基范边走边想,等下的晚饭应该买点像比较软的面包,黑米粥之类的东西吧。走廊上,一个人从迎面过来,红色的长发,妖艳的面孔,纤瘦的身材裹着紧身的黑色皮衣。他们快速擦肩而过,基范好奇的回头,这人是到底男是女,打扮的好奇怪。
韩庚吃着基范刚刚切好放在碗里的苹果,除了一般性药物,他还连续挂了好几天的葡萄糖和蛋白质,明明肚子饿的要死却一直被告诫不能吃东西。到了最近两天,医生才说可以吃一点流质的食物,或者比较软的水果。真是谢天谢地,对他这个超级爱吃的人来说,苦日子总算到了尽头。
门被悄然无息的推开,韩庚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要谢谢你,”他笑着对希澈说,“我只让你再多给我一小时,你却给了我一周。”
希澈面无表情的说:“那是我本以为你活不了的。”他从腰侧抽出一柄长刀,柔韧而锋利。
韩庚闭上眼睛,平静的说:“你动手吧。”
刀架上他的脖颈,很凉……
尾声
四年后
“啊,累死我了!”韩庚一屁股坐倒在地上,抓起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电视上还在播放着SJ的新专辑主打歌Don’t Don的舞蹈教学节目,这里能收到韩国的电台,真是不错。
基范从外面回来,提着两大兜子的薯片,放在客厅的桌子上,他饶有兴致的问:“都学会了吗?”
“中间那段盆骨舞,好难,练了我两个星期,总算有点样子。”韩庚用左手比划着。
“是吗?什么时候我验收一下。”基范缠上他的脖子,坏笑着说:“不过跳的时候不能穿裤子。”
韩庚拍他的脑袋,“大白天就这么S情。”
“对了,呆会吃什么呀?”基范朝着厨房张望。
韩庚笑:“就知道吃,不想先听听好消息吗?”
基范敏感的转头,瞪大眼睛:“什么消息?是不是那个啊?”
韩庚只是笑。
基范推着他叫起来:“是不是啊,已经收到了是吗?快给我看看……”
韩庚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漂亮的大信封,基范打开:里面是斯坦佛大学经济系的录取通知书。
“天啊!我真的考上了……我考上了……啊……”基范尖叫着,围着客厅的桌子不断的绕着圈子,最后扑倒在韩庚身上。
他抱着韩庚,抓着他右边空荡荡的衣袖,眼眶湿润。
希澈终究没有杀死韩庚,他选择了砍掉韩庚刺有文身的右臂,带回去交差。
为了躲避警察的盘问,韩庚伤势未愈就偷偷从医院溜走。他和基范连夜收拾了行李,做车去了田纳西州,那片梦想的净土。
到了Loesser,基范发现韩庚根本完全不认识路,他们买了地图,上面也没有叫Memphy的村子,而且沿路坐车所见之处,田里到处种植着茶叶,根本没有一颗棉花的影子。不过,基范什么也没说。他很感激这个男人,一直以来关于他童年的善意谎言,都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奋力活下去的希望。
最终他们随便去了一个小镇附近的村子,买了一栋不大的房子,安定下来。这里的生活并不如想像中美好,南方的雨季特别漫长,阴冷潮湿的天气让韩庚腹部的伤得不到很好的修养。他经常因为疼痛整晚在床上展转反复。这里的观念传统,仿佛还停留在以前种植园经济的时代,村民们对黑人和黄种的印第安人不十分友好。韩庚身体残疾,又是外来人种,根本没有人愿意雇佣他,并且村子里宗教风俗浓厚,韩庚和基范经常遭到周围人的质疑,甚至是背后的辱骂讥讽。他们在这里只呆了半年,就把房子卖掉,重新踏上了征途。
最终,两个人来到了美国的阳光西海岸,在加州的旧金山市定居。这是一个不大的城市,却温暖舒适,繁华而恬静。基范进入了当地的公立学校,他的基础很差,一开始的时候总是受到任课老师无情嘲笑,但是这点羞辱对有过惨痛经历的基范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他没日没夜的学习,成绩攀升的速度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的老师瞠目结舌,几乎怀疑他是靠作弊获得高分。然而,基范最终用事实证明自己是当之无愧的优秀。
韩庚腹痛的老毛病不再发作,他渐渐习惯了用左手写字,烧菜,做很多生活中必须的事情。他在一家加油站找到了工作,那里的老板很照顾他,从来不让他值夜班,但他依然做的很卖力,所以每次拿到的奖金都会比别人多一点。
然而,每当基范无意中碰到韩庚右边空荡荡的袖子,或是在夜晚缠绵的时候,触摸到肩膀和腹部狰狞的伤口,他总忍不住因为自责而想要流泪。这个时候,韩庚都会拍着他脊背安慰他:“我还有一只臂膀可以拥抱你,还有双腿可以跳舞,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最美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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