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病----Zzz左右
  发于:2009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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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过小女孩的手,“小妹妹,你认错人了哦。”
“骗人,明明是SAM哥哥啊!我没生病的时候在家看过SAM哥哥演的电视,明明就是SAM哥哥!”小女孩挣脱我的手,又扑回邱予泽膝盖上。
邱予泽愣了愣,笑起来,把她抱起来坐在自己膝盖上,“宝宝好聪明,告诉SAM哥哥,妈妈在哪里?”
“可可,你又到处乱跑。”有些憔悴的年轻女人跑过来,抱起小女孩对我们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妈妈,是SAM哥哥哦。”可可指着邱予泽,“演电视的SAM哥哥。”
邱予泽站起身来,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可可好乖。”
女人也笑起来,摇了摇怀里的女儿,“你以前不是老说喜欢SAM哥哥的吗?SAM哥哥说你可爱要怎么回答?”
可可凑过去在邱予泽脸上亲了一大口,“谢谢SAM哥哥。”
邱予泽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可可要听妈妈的话。好好养病,知道吗?”
“可可知道了~SAM哥哥你能不能陪可可进去啊?可可好怕痛。”可可又咬着嘴唇扯了扯邱予泽的衣角。
“可可要勇敢哦,打针就像被蚊子咬一口,痒痒的很快就过去了。明天SAM哥哥买糖给你吃好不好?”
可可乖巧的点了点头,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邱予泽拍了拍可可的头,“乖乖和妈妈去打针吧。”
女人微笑着对我们点了点头,抱着还在往回看的可可走了。可可还靠着妈妈的肩膀一直看着邱予泽。
邱予泽对她摇摇手,一直到母女俩消失到走廊尽头。
“你好像恋童的怪大叔。”邱予泽在我身边坐下来的时候我撇撇嘴。自己都不自觉的在话里透出股酸味来。
“你要是只有那么大,也可以来亲我一口啊。”邱予泽笑着压低了点帽檐,“一会儿该有记者来采访我是不是该来医院看性病了。”
我看了看周围蠢蠢欲动窃窃私语的人群,又叹了口气。
做完MRI,医生说要明天来拿报告。我和邱予泽并肩走出医院的时候果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记者。镁光灯闪得我有些睁不开眼睛来。
果然又不外乎是“你得了什么病吗?”“家人生病了吗?”“来看朋友吗?”之类的无聊问题。
我张开手护住邱予泽让他好顺利通过,胃又开始隐隐作痛。邱予泽一手托起我的胳膊,挡开记者的镜头,“好了好了,我没事。只是做常规体检。”
没料可爆,记者们又狂拍一通之后就作鸟兽散。
我把车开到医院门口,邱予泽站在窗口敲了敲玻璃,“你下来,我开车。”
悻悻的下了车,坐到副驾驶位上系上安全带,“我没事,你不要把我当成残疾人行么?”
“你不嘴硬会死吗?”邱予泽扔给我一块面包,“刚买的。肚子饿了要吃饭,别跟3岁小孩似的。”
我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来,被邱予泽一把拿了过去,“别抽了,胃病还抽那么多。”
我笑笑,“知道了。邱大叔。”
我向后仰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迅速逝去的街景。
很久没有做过副驾驶位了,这种被人稳当的照顾着的感受。
虽然还不是爱情,也许已经足够了吧。
26TH
隔天去医院拿报告,邱予泽执意要下了通告和我一起去。我坐在休息室里等他的时候前面晃过来的是刚下通告的UP。
胖子发了个短信给我,说是已经“适当的”“温和的”警告过了他们。
送上门来,没有不调教的道理。
小兔崽子们走过来的时候一眼看见我,有些小心翼翼的绕着我走。我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晃到他们面前,“急什么。”
我知道他们跟外面混的人物有些联系。不过他们又不是什么黑老大包养的情妇,终究是些小角色,我还不放在眼里。
“文……文哥。”为首的那个小米变了变脸色,讨好的打了个招呼。
“几天不见变这么客气了啊,”我笑了笑,“上次你们招待的不错。哥哥被招待的舒服的很。”
“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小米赔着笑脸,笑得像朵塑料花。
被猛的拉到身后的时候我愣了愣,邱予泽突然挡在我前面,“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要找我的助理?”
“前辈……没事没事……我们和文哥……不不,和苏大哥打个招呼而已。”
“你们的招呼打的过分了点,”邱予泽声音沉了沉,“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有下次。我没那么好的耐心。”
“那是那是,我们知道了。我们还有通告,先走了。”
虽然男人似乎是狐假虎威了一把。少有的进攻姿态还是让我很受用。他一向是平淡温和的人,做到这种程度,是为了我吗?
“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邱予泽转过头来看我。
拜托,我一个大男人,还能把我摁在地上轮暴不成。
我摇了摇头。
邱予泽摸了摸我的后颈,“走吧。去医院拿报告。”
半路上邱予泽停下车去超市买了一大盒巧克力。我伸手去拿,“你真是太客气了……”
被邱予泽“啪”的拍掉手,“不是给你的。”
很伤心的把手缩回来,故作镇定的咳了几声,“呵呵,呵呵,我也不是很喜欢吃巧克力的。”
“回来给你买,这是给别人买的。”邱予泽一个刹车停了下来,把巧克力递给我,“你先进去,我去后面停车。”
我慢慢的往诊疗大楼走,远远的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门口。
试探的走过去,“可可?”
可可仰起头来,看了我一会儿,绽开笑容道,“你是SAM哥哥的男朋友!”
我差点血溅五步泪洒门口,男朋友,男朋友这个词是可以随便乱用的么?
“呃……我是他的助理,他马上就过来。”我才意识到什么似的,“喏,这是SAM给你的。”
“我就知道SAM哥哥不会骗我的,”可可抱着巧克力站起来,“妈妈还说SAM哥哥那么忙,肯定不会来看我了。”
我“呵呵”的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会呢。可可那么乖。”
“可可很乖哦,那么~粗的针扎进骨头的时候可可都没有哭。”兴奋的比划着的孩子,让我的心猛的颤抖了一下。
是骨髓穿刺吗?
这个孩子,是白血病患者吗?
拿了报告,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医生老套的交代完要好好休息注意生活作息之后。我就去了住院部。
到了可可病房,邱予泽正在里面陪着她玩翻花线。可可的妈妈在一边织着毛衣,阳光里她的笑容有些疲惫。
我坐到她身边,“是给可可织的吗?红色的很漂亮。”
她轻轻的“嗯”了一声,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道,“不知道今年冬天,她还能不能穿的上。”
普通健康孩子的母亲说这样的话,只会让我感叹“小孩子长得真的是很快啊”。但是对着可可妈妈,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今年的冬天,她的小女儿,还在这个世界上吗?
“SAM哥哥不要看别的地方嘛,”可可认真的拿着蜡笔认真的涂涂画画,“乱动的话画出来会丑丑的,就不帅了哦。”
我扭过头,邱予泽坐在病床旁边,两手搭在并拢的膝盖上,微微驼着背,笑着看着可可,“这样可以吗?”
“谢谢你们。”可可妈妈停了手里的活,笑着对我说,“我一个人带着可可,又要上班,从来都没空陪她玩。”
“还好可可那么懂事。”我低下头,看着病床边的一块阴影。
“是啊,她平时就在家一个人看电视。特别喜欢SAM。SAM一出来就眼睛都不眨的看。”女人笑起来,“SAM能真的来看她,真的是太好了。”
我抬头看着扭成一堆打打闹闹的一大一小。
或许他已经并不是红的发紫的明星。却仍然是很多人心里最温暖的依靠。
“我已经花光了积蓄。”女人叹了口气,“下次化疗的钱都已经没有了。”女人疲惫的笑了笑,“也许过几天,医院就不会再让可可住下去了。”
我愣了愣,翻出皮夹子,把里面剩的几百块钱递给她,“这个……”
她笑着推开我的手,“谢谢你……但是……没用的。”
杯水车薪而已。
我抿了抿嘴唇。我是普通拿薪水的助理。邱予泽是半红不黑的三线艺人。就算可可命好,配型成功,手术费用就要50万左右。
我不是电影里那些家财万贯一甩就是一沓支票的男人,邱予泽也不是圈子里一个代言就能赚上七位数的艺人。公司抽成抽的很高。邱予泽的境地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50万,放到小说里可能真的算不上什么。活生生的现实里,是不小的一笔钱。再加上手术后恢复的费用。实在不是我或今时今日的邱予泽可以承受的起的。
“SAM哥哥,你唱歌给可可听好不好。”
可可枕在邱予泽的腿上,软绵绵的趴着,湿漉漉的眼睛让我联想到了汤包。
邱予泽拍了拍她的背,“可可想听什么歌?”
“想听宝贝宝贝歌。”可可怀里抱着小熊,使劲拱了拱邱予泽的腿,绒线帽都快要掉下来。
“宝贝宝贝歌啊,”邱予泽帮她把绒线帽拉一点点下来,又拍了拍她的头。
天晓得那“宝贝宝贝歌”是什么东西。我一手支起下巴浅浅的笑着,等着看邱予泽出洋相。
“宝贝不哭,”男人垂下睫毛来,轻轻的哼着,“这世界总有太多的痛苦,宝贝不要随便服输。”
“宝贝不哭。你的裙摆是动人的舞,一直跳到舞台落幕。”
“宝贝不哭。哪怕有时候会孤独,也有我的守护。”
我一手支着下巴,以免它掉下来。
我知道这个男人有才,却不知道他随口哼出来的歌也可以这么好听。暖洋洋的感觉。
“宝贝不哭。生命总有太多的无助,宝贝不要轻易的say I can not do。”
“宝贝不哭。眼泪是珍珠,请为爱你的人留住。”
“宝贝不哭。幸福是一棵小小的树,花开在宝贝内心深处。”
仿佛在妈妈肚子里被温暖的羊水包围着的幸福感。我看着邱予泽一边拍着可可的背一边轻轻的哼着歌。几乎要被这奇异的亲和感催眠。
“我的宝贝,我的宝贝。你是天使可以飞,你是珍珠洒光辉。”
“我的宝贝,我的宝贝。也许人生不太美,伤痕累累。也许生命不太长,早早沉睡。”
“可是宝贝宝贝,我的爱让死神却退。看我的宝贝多美,宝贝最美。”
“宝贝不哭。宝贝不哭。再难走的路,有我把你的小手牵住,再也不迷路。”
迷失一般的情绪里,看着面前微微低着头的男人。
我也,想把你的手牵住。
27TH
可可很快就趴在邱予泽身上睡着了。邱予泽靠着床头,轻轻拍着她的背。
我突然想到某个电闪雷鸣的晚上,似乎也是这样靠在他肩上睡了一晚。
真是……随便施舍温柔的男人。
迷茫中似乎看到我们的未来,他会退出圈子,开一家小店,娶妻生子;我在圈子里继续默默无闻的混下去,慢慢变成肥头大耳的中年大叔。
猛地有什么东西闪过脑海,我“啊”了一声,掏出手机就冲了出去。
“喂?胖子吗?”我靠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上次你说,你在搞杂志?”
……
等打完电话,邱予泽站在病房门口,斜倚着门框,嘴里叼着根烟。没点着。
我走过去的时候,他扬扬眉毛,站直了把烟放进烟盒里,“探视时间快过了,走吧。”
我愣了愣,拉住他的胳膊,“呃……再坐一下吧……胃疼。”
他拧了拧眉毛,“顺便去检查一下吧?反正都到医院了。”
我笑了笑,“老毛病了。喝点热水就好了。”
和邱予泽并肩坐在空旷的医院的走廊上,捧着塑料杯子慢慢的喝水。
沉闷的空气里,觉得很快的就喝下一杯又一杯的水,慢慢盘算着时间,又觉得似乎还太早。
“苏文。”男人在我旁边闷闷的开了口。
“嗯?”我捏了捏杯子,生怕他发觉了什么。
“其实我还有一点积蓄的。”
“嗯?”
我低下头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一直想留着钱开个班教小朋友弹吉他的吗?”我捏紧了手里的杯子,“可可的事,我来想办法。”
邱予泽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小破孩。”
我踢他的小腿一脚,“喂,我是职业的企划型助理。”
邱予泽笑着伸手来捏我的脸,却让我躲开了。侧身的时候重心一偏,向后滑了下去,双肘撑在了椅子上。邱予泽本来一手撑在我腿上,一下子也整个压了下来。
一时之间四目相对。鼻尖碰鼻尖。邱予泽微微撑起一点身体,从上面望着我。
气氛有些微妙的僵硬。他居然也并没有立刻起身。
他只是看着我。眼睛里有些奇妙般的雾气在扩散。头发垂落下来,在额前形成一片小小的阴影。在走廊昏暗的灯光里,他垂着眼睛看向我,轻轻的抿了抿嘴唇。
我咽了口口水。这样的距离让我很尴尬。也参杂了点不切实际的期待。觉得老脸都滚滚的发着烫。
男人的睫毛轻微颤动了几下。勾起薄唇,似笑非笑,接着就慢慢低下头来。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这是……要做什么?
期待和现实永远那么遥远,以至于当现实来临的时候,怎么都无法镇定自如的去面对想象里经历了太多次的事。
我有些不知所措的闭上眼睛。男人的额头轻微触碰到我的,鼻尖相抵,他的呼吸就停在离我不到一公分的地方。
几乎是自然而然的,我伸出手去,搭在了他的腰上。感觉到男人的肌肉猛的一僵。
“门口好多车子啊。”
“就是啊,可能又是哪个大人物要入院了吧。不是说SARA最近要生孩子了么。”
由远及近的高跟鞋的声音,女人的谈话声。男人愣了愣,抵在额头的温度立刻消失了。
邱予泽迅速的起身,我也怔了一怔,立刻坐起身来。
两个护士从我们前面经过,“其实艺人也挺可怜的,连生孩子的隐私都没有。我倒宁可做个普通人。”
“呵呵,说是这么说啦。真的能上电视,谁不想啊。”
我和邱予泽被当成她们谈话的沉默的背景音,手足无措的坐着。
等到护士们边谈论着边慢慢离开,邱予泽也站起身来,“我们走吧。”
我“哦”了一声,站起身来,不小心触碰到他的手,却立刻被他触电一般的甩开。
我呆了呆。想了想,又沉默着苦笑了一下。
他只是一时的恶作剧,而我那渴求的姿态,已经全然落进他眼里。
他已经知道了吧。
我是恶心的同性恋。
跟在他身后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我比邱予泽先吓了狠狠的一跳。
门外的人多得超出我的想象。到处都是镁光灯。闪得我根本就睁不开眼睛。拥挤上来的人群一下子就把我和邱予泽冲散了。
“请问你和来探访的小女孩是什么关系?”
“那小女孩是你的私生女吗?”
“你女儿得了什么病呢?”
“孩子的妈妈是谁?”
我被挤到人群的外沿,觉得下一刻我就要被踩踏致死。
留下邱予泽在人群的中间,不知所措的面对这一切。
我开始往各式各样扛着摄像机的彪悍大叔当中挤过去,从人群中抓住邱予泽的手把他拖了出来。一边挡着镜头一边往外冲。
我当然知道胖子的人穿着最显眼的橙色衣服,我当然知道怎么从他身边经过好让他拍到邱予泽最清晰的照片。
就算会被上帝唾弃也好。我想要守护的人。天上地下,只此一个,而已。
第二天的小报头条,满满当当都是“邱予泽夜探私生女”“邱予泽首度公开承认育有一女”“邱予泽弃病中私生女于不顾”“十年地下情,神秘女子为邱予泽生女!”
我在通告现场,叼着烟接Rita的电话,“单曲不出?”我嗤笑了一声,“不是本来就已经排到明年了么?”
我把电话挂断,掐灭烟头,在余下的袅袅烟雾里,看着邱予泽。
棚里今天很热闹,本来只是非黄金档的综艺节目。现在下面密密麻麻排满了各大周刊的记者。邱予泽每说一句话底下就狂闪一通。
私生女,不管对于哪一方,果然都是个值得好好炒作的话题。
休息时间,邱予泽下来,从一大堆人当中挤过来。我把水递给他。他躲瘟疫一样的侧身躲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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