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病----Zzz左右
  发于:2009年0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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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卷了卷袖子,一拳招呼过去,“你TMD欠揍!”
哗的一下世界天昏地暗,人多了不起啊?老子我中学那段是白混的么?以为老子现在身子板看似孱弱就好欺负了?靠。看我不打得你连你妈都认不得……
撂倒他们一伙小白脸,哼哼唧唧的躺在地上,我还使劲抬起脚往那喷粪的倒霉孩子身上踹,“小王八羔子……有娘养没娘教的……靠!”
猛的被抱紧了往后拖,我还在拼命挣扎,“你TM别拉我!我非踹死他们不可!”
“够了。”邱予泽抱紧我的胳膊制住我,“可以了。有记者。”
我猛的醒悟过来,忽然闪光灯咔嚓一闪。
“靠!你拍什么拍!”我挣扎着就要过去,狗仔队们调转车头就跑。
邱予泽拉住我,“算了追不上了。”他摸摸我的头,“你流血了。”
我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我也挂彩了啊。
“先跟我回去。”邱予泽扶住我,“那些事情,没关系的。”
听他安静的说没关系,就好像一切都不重要了。
那感觉仿佛,就算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也与我无关。
13TH
我拿着毛巾捂住脑袋,看着邱予泽拿出药箱来。
我偏过头,“我不要擦红药水。蹉死了。”
邱予泽撇了我一眼,用左手摁住我的脑袋,“当街殴打知名艺人,你还不够蹉吗?”恐怖的大红色药棉就凑了上来。
他的动作明明就算不上温柔,期间甚至痛的我嘶哑咧嘴无数次,挥舞着胳膊要灭他满门。心里还是有些奇特的,快要膨胀起来的感觉。
“那个……对不起。”他收拾药箱的时候,我低头看着他脚边那坨金色的生物,慢慢的开口道。
“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忍无可忍。”邱予泽笑了笑,拍了拍我的脑袋,“反正,情况也不会再糟下去了,不是吗?”
他的安慰却让我更加胸闷。我想帮他一把,却把事情弄得糟糕透顶。
看我垂着头闷不吭声,邱予泽坐到我身边。身体前倾,胳膊肘撑在大腿上,双手向前握合。侧面过来的温暖灯光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透明。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你可是第一个为我打架的男人,呵呵。”
我刹那之间不知道该做何表情。FAN CLUB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是精力过剩的LOLI们的可怕发泄。两家饭碰到一起,针尖对麦芒,掐的狠了就开始亮出十八般武艺。咬的抓的踢的抠的,一点都不输给电视上的少林武僧。
明明是要维护那个人,但是却从来不会去考虑可能会带给那个人的烦恼。
媒体的曝光,圈子里的关系,公众形象……
原来我居然和那些冲动的小朋友们的大脑构造一模一样。
邱予泽捏了捏我的后颈,“别乱想。呃……”他沉默了半晌,“我很高兴。”
我愣了愣,时间停止一般。
我觉得我比他脚边那只屎黄色生物,好不到哪里去。被爱抚了,被鼓励了,就会觉得自己也长出短短的尾巴来,恨不得拼命的对着那个人摇来摇去。
我有些慌乱的站起身,“嗯……那个,我还得去次公司……”
邱予泽拉住我,“现在是半夜了,公司不会有人的。而且明天一早的报纸就会有新闻。还是早点睡吧,明天才有精神对付媒体。”
被轻易看透的,完全失了阵脚的我,是傻瓜吗……?
Rita把报纸扔在我面前,“出息了啊。”
我仔细看乱七八糟的小报消息,显然事情发生的太仓促,上面没来得及收拾就蔓延开来。大幅的篇章都是猥琐到不行的标题“邱予泽与UP不合大打出手”“昨日过气明星,今日街头霸王?”“邱予泽一言不合对后辈出手”……
拍到的照片都是奇异的邱予泽和UP面对面站着的角度,作为罪魁祸首的我反而猥琐的蜷缩在一边。
“麻烦是我惹的。我辞职的话……”
“你辞职有个P用?!”Rita猛的把报纸甩在我脸上,“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疯了?狂犬病了?还是鬼上身了?”
我摸了半天口袋,抽出根烟,“我看不惯。”
“你看不惯你就可以动手?你为邱予泽想过没有?你觉得你这是为他好?你害死他你知不知道?!”
我沉默了一会儿,点烟的手颤抖了一下,“嗯。”
“我知道你想帮他,但是没用的。这不是拍偶像剧,”Rita在桌后坐下,“不会有什么天杀的奇迹发生的。你想帮他,就不要惹是生非。”
“我知道了。”
“上面的意思,还是,低调一段时间……”
“他没那个野鸡时间了。”我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老头子们是要冻他冻到合约满么?”
“你最好安分一点。”Rita狠狠的瞪我一眼,“不然到时候,我也保不住你。邱予泽那边,你愿意的话,就呆到他满约吧。”
我点点头。起身出去。
“你……别太固执了。做这行的,要看开些。”Rita姐在我身后说。
我……固执吗?
我开车去邱予泽家的路上,看见市里的体育馆被钢板围起来。巨大的起重机在里面隆隆的工作着。
突然想起来。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本人的地方。
那时候我还在念大学。用省下来的生活费买了最便宜的门票。在最后的入场时间进去,压低帽檐坐下来。
演唱会开始的时候,满耳都是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我在观众席的一角。
他在聚光灯的中心。
很多年以后的现在。我已经不记得他唱了什么歌。不记得他的舞。不记得他那时候的样子。
只有那种心情。却清晰的像是昨天。
奇怪的是,记忆明明是我和那个人之间的。
又只是我的而已。
站在他身边,我只能说初次见面。
只是很多人,很多事。已经变得不同。
比如当年见证过那段辉煌的体育馆,终于要推倒重建了。
而当年歌唱着的少年,也终于。渐行渐远。
14TH
到邱予泽家楼下的时候,一眼望去都是吵吵嚷嚷的LOLI饭。我刚下车就被镁光灯闪的睁不开眼睛。记者都围上来问些不知所云的问题,话筒恨不得直接戳进我嘴里。
吃力的拨开人群,吃力的摁门铃,“苏文。”
门“叮”的一声开了。我侧身挤进门缝。把欲图一同进来的N多双手狠狠夹住,“谢谢各位,麻烦请合作好吗。”
狗仔们悻悻的把手缩回去。我迅速把门关上。
艺人和狗仔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不管僵到什么程度。都还是唇齿相依一般不可分割的存在。谁离了谁都混不下去。一边是为了满足大众的欣赏要求,一边是为了满足大众的窥私心理。真要上升到孰是孰非的争论上,到底是谁利用谁,也实在说不清楚。
大家都是谋生存,没有谁要逼到谁活不下去的说法。只是我在明,他在暗,防不胜防。多少有些无奈罢了。
坐电梯到了16层。邱予泽来开了门就转身往厨房走,“我在煮东西,你要不要喝一点。”
我呆了呆,“哦。”
我本来以为他一定是憔悴到不行的模样。应该在一片黑暗里,一脸落魄的靠着墙角抽烟。又或者对着肥皂说,你最近好像瘦了。
他系着有卡通图案的围裙,把刚煮好的绿豆汤端到桌上。然后还因为烫到手指迅速的捏了捏耳朵。
“别愣着。自己拿碗盛啊。”邱予泽一边脱围裙一边坐下,长腿随意的伸开。让我很清楚的看到他脚上的绒毛拖鞋。
“楼下有很多人。”我顿了顿,才平静下来。
“我知道。早上我出去的时候被堵回来了。”邱予泽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他只有轻微的近视,平时上镜也不会戴隐形眼镜。
“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我攥了攥手里的勺子。
“要不要帮你放到冰箱里去冰一冰?”邱予泽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会儿,“味道会比较好。”
“你别这样好不好。”我有些烦躁的挠了挠后颈,“你揍我一顿吧,我痛快些。”
邱予泽有些惊讶的看了我一会儿,而后难得的温柔微笑起来,“为什么?”镜片后面的眼神很安逸,“因为楼下有人,所以我要揍你?这个因果关系不成立。”
我咽了口口水,觉得和他无法沟通。
“过两天就会走的。”他站到窗前,拉开一点窗帘看了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几张模糊不清的照片不能说明问题的,公司也绝对不会站出来说自家艺人内讧。放心吧。”
白痴。有谁会担心这个啊?谁能不吃不喝站在下面好几天等着悠闲的喝绿豆汤的少爷您啊?
“公司的意思……”我觉得自己像只无能的学着舌的鹦鹉,“是先低调一段时间……”
头顶被覆盖的时候,有些愕然。男人穿着睡裤的修长双腿就在我身侧。他拍了拍我的头顶,“我知道了。”
虽然这种明白的心思,多多少少有些苦涩。但也让我少了很多解释的尴尬。
我突然间明白,我对着这个男人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那些话。隐退吧。放弃吧。转行吧。来的时候在肚子里酝酿了一万遍,对着他却没办法说出口。
曾经那么渴慕着他的舞台,无论如何都说不出那样的话来。
“干嘛摆出那种脸。”邱予泽伸手捏了捏我的脸,笑道,“到底还是小孩子。”他顿了顿,才说,“喂,要不要陪我喝酒。”
盘腿坐在地板上,一边喝啤酒一边打着游戏。这期间听邱予泽飙了不少让我都汗颜的粗口。让我在“果然男人都是一样的,不管多大牌都一样”的感慨中灌下了不少啤酒。喝的兴起,连厨房里的黄酒都拎出来喝了。可惜不能把在旁边蜷成一块毯子状的东西宰了做狗肉煲下酒,在磨牙霍霍中遗憾了半天。
喝到后半夜我和邱予泽都已经喝的东倒西歪。躺在地板上。头顶着头。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
邱予泽明显已经醉了大半。他酒品不错,也不发酒疯,只是迷迷糊糊,问什么答什么。
“你后悔过么?”我睁眼看着天花板,“进这圈子。”
“小的时候……后悔过。”他声音里有点笑意,“不过后来,慢慢的,离不开了。”
“为什么?”
“因为镁光灯,会让人上瘾啊。”有些低沉的嗓音,轻轻的在耳边飘着,“我常常觉得,我是为了舞台,才活着的。”
我掏衣兜,烟盒里还剩一根烟,我抽出来点上。火光在手心有些炙热。
“你觉得,我的歌,怎么样?”烟雾袅袅里,我听见邱予泽这么问我。
“很好啊。”我盯着黑暗里的一点火光,缓缓的说。
“好敷衍的感觉啊……”他笑道,“不过,不怪你,太久了……我自己都快忘记,它们长得什么样子……”
我知道它们每个人的样子。连每句歌词都一清二楚。只是你不知道。
我们的故事已经进行了10年,你认识我却不过一个月。
真是讽刺的笑话。
“我知道……”我低喃着,“邱予泽,我听过你的歌。每一首歌。”
耳边传来男人轻微却沉稳的呼吸声。在这样清晰又遥远的气氛下,我缓缓的说下去。
“我还记得,我第一次去看你的演唱会的时候。你说,你永远都不会放弃这个舞台,所以,请我们永远也不要放弃你。”
“你说,哪怕有一天,你变成了老头子,也还想唱歌,跳舞。”
“你说,总有一天,你也会疲惫的,会伸出手来寻找我们,那时候,请不要放开手。”
“所以我……不想放开。”
男人的鼾声响起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好像,也喝的太多了。意识渐行渐远,又回到初见他的时候,安静的少年的安静歌声。
并不是我失约,而是我,也无法再抓住峭壁上的枯枝了。
就算一起坠落,也无法放开你的手的我。
晚安。好梦。
15TH
梦境中被人温柔的亲吻了。
脸颊被湿漉漉的鼻尖触碰的感觉很真实。温和的触碰到后来变成了有些狂野的舔舐。让我在梦境中也觉得很神奇。
睁开眼睛来才发现是一只绝对算不上可爱娇小的金毛。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舔着我。我支起身来,才想起昨天晚上开了它爱吃的罐头做下酒菜。
胡乱的摸了它两把。才发现邱予泽枕着我的左腿睡的很香。
天色不过才蒙蒙亮。只够我看清楚他侧脸的轮廓。
看不见那些细碎的皱纹的话,反而更好受一些。
不管我有多么不想承认。他还是老了。不断的负面新闻,伤病,公司的雪藏,妄加的指责。终于还是让这个男人疲惫了。
我伸出手去,想触碰一下他的额头,却迟疑着很久没有落下去。指缝间是他平缓的呼吸。我缩回手,最后还是单手枕着胳膊又躺了下去。
刚买的笔记型电脑,钢琴烤漆的外壳。一碰一个指印。
邱予泽……好像也是一样。
水晶一样纯净剔透的存在。而我,连伸手触碰,竟然都不敢。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再次昏昏欲睡。被惊的精神一震,伸长了胳膊去摸手机。邱予泽也捏了捏后颈坐起身来。
“喂?不是,你打错了。”我抑郁的合上手机,“抱歉,吵醒你了吗?”
他摇摇头,伸个懒腰,腰背间的线条舒展开来,像只慵懒的豹,“我本来也醒了。”
我一愣,那个时候……醒了吗?
“饿了吗?”邱予泽起身往洗手间走,“冰箱里有面包牛奶。”
我“喔”了一声,有些状况外。手机又响的时候,看到Rita的消息,让我回公司。工人是要通过劳动来养活自己……资本家才榨取剩余价值。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不用了。”
“下面的人散的差不多了。”邱予泽看了看我,拨开窗帘向下扫了一眼,“你有工作的话就先走吧。”
“你……不会有事吧?”我一手抓着门把手,回头看他。
“我能有什么事?跳楼?吞安眠药?”
我愣了愣,几步冲进他房间里,在床头柜里翻了半天,找出半瓶安定来。哗啦啦的倒进抽水马桶里,哗的一声全冲走。
邱予泽有些好笑的看着我。我觉得我的头被门夹了。
一个入行11年,大批记者在楼下拥着他还能镇定的煮绿豆汤的男人。我居然怕他会想不开。果然我丧失理智和判断力了。
邱予泽拍了拍我的头顶,“别担心,去吧。”
我红了把老脸,在玄关把踢掉的鞋捡起来穿上。动作笨拙又猥琐。邱予泽在我身后抱臂看着我。那神态让我想起我那慈爱的老娘。
“喂。”
我已经出了门,又把脑袋从门缝里伸进去,“嗯?”
“谢谢你。”邱予泽倚着玄关,浅浅的笑着。
我一愣,“啊?”
“陪我喝酒的事,谢谢。”
我倒有些窘起来,“呵呵,我是全职保姆嘛,应该的,应该的。我赶时间,先走了。”
他说谢谢的时候。眉角上挑,眼带桃花,波光流转的样子。
我几乎以为我要爱上他,或者,他要爱上我了。
“真不知道是邱予泽人品好,还是你在走狗屎运。”Rita捅了捅我的额头,“公司上头说这次的事会摆平,UP也会出面和FAN CLUB解释。”
我有些疑惑的挑起眉毛,“他们这么善良?”
“我知道,前几天邱予泽有张DEMO递到唱片公司那边。唱片公司相当看好。”
“靠!”我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们少打那个主意!他不可能同意!”
“那你可以问一下他,是DEMO重要,还是演艺事业重要。”Rita不紧不慢的说着,“能上主打的话,公司不会亏待他。毕竟他是元老级的艺人。”
“没的商量。邱予泽的脾气你也清楚。根本就不可能。”
“我当然清楚。”Rita绕到我身后,双手搭住我的肩膀,“所以我也清楚,他很信任你。”
我觉得背后嗖嗖的出着冷汗。
“他单纯,你不傻。你知道,什么对他是最好的。”Rita拍了拍我的双肩,“别说学姐没有帮你,”Rita把两张文件推到我面前,“一份是新单曲的项目,一份是两个固定通告。”
我愣了愣。我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算不能东山再起,也是机不可失。
“光光只是DEMO,不值得。”我缓缓的说,“为什么。”
“老板的小情人说,他谁的歌都不要,就要邱予泽的。”Rita叹了口气,“UP这口气,出的比你打他们100拳都狠得多。”
看着自己的歌,被这样的几个人唱着。搞不好会变成了他们的创作。搞不好会唱遍大街小巷。搞不好甚至还会拿下一两个年度奖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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