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倾斜----Wordlag
  发于:2009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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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他跑去英国读书的时候,弟弟伤心到要死了,其实梁嘉禅在心里偷偷觉得这小子干得好啊,他从以前就看弟弟不太顺眼。
想起来对方式谁,梁嘉禅还来不及扯开嘴角表示善意,对方就先走过来了。「大哥你可能忘记我了,我是于青礼,佑乐的高中同学。」

半倾斜(19)

梁嘉禅心脏狠狠跳了一下,想到之前沈真谦的那几封简讯,突然间觉得有点太过巧合了。
干干干,沈真谦他不是也是英国人吗?
之後于青礼客套地说了什麽梁嘉禅都脑袋模糊地没听进去,不断想著马的不会这麽巧吧,又觉得越想越像,这个于青礼的名字也不常见,最好是这麽刚好有一个同样也过英国的于青礼啦。那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对狗情侣,该不会就是于青礼跟弟弟吧?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太过分了哦。
梁嘉禅依旧站在那观察于青礼跟梁佑乐的互动,看他们忙著将菜塞入冰箱里,凉凉问一句:「妈呢?」
梁佑乐刚把一颗白菜塞到快满出来的冰箱里面,头也不回地应:「还在外面跟人家聊天啦。」
「那爸咧?」
「打牌啦。」
干,那太好了。
於是梁嘉禅朝于青礼招招手:「欸,你过来一下。」
于青礼回头,果然乖乖地走了过去,还在跟冰箱奋斗的梁佑乐狐疑地回头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
梁嘉禅有些困扰地抓抓肚子,乾笑著压低声音开口:「大哥问你喔,你去英国留学对不对?」
于青礼不明所以,只得点头:「是啊。」
梁嘉禅继续乾笑:「那大哥问你,你老实说,当然啦,大哥不是故意怀疑你啦,只是有点巧啊,大哥真的不是要怀疑你什麽啦,你跟大哥说,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沈真谦的人?啊,当然啦,大哥相信你一定不认识。」
于青礼却有些惊喜:「真谦?我认识啊,嘉禅大哥你也认识他吗?」
梁嘉禅觉得一阵昏眩,不过还是稳住了,只觉得心情非常复杂。
他低头沉思片刻,稳住心神告诉自己谁没有过去。於是再开口问:「那你告诉大哥,你有没有对人家始乱终弃?放心,你说实话大哥不会为难你。」
「始乱终弃?」于青礼一愣,觉得好笑:「嘉禅大哥你可能误会了,我跟真谦只是普通的好朋友。」
普通的好朋友?
梁嘉禅也楞了楞,眼前又浮现那天沈真谦喝酒醉到乱七八糟的样子,以及低著头说不敢开手机的样子,莫名其妙一阵火就冲了上来,他瞪大眼,没控制住,一拳就揍到于青礼脸上。
「干你妈的你有脸说只是好朋友!」
一直往这边注意著的梁佑乐看哥哥打人,连忙丢下冰箱跟散在地上的一大堆菜,冲上前架住又要冲上来揍人的梁嘉禅,虽然跟哥哥比起来身形纤细瘦弱不少,但狠狠揍回哥哥脸上的一拳力道还是一点都不含糊。
「干!梁嘉禅你神经病啊?冲沙小打人?」
梁嘉禅被揍得後退几步,见梁佑乐回头看于青礼伤势,气到一把揪住弟弟後领甩开,又要找于青礼算帐,就被梁佑乐扯住,狠狠揍了一拳在肚子上。
梁嘉禅气得大吼:「我干麽乱打人?他妈的他怎麽就不想想当负心汉有多丢脸?」
于青礼被揍的地方很快泛起一层瘀青。他痛得微微皱眉:「慢著,嘉禅大哥你......」
梁佑乐却将他赶到後面去,听到于青礼被打又被骂,他气到完全失去理智,冲上来又要打:「干拎娘梁嘉禅你神经病!」
梁嘉禅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踹在弟弟肚子上的力道让梁佑乐狠狠往地上撞去。
于青礼连忙挡到梁佑乐面前,两条眉毛紧紧打著:「不要这样,发生什麽事情请你好好说。你是不是误会我跟真谦什麽了?」
「我误会?你──」
梁佑乐忍著肚子上的痛,气得大吼:「梁嘉禅你他妈的最好这麽败类!一回来就神经病,你干麽不要一辈子躲在台北乾脆不要回来了!」
梁嘉禅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只觉得手脚冰冷。
刚好母亲这时候开门进来,看里面东西东倒西歪,三个人脸上都挂彩的样子,吓得赶紧进门:「哎唷,怎麽回事?」她瞪大眼看向梁嘉禅:「嘉禅,你怎麽回事一回来就打架?」
梁嘉禅瞪著于青礼,冷冷地低念:「我干麽一回来就打架?」
母亲放下手中的东西,赶忙去看于青礼的伤势,又回头看开始重咳的梁佑乐,一边骂:「你们兄弟一天见面不打架是会死是不是?哎唷,嘉禅你下手这麽重,你弟弟这麽瘦你还把他打成这样......」
他忍了又忍,最後只咬牙低声骂:「最好是我下手最重。」他气冲冲地进房里拿吉他,然後转身出门。
後面母亲又拔声喊他,他没再理会。
他不知道自己是要反覆做几次这种事情才甘心。

半倾斜(短)

接19章
﹍﹍﹍
于●礼:真的是躺著也中枪
人●团体:我们要严重谴责这种暴力行为
梁★禅:我只是在为正义发声
梁x乐:发你个鬼,打我水某,一命抵一命!

半倾斜(20)

你干麽不要一辈子躲在台北乾脆不要回来了!
干。梁嘉禅数度想点菸、打火机却点不出火,他乾脆烦躁地将他扔了。看著银色的打火机在安静的巷子里又滚又跳了几圈後停下,静静躺在黑色的柏油路上,银色表面与月光辉映成一小片亮亮的白。
咬著菸眯起眼,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麽每次回来都要这麽狼狈。
年纪是增长了,自己却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长进。
手机叮叮当当地响起,他看著来电显示沉默一会,是江宁。大概是问他什麽时候要回去吧......也好,跟他说马上就回去好了。按下接通键,那头回应的声音却不是江宁。
梁嘉禅楞了楞:「江宁?」
「......不是。」
梁嘉禅左思右想,觉得这声音很熟悉,可是又不太可能,於是小心翼翼地猜:「你是......沈真谦?」
「不然我是谁?」
他突然有点心虚,又是抓头抓脸又是将手放口袋的。「你怎麽会打来?」
那头沈真谦不答反问:「你干麽一回去就打人?」
梁嘉禅瞪圆眼睛:「干,你怎麽知道?」
沈真谦沉默片刻,闷闷地说:「刚刚有人打电话来,显示号码是家用电话,我以为......我以为是你,就接起来了。」
梁嘉禅觉得好笑:「以为是我,你应该会直接挂断才对啊。」
「嗯,以後有你的来电我都会挂断。」
「......硍。」
「接起来是于青礼。」
梁嘉禅觉得自己近乎窒息。他停下脚步,就像做错事被发现一样动都不敢动。「......对不起。」
「干麽对不起?」
「对不起。」
沈真谦的声音淡淡的,也听不出来是不是生气了。「你没有告诉我你认识他。」
梁嘉禅烦躁地抓抓脑袋:「我也不知道我认识他!我......」他有点沮丧地收回放大的音量,眼前躺在地上的打火机还他妈的在闪闪发亮,看了就觉得很碍眼。
「你为什麽打他?」
「没有为什麽,想打就打。」
「......你为什麽打他?」
他握著手机沉默,却也不是真的在思考什麽,片刻才缓缓开口:「沈真谦,我打他,你舍不得了吗?」
沈真谦有点莫名:「我只是问你为什麽打他。」
「我......」
那头沈真谦淡淡叹气:「你误会了,是我喜欢他,我们没有交往,他不是负心汉,你从头到尾都误会了。」
梁嘉禅浑身一凉,他更用力握紧手机,感觉到自己紧紧咬著的唇角渗出血味来。
「梁嘉禅,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什麽打他?」
因为心疼你,所以我打他,狠狠地揍了一拳,因为我想到你快哭出来的样子。
干,他有没有看过你那个样子?他如果看过就不会不喜欢你了。
他如果喜欢你,你就不会哭了。
可是如果你不哭了,待在他身边,我就不能喜欢上你了。
沈真谦,从小到大我做过的蠢事很多,不计後果跟人家打架的事情更是多到数不出来,跟我弟弟打架更是家常便饭,我不在乎是不是在很多年以後蠢事又添了一桩。
可是沈真谦,你是怎麽看的?
我问你,你是怎麽看的?
「因为我......」他用近乎忏悔语调的低语说:「因为我喜欢你。」
那头没有回话,只有隐隐约约的呼息声。
沈真谦再度开口的声音很薄弱,梁嘉禅几乎可以想像他淡然间又有些茫然的眼神。「梁嘉禅,你那天为什麽亲我?」
梁嘉禅第一次知道自己可以说话说到快哭出来。
「因为我喜欢你。」

半倾斜(21)

「你哥打人,你就跟著打人?」
于青礼生气了。梁佑乐将用湿毛巾包裹起来的冰块按在瘀青处,抬眼看了一眼脸色很难看的于青礼,语气微弱地反驳:「他打你耶......」
于青礼脸色更冷一点:「他打我所以你打他,然後他再打你?」
掀开梁佑乐衣服,他时重时轻地替他上药,想起来又生气的时候,还刻意按大力些,惹来梁佑乐惨烈的尖叫。
于青礼冷笑:「上药会痛,被打的时候就不会痛,还英勇得很。」
梁佑乐被他数落到很不满:「欸,你这什麽话?我是为你出头耶。」
于青礼睨他一眼:「我求你吗?」
梁佑乐气了:「干,我替你出头还要被你骂!」
于青礼用力往他腹部一大片瘀青处戳下去:「所以说我求你了吗!」
难得听于青礼这样大吼,梁佑乐扁嘴,一下子没声音了。
闭眼缓了缓气,于青礼再开口时又恢复平常淡淡的音调:「你们兄弟可不可以有长进一点?你们哪一次见面不是在打架?」
「这次不是我故意要打的喔,是他突然打你的,谁知道他发什麽神经。」
替他拉下衣服,于青礼盖上药盒,一边说:「他误会了,刚刚我已经说清楚了,以後没事,晚一点我会打电话叫你哥回来,你最好别又说些乱七八糟的话。」
梁佑乐冷哼:「我什麽时候说乱七八糟的话了?」
于青礼眯起眼:「你最好是没说。」
见于青礼起身要将药盒拿去放,梁佑乐气闷,在他背後刻意咬牙嘟囔:「你不要以为我没听见什麽沈真谦的。」
于青礼顿了顿,没理他,迳直走出去。
梁佑乐气得将枕头往门口砸:「他妈的为什麽什麽都可以扯到那个沈真谦!」
「于青礼!」
「干,于青礼你给我说清楚!」
于青礼重新出现在房门口时,脸色又更冷几分:「不要你哥误会,连你也误会。」
梁佑乐冷笑:「喔,不想要我误会,你就说清楚啊。」
「......你哥以为我跟真谦有什麽。」
「哦,这麽刚好我也这样觉得。」刻意笑两声,回头看于青礼脸色更难看,一副想当场走人的样子,梁佑乐委屈到眼眶泛红。
他咬咬下唇,觉得自己很憋屈,眼前泛起一阵雾:「干......他打你耶!」
「我知道。」
梁佑乐声音颤啊颤的:「他打你,我要保护你啊!」
于青礼很无奈:「你是国中生吗?还是小混混?」
梁佑乐大吼:「干!因为我喜欢你啊!我喜欢你,想要保护你,可不可以!」
于青礼沉著脸看他,果然不出几秒梁佑乐就一脸不甘心的擦掉眼泪。
「干,我喜欢你耶......」
于青礼更加无奈了:「我知道。」
「那你干麽骂我!」
于青礼走到他面前,又戳了他伤口几下,痛得梁佑乐连连往後缩:「你以为自己多壮多厉害?跟你哥打架,你是想死是不是?他打我所以你打他,那是不是他打你我也要打他?」
「于青礼......」
于青礼凉凉看他:「你们真的是兄弟。」
梁佑乐低下头,心虚得不敢说话。
许久于青礼叹气:「不要为了这点事你们兄弟变成这样,我会请他回来,剩下的你自己看著办。」
另一头梁嘉禅恍惚告白完挂了电话,手机又响起,竟是母亲。
他迟了一些接起,果然母亲在那头拔高声调骂:「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回来就闹出这种事情?你跟你弟弟感情还要多差你才甘心啊?你现在在哪里?」
梁嘉禅任著她问了许久,才低声开口:「他伤......还好吧?」
「刚刚青礼有帮他上药了,你喔,怎麽连人家朋友都打?你就是这样啦,怎麽都不会改。」
「嗯......那就好啦。」
「那你要回来了没?」
他看看天空,呼口气:「我买好高铁的票了,等等就回去。」
「......你是怎样?」
「没有怎样,」他摸摸被弟弟狠狠揍出来的伤,其实说话的时候还是有点痛。「我只是想到有个人,要赶快回去见他而已。」

半倾斜(22)

沈真谦半掩著眼斜靠在门边,眼前这个脸上东一个瘀青西一处伤口的男人正尴尬地朝自己笑。
大眼越眯越细,几乎到只能看见一线墨绿的程度。他仅抿著唇,思考自己应该先生气梁嘉禅半夜来按电铃的无礼行径,还是嘲笑这个笨蛋脸上的青青紫紫。
又或者掩饰尴尬地冷著脸关上门,假装自己早就忘了他在电话里匆忙到不可思议的告白。
考虑许久,结果还是梁嘉禅率先开口。他下意识扶著瘀青处,痛得眯起眼,表情扭曲地说:「那个......把你吵醒......」
沈真谦按了按左手臂,试图以烦躁遮掩太过明显的不知所措。他僵硬地问:「......你来做什麽?」
梁嘉禅头低低的,老实说:「我不知道。」
指甲掐陷入肉里。他咬咬唇道:「那我要去睡了。」
说著就要关门,梁嘉禅连忙按住门板,嘴开开阖阖的,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
沈真谦轻啧几声。「你到底要干麽?」
梁嘉禅还按著门板,支吾几句才低低地说:「你在生气?」
沈真谦寒著一张脸,看眼前这个因为挡著门板而跟自己靠得很近,却难得心虚地不敢看自己的家伙。反问:「我有吗?」
梁嘉禅还是不敢看他:「嗯,你在生气。」
他挑眉:「我为什麽生气?」
梁嘉禅声音更低了,还带了点粗鲁的赌气:「......我不知道,可能因为我打于青礼。」
沈真谦一下子火气被挑上来,却还是努力忍著:「喔,既然你觉得我生气,那你干麽来找我?」
「......因为我没有家可以回。」
沈真谦冷笑:「你家呢?」
梁嘉禅心虚地看旁边:「我没有带钥匙。」
「......那你去睡路边好了。」
沈真谦用力要关上门,梁嘉禅赶紧挤进里头,一边痛得大叫:「压到伤口了、压到伤口了──」
懒得跟他比蛮力,沈真谦气得转身进客厅,梁嘉禅顺利进屋,庆幸沈真谦很快就放弃了,不然他身上肯定又要多出好几处伤口。
乖乖地将门带上,一走进客厅就见桌上摆著一盒急救箱,很新,简直像没用过一样。梁嘉禅受宠若惊。
看他笨手笨脚地给自己上药,沈真谦莫名地觉得碍眼。「......于青礼说,你打完人就跑了。」
梁嘉禅很不满:「不然我打完人要继续待在那边吃饭吗?说得我很窝囊一样。」
沈真谦冷笑:「不只跑了,还跑回台北。」
「......」梁嘉禅抹药的动作稍微停了停才继续。
「他特别跟我说,你身上有伤,不知道有没有处理,如果你回来了要我注意一下。」
这下他真的擦不下去了。梁嘉禅悻悻然放下手中棉花棒,替他将急救箱盖好:「谢谢你。」
沈真谦扬眉:「你擦完了?」
「我回家去休息一下,明天还要教学生。」
「顶著一脸伤?」
「......」
沈真谦抿著嘴拉过急救箱,动作粗暴地打开,再泄忿地将棉花棒沾了优碘往梁嘉禅脸上戳。梁嘉禅本来要闪,却发现沈真谦动作粗鲁,下手的劲却很收敛,内心更加受宠若惊。
沈真谦咬牙:「老实说我一点都不想管你。」
梁嘉禅没回话,沈真谦继续说:「你就算快死了来按我家电铃,我都懒得理你。」
梁嘉禅语气委屈地提醒:「......可是你在帮我上药。」
沈真谦眯起眼,脸色阴沉:「......我知道。」
怕沈真谦一个心情不好就将棉花棒往自己眼睛里面戳,梁嘉禅很识时务地闭嘴不说话,室内沉默到有些尴尬地程度。抹药在自己脸上的手劲逐渐放轻,像是对方终於不那麽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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