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有分寸。”
撒加与俩人道别，独自走向圣域。
********************************
第二轮赛的是甜点。
制作点心的过程不有趣，于是观众闲聊打电话，各自打发时间，窸窸窣窣声不断。
加隆忙着做提拉米苏，自动把噪音隔绝了。
米罗在他身边傻站，无聊透顶，眼睛四处瞟。很快，他发现维琪果真不正常。
这姑娘脸蛋红似火烧云，时不时偷看加隆一眼，而后赶快低下脑袋，过一会又忍不住看加隆……
“那丫头真看上你啦，你要懂怜香惜玉呀。”米罗笑吟吟的凑过来。
“唔。”加隆气定神闲，自如地搞甜点。
米罗无聊的抓狂，东瞧瞧西看看，又凑过来道：“史昂和童虎来了，在抢阿布和迪斯的位子。”
“唔。”加隆仍处于封闭状态。
“卡妙谁都不帮。”
“唔。”
“卡妙好像说了什么。”
“唔。”
“卡妙说了什么呢，怎么他们更激动了？”
“唔。”
米罗说的口干舌燥，加隆只用“唔”回应。米罗斜斜瞅他，怀疑这家伙与世隔绝了，眼里心里只剩提拉米苏。
米罗非要他破关不可，继续观察观众席，突地眼前一亮，叫道：“撒加不见了。”
加隆终于有了反应。
他停下手上动作，抬头，用看怪物的眼神打量米罗，道：“疯了么，从做提拉米苏开始就不消停。一会那丫头，一会史昂，一会卡妙，现在又撒加。你临终遗言啊，没完没了的！”
“……”靠，原来他都听到了。
“撒加消失，你不担心么？”米罗好奇。
“担心？他这种人会有危险么？”加隆压压手，请米罗安静，又忙甜点了。
米罗安静地看着他，缓慢开口：“既然不担心，干吗把盐倒进甜点里呢？”
加隆低头，眼见加了盐的提拉米苏，表情风云变幻，猛地掐米罗的脖子，道：“想死么？提醒的那么晚！”
“理智点，重做一份。”
加隆看了看时间，痛心疾首道：“来不及了。”
“别激动，你做过好多惨无人道的事，不能再伤天害理。你切莫执迷不悟，释迦牟尼说过，放下……”
“闭嘴，我管沙加上辈子说了啥。”
赛场不再平静。
台上，米罗和加隆绕着厨具跑圈子，一个逃一个追，逃的明显比追的快活。
台下，史昂、阿布和迪斯为了两凳子，吵的不可开交。卡妙童虎站一旁，一脸不认识这群人的表情。
有圣斗士的地方，就是热闹非凡。
********************************
撒加与沙加他们分道而行后，回圣域偷了幼年的玩具。幸亏几天前的撒加看视频投入，让他轻而易举得手，否则圣域要出现撒加VS撒加的奇景了。
他抱了太多玩具，不方便光速行动，慢悠悠步行到后山。
后山的夜不比繁华街道，人烟稀少、凉风习习，刮得他眼睛生疼。
撒加小心翼翼地抱着玩具，准备找个山洞藏匿。
为了不让史昂抢走玩具，他和加隆幼年常做这事。现在没必要了，可不知怎么的，他突然很想再体验一次。
或许是怀念过去吧……
好久没藏玩具了，他怀着莫名的忐忑心情，查看形形色色可以隐秘的地方——树洞，山洞，岩石口。
这儿的一切，熟悉又陌生。过去太久了，山都和儿时不太一样了……
终于寻到个不错的地下岩洞，他心头一乐，将玩具先洒下去——幼年常这样干，东西先丢下去，人再进入。
谁知，意外出现了。
“靠！”洞内传出愤怒的声音，“谁拿东西砸我？痛死了。”
加隆？他怎么在后山？那天他离开了啊，舍不得又回来了么？
听他气势汹汹的语调，见面必定打架，若把几天前的加隆打伤……那他更不肯回来了。不行，还是别打照面的好。
撒加赶紧躲到岩石后，偷偷观察岩洞口。
月光下，加隆跳出山洞，神情有些古怪，双手抓了几件玩具，默然站在后山。
突地，他粗鲁地挽起袖子，喊道：“撒加，快滚出来。”
撒加更确信出去必开打了。
两人各自怀了心事，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风悄悄的在他们之间流淌，带来微薄的寒意，却凉的入心入肺。
“还不滚出来？”加隆气冲冲地环顾四周。
撒加暗地里叹气，只希望他快些离去，好结束这倒霉的对峙。
加隆在岩洞附近走了几圈，没有寻到撒加的踪影。
“你狠！”加隆硬梆梆丢下两个字，抓起玩具狠狠砸向地面。
后山像发生十级地震，脚下的大地嚯嚯颤抖。玩具更惨，深深陷入泥土，大部分直接断裂破碎。
撒加侧过脸，目光避开碎裂的玩具。他心头浮现一丝疼痛，不知是心疼玩具，还是加隆。
加隆懊恼地拾起未损毁的玩具，小心地擦拭组装，随后抱膝坐下，将玩具一一放在眼前逗弄。
看来他一时半会不离开了。
加隆开始推动不倒翁。不倒翁倒了又起来，起来又倒下。
一再重复的动作。
撒加看的昏昏欲睡，百无聊赖中打了一个盹。他小憩结束，睡眼惺忪地睁开眼，懒洋洋地扫视四周。
他的目光投向加隆，眼睛瞬时睁大了，万分惊讶地发现：加隆在……抽泣。
后山虫鸣声起伏，遮盖了加隆那边的动静。视线又被加隆的坐姿遮挡了，看不清晰。但撒加很强烈的感到——加隆正在呜咽。
夜色变得更深了，漫天星斗也黯淡了。
加隆停下推不倒翁，用拳头砸出一只小坑，将不倒翁横着埋进土里。他动作慢得出奇，仿佛在埋一个倒塌的愿望，和最后的期待。
撒加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按捺不住走上前。
加隆欣喜地站起身，道：“你终于……”
撒加见他没有要搏斗的迹象，正在懊恼没早点现身，身体却猛地不受控制，眼前陡然一黑。
他明白，时空穿越结束了。
********************************
撒加回了赛场，自顾自思索后山的事，对周围的人和事浑然不觉。
那日加隆在后山待了多久，是很快就走了，还是一整晚？自己那时为何不愿相见，真的只是担忧破坏过去吗？
“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沙加的声音。
“什么？”撒加的意识回到现实。
“第二轮又平了。你走神好严重，在过去遇到什么了？”
“没事。”
“听说裁判偏袒加隆。”
“他需要别人偏袒么？”撒加的语气带了难以察觉的不满。
“别那么肯定。他中途把盐当糖，搞的时间来不及。”
“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几天前逛街么？
沙加戏谑道：“米罗刚来过，你走神的太投入，当然不知道。”
“哦。”撒加没心情斗嘴。
“据说他听说你不见了，不小心弄坏了第一份……”沙加的话未说完，已不见撒加的踪影。
哈，圣斗士就是快活，想去哪儿迅疾的很。
撒加飞速来到休息室门口，看到满脸通红的小姑娘走出。他给小姑娘让了道，看她低头匆匆而过。
这不是裁判维琪么，她怎么了？
撒加走进房间，问游戏中的加隆：“你把维琪怎么了？”
“咦？”芭比和卡利塔抬头，桌上摊着芭比的课本。
撒加此刻才注意到他们，明白加隆不可能对维琪如何了。
加隆冷笑道：“我是把她怎么了，你管的了么？”
芭比握着笔，扬起漂亮的小脑袋，道：“加隆哥哥没做什么呀。维琪姐姐才奇怪，过来站了半天就跑了，都不说话。”
果然很奇怪，撒加赞同芭比的看法。
卡利塔笑着指了指本子，示意芭比做作业。
“真的好古怪嘛。”
卡利塔宠溺地摸摸她的秀发，道：“乖，做功课。”
撒加低声对加隆道：“出来说话。别打扰人家。”
加隆继续玩游戏。
撒加道：“好呀，在这里聊。”
“你耍无赖？”加隆狠狠瞪他。
撒加淡淡的笑，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加隆咬牙切齿地收起PSP，跟他走出休息室，眼睛对着天花板道：“你太有毅力了。”
“谢谢夸奖。”撒加重复那句话，“回来吧。”
“又是这事。刚才怀疑我，现在又叫我回去？不怕我搞得天下大乱？”
“维琪的事随口问问而已，别乱生气。”
“我没生气。”
撒加嗯了一声，道：“回来吧。”
加隆一怔，猛扯撒加的脸，惊异道：“那个……你吞了录音机么，还是语音机器人！？好仿真。哪儿生产的，我要订购一台。”
“你爹妈生产的。”撒加哭笑不得，揉揉脸，道，“有些事我才知道，所以又来劝你了。”
“什么事？”
“那天在后山，我不是有意不出现。”撒加难得给人解释。
加隆恍然，无所谓道：“这个啊，没事，我进去啦。”
“可你哭了。”撒加顿了顿，道，“后来你一直在等我么，等了多久，一晚上？”
卡擦，空气碎了，裂痕布满了四周。哗啦，断成不规则的一块块。
一刹那，加隆露出手足无措的神情，仿佛是走失了父母的孩子。
随即，他换上凶恶的神情，深深吸一口气，手肘撞击撒加。这一下太出人意料，撒加猝不及防。
砰——
撒加的胸口受到正面重创，脊背猛然撞向墙壁，疼得呼吸一窒。

第三十章 当言语罢工时，就纸上沟通吧

砰——
撒加的胸口受到正面重创，脊背猛然撞向墙壁，疼得呼吸一窒。
加隆的眼神异常凶狠，让撒加联想到受伤的野兽——需要躲起来，独自舔伤口的野兽。
撒加想安慰他，可刚才撞的太狠了，片刻间连话都说不出。
“你很得意？！”加隆的胳膊抵住他，恶狠狠的问。
撒加并不恼他的突然发难，只是有点伤心。愤怒能掩饰很多情绪，加隆在掩盖什么呢？
慌乱、难为情、或许还有其他什么。
呵，这家伙。
“你笑什么？”加隆眼中的怒火不减。
“我笑了？”撒加贴着冰冷的墙壁站立，以防重心不稳跌倒。自己怎么可能笑？都快痛死了，现在都没有完全缓解。
“对，笑的很好看哦。”加隆的眸中闪烁危险，双手压制撒加的手肘。
“谢谢。”听人夸奖，当然要表达谢意，这是应有的礼貌。
加隆哈哈大笑，嘴唇滑过撒加的耳垂，声音缠绵道，“你干吗那么开心？难道不觉得，现在这样，你该害怕才对么？还是说你很兴奋？”
撒加无语的笑笑。
“究竟有什么好笑的？”加隆托着他的下巴，让他贴近自己，表情不怎么凶恶了。
撒加与他平视，道：“你怕我笑你么？”
加隆加大力量限制撒加行动，冷笑道：“该害怕的人是你吧，你信不信我做点什么？”
“你可以试试。”撒加颇自信的回答。
他清楚自己在挑衅。
若在以往，他定说“你做什么必须靠偷袭么”，这样加隆会因自尊心而住手。可今日他偏想激怒加隆，该不会真的希望他做什么吧，撒加自嘲的笑。
加隆神色变得复杂，单手环住撒加行走，四处寻找独立的房间。
********************************
米罗简直无语了。
加隆前一场迟交甜点，眼下第三轮又迟到。他以往很有时间观念的，今天是怎么了？
米罗频频抬头看时间，小宇宙满世界找他，可惜毫无感应。这代表两种可能：第一，他身受重伤。第二，他自己关了小宇宙，偷懒去了。
绝对是第二种情况。
这混蛋自己跑去玩，把我晾在这儿比赛。早知道我先溜为快了。
相较米罗的无奈，女主持得意极了，唧唧歪歪嘲讽米罗。米罗本着息事宁人的精神，嬉皮笑脸赔不是。
那女人却越发嚣张，数落起陌生人饭店的所有人，将黄金圣斗士一个个骂了过去。
米罗见好言好语对她无效，表情立时一变，冷笑着陪她舌战。
米罗天生伶牙俐齿，可怜平时无用武之地，这次好容易逮到机会，自然是毫不留情。他说的话不带一个脏字，却硬是能把活人气死，再把死人气的爬起来。
女人被刺的哑口无言，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她已忘了是自己先挑衅的，心中大骂米罗是恶人，整个陌生人饭店都是恶人。
她手指捏紧了话筒，恨不得将他们大卸八块，因此不急取消加隆的比赛资格，而是盘算起如何设计他了。
估计第三轮他们还会平局，那就附加赛。附加赛不烹调，比试内容由主持人控制。嘿嘿……
女主持露出阴冷的笑。
“他来了！”芭比突然爆发欢呼，冲赛场外处挥手。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门外。
加隆终于姗姗来迟，缓缓地推开赛场大门，抿着唇走向选手台。
“加隆哥哥，你去哪儿了？”芭比八卦道，被卡利塔敲了敲脑袋。
加隆神色不太自然，一言不发，垂着眼帘站到米罗身边。他休息前意气风发的，休息后反而病恹恹了。
米罗轻声道：“没问题吧？”
加隆疲惫的笑笑，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真能吹牛。脸白的跟尸体似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都快奄奄一息了，还没事？
怪了，三界早已互不侵犯，他怎么受伤的？难道是……胃病发作？
米罗看他摇摇欲坠，扶住他，道：“休息吧，我们不比了。”
加隆拒绝他搀扶，扬头朗声道：“这一场怎么比？”
“你们烹调最拿手的，给对手品尝，看谁能让对手心悦诚服。”女主持算计了附加赛，第三轮巴不得他们平局，就不乱折腾了。
加隆和卡利塔会意，是让对手当裁判，给出第三轮的分数。两人相视一笑，用眼神宣誓——我一定给你最公正的分数。
加隆笑着别过脑袋，手指挡住嘴角的一丝鲜血。
观众席中，让他受伤的始作俑者也不好过。
“你怎么了？”沙加问他。
撒加脸色苍白，精神略带恍惚，手指撑在穆的椅背上。
“打架了。”他摇头道。
沙加当然知道他打架的对象是谁，眉头轻蹙，二话不说，托住撒加帮他疗伤。
穆和亚尔迪先后出手，陪沙加一起治疗。
撒加谢过他们：“休息会就没事了。”
“有比赛还打架。”沙加讽刺道，“您还真青春冲动可爱。”
“无所谓，比赛的又不是我，是他。”撒加指了指主席台，让他们注意加隆。
“您可真友爱。”沙加无比同情撒加的弟弟，准备小宇宙喊他放弃比赛。台上的米罗已抢先了：“各位……”
加隆打断他：“你要干吗？”
米罗不理他，继续道：“我们弃……”弃权两字尚未落下，话语再次被打断。
卡利塔举手道：“芭比的作业没做完，我们申请多休息半小时。”
台下观众爆发了：“有没有搞错？”“浪费我们时间！”
“请大家给半个小时。”卡利塔柔声道。
“爹地，作业不急……”
卡利塔冲女儿使了眼色，耳语了几句。
芭比大眼睛圆睁，担忧地望向加隆，双手合在心口，冲台下观众频频鞠躬，甜笑道：“芭比作业很急的，给半小时吧。”
“如果不给休息，我们就退出。”米罗见加隆已站立不稳，宣布道。
观众们面面相觑，终于答应了。
女主持有了对付加隆的杀手锏，可不愿就此罢休，也允诺了半小时休息。
********************************
宝贵的休息时间，卡利塔将休息室让给黄金圣斗士，带芭比去办公室做功课。
休息室内，回荡着家具碰撞的声音。
撒加的身体不听自己使唤，被众黄金挪来搬去，简直成了乖巧的木偶。
这群人太不爱惜木偶了，疗伤弄的比受伤还痛。难怪医院老传出杀猪声，原来治病比生病更恐怖……疼痛就罢了，还得任人摆布，真郁。
不晓得加隆是不是也有一样的体悟。
撒加胡思乱想着，隐约听到朋友们问——
“感觉好点没？”
“怎么搞的，干吗打架？”
干吗打架？
撒加自己也搞不清。
他的记忆开始倒带，回到20分钟前……寻找打架的缘由。
20分钟前。
加隆单手环住他，找了个无人的办公室，把他丢到座位上。加隆自己坐在对面，没有后续动作，只是定定地凝视他，仿佛在研究什么古籍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