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纨绔子----梨花烟雨
  发于:2009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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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伤口疼痛无比,失血过多之下更是无力,断断续续说了几句话,见轩辕照根本就不是想理会的样子,且目光中的神色越发深沈难测坚定无比,便知他是要强留下自己,心中一急,拼命挣了几下还挣不开,只好对後面呆若木鸡的钱明喊道:“你们不是要抓刺客吗?那还愣著干什麽?赶紧过来抓我啊。”
钱明回过神来,可怜的御林军头领一辈子也没遇见过这麽稀奇的事:本来态度愤慨的王爷在刺客被搜到後就一改之前的积极配合,反而极力的拥抱住刺客阻碍他们行动。而本来该因为王爷保护拼命躲避搜捕的犯人居然主动让自己去抓他。
“快过来抓我啊,你们……你们不带走我,回去怎麽和国师交待?”离落的力气在渐渐流失,神智也逐渐模糊,他喊完这句话,整个人便彻底的昏迷过去。
我也想带你回去啊,可你看看王爷像是护孩子的老虎一样,谁敢上他怀里夺人啊,我惹不起国师,可我也惹不起王爷啊。钱明在心里无声的呐喊:呜呜呜,果然我们小人物的命运就是悲惨啊。
轩辕照一下子站了起来,抱紧离落对钱明道:“我不和你们废话,谢谢你们帮我找出离落,但我绝不会将他交给你们。我也不让你们为难,你回去可以把事情经过告诉独孤穹,告诉他想抓凶手的话,就到我这里来要人。”
“王……王爷……”钱明在後面喊,被轩辕照回头一瞪,顿时吓掉了半条命,只不过职责所在,他也不得不硬著头皮道:“王爷……我们……我们回去总得和国师说清楚,这个……这个人是……是你的什麽人啊?你要……你要这样的护著他?”
“什麽人?你竟然问他是我的什麽人?”轩辕照呵呵笑著低下头,然後声音一下子轻柔下来:“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的爱人,我的王妃。”他又蓦然抬起头,厉声道:“你就这样回去告诉独孤穹。”
“是……是……王爷,卑职等马上就走。”钱明吓得抱头鼠窜,二话不说带著他的御林军退出王府,直到来到大街上,他才长长吐出口气,自言自语道:“妈呀,我道是谁,原来就是京城中闻名的凶悍男妻之一啊,啧啧,这下子可好玩了,国师,宣王爷……”他一边说一边傻笑,等想起自己覆命後国师的模样,又忽然转变了脸色,就差没有号啕大哭了。
□□□自□□由□□自□□在□□□
欢快的鸟鸣声惊醒了昏睡中的离落,他费力的睁开眼来,就听见外间轩辕照低声吩咐平二平三和几个家仆:“去,把窗外树上那些可恨的鸟都给我赶走,它们这样吵,万一吵醒离落怎麽办?”
轩辕……离落一惊之下,瞌睡虫全跑了,他抬眼看向头上,是熟悉的床帐,再看身上,也是熟悉的缎子绣花盖被,转了转脑袋,这里就是荷风轩没错,每一样物品对於他来说,都是那样熟悉而亲切。
嘴角溢出一抹苦笑,轩辕到底还是强留下自己了,不管这种举动会为他带来多大的麻烦。他开始後悔,真的後悔,为什麽抑制不住冲动,在路上看见仇能,为什麽不能装作视而不见的驶过,为什麽要跟著他折返京城进行刺杀。
如今父母家人的大仇是得报了,可他也害了自己最爱的人。他挣扎著坐起来,低头一看,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很细心的包扎过,泛著一丝丝舒服的清凉感,联想到轩辕照之前的话,想必御医们不敢怠慢,已经用了最好的止血生肌药。
还是有补救办法的。离落在心里对自己说。他不能让轩辕照为了自己和独孤穹对立,别说独孤穹的权势,就是他的武功,自己和轩辕都不是他的对手,一旦他含恨在心,日後对轩辕照不利……
离落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深想下去。不行,一人做事一人当,他要去找独孤穹,当面说清楚这件事是自己和仇能的私人恩怨,与轩辕照没有半点关系。
不害他,不连累他,自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将来阴阳永隔,也只能徒叹一声奈何。想到这里,想到离开那个爱恋了十七年的怀抱,想到轩辕照失去自己後会是什麽样子,离落便觉得心如刀绞。
只是现在後悔已经没有用,何况报了此仇,就算付出死亡代价他也不悔,他只是有憾,今生不能和轩辕照相守到老的憾。
“离落,你怎麽起来了。”轩辕照一进屋,便看见离落在床上凝眉细思神色哀戚,不由得大惊,忙奔上前又让他躺下,边道:“没关系,别担心,太医说伤口虽深,好在没碰著脏腑,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此後几个月要好好将养,因为失血太多……”
“王爷,你怎麽没去上朝?”离落制止了轩辕照对自己伤情的描述,实在是因为他更明白自己的伤。
“上朝干什麽?我再等著独孤穹呢。说不定皇帝哥哥也要来。”轩辕照满不在乎的道,看见离落一瞬间焦急起来的脸色,他忙轻轻捂住离落的嘴,轻声道:“你放心,独孤穹的势力我很清楚,能不得罪他的时候,我自然不会去招惹,但现在情况不同,我的王妃受了伤,竟然还要我为了那份和气把他送到人家手里任凭处置,那样做的话,我轩辕照还能算是男人吗?”
他抚摸著离落垂在胸前的发,柔声道:“离落,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不想连累我,但你不能只从你的角度去想,你也该为我想想,是不是?你放心,这件事我仔细的琢磨过了,第一,仇能陷害你家的事是铁板钉钉,老爹手里都有著证据呢,所以他本身不占理,而你为父母家人报仇乃是天经地义。”
“第二,论身份,你是王妃,他不过是个小小的四品京官,就算是独孤穹的爱徒,比起你来也差了一大截,他虽然死了,可也刺伤了你,这可是重罪,不追究他死人的罪过就不错了,所以其实这件事处理起来,不会像你想像的那样糟糕,你就放心吧。”
离落急道:“我放心?我怎麽能放心?你第一个理由还能说得过去,但那是贺朝的恩怨,你皇帝哥哥不会站在我这一边的,至於第二条,你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了,你让我怎麽能放心,不行,我……”
他刚要再坐起来,就又被轩辕照摁下去,这回他是完全的蛮不讲理了:“嗯,我不管,反正不管怎麽样,都没有人能在我活著的时候带走你,哪怕我不做这个王爷,也要保住你。”
他忽然又现出极向往的神色,呵呵笑道:“如果我可以卸下身上这些头衔,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我们两个就可以啸傲山林,终老於青山碧水之中,然後等待转世投胎,重新开始下一世的夫妻生活……”
一语未完,忽见平大进了屋子,听他回道:“王爷,皇上和国师驾到,现已在府门外,老王爷让你赶紧更衣迎接。”
说完想了想又道:“老王爷也说了,让离落你安心养伤,国师是带不走你的,他说大不了他行一回不义之事,不过那不义之事或许能成为一件好事也说不定,他吩咐你只在荷风轩里静养,前面的事不许操心。”
平大说完,就叫过等候在外面的小丫鬟道:“山秀,快把药端上来给王妃用了,还有厨房的补汤,等下来了,你要看著王妃趁热喝下去,明白吗?”
离落这时候哪有心思吃药喝汤,可轩辕照点了他几处穴道,制住了他的行动,让他只能眼睁睁看著爱人去远,却什麽都不能做。
“平三,平三……”他焦急的喊著,果然平三冲了进来,一迭声的问道:“怎麽了离落?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你……你快抱我去前院。”他见平三立刻退後了几步,忍不住又央求道:“求你了三哥,我们不出去,就躲在树後或者什麽地方,我要亲眼看著照儿平安,否则……否则我……”他急得用手直拍床。情急之下连五年前的称呼都用出来了。
平三点了点头,又为难道:“离落,我理解你的心情,可……可这不是那麽简单的,出去暗中关注事情发展是可以的,但……但关键是,我这样抱著你出去,一旦事後被王爷知道了……”他缩了一下脖子,府里谁不知道轩辕王爷不但是老婆奴,更是个醋坛子,他敢抱著离落出去,被那家夥知道了还有他的好果子吃吗?
离落气得直翻眼睛,不得已道:“你放心三哥,他不敢,他敢暗地摆布你,我教训他。”这样一说,平三方放心点头笑道:“好,那就没问题了,所以离落你记著,千万不能主动出去认罪哦。”
离落没想到他说了这些,最後竟是这个目的,不由又是感激又是後悔,心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那麽冲动的报仇了,结果害了多少人为我忧心,只是……唉。他叹了一口气,而平三已经把他背了起来。
平王府的前院中,气氛凝重诡异,轩辕照和独孤穹脸上都泛著冷笑怒目而视,一边的老王爷面色凝重一言不发,而中间的皇帝轩辕长空则正在跳脚。
“看看看看,你们都是在干什麽。照儿,王妃为什麽会去杀仇能?难道他仗著他是王妃就想横行无忌吗?那还要国家法律干什麽?还有你,不但不说大义灭亲,竟然还袒护罪犯,在御林军面前滥用你王爷的职权,你是不是觉得朕不敢拿下你王爷的头衔?”
轩辕长空指著自己堂弟的鼻子,虽然语气暴怒,神情间却见不到什麽冷酷愤恨的表情,只有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皇兄,你这麽急干什麽?离落是什麽人你也知道,怎可以这样早就下结论,他无缘无故的跑去杀仇能好玩吗?何况他自己也受了重伤。”轩辕照不满的瞪著轩辕长空,一点也不害怕:“告诉你,仇能在十七年前,在贺朝陷害离落一家,导致离落家人除了他之外全被处死,你想看,我老爹这里有全部经过了。”
轩辕老王爷配合的将盒子递上去,轩辕长空疑惑的打开,拿出里面一张绢帛看了起来,越看他脸上的神色就越阴晴不定,最後他将绢帛递给独孤穹,又朝著他咆哮道:“看看看看,你教了个什麽好徒弟,这麽卑鄙无耻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独孤穹接过只大略看了几眼,便将绢帛放回盒子里,淡淡道:“一面之词何足取信,何况就算是真的又如何?皇上,难道你忘了,仇能是先帝之前派在贺朝的探子,这也是为何他的岁数比我大却还受我悉心教导的原因,因为先帝想灭掉贺朝,那麽仇能陷害离凡,也是为了咱们禄国灭贺作准备,只可惜先帝突然驾崩,皇上新登基时守孝三年,不得起刀兵,结果让大名朝捡了个现成便宜。”
他顿了顿又道:“不管如何,仇能一直是禄国的臣子,而且对禄国他一直是忠心耿耿,他更是我独孤穹的徒弟,有人杀了他,我却不闻不问,皇上,你让我以後还如何服众。”
“哦,这……”轩辕长空一时语塞,疑惑的望向独孤穹,暗道不对啊,独孤这家夥平素性子虽冷淡,但不是不讲理的人,仇能虽是为禄国办事,但灭掉离凡的手段行事也太卑鄙了些,若在平时,独孤就不会饶他了,怎的这次却连朕的面子也不卖,莫非这里有什麽文章不成?
院子中一时间再没有人说话,轩辕长空低头细思後,忽然抬头道:“这件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吧,朕宫中还有些事,要急著赶回去处理。”他说完就吩咐太监起驾,竟是置身於这趟混水之外了。
平王爷若有所思的看著皇帝远去的龙驾,然後移了眼光到独孤穹的身上,淡淡开口问道:“事到如今,皇上甩手,国师打算如何处理此事?事先声明,我和犬子是绝不会让离落受半分委屈的。”
独孤穹也淡淡道:“离落还活著,你们尚不肯让他受半分委屈,而仇能已经死了,我半生飘零,身边只有这麽一个知冷知热的人,如今也离我而去,老王爷让我善罢甘休,觉得可能吗?”
他这话一出口,平王爷立刻抬眼望天。这回就连轩辕照也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平常了,只是这种情况之下,又问不出口,忽听独孤穹阴森森问道:“老王爷何必和在下兜圈子,尽逸在哪里,还望老王爷能够告知,独孤穹感激不尽。”
“尽逸是谁?本王怎会知道他在哪里?”平王爷收回向天望的眼光,打算继续装糊涂。
轩辕照是真的糊涂了,这……这事情怎麽急转直下,什麽尽逸,什麽知冷知热的人,呸,那仇能都快到五十岁了,独孤穹用这种词来形容也不觉得恶心。
而离落躲在树後听到这番话,身子却是大大的震了一下,尽逸,那不是师傅的名字吗?果然师傅是和独孤穹有关系的,难道……难道真如自己所猜想,两人有夺妻之恨吗?
却听独孤穹又更加森冷的开口道:“老王爷既然想装糊涂,那在下也只有不装糊涂了,哼哼,皇上不管这件事,可京城中也不能由你们平王府一手遮天,我不能当场杀了王妃,然而他刺杀朝中大臣,却不得不伏法,这个道理就是到皇上面前,也没有第二种说法。”
他说完一挥手:“来人,到府里请出王妃随咱们去刑部大牢里住几日。”想了想又冷笑道:“我知道刑部是王爷的地盘,只不过王爷虽是刑部尚书,也未必做的了手下所有人的主吧,须知我可也是有数十弟子在那里的。”
“你敢。”轩辕怒吼,一个箭步挡在独孤穹面前:“谁敢去动离落,我和他拼了。”
“王爷如果认为是我的对手,就请拔剑吧。”独孤穹负手站在那里,摆明了是要硬来,而以他的武功,他也的确有这个资本。
“等等等等……”平王爷审时度势,意识到若用强,自己这面的实力稍逊一筹,只好硬著头皮出来打圆场,苦口婆心的道:“国师,不是我说你,尽逸早就忘情忘爱,你就放过他吧,再说他那性子你不是不知道,迷迷糊糊又脾气暴躁,你就算得到他,他也不是你口中所说的能知冷知热的人啊,何苦呢。”
“果然……”独孤穹面上神色立变,一双眼睛射出慑人的精光,身子却微微的有些颤抖,他转向平王爷:“果然你知道尽逸的下落,那个离落就是他的弟子对吗?告诉我,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找了他二十年,整整二十年,你知道吗?”
平王爷退开一步,因为生怕独孤穹太过激动下会过来掐住他的脖子,却仍不放弃劝说:“是啊,二十年了,你还有什麽放不下的呢……”
不等说完,独孤穹一个闪身来到他的近前,低声吼道:“这个不劳你操心,赶紧告诉我尽逸的下落,否则我立刻把你儿媳妇带走。”
“你……你对老人家就不会尊敬点吗?尽逸他知道你这样对我,不会放过你的。”平王爷还想负隅顽抗,然而当看到独孤穹的手向上一举,就要命人搜查王府带走离落时,他还是很识时务的放弃了。
“嗯,他就在九州山下的茏花谷中的梅花坪里了。”平王爷大喊。
效果是十分惊人的。独孤穹上举著的手立刻放下,然後恭恭敬敬退後两步,甚至还向平王爷鞠了一躬,面带笑容道:“多谢老王爷告知,独孤穹感激不尽。”
然後他抬起头来对周围的官兵道:“好了,都撤回去吧,虽然仇能是为了国家陷害离凡,但离凡将军一门忠义,那仇能用的手段也实在太卑鄙了,我虽是他的师傅,也不能袒护於他,王妃为父母报仇乃是天经地义,这没什麽说得。钱明,你就按照我的话回皇上,顺便告诉皇上,我因为私事离开几个月。”
话音未落,他的人已如大鹏鸟般腾空而起,越过那些官兵,转眼间就消失在院墙之外。
“这……这……国师这套变脸功夫也太厉害了吧。”钱明咋舌,然後陪著笑容想平王爷和轩辕照告退,不一刻功夫,一院子人走得干干净净。
离落已经惊的不能动了,他万万没料到事情急转直下,最後竟是这样一个结局。
轩辕照忽然发现了他,连忙奔过来,心疼道:“离落啊,不是说过你别出来了吗?怎麽还是不听话。”他一边说一边解开了爱人的穴道:“好了好了,不要担心,事情都完满的解决了啊。”
“完满个屁。”离落一巴掌拍开轩辕照的手,急急奔上去对平王爷吼道:“你……你怎麽可以把我师傅住的地方告诉那个家夥,他……他们之间是有夺妻之恨的啊,我师傅说不定会死在他手中的,我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用师傅的命来换我的命。”
“谁……谁说他们有夺妻之恨的?这是谁胡说的?”平王爷一头雾水的看著离落:“你师傅就是独孤穹的妻子,他们怎麽会有夺妻之恨?哎呀,他们的故事你不知道了,以後我再说给你听,现在赶紧回屋去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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