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雪满群山(穿越)----侍月
  发于:2009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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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霁一边说着,一边摇头晃脑,似乎真的在叹息着自己的出现不合时宜——如果忽略那望向他们那冰冷的目光的话。
“你想怎样?”叶碧尘下意识地护住林疏影单薄的身子,身上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丁丁当当发出清脆的声音。
林疏影终于发现自己现在窝在人家怀里的姿势实在是尴尬异常,他连忙用力推开叶碧尘的手臂,但还未站起身就又被捉了回去,牢牢锁在怀里,没有一丝回转的余地。
他诧异地瞪了剥夺自己自由的人一眼,头顶上那张俊脸绷得紧紧的,剑眉的前端都拧在了一起,与萧霁对视着,空气中几乎可以看到劈劈啪啪的火花。
“报仇啊,”萧霁笑得灿烂,“我一直在等,不是没有动手的机会,而是在等你对一个人动心,然后就像当年你对露华所做的一样,我也要让你尝尝我的痛苦。”
他又把目光转向林疏影:“虽然很对不住,不过要恨你还是去恨叶碧尘吧,三年前他用卑鄙手段陷害我父亲,逼死我父母,抄没了雨霁府的全部家产还不够,甚至把全家上下几十口都卖了为奴为婢,年轻的女子甚至被埋进勾栏院。”
萧霁的声音如一把尖刀,一点点逼近肌肤,刺进去,慢慢的如凌迟一般,迟迟不肯给猎物一个痛快。
“知道我在青楼里找到露华时她是什么样的吗?那个一直笑得恬恬淡淡的,从来都是温婉可人的女孩,披头散发,连件贴身的衣物都没有,只在被子里瑟瑟发抖!她已经疯了!而且疯得很彻底,连我都认不出来!”
“她父亲是个老实巴交的儒生,在我很小的时候教过我几天书,后来一次过节,带了她到我家来。那时候我很皮,总喜欢上窜下跳地捣蛋,而全府上下除了父亲只有她能让我安静下来,我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生活无忧无虑。她也深得我父母喜欢,我们已经得了父母的许可,说好了等我做完那单生意,回家就成亲……”
“但是,你破坏了这一切!那天她到我家只是来看望我娘!你手下的那批蠢蛋,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她也押了去卖掉!”
萧霁的声音越来越高,已经带了几分歇斯底里,他双手的指甲深深陷进指掌中,有红色的液体顺着手掌的纹路缓缓滴下。
林疏影感觉到扣着自己的手臂越来越用力,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胸口隐隐作痛。
“我制住疯狂的她,连夜逃出,躲避你们派出的追捕者。但是……”他的目光如炬,死死瞪住了叶碧尘,“我还是中了你们的圈套!最后眼睁睁看着露华在我怀里中箭身亡!”
他怒吼的声音回荡在窄小的石室里,那情景说不出的凄凉。
铁门被静静地打开,六个高大的男人抬进了一具青灰色的石棺。
萧霁望向那石棺的目光忽的柔和了:“露华,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你看,我把害死你的凶手抓来了,你一定要亲眼看着,我是怎么让他血债血偿的。”
也不知用了什么药物保护尸体,棺中的女孩眉目清秀,虽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绝色,但纤细精致的面容给人感觉温柔如水。
“你到底想干什么?”叶碧尘紧紧拥住自己怀里的身体,“我再说一次,和你有仇的是叶家,你尽管冲我来。”
“叶碧尘,你逼死我父母,害死露华,我们之间本不共戴天。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萧霁突然又笑了,是只有即将成功者才能露出的成竹在胸的笑容。
叶雨被人押进来,而她身后的,是莫天谣。
“你刚说过,和我有仇的是叶家,那好,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妹妹和一个认识不久的情人,如果一定有一个人要被这几个人上,你选择谁?”

世事茫茫难自料

萧霁悠闲地倚在石棺的一边,修长的手指摆弄则自己黛色的衣带,目光如毒蛇的信子般在叶碧尘、林疏影、叶雨三人间逡巡着。
“你刚说过,和我有仇的是叶家,那好,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妹妹和一个认识不久的情人,如果一定有一个人要被这几个人上,你选择谁?”
白皙的手指上缠着黛色的布料,随手指向抬了石棺进来后就垂首站在他身侧的六个汉子。
三个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哥哥……”叶雨的身子被压制在莫天谣手中,此时已是控制不住颤抖起来。没错,如果萧霁想要向叶家复仇,这样对待她确实是最解气最省力的方法。她一双蒙上了雾气的大眼怯怯地望向叶碧尘。
叶碧尘却并没有看她。虽然感受到了那一抹充满不安的视线,他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不是说会放了小雨么?”他一时之间方寸大乱,低沉的怒吼脱口而出。
萧霁哈哈一笑:“没错,我是答应过,用你怀里的人来换你妹妹。”
他故意加重了后半句的语气,然后停顿了片刻,再笑咪咪地加上下面的:“只不过一牵扯到复仇,在下向来就是卑鄙小人,莫说空口无凭,就算立了字据,多半也没什么保证就是了。”
从萧霁这句话说出口的那一瞬,叶碧尘只觉怀里的身体一僵,而后就像放弃了似的,慢慢放松了力气。
先前埋在他肩窝的头缓缓抬起来,林疏影比星光更灿烂的眸子并没有看他,只是定在不知何处的虚空,淡淡的声音飘入耳中,却句句都像千钧大锤直砸他心口。
“说出你的决定吧,我不怪你……”长叹一声,明晃晃的烛光在他苍白的脸上跳跃着,本是橘色的光芒竟似变成了清冷的月光,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叶雨毕竟是个姑娘家,遭了这般对待以后还怎么做人?好在男子本无贞操之类的顾忌,至多不过受点伤,我就当作不小心被狗咬,在床上多养几天罢了。”
叶碧尘的身子也是一震,这番话说得在理,用一个认识没几天、除了解毒没有利用价值的男人来换回自己的妹妹,这无疑是最便宜的筹码,也是一个商人理应选择的交易。但是,面对着这样一个在片刻之前才刚刚让自己情不自禁沉溺的灵魂,他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放手,让他去承受本不应该由他负责的仇恨。他甚至无法想像,面对这样一个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清丽绝俗的人儿,还有谁能下得去摧残的毒手。
林疏影秋水般的双瞳默默地在他迟疑脸上扫视了一翻,找不到半点决然的拒绝,他终于苦笑出来,目光中的温度一点点散去了,待到他毫不犹豫挣开叶碧尘禁锢住他身体的双臂,离开温暖的怀抱,起身转向萧霁时,那双眼睛已然如极北之地的万年寒冰,而那张苍白的脸却带着几分视死如归的决然,竟是凄然绝美得让人不敢逼视。
“叶碧尘的决定我替他说了,他选择的是我……”他波澜不惊的视线定在那具青灰色的石棺上,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温度,“你要怎么对我我都不会反抗,但有个条件,事后要放了叶雨。”
萧霁玩味的目光停在他身上:“哦?你确定?既然我不遵守约定能有第一次,也同样能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能相信我吗?而且我让他们随便上你,事后爱怎么样都是我的自由,即使我要毁约,你似乎也没有反悔的余地啊……”
林疏影冷冷道:“没错,我是拿你没办法,我提出的这个条件,做不做都在你。我知道,单单只是折磨我必定无法满足你的复仇,但我只是要你放了叶雨,并不包括叶碧尘不是吗?反正你恨的只是叶碧尘而不是这女孩,留着她只是增加你的麻烦而已。”
“说得好!”萧霁极欣赏地一击掌,探身上前挑起他尖削的下颌。
“如果你不是那家伙的心上人,这么玲珑剔透的聪明人我一定会真心结交,真是可惜啊……”
林疏影毫不反抗地任他观赏着,眼帘低垂,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上淡淡的阴影,淡色的唇角甚至弯起了一抹弧度。
只是内心的波澜并非如表面那般轻松。傻瓜!他一边苦笑一边在心底慢慢地骂着自己。
竟然这么简单就把自己给卖了。只是一个浅浅的吻,为了瞬间的心动就做到了这一步,根本就不值得!叶碧尘确确实实是用他换了妹妹的平安,虽然明白这是多数人会做出的决定,但是依旧心痛若死。他到这个世界之后,十几年间第一次对人动了心,换来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抓着自己下颌的手顺着脸颊优美的曲线游移到唇角,摩挲着光滑柔嫩的唇瓣。他索性闭上双眼,既然一定要承受屈辱,那就快一点吧。
萧霁的手指爱怜般的在他唇上留连了一阵,突然又转向下颌,用力捏住,塞进了一粒小小的药丸,药丸入口即化,只留下满口的苦涩。
林疏影还未来得及细想,只觉得身体被甩向一边,然后像是撞上了一根巨大的铁柱,两条纤细的臂膀被坚硬如铁的大手禁锢住,满身的创口又崩裂了几处,一身月白的长衫早已承受不住,立刻浸上了点点鲜红。抬眼,头顶上是一张狞笑着的脸。
柔弱的身体和刺目的血迹,无疑是最让这些野兽一般的人气血上涌的最好催情剂。
莫天谣暗叹一口气,拉着犹自呆滞的叶雨离开了石室。
“刚才喂你的可是大补的药呢,能够保持清醒,至少在一个时辰内能保你不昏去。要玩,就要玩久一点,不是么?”
萧霁云淡风轻地笑着,仿佛即将在他眼前发生的暴行与他毫无关联。
叶碧尘呆呆坐在原地,手上脚上的铁链禁锢了他的行动。他看见林疏影绝美的脸被粗糙的手肆意抚弄着,明亮的眸子里是死一般的沉寂;他看见纤细的四肢被拉开,粘了血的长袍三两下就变成了几片碎布;他看见光洁的身子上满是伤痕,左胸包裹着的布条上,透出的红痕是他先前所伤;他看见匀称漂亮的身体被翻过来,而身后那高大的男人正把暗红色的部分送进修长的双腿间……
“萧霁,你放开他!你爹娘和露华是我害死的!别把别人扯进来!”
林疏影闭上眼睛,听得到铁链突如其来的哗啦声。
太迟了,叶碧尘。
身后被贯穿的剧痛模糊了他的神志,即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依旧是低估了这种痛苦,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上半身挣扎着想坐起来,又被重重压下去,撞到了伤口,撕心裂肺的疼,一声低低的呻吟硬是从咬紧的唇间溢出,更刺激了蹂躏着他僵硬身体的野兽。伴随着夹杂喘息的低吼,那坚硬的凶器在挤进之后更无半分停顿,立刻抽出,又毫不犹豫地刺入更深。柔嫩而从未被如此粗暴对待的内壁根本承受不住,温热的液体立刻沿着凶器与□的接口处缓缓淌下来。
下颌被强硬地抬起、捏开,关节被卸掉,腥臭的肉块闯进来,用与后面不同的节奏进出着,直捅向咽喉的深处。厌恶地想偏开头,却被牢牢按住,进入得更深,噎得他几乎干呕起来。口腔无法合拢,银色的唾液就顺着唇角滴落,在石质的冰冷地面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湿润圆圈,宛如泪痕……
“这小子后面太爽了……女人都没有这么爽……”
身后急喘着的声音断断续续说着让他反胃的话。恶心,真的很恶心。疼痛已经没有办法掩盖心底的冰冷。
律动越来越急,越来越用力,终于在一次重重的冲击后有岩浆一般的热液灼伤了他鲜血淋漓的内壁。几乎是同时的,口中也有腥膻的液体直射入喉咙。
脚趾在瞬间绷起,全身僵硬,宛如最后一道防线被击溃,他拼命挣扎起来,不顾全身已然裂开的伤口,不顾身后仍然镶在体内的利器,本能地抗拒着。
口中的阻塞抽离了,下一秒重重的一巴掌抽在他脸上。
“给我安静点,爷们还没享受呢!”
身体又被翻过来,茫然的目光游移着,对挣扎怒吼的叶碧尘和冷淡旁观的萧霁都视若无睹,最后定在了空荡荡的屋顶上,眼角再也承受不住超出份额的液体,一道晶莹的水痕滑过白皙的面颊,在烛光下反着刺目的光,啪的一声砸到坚硬的地面上,碎成好几片。
面颊、胸口、腰肢、大腿……几只长着厚茧的大手毫不温柔地揉捏摩挲着细嫩的肌肤,所到之处无不青紫。腿被架起,早已鲜血淋漓的□再次被贯穿,疼痛更是加倍。他也懒得再隐忍,低哑的呻吟脱口而出。
喘息着,视野摇移不定,只觉得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身后的□换了一人又一人,承载不了的黏腻液体混着温热的血液顺着白皙修长的腿淌下,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终于,神志又有了一丝模糊,从来没有觉得昏迷是那么幸福的事情。失神的眼睛藏在眼帘之后,林疏影彻底放松了身体,黑暗慢慢把他包裹起来,他则是欣喜地投向迎接他的黑暗……

满川风雨看潮生

有这样一种说法,深度昏迷的人可能会以灵魂的状态看到很多东西,有回忆,有梦想,由幸福,有痛苦。
林疏影是相信灵魂的存在的,毕竟一个带了前世记忆的人就是这虚无缥缈的东西确实存在的证明。但他不同意这个说法,因为他看到的只有伤痕。
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看着一场戏,戏的主角,是前世的自己。
一个人抱着几本厚厚的书,默默走在喧哗吵闹的教学楼走廊的男孩,个子矮矮的,身体也瘦弱得仿佛能被一阵大风吹倒。几个笑闹着的男孩女孩互相追逐嬉戏地从他身边擦过,其中一个女孩不小心撞到了他抱着书的手臂,他一个不稳,手中的书就直接飞了出去。
“对不起啦!”女孩并未停下脚步,随口扔下一句道歉,接着去追前面那几道快乐的身影。
男孩连头都没抬,俯身捡起了书,继续走着自己的路。
好冷,这南国的夏天窗外的知了叫得热闹,根本没人敢直接走在阳光下,但不知为什么,身上一直向外冒着汗,胸口仍有一片地方是冰凉的。
林疏影淡淡地看着,这就是他曾经生活过的世界,充满了冷漠、虚伪的世界。
窄小的房间里,男孩不顾天气的闷热,用被子蒙住了头,尽管早已出了一身大汗,他仍旧不愿直接暴露在那两个人无休无止的争吵声中。消失吧,都消失吧,他甚至在内心深处这样祈祷着。
或许这世界上真的有神的存在也说不定,就在他第三百二十二次这样想时,争吵终于伴随着一声尖叫停止了,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他看到父亲惊慌的表情,看到母亲血泊中的身影,看到警察冷淡的调查,也看到亲戚在推诿着抚养自己的责任时厌恶的嘴脸。
自始至终,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冷静得可怕,似乎那滚滚红尘中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似乎在冥冥中他已经有所预感:这个世界并不属于他,他来到这个世界只是为了尽快结束这次生命,投向下一个世界。
梦到了此时,也该醒了。
林疏影只觉得在意识恢复的一刹那,全身的痛楚也同时席卷而来,就连最简单的呼吸也成了一种酷刑,尖锐的刺痛险些让他再次昏去。
“林疏影……你怎么样……”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很近的距离响起,冲击着他还嗡嗡作响的鼓膜。
片刻之前还处在意识模糊不清的状态,但这简单的几个字,让他的神志像被针刺一般,昏迷之前的种种,如潮水涌上心头。身上的衣服早变成了一片片碎布,狼藉地扔了满地,从颈项到脚踝,布满了青紫红痕,全身上下几乎找不到一处完好无损的部位。胸口上、大腿内侧,触目所及,满是斑斑点点的鲜红和乳白混合后干燥的痕迹。
一挺身坐起来,胸口的刺痛、腰部以下的钝痛完全被扔到脑后,他唯一的反应就是侧过身,撑住冰冷的地面,呕吐。
脏,真的很脏。从里到外,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就连心,也在被选择的瞬间,污染了。
林疏影十指狠狠抓着冰冷坚硬的地面,血从指缝中渗出来,他却恍若不觉,像是想要把心脏都吐出来似的干呕着。
两天没吃东西,胃里自然空空如也,心因性的呕吐折磨着他虚弱的肠胃,吐出的是淡淡黄绿色的酸涩液体,中间夹杂着丝丝的鲜红。
不恨?呵,太高估了自己的心胸。他苦笑着,闭上眼喘息。一个不久前让他动心的人,一个利用了他真心的人,这样的对待,又要他如何能不恨!
恨萧霁,恨他只顾自己的仇恨,而不在乎一个毫无关系的人的死活;恨叶碧尘,恨他在最后的关头竟是犹豫不决的,直到让自己去替他偿还那一笔本应由他妹妹去偿还的债。
恨意,很多时候会毁掉一个人;但同样,可能燃起一个人求生的欲望。林疏影在咀嚼着伤害的苦涩时,终于明白,是了,想要报复,如果没有恨意的支持,现在的他恐怕早已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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