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猫姜碎梦----郗飞
  发于:2009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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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激动难耐,在他身上四处啃噬,身下□不止,还不时叫着他。
心顿时化成一汪春水,忍不住回应,“无忧……无忧……”一声声回的千回百转,缠绵缱绻,渐渐不知身在何处,直至彻底失去意识。
再睁开眼已在卧榻中。浑身像被拆了重装般酸痛无力。
身上穿着舒适的亵衣,床帐拢的齐整,帐外没有人。
试着起身,刚一动,身下就像被万只蚂蚁啃咬,又倒了回去,大口喘气。
听到推门声,脚步声向床边而来。是无忧。
小猫扯出个甜甜的笑。
“小猪猫醒了?”无忧挂起床帐,坐在床边。
“恩,无忧去哪了?”小猫伸手,无忧忙俯身揽住他。
银发斜在一边肩头,以蓝色丝带松松系着,及腰的发丝落在小猫胸上。
小猫撩起一缕,深深嗅着,“好香。”
无忧温柔一笑,“小猪猫好些了没有?”
“不告诉你。”小猫把脸埋到缕缕银丝中。
“那就慢慢养着。”无忧把小猫往里挪了挪,躺上床来,“我陪着你。”
小猫没说话,只是抓紧了手中的发丝。
“之前我多担心,你知道吗?”无忧的手探进衣内轻轻揉捏。
“恩,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小猫娇笑着,舔了舔无忧的下巴。
“小猪猫,又有力气了是不是?”无忧手底下重了几分。
“恩……”小猫受疼,嘟起翘唇。
无忧只得又轻下来,亲了亲他,“真是拿你没办法。”
此后几日,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小猫几乎每时每刻都粘在无忧身上,不愿和他分开。
吃一起吃,睡一起睡,就连处理公务,怀中都随时抱着只毛色淡蓝的小猫。
这日,无忧被长老们找去青龙殿,小猫本也要跟去,可无忧说什么也不带他。小猫想到以前去四神殿,无忧也从不带他,只得作罢。
“听说贵宾院的平阳王容颜绝色,真的吗?”
“嘿嘿,有机会自己去看,美的跟月宫仙子似的。”
“比大祭祀如何?”
“说气质,两人各有千秋,说长相,还是平阳王略胜一筹。”
“难怪宾客院已经住满了,那些闺秀们还真追来了?师弟带我去看看吧。”
“你不是只喜欢大祭祀吗?”
“喜欢有什么用,你没听传言吗。”
“好了好了,看你这难看样,走我带你去看平阳王。”
小猫想了想,悄悄跟在他们后面。
花木繁茂,绿荫斑驳,贵宾院宁静雅致。
一队神武卫守在院外。两人打了声招呼,顺利进院。
“见过平阳王。”两人行礼。
“平身。”清亮中略带沙,还是那么独特的嗓音。
“王爷也喜欢这紫阳花啊,这花是名种,全天朝只有这里才有。”
“是吗。”说的清清淡淡,身影随即一侧。
小猫忙躲到树后。
月光美人更美也更冷了。眉间藏秀,眼角无波,更像明月,光华皎皎,寒如冰魄。
月光美人也笑过的。那日的午后,吊兰枝叶下,看着他挂在半空的顽皮身影,那双月魄融霜带露,笑的清新明媚,如雨后的白莲。
忍不住迈出步子。
当年千里奔徙,去连朔找他,就快到连朔,却冻昏在玄漠森林,就此错过。
三年多了,他还记得他吗?还记得那只顽皮的猫,那个笑的可爱的小人吗?
又迈出一步。蓦的,一双星眸闯入脑海,星光铺天盖地。
小猪猫,你是我的。
小猫转身飞奔而去。
白云天眼角扫到那抹身影,追出去,只看到隐约的银色短发。
“王爷,怎么了?”
“没事。”白云天轻轻摇头,回身往里走。
“请问,神殿可有位银色短发的少年?”白云天顿住步子。
“啊?没,没有。”两人交换了下眼神,低头回到。
虽然都在传,可谁也没真正看到过。
无忧正准备出去找人,人就撞入怀中。
“小猪猫你又跑哪去了?”无忧顺着他的背,平息他的呼吸。
小猫摇摇头,“没跑哪,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身子依进无忧怀中。
“恩,我也是。”无忧把小猫揽进怀中,甜蜜一笑,“我们好好在一起。”
“无忧,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我们去海边隐居。”
无忧一楞,“梦儿你……”
“恩,我全想起来了。”小猫圈上他的脖颈,笑的天真无邪,扇子般的睫毛,清澈的大眼睛,红润的翘唇,柔嫩的肌肤,像荷叶上的露珠。
“再走一次沙滩,这回轮到我收藏脚印。”小猫送上香唇。
“好。”无忧俯身含住甜美,深深吸允。
抱着小猫走向卧榻,袖子一挥,帘帐落了下来。
外衫扔了出来,然后是衬衣,衬裤,亵衣。
“无忧,别舔那里……恩。”声音轻软似水。
“那这里呢……”声音清朗魅惑。
帘帐轻抖,喘息渐浓。
“啊,轻,轻点……”
帘帐静了片刻,渐渐抖动,越抖越剧。
“梦……”后面的话被封堵在鼻息中。
帘帐抖的像要散架,一截玉臂蓦的探出帘外,纤细的手指胡乱抓着,很快被拽回帘中。
卧榻嘎吱轻响,一只脚又伸了出来,脚趾时而伸展时而勾卷,很快被另一只勾回帘内。
帘帐抖的快塌下来,卧榻也跟着摇晃,狠晃了几下后,终于平静下来。
“色梦儿。”气息不稳却带着宠溺。
“就色。”无力却带着撒娇。
良久后。
“不要了,我要睡。”声音依然轻软。
“你睡你的。”声音里像含着什么。
“你这样,我怎么睡……”喘息又起。
帘帐又抖起来。
“无忧命在旦夕,你不想救他吗?”还是那个讨厌的声音,没有起伏,毫无生气。
“当然要救!”他要冲进去,身子却被定住般一动不动。
“你进去毫无用处,想救他就把你脖子上挂的石头给我!”
“不,我不给,你让我进去!”他看到无忧一口血喷出来,顿时心如刀割,“求你!让我进去!”他神色大恸,凄厉嘶喊。
“快把石头给我!那神使把他困在那身体里了!!快!”那个平板的声音也急了。
眼睁睁看着无忧的血不断流出来,他心痛的肝胆俱裂,飞速取下脖子上挂着的石头递过去,“拿去!快救他!!”人已经站立不住,扑坐在地。
瞬间,气流静下来。
“无忧不会再回来,你忘了他吧。”那个声音越飘越远。
他抹了把眼泪,跌跌撞撞跑进去。
安静的白虎殿,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地上的人白发,玉颜,相貌俊雅,姓平名淼字烟焉,天朝平家人氏,玉阁神殿第十九任大祭祀。
纤白的衣襟上殷红片片,那是平淼的血,却是无忧的痛。
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俊雅的脸庞,眼泪如决堤的江水。
从来不喜欢这一头银发,无忧的头发是黑的,黑中带蓝。
不喜欢这眉毛,无忧的眉毛修长整齐,神韵清朗。
不喜欢这鼻子,无忧的鼻梁高耸挺直,鼻头尖巧,风姿清奇。
不喜欢这嘴唇,无忧的唇绛红如樱,清而不媚,秀而不娇。
还有这眼睛,虽然盛满了春风百花,可是比不上无忧的星眸,又清又亮,似满天星斗都落入其中。
没有了无忧,这个躯体……只是陌路。
小猫取下桃木小猫挂回自己脖子上,起身离开白虎殿。
行走间,眼泪纷飞。
窗外碧柳成荫,黄鹂轻鸣。
“你要走?”天哑哑吃惊。
“是啊,我要去富余城,在海边的山上建一座小屋,在那里定居下来。”小猫目光飘远,语带向往。
他的脸庞清瘦下来,下巴尖尖,一双眼睛更大,也更清澈明亮。
天哑哑盯着他看了半响。总觉得他哪里不一样了。可爱清新中多了些什么。
“大祭祀要被送往鼎山医治,你不跟着去吗?”天哑哑漂亮的眼睛满是不解。
“……不用了。”小猫低下头,眼中泪水凝结。
天哑哑叹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两人之间到底怎么了?之前还情深意浓,现在好吗,一个深度昏迷,魂魄不知道去了哪,一个居然甩手走人。难道真应了人间那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也是,你本是仙猫,本就不该纠葛于世间情爱。”天哑哑解释给自己听。
小猫淡淡一笑,“有空记得去看我,我带你去踏浪。”
天哑哑思绪翻涌,心头涌起难言之情。
眼前的少年银色短发,清如山泉的眼睛,红翘可爱的小嘴,一张不算绝色的小脸,可是那言语间,那举手头足间,总能抓住人心神。
初次相见,是在月夜下,冰雪连天的玄漠森林。他昏迷着被抛过来。匆匆一瞥,已然记在心头。
一路同行,平淼对他如珠如宝,爱愈性命。
那位春风般的大祭祀,出身,样貌,才情,天下无双,自小盛名在外,整日笑的和风拂面,却没见对谁多看几眼,没料到心之所系竟然是他。
之后的几次相见,慢慢领略到他的迷人,他安静,乖巧,可爱,顽皮,天真,伶俐,扇子般的睫毛总是眨的脆弱又魅惑。
就是这样的尤物却口口声声只记挂着大祭祀一人。本以为两人是真情相守,谁料竟成了这般结局。
日后,苍穹袤海间,就让他孤单单一人凭海临风吗?
心头酸涩。
“梦儿,留下来吧,留下来好不好?”他轻轻拥住小猫,喉间有些哽咽,“陪着我,或者我陪着你也行,不要走。”竟是第一次这般和人说话,脸上不由得有些红。
小猫轻轻扶上他的腰,没有说话。
三日。小猫只多留了三日。
天哑哑见他去意已决,也不再勉强,只是嘱咐他走前该和花微道别。
小猫没有通知花微,直接找去,一时半会自然见不到大美人的面。
他也不急,在花厅候着。嘴里哼着首小调,是从天搂学来的:渔帆点点呦海风漾,大鱼小鱼呦跳满仓,郎撑船桨呦心欢畅,妾织渔网呦思远方。
词很直白,调子也简单悠扬,很容易上口。
小猫哼着哼着,眼中泪花闪闪。
“下一位,平阳姜碎梦公子!”小猫忙擦拭眼角,跟着仆从前行。
一进又一进,一进还有一进,一进连缀着一进。
兰苑,梅阁,桃花轩;菊园,梨台,牡丹亭……各有各的娇媚,各有各的醉人。没有十分定力,百般耐心,如何撑得到最后的蔷薇院。地楼花魁的骄傲,一点不输朝堂骄子呢。
未见人,光是这满院子的蔷薇,已令人心醉神迷。说娇媚比不过桃花,说动人比不过梨花,说清雅比过梅兰,说雍容比不过牡丹,偏偏这一丛清丽能入眼入心。
小猫驻足,蔷薇花开,百芳失色。
“梦儿是来赏姐姐的花吗?”娇声婉转,美人素手撩珠帘,绣帕掩香唇。
小猫立在蔷薇边,轻笑,“这些蔷薇很美。”
花微抚抚鬓发,放下帘子,“梦儿进来吧,尝尝姐姐的蔷薇人参茶。”
“好。”小猫寻小径,避花丛,掀帘进屋。
屋内的格局精致堂皇自不必说,最动人的却是入眼的一片绚丽,满屋的蔷薇花。墙上,地毯,隔帐,甚至桌椅上都镂印着蔷薇。红,粉,霞白,黄,碧,素青。这么多花色杂陈,竟一点不俗气,反倒十分秀雅。
“梦儿可曾看花了眼?”美人斜倚帘帐,唇角含笑,眼波流转。
“没有,不觉乱,反倒有些惊心动魄。”小猫扇子般的睫毛眨的温柔又羞涩。
花微抚着肩头垂发,递过来一杯茶,色泽翠黄澄澈,蔷薇香和参香混杂,别是一股清香,“补气提神的。”
小猫谢过,端起轻唑。热气晕散在睫毛间,凝成润湿一片。
花微心头复杂。
容貌不是绝色,气质风度说不上脱俗,偏偏举止神态动人心弦。不说别的,光见他那睫毛一眨一眨,脆弱,胆怯,温柔,又逞强的模样,天下就没几人能招架的住。真叫人妒忌呢。
“姐姐,今日来拜访,是……”话未说完,院中扑通一声,两人转头。没等两人起身,黑影一闪,已经扑进屋来。
“花姑娘,可曾见过我家王上?”来人是位黑衫男子,相貌普通,却温和有礼。
“临水哥哥?”小猫一脸惊诧。
“梦儿认识这小狼医?”花微招呼男子落座,没等两人回答,又道,“也是,你在狼族三年,怎么可能不认识他。”
“猫儿,你还好吧。”男子语带关切。
“他怎么不好,和心上人双宿双飞呢。”花微花容带笑,沏了杯茶端给男子。
小猫眼帘轻垂,低头不语。
“猫儿,其实王上他……“话未说完就被花微截过去,“你家王上昨日来此小坐了片刻,问了些平阳王的事就走了。”
男子眉头深皱,欲言又止。
“平阳王?”小猫抬头。
“此事说来话长,”男子看看小猫,继续说到,“几百年前狼族被贬,全族迁徙到苦寒之地,王上带着大家四处辗转,苦苦求生,终于在百年前找到玄漠森林这块宝地。”
花微秀眸一闪,面上似有所悟。
“百年来,狼族固守玄漠,也算安居乐业。结果几月前,神武卫闯入森林,似寻找什么东西,惊扰我族,双方渐起冲突,互有伤亡。”
“啊?他们在找什么?”小猫不解。
男子定定看着小猫,“在找你,猫儿。”
“找我?”小猫一半明白一半糊涂。
“我说呢,平阳王身边高手如云,九龙鞭使的出神入化,怎会轻易就身受重伤,原来是你们做的。”花微气定神闲,端起茶轻轻喝了口。
男子长叹一声,“我族也是迫于无奈,那次折了不少族人,本以为平阳王受此教训,会撤回神武卫,不曾想……”看了看小猫,后者和他对视一眼,低头不语。
“不曾想平阳王竟然下令玄漠驻军进驻玄漠森林是吗?”花微喟叹。
男子点点头,“所以王上这次怕是要取他性命!”
花微吃惊,小猫大惊。
“你说狼王要杀平阳王?”小猫蹭的站起身。
“是,玄漠一失,狼族再无栖身之地,所以王上……”男子愁绪满怀。
“小猫,该怎么办?”花微美目含波,内里万千丘壑。
清风徐徐送爽,一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风光无限明媚。
如此惬意美景,倒真叫人神清气爽。
“王爷好容易痊愈了,谢天谢地。”身旁的黄衣说道。
“只是不知那位大祭祀何时能醒来呢。”红衣也说了句。
他轻叹一声,闭目不语。
“白云天!”轿外一声轻软。
这声音……他掀开轿帘。
“放肆!王爷名讳岂是你叫的!拿下!”
“慢着。”清中带沙的嗓音,从那时起似一直没变过。
他一步步走下轿,一步步走向前。
清风不再,美景不再,只余亮晃晃的阳光。
银发轻舞,面容恬静,如梦似幻,似随时会化进那片光亮中。
“小疼,是你吗?”他轻言柔语,手轻触他的面庞,又不敢靠上去,怕一碰上,人就如水中倒影,化了,碎了。
“请……你莫再侵扰玄漠森林。”小猫睫毛微颤,不敢看那双月魄霜华。
劫后重逢,他的小疼和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如幕僚进言。
他嘴角轻扬,牵上他的手,“好。”
马车缓缓前行,窗外景色变换,小猫一直撩着帘子看着外面。
“此乃天朝最大的淡水湖,名平阳湖,坐船一天方能从东到西。”白云天见他不说话,只得主动搭话。
“尽头是哪里?”小猫轻软的声音像弹片,拨动着心底那根弦,人仍然看着窗外。
“西边是上游的平阳江,东边和另一条大江汇合,最后流入富余海。”白云天清柔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小猫。
“种了不少桃树和柳树。”小猫被看的脸有些红,更加不敢转过脸来。
“固土防淤,否则一到汛期,湖水会带走泥土,阻塞下游的河道。”白云天眼中渐渐浮起笑意。
“你知道的真多。”小猫终于放下帘子,转头看了眼白云天,很快低下头去。
“小疼想听,我会日日说给你听。”白云天展颜。
“恩。”小猫低头,扭绞着十指。
“小疼这些年怎么过的?”白云天轻轻拉过他的手。
“在狼族待了三年,然后……然后就回来了。”小猫抽出手,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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