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丸还在继续,"我就开始关注这件事,相对于出任务丧身的人数,因你而死的人当然会被忽略,但是忍者死在村子里面,这事情本来就很严重.有的时候我都以为是什么东西附在你的身上,你早已经不是鸣人了,以前的鸣人不会害羞,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跳东跳西从来不安生,作为意外第一的忍者就是一个惹祸精,那个阳光的鸣人多好,就是再也不会回来了,而你,虽然不知道你为的是什么,但是主动的勾引村子里的男人,跟他们做那苟且之事之后再杀人灭口,你有没有想想有的人还是有老婆孩子的,因为你有多少的家庭毁掉了.这样像妖怪一样的行为,你根本就是鬼啊.你要我去相信一只鬼吗?以前我忍不下心杀了你现在可不一样了."
鹿丸推开牢门,在外面锁上,走了.
只剩下鸣人独自一个人在牢房里默默的流着泪,他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似的,就哇的吼出来,伤心的吼声在地狱一般的牢房里并不突兀.
鸣人逃离音忍村包括他现在被关在木叶的牢房里的事佐助早就知道了,而且他现在就在鸣人所在的牢房里,从鹿丸出去的时候,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了,"吼完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鸣人惊吓地瞪着黑暗中声音的来源.
"吼完了就坐下吧."
"佐助?!"
又,被按进那个温暖的怀抱里了,到了眼下这个时候,也只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排除一切容纳自己……
你对我的心愿,已经是现实了,我的身边完全的没有依靠了,只有你一个人,不管是不是爱情,我只有待在你的身边,同生共死.
"你的伊鲁卡老师不会有危险,卡卡西正在找他的行踪,也不会有性命之忧,我能给你的保证只能是这么多了."柔软的长发,忍者特有的充满韧性的身体,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触觉就更加灵敏,鸣人根本就没有变,他不是鬼,他的身上还有以前的野花野草香.
"你的推测没有错,你对他们说的句句属实,他们不相信你我相信你,没有讥笑的意思,完全是我的心."佐助搂着鸣人靠在墙角,鸣人窝在他的怀里,坐在他腿上睡着了.
整个夜晚,佐助都没有睡觉,只是想到鸣人对自己的依赖就觉得像是外面是瓢泼大雨而自己躲在一个温暖干燥的小屋子里一样的舒服.
等到天快大亮,佐助才把还在梦乡的鸣人带走,顺便点了把火,不管他们是以为鸣人死在火里还是逃走了,那都不关自己的事.
明天晚上,明天晚上一切就都会结束了,木叶和宇智波家族的恩怨,在这么多年之后留给自己的已经不只是仇恨,只有完成了这件事才能够拥有自由的人生,自己的人生.哥哥,也是吧,没有被那件事逼疯苟活在没有那个人的世上,不断对自己下心理暗示就是为了等这件事完成.
苍红的火焰冲上天空,只见到木叶的忍者一批批地赶去救火,佐助仿佛预见到了明天晚上降临木叶的灾祸,火焰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明灭的影子,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人.
早晨的太阳还没升起来的时候,佐助正背着鸣人行走在山路上,空旷的山林里只有他们两个人,鸣人趴在佐助的背上,没有醒来,眼角还挂着泪.
草叶上的露珠没有干,石阶上也满是青苔,林子里的小鸟在捂着湿湿的翅膀一整晚之后,都在抖着羽毛,吱喳地叫着蒸发身上的湿气,就快要升起来了.
到了山顶鸣人还在睡觉,佐助随心所欲地向两边拉他的耳朵,拍他的脸蛋,最后看他那么可爱的样子甚至把手指挤进他的嘴里搅动,真是,太可爱了.
"啊……?佐助……"鸣人终于在他的骚扰下醒了,一旦醒来昨晚被曾经的伙伴怀疑唾弃的一幕幕都闯进脑袋里,鸣人表情蔫蔫的.
佐助自己靠坐在树杈上,鸣人则被他圈在怀里,"往下看."
"啊!"鸣人发出短促的尖叫,他们坐在一棵高大的树上,树干到了二十米的地方分了三个树杈,中间的地方平坦,他们就坐在中间.
"……?"鸣人疑惑地看着他.
"看日出,我们两个."佐助笑嘻嘻的,简直不像是佐助这个人了,竟然会笑成这个样子.
鸣人继续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佐助,却一下子被吻住了,温和的甜甜的吻,快要沉迷进去了,两个人嘴唇分开的时候都气喘吁吁的,佐助从来没有这么的投入一个亲吻.
"看,太阳升起来了."佐助双手放在鸣人头的两边,把他的视线调整到前方,天地间的青色被光芒驱赶,初升的太阳大大的一轮,鲜艳的红色灼人眼,简直就像是佐助的眼瞳.
"给,你的东西."鸣人小猫咪的左手无名指上被套上了一枚戒指.
"是我的东西?"紫色的透明的戒指,从没有过这样的东西.
佐助扬起自己的左手,无名指上也有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当然是你的,我也有一枚,看."
鸣人的大脑转了好几个弯,才小心翼翼地问:"这是什么意思,结婚吗?要跟我结婚吗?"
"我们早就是夫妻了,这不过是个形式,你计较什么."
想想也是,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不要说是小樱,随便哪个女孩都不会愿意和自己过一辈子,就是有女孩子愿意,自己也是没有能力给她幸福的了.到了现在也知道佐助对自己是认真的,两个人就这么过下去也挺好,就答应了一声,"噢."
"你说'噢',你答应了!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鸣人!"佐助搂紧了小猫咪,"一生一世,永生永世,我爱你."
"嗯."鸣人脸红了.
佐助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兴过,所有压在肩上的压力,从小时候的到现在的,都在风里消散了,在这清晨的微风中,幸福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在手里在掌握里,如果明天早上我还能活着,那么我们就在这座山里住下来,即使有一天你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就一起赴死.
如果……我死了,没有能带走你将是我的遗憾……
14
佐助把鸣人留在山上,使了些小手段让他可以一直昏睡到第二天早上.
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鼬和鬼鲛在采树村等到了独自一个人前来的佐助,他盘腿坐在万蛇的头顶.
"大蛇丸已经死了吗?"鼬问佐助.
"是,他被我吞下去了,所有大蛇丸的术都可以使用."
"时间是亥时."扔下这句话他就走了.
入夜,又是一个平静的夜晚,没有风也没有花树的香气,木叶这个村子仿佛也沉静在深沉的睡眠里,只有守夜的卫兵在晚上的凉气里搓着手,忍者对忍术阵的发动,查克拉的流动是很敏感的,村子东面的异动很快就被他们发觉了,"东边的亮光是怎么回事?"其中一个人看着远处,海浪打在头上一样的响声也接着传了过来.
"去报告五代目!其他人随我走."另一个人和跟着他的几个人一起飞快地跃出去了.
赶到异动源头的忍者看清面前的大东西都满脸的恐慌,那紫色亮光大炽的地方正是一只尾兽,八歧大蛇.
八只粗壮的脖颈各连接一个头,巨大锋利的毒牙之间吐出猩红的信子.
是谁把这条大蛇召唤到木叶的?妄想要毁灭木叶吗?即使是九尾也没有能够这么做,这样的大蛇也不可能赢过木叶忍者!最先赶到的人在距离大蛇不远的地方拖住它,不让它接近村子.
后援很快就到了,一会儿的功夫,除了村子里的老人小孩,其他的人都被告知了村子遇到了袭击,几乎整个村里的忍者,连同纲手五代目,除了出任务的之外都集中到了八歧大蛇的旁边,八歧大蛇跟紫黑色的火焰融为一体,不断地向着周围的忍者喷射火焰,一旦有忍者接近,就八个头一齐围追,直到把人吞到嘴里,在地狱之火之中熔化,一时之间木叶的上忍也死了好几个,但是为了阻止它再接近村子,忍者们只能和它硬拼到底.
另一边,村子里面的两位长老之一的转寝小春已经死在宇智波鼬的手里,即使是长老级的人物,在鼬强大的忍术之下也只有饮恨的份,而实力一直是个谜的水户门炎正在跟佐助激战.
"打扰老先生喝茶可不是后辈的礼数!"拄着拐杖的老头身手敏捷,简直像是青年人.
"如果不是意识到要发生什么,谁会在半夜喝茶,老妖怪!"佐助挥舞着双剑近身作战,还是屡屡被他的拐杖格开.
老人把拐杖握紧往地下一戳,"树界降临."
霎时,水缸一般粗的树木疯狂地以水户门炎为中心生长起来,枝蔓不断地向外扩散,整个房子被树干巨大的破坏力推倒坍塌.
"你想利用树木做盾牌吗?还真是天真哪,老头."佐助一边说着,一边使用豪火球术,只要是老头经过的地方,一片片的树枝头都燃烧起来.
"哈哈哈哈,活到这个岁数,竟然才听到有人说我天真."他的话音刚落下,树木原本深埋地下的根全部像是活着的生物一样,网状地向佐助缠绕过来,佐助不断地后退躲避,根蔓如同章鱼的触角几下就把他缠牢了,但是老头却没有松一口气,树蔓紧紧缠着的只是一截木□而已.
"写轮眼操风车三之大刀."老头听到佐助在背后的声音时已经被四面射过来的钢丝绑在树上,佐助站在他背后的树杈上,"火龙炎弹!"
强力的火焰把老头所在的那棵树完全包围住了,青黑色的火焰过后,佐助面对着的地方都是一片焦黑.
水户老头不会这么容易死去,"哼哼,魍魉之术."苍老的布满血管的手在胸前结印,老头在确实承受了地狱之火之后,面貌完全改变,焦黑的皮肤脱落的地方露出青绿色的下层皮肤,看起来就像是恶鬼.
他的四周出现很多缕烟雾,凝结成长着双角和獠牙的鬼!群鬼向着佐助发起了攻击,尽管不断地躲避还是寡不敌众,而且十只鬼的爪牙所碰到的地方顷刻间灰飞烟灭,眼看几只鬼的攻击就要伤到自己,"通灵术,三重罗生门."应着召唤而出的罗生门阻挡了魍魉的所有攻击.
看到佐助召唤出来的罗生门,水户门炎的脸上状似疯狂,"我的徒弟,得意门生,难道被干掉了吗?哈哈哈哈."
"通灵,秽土转生."佐助在罗生门的掩护下结印,地下缓慢地冒出两口棺材,打开之后,里面是大蛇丸和三代目.
看到佐助竟然召唤出三代目,原本疯癫一般的水户门炎表情立刻僵住了,大叫着:"不可能!不可能!猿飞的灵魂在施尸鬼封尽的时候已经交给了死神,你不可能找到他的灵魂!"
佐助缓缓的说:"四代目用尸鬼封尽把九尾封进鸣人的体内,不也还是能被大蛇丸召唤出来."
如同傀儡一般的两人帮助佐助同魍魉打斗起来.
"即使是这样的忍法要杀死我也是不行的,毕竟大蛇丸是我的徒弟,用我教过的忍术来对付我怎么可能赢过我呢?!"
佐助此时身上已经负伤,老妖怪却变成了第二形态,知道再缠斗下去只有自己死的份,"巳－亥－未－卯－戌－子－酉－午－巳,尸鬼封尽."最后双手合十,真不想这么做呐,对不起了,鸣人,要麻烦你一个人生活下去了,斩断了你所有的牵绊的我真是罪大恶极,但是即使是现在,我对你所做的一切我还是不后悔……
白衣的死神出现在佐助的背后,头的两边是青黑色的飘浮的鬼火,嘴里衔着一把短刀,他的眼睛就是闭着也显得狰狞恐怖.
水户老头瞪大了眼睛,惊恐地想要躲避,可是完全做不到!"象转对换之术!"就在佐助准备拖出水户的灵魂的时候,鼬赶到了,原本站在死神前面的佐助感到时空错位一般地和鼬换了位置,难道是……哥哥……
鼬抢夺了佐助和死神的魂魄契约,伸手到水户的体内拉扯他的灵魂,水户只能惊骇万分地看着自己的生命被抽走,他的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要说什么.
"水户长老,当年要不是你,宇智波一族不会灭族,而止水也至少不会死在我的手上,可是我又感激这个安排,止水怎么能死在我之外的任何哪个人的手上呢?你说是不是?想要木叶的政权,你都一把老骨头了,还能死了带走吗?!"鼬的表情瞬息万变,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在隐忍什么,"灵魂要永远在死神肚子里战斗下去么?我宁可是对止水下尸鬼封印!"
水户终于死了,他的灵魂被死神吃进肚子里,他的身体就像是一堆干草一样的倒下来,鼬回头看看佐助,佐助也正泪流满面地看着他,大喊着,"不---,不---,哥哥."
眼角余光瞥到三代的傀儡,对,还有三代的灵魂,即使是从犯也不能放过,即使是死了也难以饶恕!鼬支撑着走过去,把他的灵魂也收进了死神的体内,尸鬼封尽之术和八歧大蛇的召唤术疯狂地消耗着他的查克拉,查克拉用完了,最后的灵魂,自己的灵魂,也要被献给死神了,他最后只来得及对佐助唇语,"对不起,你永远是我亲爱的弟弟."
一切,都结束了.
村子东面的八歧大蛇一下子消失了,消失得如此地彻底,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有地上叠得老高的尸体告诉幸存者,结束了,悲剧.
木叶遭到了比之当年的九尾还要惨重的灾难.
纲手满手血污,看着剩下的伤残的手下,立刻召集医疗忍者来帮忙,可是爆炸声响起,一回头村子已经笼罩在一片火舌之中,到处都是爆炸声,房屋在火里发出的噼啪爆裂声,木叶已经被鼬安插进去的以消写颜术伪装而成的防卫忍者炸成了一片火海.
"天啊---"灭顶的痛苦绝望,纲手一下子跌坐下去,她从来没有这么绝望害怕过,不知道下一步要怎么办.
没有风,红色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发出轰响的是拼命想要逃命的人,然而村子的住宅区被包裹在佐助所设的结界里,没有人能够逃出去,佐助抱着鼬的尸体站在远方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大火,火焰真是好漂亮啊,揉合着这么多人灵魂的火焰,宇智波祖宅的冤魂们和这存在了太久的腐朽的木叶一同消失吧,如果木叶不彻底消失那么悲剧还会在这里上演.
结界之外,纲手同阿斯玛,山城青叶,并足雷同几个全力解开了结界,佐助没有执意和他们抵抗,抱着鼬的尸体躺在万蛇的头顶上离开了.
吉野山在五大忍者国以南,鲜少人迹,山上遍植樱花,鸣人就是被安置在山顶的木屋里,万蛇载着力竭的佐助和死去的鼬来到木屋前的时候鸣人还没有醒,等到阳光撒进屋子,浓重的血腥味终于让他惊得从床上坐起来,窗户是打开的,从屋子里可以完全看到屋外的景象.
万蛇盘成一团,佐助和鼬满身是血,躺在万蛇的头上!鸣人只看到佐助躺在血泊里就浑身冰冷,他僵硬着身体从窗户里跳出去,把佐助拖下来.
先是小心地拍拍他的脸,试了试鼻息,活着!鸣人差点停跳的心脏才暂时恢复正常.
谢天谢地!
佐助受的伤半个月后才渐渐好转,这期间鸣人可没有少趁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欺负他,打打闹闹中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后来他们两个一起把鼬埋葬在了止水的墓里,活着的时候爱得那么辛苦,虽然鼬的灵魂被永远束缚,死了尸体埋在一起至少也是个安慰.
木叶的事佐助一直没有和鸣人说,但是鸣人隐隐约约地也感觉到那个晚上,木叶大概已经消失了,佐助所背负的仇恨终于结束了.
"为什么不问我?"佐助知道越早说出来越早解脱.
简单的一个问句,然而鸣人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原本是轻松的脸一下子垮下来,头埋在佐助的胸口,"有什么可说的?你要我现在就离开你吗?在决定了一起生活下去之后."鸣人抬起头来,蓝水晶一样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泪水,像是大海在涨潮一般,"你杀了多少人?!木叶还存在吗?!你不是要告诉我吗?!"
佐助抓着鸣人的肩膀,逼着他正视自己的眼睛,知道在心里猜测是一回事被告知证实是另一回事,即使很残忍也要说出来,"再也没有木叶了,再也没有木叶了."佐助贴着鸣人流泪的脸,自己也忍不住带了哭腔.
鸣人一下子激动起来,哽咽得一抽一抽的,大睁着眼睛像是快要死去一样,佐助站起来把他整个团住,不住地轻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
两个人一起相拥着哭泣,真是悲伤的一个夜晚.
明明昨天晚上还在自己臂弯里的人一早醒来却不见了,佐助慢慢地坐起身,一只手撑在颌下,一直这个姿势直到日中,心里在翻江倒海,鸣人,我人生的两件事,一件已经做完了,这件最重要的难道还能让它失败不成?这样想着,也就露出笑脸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能算是障碍,做了你最痛恨的事也不能.如果我是鼬,即使杀了止水的全家也要厚着脸皮去请求他的爱情,悲剧只能是人为的,舍弃性命也要做到的事一定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