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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还会更一两篇～

一塌糊涂　13

13
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林天蓝搭上行驶到学校的公车，眼窝黑沉沉的抓著吊环，随著公车的起起伏伏，摇晃著。
因为太漫不经心的看著车窗外，直到公车一个急拐弯，被斜後方的人撞了一下才回神，车上比刚上车时拥挤许多。
撞到自己的那个人也被公车吓得声音发颤：「对……对不起……」
林天蓝回头，一贯的笑容想说没关系，但当他看到那两手提著早餐，没手拉吊环，只能紧挨著椅边，战战兢兢保持平衡，布满一脸冷汗的瘦弱少年，一惊脱口说：「科立仁？」
鼻头冒汗的少年，抬头张嘴想说话时，又是一个红灯，脸色顿时苍白的摇晃一阵。林天蓝是看得险象环生，硬是帮他提了一袋。
少年少了一手的负荷，果然轻松多了，抓著椅边上的栏杆。
一手拿著书包和早餐，林天蓝怎麽看都不觉得加起来有四人份的早餐会是这瘦弱少年要吃的。
「你帮人买早餐？」
目光再度放到少年身上，少年不像大部分金翔学院的学生一样，书包是用提的，反而是用斜背的。
金翔学院的书包用手提著的，很是优雅高尚，所以即使学校有附斜背带，也鲜少学生在使用。
「你……是转学生？」
如果要科立仁说出全班同学的长相和名字，那是不可能的事，即使和大家在一个教室相处了两年……
但因为林天蓝是转学生，所以他勉强认得，是叫什麽蓝天的吧……
「恩，林天蓝。」
看著面前笑得温和的少年，科立仁脸皮薄的泛红，自己竟然把别人的名子弄颠倒……
「我们是第一次说话吧？」林天蓝微笑，科立仁的声音意外的稚嫩好听，听了也不讨厌的中性嗓子。
科立仁畏缩的点头，视线停留在对方的皮鞋上。
他的沉默和不健谈并没有影响到两人的谈话，「我以前怎麽没看过你？你一直都搭这台车？」
「不是……因为朋友说想吃X轩的早餐……所以我就绕了一下……」科立仁并没打算说太多，有些敷衍。
林天蓝不在意的笑了两声，「你对朋友真好，让我也想和你做朋友了。」
此发言让科立仁心底触动了一下，抬头时，林天蓝却已经没再注视他了，他又畏畏缩缩的低下头。
看到金翔学院越驶越近，林天蓝心跳莫名加快，一想到等下就会见到江向枫，就自乱阵脚。
下车後，科立仁想拿回早餐，林天蓝笑说：「我帮你拿去教室吧！」
科立仁又是想拒绝的姿态。
「没关系，都是同学。况且你拿的手都酸红了吧？」
看著好心的林天蓝，科立仁紧抿著唇，心里又是乱感动一把的，使了很大的力气才止住颤抖。
用手顺了顺甩在背後，勒得他胸口发痛的沉重书包，没再拒绝的跟在少年身後，亦步亦趋跟著。
走到三楼时，跟林天蓝道谢後，便往右边走廊走去。
大步快走，书包还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瘦弱的少年背上，林天蓝看著那身影弯进最尽头的２－６教室。
轻叹口气。
那个叫作科立仁的男人，让他想起很久以前的自己。
很藐小，微不足道的存在。
到教室时，那个让他神经紧绷的少年已经坐在位置上，依旧进行著他习惯的晨读。
林天蓝走到隔他一个位子的空位上，心里五味杂沉地，让他不知道该表现出哪个情绪。
是该火大的把书包甩在他桌上，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还是再像前天晚上一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他的恶行。
一整个上午下来，林天蓝选择了沉默，江向枫没表示些什麽，他也落的轻松。
就当作什麽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真的是耍我的。
林天蓝近乎肯定的判定。
「喂，你和江向枫怎麽啦？吵架了？」
早上还在嚷著前天没去庆功而闹情绪的李拓也，到了午餐时间，又回覆到热情豪爽的拉著林天蓝吃饭。
林天蓝不知道怎麽回答，垂头继续吃饭。
李拓也又是问了几句，看那总是微笑，脾气超好，对谁都亲切友善的友人，此时却闷不吭声的，也知道事情大条。
江向枫不是什麽善类，就连神经大条的自己也明白。
当初就是不知道林天蓝怎麽跟他搭上线的……
要是林天蓝和江向枫有什麽冲突，李拓也也不保证自己能像和自己好友兄弟打架一样，出手揍他。
不是他没义气，他也很乐意为朋友两肋插刀，尤其是像林天蓝这种无害的超级好人。但若是要对付江向枫那种不能猜测的对手，他不是聪明的人，要他先出击，他都不知道出什麽招式好，从哪边进攻好了。
「好啦！别愁著一张脸，少他一个朋友也不是世界末日要到了！来来，我的汤给你喝。」
李拓也将自己的海带汤推到友人面前，又是拉著嗓子，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两人吃完饭後，今天太阳大，两人便回到教室吹冷气，作歇息。
江向枫并没在座位上。
林天蓝瞥了一眼，便无聊的支著下巴，看李拓也和其他人打闹著。
不经意注意到坐在角落的那抹熟悉的侧影，戴著眼镜的脸低头看著桌上的教科书，两手捧著食物，两颊鼓鼓的咀嚼著，很像塞满食物的仓鼠。
早上谈话的关系，林天蓝很自然的走了过去，看见摊开的页数是早上才刚上过的，便笑说：「你好认真，吃饭时间还不忘复习。」
在林天蓝出声时，那很像仓鼠的少年明显颤抖一下，抬头一见到有些熟眼的笑容，科立仁笑的很僵硬。
他没想过，两人还会有谈话的机会。
就这麽一近看，林天蓝才发现科立仁手上握的不就是Ｘ轩的三明治吗。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科立仁涨红了脸的下意识遮掩。
「你朋友他们没吃吗？」
不难猜到。
科立仁垂下头，心虚的样子说明了答案。
想到早上提的辛苦，努力迈著沉重步伐的背影，林天蓝心里就一阵抽痛。
不论是谁来看，都一眼就看的出科立仁不是个富裕人家的小孩，Ｘ轩是间有名的连锁早餐店，东西价位却不便宜。
简单一份蛋饼就要花上40.50。
「你自己自掏腰包买的吗？」
林天蓝冷著脸。
沉默的两人，林天蓝蹬著低头的科立仁，如此奇怪的气氛把原本还在和别人打闹的李拓也吸引来。
李拓也一靠过来，科立仁嘴唇直哆嗦著，他已经习惯在班上当空气，一下被人注意，让他很不自在，很想逃开……
林天蓝不吭声的瞪了一回，没有多想的说：「我做你的朋友，以後别跟那些人混了！」
这般宣言让科立仁和李拓也刷的一齐看向他。
一条肠子通到底的李拓也更是不加思索的说：「哇靠，你怎麽专挑些怪咖做朋友啊？！」
科立仁脸皮薄的又涨红。
轻摇著头，「小……穆尹伦……他……」
「哈～我知道，你很崇拜他吧？！」
林天蓝怪罪的看了李拓也一眼，嘟哝著：「那种人哪里好？只会欺压弱者，指使别人做东做西……」
「天蓝，你不了解，穆尹伦功课好，体能好，家世背景好，人又长的好，在学校可说是黑白都吃。」
「这什麽比喻？」
「就是面子很大啦！不过天蓝你那麽讨厌穆尹伦干麻？我看你跟他没过节啊。」
「……你也是他的拥护者？」
「哈哈～算吗？穆尹论真的挺厉害的！好像没看过你那麽生气的样子耶～哈～」
这件事情就在李拓也和林天蓝难得的拌嘴下，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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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投票给我,支持我的朋友们
是说还满沮丧的
好想快点飙到甜蜜的桥段阿……
是说还有一大虐……|||

一塌糊涂　14

14
月亮高高挂在自家公寓上，林天蓝领著李拓也要到附近的公车牌去。
「啊～天蓝，我真羡慕你，阿姨年轻又漂亮。」还一脸乐陶陶的李拓也说。
想到自家老妈一见到自己的同学，便乐的拉著人家留下来看相簿，看完相簿又开始说自己的事情。
两个开朗健谈的人凑在一起，整间屋子都吵的快掀了。
「对不起，跟我妈相处，很累吧？」
李拓也搔著头，「不会，阿姨很有趣阿！不过你妈看起来真的很年轻耶，她到底几岁啊？」
「三十四。」
听到这年龄，李拓也本来还点点头，想了几秒，诧异的神色，停下脚步，林天蓝了悟的笑著继续说：「她不是我亲生母亲。」
「……」
「呵呵～但她把我当成亲生儿子的在养著，这样就足够了，不是吗？」
看见友人一贯的笑容，李拓也胸口郁积，他现在才发现，原来面前这个人一直以来的微笑都有些破绽，而自己却都没发觉。
平时总是灿烂的跟什麽一样的笑容也瘫了。
「那……你生母呢……」
林天蓝垂下眼眸，轻轻吐出：「她……死了。」
少年嘴角还是淡淡微笑著，只是看的李拓也有些陌生，更多不舍。
他从来不知道……
激动之下，他上前拥抱住林天蓝，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加油打气。
被抱的突然，林天蓝在少年放开自己後，才回过神。
李拓也抓著林天蓝两边肩膀，坚定炙热的目光，「喏，我把你当兄弟朋友了！你有把我当兄弟的话，在我面前，难过生气，就不要勉强自己，笑著装好人！」
林天蓝很无害，对谁都亲切友善，从没想过要去害谁，甚至是善良过了头。
李拓也跟他相处久了，是越来越清楚他里外都是一个劲的好人，为这种人舍命相挺是值得的。
林天蓝见到这样的李拓也，不自觉笑出声。
平时李拓也一付吊儿郎当，什麽事都是大笑三声就过去的，认真的模样倒是少见。
「笑什麽？」
自己真心被别人一笑置之，李拓也起先有些不悦，但看到少年右脸颊上的酒窝，很是自然，就宽心了。
「没什麽。谢谢你，拓也。」
林天蓝止住笑，对李拓也又多了不同见解。
被人握住双手，真诚的黑眸，看的李拓也脸都红了，抽出两手，又哈哈哈的回覆到平常那个吊儿郎当的李拓也。
隔天早上，搭电梯下楼时，却发现一个身影等在大门口。
「你怎麽来了？」
听到声音，马上收起准备张开打哈欠的嘴型，李拓也绽放精神无比的笑容：「早！」
「早。你搭公车来的？」
「恩！昨天我把车号记下来了。」
看他笑的一口白齿，林天蓝点头，两人便一起走到公车站牌，搭上公车，下车，并肩走向学校。
再进到校门口时，林天蓝还是略带不悦的说：「以後不用特别搭公车去我家等我了。」
「哈～没什麽啦！以前国中也常带弟弟去幼稚园，再去上课。」
「你有那麽小的弟弟呀？」
说到家人，李拓也害臊的搔头，「嗯！他太黏我了，每次都缠著我去哪去哪的，烦都烦死了……」
林天蓝微笑著听他说。
两人走进校舍，遇上班上几个同学，索性就停下来谈话了几句。
他们的那群朋友，大家总是勾肩搭背，拳来脚踢的，李拓也勾著林天蓝，扯著嗓子，大声讲话的走上楼。
才刚走到教室门口，江向枫好巧不巧，也要走出来，就这样正面交锋。
一群人轻微一愣，还是站旁边，让了一条路。
林天蓝在对上江向枫的眼睛，「轰」地一声，两脚沉重的动弹不得。
脸色微白的看著江向枫，揽著他的李拓也发现气氛的怪异，索性挺起胸膛，「喂！先让我们过。」
可惜他勇猛的一面，没人将他看在眼里。
三人沉默的对峙著。
最後，林天蓝撇开视线，迈起步伐要从他身边走过，少年却举起手，拉住他的手臂。
一感受到从那手掌传来的温热，他好不容易压抑下的情绪几乎快爆发而出。
他很想抓著男人的手，说些什麽……
到底是想说什麽，他自己都不清楚。
也许是暴怒的吼著：「耍我有那麽好玩吗？！」
也许是苦笑著自嘲：「怎麽？还想把我当猴子耍吗？」
如果是这种反应，他倒觉得自己有出息多了！
就是别泪汪汪的，像个女人。
突然，江向枫把一个东西放进他手掌心，他摊开看。
是幸运绳……
疑惑的抬头，入目的却是少年漂亮的微笑，和那天黄昏看到的微笑弧度很像。
「我们的协议，还成立吧？」
咦……
咦……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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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自己越写越偏了=口=
没关系～还在轨道上～
其实天蓝是有脾气的呀……(呐喊什麽……
话说拓也是中日混血……
所以名子日本了些……
是说刚才想起～自己好像一直没提＠Ｑ＠

一塌糊涂　15

15
直到下午放学时，林天蓝还傻乎乎的望著，那个人亲自帮他绑上的红蓝幸运绳，久久不能回神。
江向枫带著无情绪的表情，曲起手指，敲了林天蓝的额头，「不陪我去图书馆？」
「阿……哦，好。」抬眼一看是江向枫，林天蓝乱了阵脚，随便将几本书塞进书包，差点仰头就给了他一个笑容。
男人说过讨厌他笑的。
坐立难安的熬了一小时，身旁呼吸平稳的少年倒是自得其然，睡的安稳。
江向枫今天醒得晚，等两人走出图书馆，天色已暗。
走到校门口时，林天蓝正打算往常的在这里道别时，身旁的高瘦少年却抢先一步开了口：「一起去吃饭吧。」
还没反应过来，「什、什麽？」
少年微微皱眉的，伸手一抓住他的胳膊，跨步走出校园。被拉的踉跄，好不容易跟上他的脚步，林天篮才消化完他的话。
手腕被抓著，林天蓝看著他的背脊，脸有些发烧，有些糟糕。
明亮的餐馆，忙碌走动的服务生，愉悦用餐的客人们。
对面的少年举手投足间充满贵族优雅，林天蓝憋著一张脸，几番挣扎还是开口：「为什麽？你之前是在耍我吗？」
江向枫停顿了一下，拿起旁边的冰水，喝了一口，沉默。
「你厌恶我了？」
面对他投射过来的目光，林天蓝终究还是无下的垂下头，「也没有……」
耳边没有继续动筷子的声音，静默的让他又抬起头，少年细长黑墨般的眼睛，闪动著不知名情绪。
「怎麽了？」又习惯的微笑，发觉到後，马上收起。
「……我们的协议还成立吧。」
有些讶异的再度对上他的脸，那晚的事情又自动在脑中播放著。
早上时，江向枫的开场台词也是这句话，难道……他是认真的？
本来红晕的皮肤又刷的铁青。
咽了咽口水，湿润乾燥的双唇，接著苦笑：「我不行，和朋友……呃……我是说同学做这种事，我没办法。」
半天没听到回覆，「对不起……」
这几天，他已经想了很多，就算做不成朋友，也没关系了。
一想到他可能是以戏弄的态度在和自己相处，总是酸苦到心坎里。
就算自己把他当成什麽一样的重视，也没用。
傻蛋也不是这样当的。
接下来，两人没再对话过，江向枫继续若无其事的用餐著，林天蓝低著头，缓慢吃著他觉得很难吃的晚餐。
回程路上，依然沉默著。
以往两人的相处氛围大多数也是沉静的，而他也很享受其中。但此时却怎麽也无法心定下来，是某种东西改变了。
不对，是终於发现那样东西本来就不存在，是自己遐想出来的。
到达公车站牌，他举起手，轻轻左右挥动，不再顾虑的扯开笑容。
「明天见。」笑了半天，才吐出这麽一句话。
沐浴在月色下的江向枫，看不清楚他的面貌表情，但却也扎实感受到他注视的目光。
「恩。」
江向枫吐出一个字後，就转身走了。
看著那人渐渐走远的背影，瞬间有种孤单的错觉。
那个人总是一个人无声的，没有任何情绪波澜的看著窗外。
後来他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偶尔露出笑容，他并没有那麽吝啬，只是忠於自己生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