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为酒醉(叶落颜篇)----雪景重萱
  发于:2009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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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工作只是保证老爷少爷的生活问题,至于其他,不是我该管的,我是在执行我的职责罢了。”
六月的天很蓝,庄园里栽满了杉树和玫瑰,祁永恒坐在阳台的靠椅上合目休息,他的左手边的桌子上摊着一本书,时而微风吹过带动了书页,也不知道他刚才到底看到了哪一页。
祁永恒是个喜静的人,如若不是公司的关系,他倒宁愿住这种远离城市喧嚣的边远地区,祁家在夏川郊区也有一栋别墅,因为交通不太方便,外加平时闲暇时间不多,所以都没怎么去住过,只留了几个家佣在照看而已。
“少爷,该吃药了。”
“嗯?”祁永恒睁开微感疲乏的眼睛。
祁云飞扶着祁永恒的背,让他坐好,“少爷睡着了吧。”
祁永恒浅笑一下表示谢意,温言道:“本来看着书,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我以为是井然呢,他怎么没来?”
“井然……有事要做,所以让我来。”祁云飞并不擅长撒谎,让他说出这些真的是很为难他。
祁永恒没有怀疑,接过祁云飞手里的水和药,看来是相信他的话了。
“怎么只有三片?我记得昨天有四片的。”祁永恒将喝完水的水杯还给祁云飞,不经意问道。
“啊?哦,梅清远说那种药只吃到明天就可以了的。”为了徐井然,祁云飞竟然要用不同的理由替他搪塞,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嗯。”祁永恒拿起桌上的书翻了翻,还是温和说道:“看来云飞拆穿了井然的坏事,对不对?”
“……”祁云飞一时无语,最后勉强答道:“……对,想不到少爷都知道了。”
祁永恒淡淡道:“要知道并不难。”
祁云飞却不如少爷那么淡定了,他有些激动:“既然少爷知道就应该阻止他!,安眠药用多了也是有副作用的。”
“井然知道轻重,何况……”祁永恒并没有说下去,他望着远处的风景看了片刻,突然问道:“今天几号?”
“六月二十六,少爷有事?”
“嗯。”祁永恒想了一会,“替我准备一下,我要回夏川。”
“但是少爷的身体……”
“不碍事,休息一下就好。”
“好……”祁云飞也不好再说什么,“我这就准备。”
说了就开始做,祁云飞盘算了下该准备的东西,出门时又看见了井然,井然一看到他就想起了刚才的摩擦,不自觉的向后退一步。
祁云飞向他瞥一眼,不用猜也知道他一直在门口站着,和祁永恒的对话也肯定听到了,“少爷说他要回去,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
“……”徐井然沉默着。
从屋里传来了祁永恒的声音:“云飞,让井然进来,你去忙你的,我来给他说。”
“是,我这就去。”祁云飞给井然让了路,没有再看他一眼,自顾自的走了。
井然五味陈杂地看着祁云飞的身影,他突然有种感觉,祁云飞对他很失望,这是为什么……他不知道祁云飞怎么看他,但肯定不是好的,像自己这么自私,任性的人,想来他是最看不起的。
“哥,我要和你一起回夏川。”井然走到阳台,像猫一样依在祁永恒身边。
“你若要回去我自是不会拦你,”祁永恒摸摸他的头,淡淡道:“但你要清楚回去是为了什么。”
井然抬头看着祁永恒,他想开口说什么,祁永恒却给了他一个听他说的手势,井然也只好听他说。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知道你是个不轻易说放弃的人,其实不听你的答复我就已经知道了答案,我不希望你回去是为了其他,懂吗?”
“当然,我答应过你会待你如从前那样,我就一定能够做到不会食言,你或许会觉得这样的我很无情,井然,要知道我们最不能的就是混乱,你可以回去,大伯也想你得紧。”
“有些事情,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我要好好的想清楚弄明白,这于你于我都是好事,我对你不是没有感情的,不过不是你想要的那种罢了。”
这些话祁永恒决定用最直白的语言说给井然听,这很不讨好,以井然的个性有可能还会产生抵触情绪,但这也是对他负责任的一种方式,暧昧不是他要的结果,如果说伤害无论如何都会存在,那直白也是减轻伤害的办法,他要让井然不能沉浸在幻想中。
祁云飞考虑到各方面的问题,决定动用祁家私人直升机送祁永恒回去,这在途中也方便照顾些。
祁永恒来时匆忙,并没有带来什么东西,祁云飞只有替井然整理行李,在这过程中他只对井然说过一句话:
“无论少爷作出任何决定,要相信他是为你好,你可别辜负他的良苦用心。”
井然看着窗外渐渐远离的地面,回想着这一句话,觉得自己又任性了一次,他何德何能可以让一个人这么关心自己……自己不配。

第二十三章

(23)
从三个小时以前,花坊就再也没有客人进来过,但依叶落颜的经验来看,这夏初又恰好是人们购买花卉的高峰期,所以今天很不寻常。
陷入这种局面,身为店长老板的叶落颜自然是最苦恼的那一个了,开花坊不比做其它的生意,如果再这么无人问津下去,再是鲜艳可爱的花恐怕都会变成一文不明的东西,他虽然不指望能赚多少钱,可店面租金要按时交,他每个月都是主动的将租金交给房东的,从来没有拖欠过。
其实对于今天的异常,他也猜得出七八分,想想也就知道,能做出这种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氛围紧张的排场来的,只有那个人了,这是他的风格。
当叶落颜给第九簇花的花瓣上洒好清水后,他明白了,不是没有客人进来,是客人都不敢进来。
他不知道夏觊沨又来这里做什么,或是想他了,又或者只是过来看看他,但无论怎样,叶落颜都不是很乐意再看到他的,就算明确表示过对他的反感,对这个人打过骂过甚至是用自己的生命去威胁过,但这一切似乎都对他没有作用,自己也许一辈子都是甩不开这种纠缠了的,夏觊沨就是这种死脑筋的人。
叶落颜放下水壶,走到门外,果然看见了几个熟悉的面孔,他们都是夏觊沨的人,虽然装着漫不经心在逛街的样子,但叶落颜感觉得到他们的警觉,他们自小就在慕容家训练着怎么做一个合格的随从,该按兵不动毫无声息时你根本不能发现他们的存在,只要主人有命,他们便会以最快的速度去构建一个无人敢踏进的禁区,显然,自己今天就受到了这种待遇。
叶落颜朝一个站在不远处的人示意了一下,那人立刻也就走了过来,他自然是认得叶落颜的。
“叫夏觊沨把你们都撤下去,你们影响到我做生意了。”叶落颜对在三米以外就不再走近的人淡淡说道,他说得很轻,但那人肯定是听清了的。
夏觊沨的随从露出为难的颜色,叶落颜也不再理他,转身就进店里,去继续为花浇水。
他不是想为难那个人,他只是想让夏觊沨知道自己不想见他而已。
而,夏觊沨好像并不这样想——
“阿颜,你不开心就拿我出气就好,何必为难我那些跟班呢?”
不知何时夏觊沨已经来到了花坊里,他刚才一直在看叶落颜给花浇水的样子,而他也清楚叶落颜是知道他站在门口的,就这么,他看了多久,叶落颜就无视了他多久,他心里是不好受的,他也多么希望叶落颜能像对待那些花儿一样对自己温柔一点,可终究这只是奢望,阿颜可以对所有人温柔,唯独对自己不行。
叶落颜听见夏觊沨这么说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继续浇他的水:“心疼你的那些跟班就别让他们来做这些,我只是给他们实话实说,就算是慕容家的人,也用不着死心塌地成这样,你们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以他们的能力也不是找不到能吃饱饭的地方。”
“阿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说的话真叫人伤心。”
“那是我……”叶落颜话还没说完就被夏觊沨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对方的体温迅速穿过轻薄的衣料渗进自己的身体里,那感觉是熟悉的,那姿势是熟悉的,还有那气息,另他曾经为之心悸的气息。
“放开。”叶落颜突然有一种胸口隐隐作疼且略微想吐的不适感,他竭力保持语的平稳,淡淡的说道。
夏觊沨当然不会这么听他的话了,他固执地抱着怀里的人,也只有在这个人的面前他可以把一切自尊廉耻抛在一边,能靠近他一点点,也是一种安慰了。
“阿颜,你不想看见我,你就别看,我就只是抱抱你,请不要再讨厌我了好不好?”夏觊沨将脸埋进叶落颜的颈间,闷闷地说着,阿颜的身体上有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他一直都很喜欢。
“这……又有什么意义呢?”叶落颜闭上眼睛,嘲笑他的天真,也明白了刚才的那种不适代表了什么,那是一种负罪感,为了连影薇,他应该恨他,但随之他发现这种恨随着时间的流逝非但没有增强,反而变得模糊了,模糊得有时候让叶落颜不知该怎么去恨这个人,他现在做的只是很本能地反抗。
“好吧,我知道你来这里不会没有目的的,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在心里挣扎半天后,叶落颜终究还是选择妥协。
“呵,阿颜有时了解我的程度真让我吃惊啊,你说你这么的了解我,怎么会对我没感觉呢?嗯?”
叶落颜全身一阵发紧,那一刻他想到了什么,还没来得及躲避,自己的耳垂已经被夏觊沨含在了嘴里,不同于拥抱随带来的体温,这种直接的触碰使他全身发软,渐渐的头晕目眩起来,这样自己便不得不依靠在夏觊沨的怀里,方才还算抗拒的沉静现在已然变成了主动的投怀送抱,这一切是叶落颜心中产生了一种很受伤的怒火,他从来都不该相信这个人,一点点小小的松懈都会让他立刻找到将他击倒的方法,而往往在自己措手不及之前。
夏觊沨的舌尖在叶落颜的耳垂上慢慢地划着圆圈,时重时轻,他能感到对方的身体在微微的发着颤,口中的热度碰上温凉的触觉让他有一种很久都未曾有过的兴奋感。
“阿颜……你知道吗……你最敏感的地方……其实是这里呢……”
夏觊沨含糊的话语此刻在叶落颜耳中完全是另一种色彩,这样的自己真让他感到恐惧,他知道这就好比进入了一个沼泽,自己随时又被陷进去的可能,那是危险的。
“你真是无可救药……”叶落颜强稳住已变得紊乱的呼吸,勉强说出了这句话,他感到那股温热的气息此刻正下移到脖颈处,顿时背上又是一阵酥麻,他用力反手抓起了夏觊沨的外套一角。
叶落颜会有如此反应夏觊沨是早有预料的,下流点来说,比起猜测对方的心在想些什么,他似乎对这个身体更得心应手,哪里是碰得哪里碰不得,都在他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他喜欢操纵欲望的感觉,特别是对怀中的这个人。
阿颜身上有种禁欲的气质。
“我自然从来都不是君子,这阿颜应该知道。”夏觊沨噬咬着叶落颜的锁骨,那没有多余脂肪包裹的肌肤,滋味是清新而甜美的,一如五年前的细致,平滑得仿佛时间都不能在他的身上留下任何印记,真想把这一切占为己有……
“阿颜,你跟了我吧,你不觉得——”夏觊沨将左手移到叶落颜的胸口处,感受那心脏的跳动:“我们除了这里以外,一切都是那么的契合吗?”
叶落颜全身一震,立刻阻止了对方手上的进一步动作:“你休想,这里永远都不会属于你!”
“哦?”夏觊沨微狠地咬了叶落颜的耳垂一下,轻浮笑道:“不属于我,那是谁?……祁永恒吗?”
“你别乱说!我和他——”
“你们只是朋友,对吗?”夏觊沨接下了叶落颜的话,笑着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可是他们祁家好像不这么想哦,宝贝儿。”
叶落颜立刻警觉出这才是夏觊沨来找他的根本原因,连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夏觊沨也没什么好和他卖关子的地方,就实话告诉他:“祁敛已经调查过了,你的过去、现在、包括——和我的关系,其实这本也没什么的,但你知道我的名声不太好,他们会怎么看你你应该知道了吧?”
突然犹如一盆冷水从头冲到脚,这是叶落颜一直在担心的问题,祁家在夏川的名气和声望是很高的,他们怎么能容忍一个曾今有过这么不堪经历的人去踏入他们的生活呢……祁永恒又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他们一定认为自己去接近他是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做朋友完全是幌子,可……祁永恒说过,只要自己想就可以和他做朋友……
叶落颜心里重重矛盾,他并没有对祁永恒完全的敞开心扉,他不敢对他说自己的过去,不敢对他说自己本不姓叶,不敢对他说他和夏觊沨曾有过的一切……他害怕,害怕自己不配和祁永恒做朋友,祁永恒在他心目中是个完美的人,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过去是对对方的玷污。
但……我是真的想……
“我……不管这些。”叶落颜挣脱了夏觊沨的拥抱,转过身看着对方的眼睛,毅然将自己心里的渴望说了出来:“只要祁永恒不在乎,我也不在乎。”
夏觊沨微微有些吃惊,而后还是笑道:“阿颜还是没变,天真得有意思。”
叶落颜的视线穿过前方的窗户,不知何时已是夕阳满暮,他和夏觊沨纠缠得太久了。
“你可以走了,天已经要黑了。”
“嗯?”夏觊沨还没从刚才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就突然听到叶落颜这么说,便愣了一下。
“我说,你该走了。”叶落颜心平气和地又说了一遍,仿佛刚才和他耳鬓厮磨吐气缭乱的人不是他一样。
夏觊沨眯起眼睛,声音骤然冷了八分:“你赶我走?!就为了他??”
叶落颜抬起头望向他:“对。”
他此刻是很温柔的。

第二十四章

(24)
六月二十七号,连影薇的祭日,这天天气明朗。
七点正,叶落颜接到了祁永恒的电话,说半小时后来接他,但实际却
迟了将近十五分钟。
“路上耽搁了一下,所以来晚了,不好意思。”祁永恒对叶落颜抱歉
道。
“啊……没事没事……”叶落颜看着祁永恒身后跟着的男孩子,神情
有些恍惚,他暗想着:好漂亮的男孩子,可……为什么他看我的表情那么
奇怪?
“忘了介绍,”祁永恒发现叶落颜的疑惑,拍了拍井然的肩膀:“他
是徐井然,井然,他就是叶落颜。”
叶落颜恍然大悟:哦,原来他就是井然啊,祁永恒喜欢的那个人。
井然勉强地笑了一下,是自己硬要跟着来的,就算面对的是自己的情
敌那也要忍!可不能被别人给看扁了。
见他伸出手来,叶落颜明白他是想和自己握手,便也很配合地和他握
了手,“你好。”
井然也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好。”
他们没发觉,祁永恒在一旁叹了口气。去雾都山的路上,谁也没有说
话,车里安静得像是没有人,只有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隐约在耳边响着,上
车时叶落颜主动去坐了副驾驶的位子,让祁永恒和徐井然一块坐后面,他
想如果是祁永恒坐了副驾驶,那么自己和井然在后面必定气氛怪异得很,
要是让徐井然坐副驾驶,那么怕是井然就要杀人了,没看见刚才祁永恒向
自己问好时他的眼神么?那里面醋意怨气不满情绪可是占得满满的,让人
看了直哆嗦。
自己没有做什么呀,就是让祁永恒陪着自己而已,叶落颜盯着外面的
风景发呆,还有,井然不是不在国内吗,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是说……他
特意跑回来的?
叶落颜越想越烦,越想越乱,这几时成了他担心的问题了?井然回不
回来是他的自由,祁永恒带不带他来也是他的自由。
自己何必庸人自扰?不想了不想了。
从市内到雾都山大概有四小时的车程,到达是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夏
日炎炎的感觉扑面而来。
看着雾都山的高度,井然有些望而却步,祁永恒知道他最不喜欢爬山
之类的运动便劝他道:“要爬山哦,你难道还要跟着?”
井然不忍再仰望一下山的高度,嘟着嘴倔强道:“谁说我怕爬山啦?
我现在不怕了。”其实他心里还藏了一句:我就是不想你和他单独呆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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