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情天----水墨清秋
  发于:2009年0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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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强收拾心情低唤了声“主子”,只因一直不知如何称呼便也随着庄子里的人这样叫了。“来的正好,我正欲派人给你传话”郑琰伸手斜指一下旁边的椅子,“坐下说话”。“惜承不敢”,不知为何,在他面前总感到无形的压力,虽不愿相信那故事,其实心里却是信了大半的,从一开始就相信,因为那眼神,因为那种熟悉的味道,心底深处便溢出一种愧疚,深深的,压也压不下去。
“坐吧,无防”,缓缓坐在一边的椅上听他又开口“明日随我去中州吧,据闻那里有位名医,口碑甚好,我也许久没去看过那边的生意,一并带你去瞧瞧”。
能医好回复记忆是惜承的希望,他无法拒绝,虽然看起来又要欠一分情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好,多谢主子挂心”。郑琰又象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哦?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什么事,只是一直受主子照顾还未曾道过谢……”慌忙答道,话没说完就被那边美貌男子的冷哼打断,抬头又看到那鄙视的眼光冷冷的射来。不知为什么竟然觉的心虚。
“佐儿”,郑琰回头略有责怪看了青年一眼,手却轻拍上肩膀的那只手。向惜承道“你们还未见过吧,这是佐儿,庄子里多亏有他照应,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以后你们多亲近亲近”。
惜承连忙点头应是。
“算了吧,我可不敢亲近这种忘恩负意的小人,我还想劝主人离这种人远点呢,免得再被伤着”。
“佐儿”,郑琰似乎有点无奈,却向惜承歉意的笑了下。“你回去准备下吧,早点休息,明早出发”。惜承连忙称是退了出来,心里似乎松了口气,走在回来的路上,只觉无尽的疲劳。

第六章

晚上早早休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眼前不断闪过郑琰和佐儿亲昵的样子,以及佐儿厌恶的神情鄙夷的目光。原来自己是这样被人讨厌啊!原来过去的事情只有自己忘记了。
一大早收拾完毕刚用过早饭就见有人来传话,让快点过去,急急忙忙随着来人到了庄门,却见郑琰已等在哪里,不由心里发窘。匆匆上了车,走了一会才发现佐儿竟然不曾倍同,宽敞的车厢里只有郑琰和自己,突然感觉有点拘谨。
郑琰却神色自若拿了本书靠着看。一时车缓缓前行,惜承无所事事也昏昏欲睡。自从醒来后,惜承更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在车上晃了半日更觉的腰酸背疼,却强忍着不说。
“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惜承一惊忙坐直了身体,“不,不累”,郑琰却只看他一眼就向外道“中午了,找个地方休息下”。
“是”外面随从立即应到。惜承低着头不语,心里却明白他是顾虑自己的身体。
中州城离桃花山庄并不远,一路上郑琰顾虑惜承身体走走停停,就这样第二日午时也到了中州城。
中州城地处交通要塞,人口众多,商贸繁荣,南来北往客流甚大。一路进了城,惜承就拨开窗帘向外看,只见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心里不由高兴,脸上露出兴致勃勃的神情。郑琰轻笑:“今日先休息一下,改日领你上街转转”。“嗯?好啊!
”惜承满心欢喜。
车子停在一处大门前,里面早迎出几个随从张罗着拿东西,林儿扶着惜承下车进了内院,里面是两进院子,并不太大。林儿在旁边说:“这是主子在中州的小别院,平时不常来,一年也就住一两个月”。“小别院?这么说还有大别院不成?”
惜承不由问到。“公子说对了,城效还有处庄子,和咱桃花山庄面积差不多大,主子也就夏天来中州时才住那里,大家便叫那边大别院。”
第二日,郑琰出去看顾生意,惜承无聊,自己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把院子转了遍。见这里只有四个随从常驻。自己和郑琰住在后院的两间大屋,旁边小屋住着郑琰的几个亲随,林儿住在自己房子外进的小屋里。其它房子都空着,院子里稀稀拉拉的长着几棵树,有两个小花圃,这季节都光秃秃。不由就想起山庄里的那大片桃林,不知花开了是个什么场景。
当晚郑琰没回来,第二日一早却回来了,只问惜承是否吃过了早饭,听惜承说吃过了二话不说拉着就走,门口马车已准备好了。上了车子郑琰才说是去见向大夫。不久车子停在一处医馆门前,随郑琰进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给人问诊。两人也不言语坐在一边等候,惜承打量那医者,看样子也就四十岁左右,一脸方正严肃,一身灰衫干净利落。心里不由怀了希望。
不多时,向大夫看过那个病人,朝惜承点头,惜承忙走上来坐来大夫旁边,大夫问了情况细细把了会脉,才抬头对惜承道“公子少年时不知珍惜身体,不懂节制,现在年岁渐长又遇伤害,身体不胜负荷,各种旧疾显现需急早调养啊!
惜承愣了半天方才想明白,这大夫说不知节制,莫非是指作小倌的生涯,一想到这里顿时红了脸,那些虽不记得,但听郑琰讲过后心里很是记较,很是不愿相信,现在听大夫晦暗的话语不由难为情。
那大夫又拿出几根银针,对惜承说“我要刺你头部几个穴位,有什么感觉告诉我”,惜承忙点头,端端正正坐了,见那大夫站在他身后,轻声说“我要开始了”,言方落,一针刺下,惜承不防如此痛疼,忍不住大叫出声。大夫停了一下,又缓缓的小心刺下几针,惜承只疼的抽搐了一张俊面,冷汗淋漓。
收了针,对着二人摇头“公子失忆因伤而起,能否用银针刺脉来治疗我也没有把握,但方才只是用针试探公子已这般疼痛难忍,看来此法是行不通了,我也无能为力了”。
二人皆满脸失望,付了诊金出来,郑琰扶了惜承,边走边安慰。见二人远去,帘后转出一人,却是张依龄。“师兄,真的治不了吗?”摇头:“这种失忆因是内力反蚀引起,我也头次见到,想恢复,难啊!”。张依龄低头不语。大夫拍拍他的肩膀:“不恢复对他也许更好”,又叹道“真看不出来,害苦了真琰的尽是这样一个人!”,二人唏嘘不已。
惜承本是满心失望,但在郑琰的排解安慰下,转念想想那样的过去也许比郑琰告诉自己的更加不堪,如果都想起来相处只怕会更尴尬,这样想反而不在介意。

第七章

郑琰这几天很忙,看惜承很无聊,便让他出去走走,但要带上林儿。惜承喜出望外,对以前没什么记忆的他,看到什么都很新鲜,来时从车中看到的街市更让他跃跃欲试。于是满心欢喜的带着林儿上了街。这里真是繁华,熙熙攘攘的人群,各色各种的店铺,玲琅满目的商品,直看的惜承眼花缭乱。
林儿随着他转了半天见他只是看,却什么也不买,不由问到:“公子,有喜欢的就买下吧”。惜承羞涩一笑,却不理会继续往前走。林儿一愣立刻明白,追上去道“公子放心,主子给带足了银子,吩咐有公子喜欢的尽管买”。
“哦”惜承应着,心中暗想“这些日子来他对自己关心有加,虽不明显却在细微处事事留心,连这些事也都细心的想到了。自己以前那样对他,他还能这样,必是心里深爱自己的。那么好的人如何能再错过一次”。
正胡乱想着,前边一群人挤了过来,惜承心不在焉尽被挤到一边,回头却找不到林儿,一阵心急,必竟自己人生地不熟。连忙回头一路找去,却见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少年迎面而来。这样的打扮很是引人注目,惜承也不由多看了几眼,不想那几人看见惜承竟然迎了过来,“这不是惜承嘛,呦,几月不见,人出色了许多嘛”一人边说边向旁边的伙伴挤眉弄眼,“是啊,想不到惜承这么大年岁竟也有人要呢”又一人连说连捂了嘴笑。“看你说的,人家命好嘛,是早年的恩客不忘旧情呢,咦……怎么一个人在外游荡啊?不会又被人家赶出门了吧”。被喊到名字惜承愣了一下就明白遇到什么人了,听他们言语只羞的满脸通红,急急忙忙从拥挤的人群跑了出去。远远的还听到那几人若有若无的讥笑。
远远看见林儿跑了过来“公子,你去哪里了,我好找啊”。“我累了,回去吧”惜承低了头往回走,刚才那些话语直让心里凉凉的乱乱的。
半夜从乱七八糟的梦中醒来,躺在床上再无睡意,以前还留有一点侥幸,希望以前的自己不至于那么不堪,可这几日经向大夫和今天遇到的那些人来看,郑琰说的只怕已留了余地,心里涌起一丝感激。想到郑琰,不知他是怎样看自己的?想起这些天的情景,心里有丝温暖又有些害怕,辗转到天明。
十多天了,从那日被郑琰自床上拉起来,二人游遍了中州城。惜承没想到会这样,郑琰明显是不想他为失忆的事伤神,每日领着他游山玩水,回到别院时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心情却开朗了起来。二人之间关系明显近亲密了起来,郑琰有时会拉着他的手,见他累了会托着他的腰。惜承开始有些惶恐,渐渐的放松了开来,对那个怀抱竟有了依恋,自己会不知不觉的依偎过去,看着那清俊的笑颜会失神,握住那温暖的手就感到安心。惜承感到这段日子是最快乐的了,从醒来后就没什么人和他聊过天,更别提扶慰。见到的都是陌生的疏离的面孔,只有郑琰总在默默关心他,细心的在乎他的心情。这些都深深的印在惜承心里。有时会想:“对这样的自己来说,这个人应该是可以依靠一生的吧。”

第八章

转眼离开桃花山庄近一个月了,郑琰不得不回去处理事务。坐在摇晃的马车里,惜承的心也在摇摆不定。
“明日就能回到山庄了,自己又会住进那个小院子,久久见不到郑琰了吧?”想到这些就感到心里酸酸的疼疼的不舒服。
“对了,还有那个漂亮的不象话的佐儿,有他在,郑琰的目光就不会落在自己身上了吧?他比自己年轻漂亮,又没有自己那样的‘前科’,对着那样的佐儿,谁会不动心呢?”
“自己该怎么办?以前的那个自己不知怎么想的,能放弃这样温柔的郑琰,可现在自己已经不能了,自己心里牵念的只有他了,该怎么办呢?”
郑琰只穿了中衣,靠在床边,望着窗外的弯月出神。坐了一天慢悠悠的车,郑琰并不累,为了顾及惜承的身体,早早的就入住了客栈。惜承今天心神不定的样子,郑琰都看在眼里,疏离与亲热对他来说只是演戏,他要惜承的一片心,完完整整的捧在自己面前,然后……
轻轻的扣门声响起,郑琰点燃桌上的烛火打开门。门开处露出惜承怯怯的羞红的脸。“这么冷怎么过来了?也不多穿点?”一把将惜承拽进门,顺手从床上拿起自己的外衣给他披上。“睡不着吗?”拉着惜承坐到桌旁。“恩”,惜承低低应着,被握住的手一片温暖。
“怎么了?”郑琰伸手抬起惜承快低到桌子底下的头,对上一双迷茫渴望的眼睛。“我……”鼓足所有的勇气猛地抱住郑琰的腰,头深深地埋进那温暖的怀抱“我怕……我很怕……”。
被突然抱住,郑琰有一瞬间的僵硬,但马上放松身体“怕什么?说出来,有我呢?我会帮你的”。
“怕你再不理我了,怕你离开我”,有点委屈的声音。
“怎么会?”轻轻扶着那瘦弱的背,郑琰尽量让声音显得温柔“你曾是我的全部,是我不顾一切也要守护的人。无论发生了什么,我心心念念的还是你,再容不下其它,你占尽了我全部的思念啊!”
“真的?”望向郑琰的眼光中润起了水色。
“当然是真的”低头吻上那红润的唇。将那梗咽的声音堵在喉间。
惜承心里是感动和欢喜的,在焦燥的思索一天无果后,终于忍着对自己的蔑视和郑琰可能拒绝的担心扣响了房门。郑琰关心的眼神和那些情话在心间击荡,泪水忍不住滑落。
郑琰用尽全力箍住他,灼热的唇含住了他的唇舌,温柔而亲密地纠缠着,拥着他一步步走到床边,倒下。
火热的身体沉重地压上来,令惜承动弹不得。一双滚烫的手在身上游走,密密的吻雨点般落下,让他一片混乱,完全迷失了自己。
郑琰一边四处吻着他的身体,一边拉扯开他的衣服,当惜承回过神来,已全身□,不禁羞的紧紧闭上眼睛,不敢再看郑琰一眼。
郑琰望着身下人,那羞涩脆弱的模样,那潮红的熟悉的面孔,猛地将那个身体翻转过来,狠狠地俯冲过去,迅速地顶进柔软温暖的最深处。
惜承一声痛呼,本能的想挣扎,郑琰摁着他,力量大得出奇,让他一动也不能动,凶猛的撞击着,嘴含住了他的肩头,狠狠地吮吸啃咬,似乎想将他吃进肚子。
惜承痛苦的呻吟着,扭动着,疼痛让他一阵阵眩晕,直到被黑暗吞没。
郑琰覆在惜承的身上,慢慢平息下来。坐起身子看着昏迷的惜承,眼神复杂。
从惜承醒来那一刻,疏远他、接近他,一步步都在计划中,从他倔强胆怯的看着自己,到依赖无设防的真心笑容,一切都看在他的眼中。
轻扶着惜承的背,上面留着青紫的痕迹,手停住一摁,听到他无意识的痛哼。这是他的第一次啊,却没有得到欢娱。无论自己怎么样给他灌输小倌的记忆,终于让他接受、相信、自厌。但自己清楚的知道他重来没和男人亲密过。
“你占尽了我全部的思念啊!”以前是爱,现在是恨!
“我会将你带在身边的,让你承受我曾经的心痛!”

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惜承醒来,一睁开眼就看到郑琰关切的目光,不由灿烂一笑。
郑琰恍惚了一下,那是久违的曾让自己迷失的笑颜。
“怎么样了?还难受吗?我太想你了,昨天控制不住,对不起!”,一边扶着惜承坐起来一
边恳切地道歉。
“我没事”,郑琰红着脸顺势依进郑琰的手臂,身体真的很不舒服,心里却有种东西渐渐溢
满。
为惜承身体着想,郑琰命人安排又在客栈休息了一天。第二日起呈,不到午时便回到了桃花
山庄。
佐儿和一众随从接到庄门前。郑琰扶着惜承从下了车,佐儿对惜承依然冷冷的默视。
一干人进了庄子,惜承心里打着鼓,不知该不该回西边的小院去。郑琰却牵了他的手直向主
屋走去,惜承开心地随他安排。
“以后就随我住这里吧,把林儿也调过来”
“好”,这是惜承第一次进主屋,只见里面布置简约却不失华贵,很合自己心意。
“一路劳累,你先休息下吧,我出去安排一下,中午一起用饭”低头留下一吻转身离去,留
下的惜承还沉浸在淡淡的幸福中。
惜承快步走向桃林,回来的那天就远远发现有的桃花含苞了,休息了两日,就天天跑去看那
大片的桃林。
“这里一朵,这里一朵……”惜承数着树上的花苞。
“哈哈……这怎么数的过来,过几日这里就一片花海了”
“郑琰”,惜承听到笑声快乐的转身看过去,郑琰臂弯里搭着披风从树丛中一路行来,衣衫
飘飞,俊美的不似凡人。
惜承呆呆的看着。
“怎么了?”一边体贴的将披风为惜承披上一边问道。
“恩,好象这样看了你好久一样”
“傻承儿”郑琰开怀的将惜承搂在怀里。两人一起看花苞。
自从惜承天天往桃林跑,郑琰就让人在桃林里选了块开阔的地方摆上桌椅。两人没事就来这
里坐着聊天喝茶,等花开。
终于一天看到满眼的绚烂。惜承站在桃花林中,满脸惊叹,那无边的粉红,胭脂堆云般怒放
在枝头,绚烂的让人别不开眼。轻快的风扶过技头带起一片波澜,层层叠叠,如海潮般涌动。惜
承不禁闭上双眼,放松四肢,凭着感觉随风舞动、旋转,快意溶于这片花海。
“好”,掌声传来,惊动了还自我陶醉在舞后的回味中的人儿。
忙回头,看到郑琰和一白衣青年正微笑着走来。
“真是美不胜收啊!这一舞让这满园桃花也失了颜色”白衣人赞道。
“在下林莫非,公子想必就是惜承公子,能见公子一舞真是三生有幸”。白衣青年抢先一步
行礼道。
惜承忙躬身回礼“林公子过誉,惜承一时忘形,见笑了。”
“承儿不必谦虚,这一舞真是很美”,郑琰也满面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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