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男妃(生子)----老貓
  发于:2009年02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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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床上静静躺着的曜日漈霰,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又是感激。好在这“不死玉”当真名不虚传,他自服下之后便觉得大好了,想必曜日漈霰过了这一宿便也能够康复了,如此他的心事便只剩下孤鸿案那厢一件了。
“霁……你这两日照顾我也累了,咱们回去歇着吧。”孤鸿榭猜度着文映晖与曜日漈霰许久未见,两人早已想念对方至骨髓之中,便十分善解人意地要拉着曜日峦霁出去。
曜日峦霁看看曜日漈霰又看看文映晖,也明白了七八分,便点了点头要跟着孤鸿榭出去。孤鸿榭知道文映晖一直赶路未曾休息,因道:“孤鸿王府便是漈霰的家,陛下来到此处亦不必客气,有事只管开口。过会儿我让厨房送些饭菜来,还请陛下莫要嫌弃。累了可着管家安排客房,若是要守着漈霰……他这床榻倒也足够宽敞。”
“且慢。还是给朕找间客房吧,朕也倦了,更何况……他醒来最想看到的人是你而非朕,你该在这里守着才是。”他双手扶着床边的柱子吃力地站起来,往外走去,走到孤鸿榭对面时又停住了,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子,才苦笑道:“也不知你是哪里好,竟让他迷恋至此。”
曜日峦霁见这文映晖先是对他的宝贝榭榭呼来喝去,又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他,早已是达到了发飙的边缘,才要怒喝便愣住了,“也不知你是哪里好,竟然他迷恋至此。”这话从何说起?正要询问那文映晖时,他已然走到院子中去了。因揪住孤鸿榭的衣袖问道:“他这话什么意思!你与曜日漈霰不是兄弟吗,何来‘迷恋’之说!”难怪他竟为了救孤鸿榭替他挡了一箭,原来心里还掖着这么一个妄想!
“漈霰还在休息,你又发什么疯!”孤鸿榭嫌他无理取闹,甩开他的手便往里面去。曜日峦霁又紧追上来抓住他的手腕道:“你躲什么,莫非是有事瞒我!”
“我日夜都跟你在一起能有什么瞒着你,你在我心里是怎样的分量你自己明白,再要混说我可要恼了!”他只觉得有时候曜日峦霁比曜日千里和曜日月华都更像个孩子,动辄争风吃醋,而且小气得毫无道理!
可是曜日峦霁觉得自己是极有道理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分量!我只知道当年我病着的时候你没等我醒来就走了,如今他病了你竟照顾他累得倒下;我要陪你一同前来雁客郡你不准,倒跟他一道来了。这不是天壤之别是什么!”曜日峦霁自己说着这番话又都觉得有些牵强了,孤鸿榭对自己的感情他是清楚的,可是不能厮守在一起终究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不踏实,一个小小的竞争者都会让他觉得草木皆兵。
“漈霰是我弟弟!”孤鸿榭知道曜日峦霁还在对他出征雁客郡之事耿耿于怀,他之所以这样敏感亦是因为重视自己,可是他又不是女人,难不成成了亲之后便再不问世事了么?就算不问世事了,漈霰是他的亲人,担心他、照顾他有什么不对?
“我管他是你哥哥还是你弟弟,于我而言他就是个对手!你还来照顾他,依我看,他早些死了才好!”曜日峦霁自然是一时的气话,可是到底太过不分轻重了,听起来更是很不吉利。孤鸿榭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就那样冲动,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脸上,体力恢复后没有掌握好分寸,这一拳竟就把他打倒在地上了,一抹猩红当即染在了他的嘴角上。
孤鸿榭大为后悔,意欲躬下身子将他扶起来,可一想到他那样诅咒曜日漈霰便又觉得打这一下还是轻的,索性只站在一旁不管他,夫妻吵架在所难免,过几日谁都不用道歉也能自然就好了。曜日峦霁心里恼火至极,却又舍不得还手,妒火中烧无处宣泄,站起身了“哼”了一声便气势汹汹地夺门而去了。
孤鸿榭没有心思将他们夫夫之事多做考虑,曜日漈霰虽是眼见着就要康复了,孤鸿案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曜日烈霆去了也有两天了,中途只飞鸽传书了一次回来报平安,丝毫未提及如何救出孤鸿案之事。曜日国的大军驻扎在雁客郡已经有些时日了,却迟迟不能攻城,人马耗费粮草颇巨权且不说,怕的是将士们的士气会被着流水般的日子给磨没了啊。

第二十九回 慈兄长心系幼弟 贤君王胸怀万民

文映晖虽然急着赶路一天一夜没合眼,心里惦念着曜日漈霰却到底是睡不踏实的。他在床上辗转反侧,躺了没有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有起身回去看曜日漈霰了。巧的是走到曜日漈霰门口的时候竟碰上了曜日峦霁。
所谓一天不容二日,两位至高无上的皇帝到了一处,规矩上难免有碰撞,但是谁先进门这事便很尴尬。可是鉴于孤鸿榭和曜日漈霰的亲密,两人又颇具同病相怜之感,曜日峦霁无心于他计较,便让文映晖走先了。
文映晖一进来便觉得自己来对了,孤鸿榭正躺在曜日漈霰旁边,他若是不来,这两个人岂不是要这样亲亲秘密的过一宿!可是曜日峦霁却觉得自己是来错了,孤鸿榭竟躺到曜日漈霰的床上去了,他看了便觉得恼火,此番前来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么!
“你怎么连自己的人都看不住,将他带走!”文映晖沉着脸对曜日峦霁道。
曜日峦霁自然极为不满文映晖对自己说话的态度,可是这一回他还是要听他的,因为他是一定要将孤鸿榭带走的!不过两个国君到一处可不仅仅是两个男人的尊严,此事若要往大了说,牵扯到国格亦不为过,曜日峦霁因反驳道:“若不是有人先前一直想着法子的引诱他,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哼,呵呵,这么说你的人很禁不住引诱了?孤鸿榭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室,你昭告天下的皇妃,曜日漈霰那小子……”文映晖冷笑了一声,道:“可不是朕的什么人!”
这样一比,曜日峦霁却是又处于下风了,他这人本就不善言辞,偏偏文映晖又是个嘴下不留情的人,曜日漈霰是他教出来的尚且那样犀利,这做师父的本领可见一斑。曜日峦霁索性不再理睬,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将孤鸿榭打横抱起,带着他离开了曜日漈霰的房间。
文映晖待他们离开了才来到曜日漈霰的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他也不躺到床上去,只拉过漈霰的手,小心翼翼地握在手里,放在唇边轻轻地亲吻。丝毫不像那个时而戏谑时而冷漠,轻蔑又凌人的文映晖,曜日漈霰永远不会知道,异于常人的骄傲是为了掩盖内心的卑微。
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文映晖虽然睡着了,却还是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轻轻地却又牢牢地握着曜日漈霰的手。
鸡鸣的时候,曜日漈霰最先醒来了,他的手被文映晖握得有些麻,心里却是踏实了。也不知为什么,此刻本该远在千里之外的人就在眼前,他竟丝毫不觉得吃惊,倒是他自己还能活过来让他极为诧异。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惊,该不会是他们把他留给榭哥哥的“不死玉”用了吧?!因惊慌地唤道:“蜜儿!蜜儿!”
蜜儿的卧房与他只隔着一个门厅,一听有人召唤便赶忙披上褂子过来了。文映晖就在一旁,自然也让他吵醒了,见他醒来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狂喜之情却不敢表达,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松开了手。
“呀!王爷你醒了!快来人啊,王爷醒了!”蜜儿见曜日漈霰醒了激动得欣喜若狂,掀开帘子便要喊人来。
“不必喊了,我这就见好了,榭哥哥呢?榭哥哥怎么样了?”他只怕孤鸿榭未能及时服用解药会有性命之忧。
“大少爷?大少爷挺好的呀……就是前两天因为太操劳了厥过去一回,不过醒来之后气色反倒比刚回来时还好了。兴许是姑爷……啊,不是,是……是皇上,兴许是皇上来了以后为他宽了宽心吧。”蜜儿也不知道自己这些个称谓是怎么论的,总觉着想管曜日峦霁叫姑爷。
曜日漈霰猜想蜜儿也不知道太多,也没有再问下去,遣她去送了洗漱用的水来便打发她下去了。洗了把脸清醒了一番之后又问文映晖:“我中了剧毒,怎么又活过来的?”
“除了‘不死玉’还有什么能让你捡回一条命?”文映晖此时与昨天夜里相比好似换了个人一样,低垂着眼睛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那榭哥哥怎么办!”曜日漈霰急了,揪住文映晖的衣服问。
“原来你要‘不死玉’是为了救他?哼,倒真是兄弟情深。”文映晖只觉得他是越来越想将孤鸿榭除之而后快了。
曜日漈霰正要发怒,就听得外面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和孤鸿榭急切的声音:“漈霰!漈霰!”曜日漈霰忙放开文映晖迎他进来。孤鸿榭一看到曜日漈霰当真醒过来了欢喜得险些喜极而泣,将曜日峦霁扔在一旁抓着曜日漈霰的手上下打量,直至确认他确实好了才算是彻底放了心。
“这灵药果真神奇,才一宿的功夫就全好了,面色都有些红润了,可真是要好生感谢文珠国的陛下!”说着便要拉曜日漈霰给文映晖行礼。
曜日漈霰却道:“谢他做什么?”倒不是曜日漈霰与文映晖已然亲密到不必道谢的地步,只是他自幼被他教育的骄纵任性,根本不知道领了别人的情应当诚心致谢。
“啊?”孤鸿榭微微怔住,没有明白曜日漈霰的意思。曜日漈霰将他拉过来,问道:“先不要说我,我让你服用的那药你可服下了?有用没有?”孤鸿榭害怕曜日峦霁知道他当初曾中了逆伦之毒一事,赶忙点头称是遮掩过去。后来他才与曜日漈霰说起此事,那“不死玉”确实不愧为文珠国的国宝,一颗便彻彻底底的好了。
曜日峦霁瞥了一眼文映晖,似是在问他:怎么你的人醒了第一个要找我的妻子?!文映晖虽然更是没有好脾气却也只是冷冷地道:“这事你与我发怒算什么本事,去问你的爱妃才是。有对我怒目而视的功夫不如看紧了自己的人,不然到时候吃亏的是你自己。”
一旁的那哥俩自是没有心情理会这两个怨夫,才欢喜过了又忧虑起孤鸿案的事。算起来他在策安国皇宫也好些日子了,那样的地方,多呆一日便多一分危险,孤鸿家三个兄弟缺了一人到底不能算团聚。
孤鸿榭的意思自然还是先行将孤鸿案解救出来再攻打丰泽郡,曜日峦霁却似乎不甚同意,倒也没有直说,免得过早地激怒孤鸿榭。
“我手里有一副策安国皇宫的地图,你等着我把它取了来,咱们好好策划策划该如何去救他!”孤鸿榭说着便回书房去取地图,曜日峦霁不曾听见他说去做什么,只傻傻地跟着。曜日漈霰这才对文映晖道:“我们要说的是军机大事,你一个外人现在不走还等我哄你么?”
文映晖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戏谑之心顿起,倾着身子贴近了他的脸掐着嗓子道:“哟,才多少日子不见,相公竟愈发英武了,真是叫妾身想不着迷都难。”
每每他做出这样的神态,曜日漈霰都会尤为头疼,或者说是恐惧,直吓得往后退。可他退后一步,文映晖便前进一步,他愈是后退,他便愈是前进,得了寸还要进尺,三步两步便退到了床边。文映晖明白曜日漈霰不是那一推便倒的主儿,因在他身上一通乱摸,“也不知相公想念妾身了没有,来让妾身检查检查你可曾在外面偷了腥。”
曜日漈霰被他摸得浑身燥热,忍不住吼道:“文映晖!你给我适可而止!”
文映晖收回了手,挑了挑眼眉,语气又变得没有了一丝温度,“曜日漈霰,你不要回到了曜日国便不知自己姓什么了,管你是曜日国的十一王爷还是雁客郡的二世子,朕想要让你再做回囚徒都易如反掌!”文映晖心里其实是怕了,他分明记得以前在文珠国的时候曜日漈霰是喜欢这样的游戏的。曜日漈霰扮官人,他扮娘子,怎么一见了孤鸿榭便不愿玩了呢?
曜日漈霰心里乱得很,原本他是最恨文映晖的,可是怎么他这次来了却让他觉得踏实、安心,甚至欣喜呢?自己心里喜欢的是榭哥哥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世上他只有孤鸿家的这些亲人亦是可以肯定的。只是他缘何才逃离了文映晖的魔掌竟又想回去了呢?
文映晖见他没有再反抗,又换上方才那副妖娆的笑颜,缓缓地将曜日漈霰拉上床,边为他宽衣边袅袅地道:“我说也不能才几个月不见相公就与我生分了呢,来,让妾身好好的服侍你……”
“漈……漈……漈,漈霰。”孤鸿榭忘了这样的时候该回避的,只愣在门口瞬时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阴间。连曜日峦霁都觉得傻眼,此人当真是文珠国皇帝文映晖吗?
当时的场景是如何尴尬自不必说,厚颜如文映晖竟也脸红了,赶忙一个翻身跳下了床。曜日峦霁两口子都觉着别扭,曜日漈霰更是心不在焉,孤鸿榭索性没有再分析下去,只说怕曜日漈霰才一醒来就太过劳累了,有什么明天再做商议。
曜日漈霰自然额手称庆都来不及,匆匆送走了那夫夫二人。
从曜日漈霰的房间道孤鸿榭的房间有一条深深的南北向走廊,这会子廊子的顶正挡不住斜照进来的阳光,强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孤鸿榭看不到曜日峦霁的表情,只隐隐约约听得他叹了口气,因笑道:“怎么了,瞧着他两个这么好,替我吃醋了?”
曜日峦霁知道他是取笑自己,也不觉得羞愧,只道:“这些年过去,你开朗了许多。”战事一触即发,他倒笑得出来。
“不开朗又能怎样,笑着要受罪,哭着也要受罪,若是成天哭丧着脸只会让痛楚加倍。那时候……”孤鸿榭忍不住又想起了他孤身养育孩子时候的难处,又怕说出来触了曜日峦霁心里的痛处,因话锋一转又说起了方才的事,“况且我今日见那文映晖对待漈霰是掏小跷的好也觉着心宽了些,不枉漈霰昏迷的时候一直念叨他的名字。”
“你对这两个弟弟倒真是特别关爱。”曜日峦霁不像是吃醋,语气却是有些沉重。
“我爹爹自幼便教导我们,兄弟姊妹之间要相互友爱。我姐姐对我和小案更是极为宠溺,不然小案也不会这样任性,虽然我们孤鸿家鲜少有他这样不争气的孽根祸胎,姐姐还是曾经愿意为了他放弃雁客郡。”孤鸿榭更是为了他以男儿之身嫁进皇宫作王妃,想来若不是因为他这个祸头子弟弟,孤鸿榭或许根本不会与曜日峦霁产生这样多的交集。如此看来,两人还应当感谢他这个“月老”了,想到这里孤鸿榭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
太阳微微偏移,曜日峦霁恰好能够看清了他的表情,以为他是想起了孤鸿案才会露出这样的微笑,心中的担忧更多一筹。“孤鸿家曾经为孤鸿案放弃雁客郡?”
“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对了,方才梁広将军与你说什么了,要紧吗?”今日他们回去拿地图的时候碰上了匆匆前来的梁広,孤鸿榭赶着去找地图也没顾得上理会他,他便只把事情与曜日峦霁说了。
“哦,也没什么,是我六哥又飞鸽传书来了,只跟你我报个平安的。”他想了想,还是没把梁広今日禀报的真实内容告诉他。
“没有小案的消息么?”孤鸿榭满眼期望地问。
曜日峦霁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忽然停住脚步,“军中士气有些低落,我去看看将士们操练……午膳不必等我了,我在大营里用了便是。”
“我跟你同去吧!”这些兵大多是京里来的,孤鸿榭在他们之中的威望虽比不上曜日峦霁和梁広,可他到底是雁客郡的主人,去了总比不去要好。
“不必麻烦了,况且十一弟尚未好利索,你留在府中到底方便些,还有那文映晖……也不是个善茬,你仔细着不要让府中的下人冒犯了他才是。”曜日峦霁一连想出了好几个理由劝他,孤鸿榭觉得也不无道理,尤其是文映晖身份特殊,府中又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他留下来确实更为妥帖一些,因道:“说的也是,那就代我向梁将军问好吧,另外,郡仓里还存有一些细粮,也分给将士们吧,就当是雁客郡的一点心意。”
曜日峦霁点头,又说了几句让孤鸿榭安心的话后便转身出府往军营去了。一整个下午,孤鸿榭都没见着他的影子,过了晚膳的时间回来后也是心不在焉的,仿佛心里藏着事情。旁人自然是不能够看出来,可孤鸿榭这旁人却是不一样的——枕旁之人,他连他的梦呓都一清二楚,怎会不知他有事隐瞒呢?再加上他是从军营里回来,孤鸿榭觉着自己猜得应当是八九不离十。
见他心里不痛快便比平时和气了许多,熄灯躺下以后旁敲侧击地问:“将士们是不是有些不耐了,毕竟,长途跋涉着来了又没有仗打,难免士气低落……不然明日我去军营里慰问他们一番吧,上次我打赢了策安国的勇士,带着他们操练操练说不定士气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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