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我们只是为自己保留一点点余地,我们不该为此受到苛责。”他静静地看著我。
“可是将来我们的关系一旦曝光,我不敢想象那种後果。”
“我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可是我们最少能做到不为此退缩,我最怕的便是你的退缩。”
“我不会,”有些不能承受这样沈重的氛围,我首先打破僵局,“还是说你已经想放弃了?现在还不晚。”
“你知道,我不会。”他上前抱住我的肩膀,“我爱你。”
被他坚定清亮的眼神所震撼,我情动地上前吻他的眼角,刚才他第一次说了“爱”,他说爱我,我知道,我们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能够彼此信任。
“我定了後天的机票,有没有问题?”他适时结束了两人有些危险的动情,拉开一定距离问我。
“没问题,我们有一周的时间。”答应过他一起回T城,我总觉得那里一定隐藏著什麽样的讯息,也许正是那些造就了现在的覃森。他为我开启了一扇门,而我不想放弃。
“谢谢你,谢谢你。”他再次凑上来吻我。
两天後我们在往T城出发,当飞机降落,我意识到这已经是短短半年内第三次踏上T城的土地,这可算是一个相当高的频率。叫醒身边还在睡的人,飞机降落竟然都没有醒来。他在我肩上无意识地蹭了蹭,然後问我:“到了?”
“嗯。”我笑出来,他有些动作,怎麽说──很可爱,不过我想这在心中想想便罢,还是不说出口为好。也许对另一个男人可以用到这样暧昧的形容,真的是感觉不一样了。
老远就看到奕天,他显眼的外形条件很容易辨认,他也看到了我们,快步向我们走来,还是不改其一贯风格。之前跟他打过招呼,他非常慷慨地为我们提供住处,加上覃森的与那处房子的特殊渊源自然没有理由回绝。
“嘿,裴聿,覃森!”他老远就冲我们打招呼,几个人经过不禁多打量了覃森几眼,覃森连忙将墨镜带上,头上的帽子也压下几分。
看来他是对T城追星族的疯狂心有余悸,他跟我说过有一次在机场被逮到,足足签名了1个小时,人流不仅没有减少的趋势反而越来越多,最後弄到警察出动才解决问题。奕天也察觉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几分微妙的变化,我知道,他一向非常欣赏覃森。
“走走走,我为你们接风洗尘!”奕天兴冲冲地招呼我们,“覃森,有机会一定让你穿上我的衣服,你不知道上次我有多遗憾!”
“一定。”这时才又看出他的完美的社交仪态,“上次我也很遗憾,要知道我可是闻名已久,没想到你跟裴聿是要好的朋友。”我知道他这几句话并不完全是礼节性的恭维,一来奕天的成绩有目共睹,二来恐怕也有我的因素在内,他对我总是存著几分无道理的包容。
“对啊,对啊,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跟他有这样的关系。”他爽朗地笑起来,拍拍我的肩膀,“上次你竟然没告诉我!”
被他感染,我们也都笑出声,在奕天去取车的时候他竟然问我:“真不敢相信,你们竟然合得来。”一脸的吃惊,我再次大笑,他有些讪讪地不好意思。
坚持为我们“洗尘”後,奕天亲自将我们送回那栋别墅,交代了管家几句後将车子留下来便去了别的住处,其实奕天在细处非常细心,这又让覃森有些惊讶。
“你怎麽来了?”洗完澡发现某人堂而皇之地坐在我的床上。
“这原本便是我的房间,从这里可以看到温室,是你鹊巢鸠占。”某人振振有词地反驳,说完一把拉起我,走到阳台上,“看,漂亮麽?安奕天把他们照顾的很好,我一直担心它们,当初花了我不少心血。”
“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它们很好?奕天对这些东西十分入迷。”
“没亲自看到总是不放心麽。对了,你上次就是住这里,还看了我的茶花?有没有想起我?”他一连几个问题抛出。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们已经不是‘你的茶花’,而是奕天的。”想起上次来这里时的情景,我有心转移话题,其实在那时有些东西已欲破茧而出,只是那时的我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况且有些感觉我并不想坦白。
“喂,你有转移话题的嫌疑啊,说一说啊,有什麽关系。”他不依不饶。
“无可奉告。”说完我转身回卧室。
可能是我翻身的时候惊动了他,他迷迷糊糊看过来,手习惯性地搭上了我的腰:“怎麽了,睡不著麽?”他最终还是没有回自己的卧室。
“没什麽,只是在不熟悉的地方有些不习惯。”我转过身子面对他,“你继续睡。”
“哦?”他好像清醒了些,饶有兴趣地靠近我,“我你还不够熟悉麽,况且你不是还住过这里?”
“去你的。”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玩笑,一个人太长时间了。其实相处多了就会发现覃森虽然有时候会比较情绪化,但大多数来说非常容易相处,并不像一开始那样的剑拔弩张,也许是我刺激到了他那方面的潜质。他有时也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比如现在。
“那我们做一些事来加深相互的理解怎麽样?”他说著,手便直接伸向了我的下身。
“别闹了,”我不是推了推他,“睡觉。”
“不是睡不著麽?”边说著,便吻了过来。
我偏了一下头,他便吻在了我的耳後,那熟悉的气息隐隐勾起些许涌动。
“裴聿,你别捣乱哪。我那麽努力。”他边“努力”边模糊地嘀咕。
“我们是谁在捣乱?”我一把抓住他到处胡作非为的手,盯著他看。
“哦,那好吧。”他倒是十分配合,真的没再有什麽动作,“那睡觉。”
“睡不著。”我看著他躺下。
“那你说怎麽办?”他支起身子,说实话,那个样子真的很性感──同时非常欠扁,“我的建议你又不采纳。”
“这麽办。”我压上他,然後直攻那有些喋喋不休的嘴。
危情之欲27
“裴聿,你很不诚实。”接吻的空当他还不忘调侃一下,而我选择最有效的办法,直接封住。
跟他在一起,我真的改变了很多,包括不喜欢接吻这一项。这个男人,对我来说,真的很不一样,也许过去只是不愿意承认。
他执著的进攻让我心惊胆战,在心理上退避三舍,但最终也没有逃过他密密织下的网。
跟他一步步地走过来,并不是一路风顺。两个男人在一起,双方偏偏又都是自我中心惯了的,摩擦肯定少不了,只是我们都在学习相处之道,努力试著包容,而不是强迫改变。
改变之後,我不再是我,他也不会是他,这样委曲求全的感情我们都不想要。
我们在一起渐渐成为一种习惯,覃森已经渗透到我的生活,我的生命当中。冥冥之中,我们又回到了最初开始的地方,我依然记得那一室怒放的茶花,那道火辣辣的眼神。
时常会想起最初那一段时间,处处的提防,处处地抵制他的存在,他对我的影响,常常会搞得我焦头烂额,也许该早一点承认,早就陷了进去,他已经成为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想起那一段时间,会想笑,很想问问他,他为什麽可以坚持,而我到底什麽地方值得他如此,却每每作罢,有时候追根究底好奇心旺盛也不是什麽好事。我不是那种轻易向别人敞开心怀的人,而覃森,我常常感觉到,他一道道地打开我心底那一层层的门,然後进驻到更深处,不知不觉间心脏已经失守。
“裴聿,裴聿……”他叫我,或许是我有些刻意延缓的速度令他焦躁,他在情欲上也远比我要诚实。
“说,你要怎样?”我细细地吻他,在胸口处来回的细腻徘徊,然後是腰间,脐部,大腿内侧,几乎每个地方都被我关照到了,除了那焦灼的中心。我喜欢看这个男人为欲望折磨,为我的挑逗沈迷。以前一直没发现自己还有这样恶劣的一面,我想主导他的情欲,情难自抑。“告诉我,你要什麽?”吻一下那颤抖的尖端在他凑上来时却又退开,果不其然引起他的一阵轻颤。
“你……不要这麽恶劣,裴聿……”他喘息不已,起身揽住我的身子,几乎是用力地将我压向那颤抖的性器。当我终於整个含入那滚烫的东西,他起到一半的身子立刻便倒了回去,手指摸索著抓住我的头发,似鼓励似催促。
我不禁闷笑出声,带动了喉间肌肉,又让他一阵颤抖,我不能想象对其他人做出这样的举动。
“好棒……”他急促地喘息,胸膛激烈起伏。
受到他的蛊惑,我一边继续安抚他的欲望,一手摸索到後方缓缓推入润滑剂伸指探索。
“裴聿,你快一点,快……”过长的前戏令他不耐,他闭著眼睛,脸上说不清是痛苦还是享受。其实我也早就肿胀难耐,性器顶端颤动著分泌出湿滑的液体。
吐出口中的欲望,我抬高他的腰,两人下身短兵相接引起露骨的呻吟。我吸住他的嘴角,将腰压下摩擦顶撞他後方:“说……你要我……说!”
“啊……”他张开眼,眼神狂乱湿润,十足的性感勾人。
情动如潮,我决定结束两人的折磨,猛的一个深入,顷刻间便打乱了他的呼吸,眉间的那一抹脆弱令我心跳,疼痛过後是什麽,我们都知道。
“阿森,你真棒……”我吻他,给他最直接的抚慰。
我拉起他,吻他的额,眼,眉,他激烈的回应,剧烈的喘息,腰部开始配合起我的动作上下起伏,两人腹间是他坚挺的欲望,我探手,那灼烫的温度令我战栗。
“啊!裴聿……快……”他扣住我的肩膀狂乱的摸索,嘴唇转而吸吮我的耳下。
“覃森,覃森,”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大力的挺腰,“阿森……”
“裴聿,啊!”他惊喘,过深的进入也许让他有些不适,却没有退缩,反而更加迎合,“裴聿,裴聿,裴聿,我爱你……”
他无意识低吟的一句话让我兴奋到极点,心底却柔软地泛酸。怎麽办,到底该拿这个男人怎麽办,每次以为不可能再深,他偏偏更往我的心底进驻,逼得我无处可逃。
所以让我更彻底地拥有他,心底岩浆飞迸,一片火热,我几乎凶狠地搬过他的头深深吻住。在激烈的冲撞中濒临窒息,发疯似的接吻啃噬,这样异於平常的性爱让我们更快地迈向高潮。
下体进出间发出粘腻的水声,奢靡的气息迷人心神。
当我终於颤抖著在他体内一波波释放,他几乎也在同时迸发在两人腹间手上。
纠缠著倒在床上,我们不住地相互抚摸接吻,被热汗打湿的身体散发出强烈的诱惑气息,抵不住这最原始的诱惑,下身又开始蠢蠢欲动,“再来一次……”
……
早上醒来时他已不在床上,我摸摸身边尚留余温的被单,猜测他去了浴室。体力近乎耗尽的做爱之後换来绝对的休憩,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被单凌乱,显示出昨晚的狂乱,看著两人的战果,我脸上发热,即使不会刻意压抑自己的欲望,也没有过这样的疯狂。与他一起,有种回到初恋毛头小子的错觉。
“看你做的好事。”懒懒的声音自身後传来,竟然还透著一丝委屈。我转身看他,立刻就笑了出来:“这关我什麽事?公平一点好不好?”
已经是六月份,T城有蚊子并不稀奇,只是──“那为什麽它不咬你?”他十分不舒服地挠挠鼻尖──那里有一个红苞,滑稽得很。
“那说明你的魅力大到超越种族。”我也摸摸他红彤彤的鼻头,也许是用力挠过,那里温度很高还可以明显感觉出一个小小的肿块,“你应该自豪。”
“裴聿──”他不满地拖长声音,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开我,“你不人道。”
“那怎麽才算人道?夸你还不对了?”
“嗨。”他无可奈何地笑了。
“你过来。”我後冲他招手,“过来。”
“干什麽?”他还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又凑近了身子。
“给你人道。”我吻吻他的鼻尖,立刻便听到他低低的笑声。两人自然而然地便吻到了一起,直到我有些气息不稳地分开他,“我们答应了10点锺要跟奕天一起出海。”
“糟糕!”不知他是说红苞还是另有所指。
十点过後奕天准时出现,我们三人那天在海上玩得尽兴,回来後我竟有些脱皮,还被他笑到底不是海边长大的人。
危情之欲28
“第一天跟奕天出海,第二天去了Allen李的演奏会,并尝试了一把极限运动,今天市博物馆展览。现在我知道覃森是文武兼修,兴趣广博。下周返回巴黎,不知道我们覃公子明天见有何打算?”
“怎麽你已经不耐烦了?”他斜挑起眼睛看我,没擦干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有些长的额发也挡不住戏谑的眼神,“还是说跟我一起出去很无聊?”
“覃森。”我拉过他,拨开遮住眼睛的头发,给他一个吻,然後似笑非笑地看他。
“裴聿、裴聿。”他叫了我一声,跟我对视了一会,接著竟然躺下来将头埋在了我怀中,我惊讶於他这样的表现。他一向自持而稳定,不会轻易将情绪外露,更别提他这样近乎撒娇的姿态。我顿时笑起来:“说,有什麽阴谋?”
他在我怀里闷笑起来,震动的胸腔贴住我:“裴聿,你总是能看透我。”
“怎麽,害怕了?後悔还来得及。”
“嘿,怎麽会害怕,我巴不得他时刻在我身边。”
“哦?什麽人能得覃森覃如此青睐?”跟他打趣。
“嗯,你知道是谁。”
“嘿,说正经的,回答我的问题。”
“那好吧,”他揽住我的脖子将我拉下来与他对视,“你知道本市设计大赛麽?”
“挖掘了无数设计界名流的那个?”我被他挑起了兴趣,T城一向走在国内潮流先端,市内设计名流汇集,每两年一次设计大赛是业内最高奖项,每次投稿无数,能在大赛中得奖是国内设计师的最高荣誉。
“对。我出国前将自己的设计稿投给了他们,而明晚是颁奖典礼,我想你跟我一起去参加。”
“哦?你那麽有把握?是不是自信过了头?”这话不是调侃,虽然他的专业功底不容小觑,但国内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况且一件作品也不足以评定一个设计师。
“说实话我不是那麽有把握,但是我想有一个人能跟我一起等待结果,只是这样。那个奖,怎麽说,它只是一个虚名,我无所谓的。”
“哦,是怕得不了奖所以没有告诉我?”有时候就是忍不住开他玩笑。
“哼,裴聿,以前怎麽没发现你有这麽一张利嘴。”说完他吻了上来,搞得我倒有些措手不及,“还是堵上比较可爱。”说完还得意地眨眨眼睛,我被噎到,觉悟原来跟这个人一起我永远无法收放自如。
第二天一早我起床直到打点好自己下楼也没见他的身影,我这才有些奇怪。问管家王叔,却得到他早已出门的答案。他一向不会无缘无故搞失踪──我是说我们,嗯,在一起之後,最少每次都会知会我一声,而这次显然例外。其实早上他起身的时候是有知觉的,也并没有多问。当吃完早餐还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我有些坐不住了。
“覃森?”我有些不太自然,自己都被那种小儿女情怀打败,从没有想过也有这样的一天,会为另一个人的行踪挂心。
“裴聿!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嘿嘿,心有灵犀一点通哈?”那边听起来有些嘈杂,他清朗的声音却还是准确的到达。
“去你的,”我笑骂,“你──在哪里?”
“你这是在关心我的行踪?”声音明显透露出得意戏谑。
“那好吧,没事了,再见。”我作势要挂电话。
“喂喂喂,裴聿,裴聿!”
“还有事?”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嗨,真拿你没办法。”他叹笑。
“我的荣幸。”跟他的相处越来越自然,我本性中恶劣成分也会时不时发作,真心说,我还是有些享受这种感觉的。
“我在银都商厦呢,你过来好不好?”接著便报出了地址,“济州路51号。”
“你在那里做什麽?”我有些奇怪,一大早他竟然跑去逛商厦?这实在是有够新奇。
“好了,你过来就知道,我在二楼,你到了再打给我!”说完干脆地挂上电话。
这家夥,我看著手机思量半晌还是换好衣服出发,等找到他才知道更新奇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