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神之佑(兄弟)----浅落的浅落的繁华
  发于:2009年03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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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前就缩缩脖子,做足了心理建设,却没撞上何飞那多少年不变的开场白。何飞看见他好像还挺高兴的,笑的甚至有点和蔼,“哎哟,小佑,总算是能见着你一面了。”
“嗯。飞哥生意好。”左佑讪讪的应一声,寻思着从哪开始打听好。
不想何飞却说了句,“你们兄弟两个有意思呵,从前跟连体婴似的,现在有意错开了?”
“嗯?”
“嗯什么嗯,可别跟我说不是故意的,你哥前脚还没走,你就后脚踩进来了,有那么巧的事儿么。”
就是有,左佑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真的假的,瞎掰的吧。”
“嘿~ 我骗你有好处拿没,估计人还没走呢,我让陈风下去送他,这不还没回来呢。”何飞笑着随手往窗口一指,手还没收回来,左佑人就趴到窗户沿上去了。手握成拳抵在鼻尖下抿抿嘴角,何飞琢磨着这兄弟俩,有点意思。
左佑今天才发现,两楼真的一点也不高,不过如果直接从窗台上跳下去,这事也太蠢了点,所以他趴在那忍了几忍,才没干蠢事儿。
眼睁睁的看着左承扯着个小瘦男孩进了辆车,然后,绝尘而去。
趴了一会儿才反映过来,那不可能是幻觉,不然他心里不会这么郁闷。回过头往沙发上一坐,看看何飞没事儿人似的夹着根烟看报表,心说着,你要是敢挤兑我,哪怕一句,我也饶。
不过何飞理也没理他,好像更让人郁闷了,怎么着,不招人待见到这个份上了都,是个人都知道无视他。
没两分钟陈风回来了,也跟变了个人似的,抬抬眉毛,冷眼瞟他一下,吐了两字,“来啦。”
左佑真想过去掂了他领子问问,以前是哪个混蛋天天窜叨着我一起去夜澜呢。再看看陈风借着汇报什么事,在那跟何飞起腻的小样儿,得~ 性向变,人品也变了。以前差现在更差= =|||
好像全世界就剩下自己这么一个多余的人,整一肚子气吃饭也省了,二话没说,直接打道回府,家里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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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定思痛,左佑回家琢磨了半天,只能让自己更憋闷,再乖也没有用,不管了就是不管了。
也明白哀哀自怜不是大老爷们该干的事儿,但人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又或者,这么些年有他哥一直罩着,他就从没真正长大过。
左承进了家门就直接往沙发角上看过去,果然,那小子又在那蹲着呢。他也想不清楚,为什么好好的沙发不坐着不躺着,非要那么抱着膝盖窝蹲在那,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让人心里难受。
不过这家伙今天若有所思的,家里进人都没发现,直到他走到跟前,才抬头看过来。左佑打小就是个不藏心事儿的孩子,那一眼却神色反复,先是眼睛一亮,紧接着又垂了眼角。左承捏捏额角,心里又冒出来哪句:这是又怎么了……
站了半天也没听见人吱声,叹了口气,刚想去换衣服,左佑却开口说话了,“哥……”
头都没抬的叫这么一声,左承又想叹气,心上无限的沉,不管怎么着,这臭小子一这么叫他,他就觉着自己欠了他多少似的,怎么着都还不完,怎么惯着他也都不为过。错错身在旁边坐下,“嗯,怎么了。”
“你这几天都干嘛呢?”左佑低头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颤悠悠的,不知道他哥会怎么敷衍他。
果然,“我有事。”
“什么事。”不依不饶的。
“我自己的事。”左承觉着这么聊下去还是要犯呛,但也逃不开。
“是不是和我没关系。”左佑转过脸看他,一脸较真劲儿。
左承心里想着,太有关系了,还是得让你去认范五当干爹,还有一堆烦心事儿,你能听不,能乖乖的去认不,答案明摆着,想也不用多想,“对,跟你没关系。”
就那么盯着左承看,想问,那是不是你也跟我没关系了。左佑觉着这话太酸,问不了,男孩长大了要分家,这事天经地义,别管喜欢的都是男是女,各过各的,那是必然。
可是一想到晚上在夜涩看见的那一幕,他心里的滋味,比那话还要酸百倍。左承一手扶着那男孩肩膀,一手握着他手臂,多么小心翼翼的把人送进车里。
真他妈够祟的,跟一MB也能吃上醋,左佑自己都不待见自己,夜涩里的男孩再好再漂亮再听话,也是出来卖的。而他不一样,他跟左承是亲兄弟,斩不断的血缘关系。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左承回回掂他回家,那是真掂,有时恨不着是直接拎着领子提溜回来。
真是斩不断么?他不知道,他现在只是清楚的知道,兄弟和情人不一样,有些温柔,他是无论如何也享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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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承被他盯的直发毛,心里慌得不行,反复就是默念那一句,这又是怎么了怎么了……
好歹也是快三十的大男人了,怎么就能有这么委屈的眼神呢,还特别自然,就跟被怎么亏待了似的。眼睛都瞪圆了,还……水汪汪的?
沉住气回看过去,上下打量一圈,好像是……瘦了?这段时间是没太上心招呼他,缺了几顿饭至于这样儿?被盯的实在默不下去了,既然想到这,就随口问了句,“晚上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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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佑听完这句,一股热气顶到嗓子眼,再没能执拗的瞪着眼睛,偏过脸,低低说了句,“跟你没关系。”正对着脸下方的膝盖上湿了两点,心里咒骂着,真他妈丢不起这份人,急忙忙的走人往房间里钻,回脚把门踹上,窝进被子里,没关系就没关系吧,没关系真好……
哐当一声,归于静默。
苦笑,左承寻思着,这孩子不知道,家里的门也就是木头的,人心也都是血肉长的,谁都没有钢筋铁骨,都会坏,会伤……成啵……没关系挺好……

太完美不精彩..

“哟呵~ 今儿又闲了。”
左佑肩膀被人拍的生疼,一回头,看见澜姐,心里说着,NND都孕妇了手上还那么大力气,面上赶忙陪个笑。
上回被那个莫明其妙小姐闪的一大跟斗,短期内本不打算再来‘夜澜’玩儿的。那知道刚才就在大街上瞎晃悠,也能撞见熟人,嘿~ 左佑也觉着这事有点意思,要说除去‘隐夜’里的那几位,他还真就没多少熟人…… ……
“左佑。”迎面撞上来个姑娘,背着个双肩包,脑袋上扣一长檐鸭舌帽,张口就能能叫出他名子。
左佑想了半天,最后看见她敞着的外套里,大T恤上印着的一个大大的‘舞’字,这才想起来……= =||| 糗事也能忘那么快,看来自己也真是够坚强的。
虽说后来又找过她一回,还真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子,只有指着她,“哦~ 你呀!”
那女孩就拉住他伸着的手,作握手状握握,“嗯,你好,蓝叶。”
“嗯?莫不是在夜澜认识的?”
“不是,我是说我叫蓝叶,姓蓝。”
“这么巧?”
“可不么,不然你也是知道的,夜澜里不用外人,就觉着名字挺有缘份的,澜姐才用的我。”
“哦。”左佑讪讪点头,随口问了句,“你这是去哪?”
“我?试用期完了,刚下完课,去澜姐那改合同去。你也去?要不喝两杯再?”
左佑一想横竖也没什么事,去就去呗。就是没想到这姑娘竟然是一还在上学的。
…… …… ……
“澜姐你哪去了?人家这找你有事儿呢,都我都陪着等半天了。”左佑纯属没话的找话。
“我?我能去哪,就我带着这身子,没事儿哪也不想动呀,你说这白就白吧,还漂出一堆莫须有的事,我说尹越脑子也是轴了,非要形式化的开什么例会,烦死我了快。”
例会?左佑一想,可不么,‘隐夜’摇身一变‘尹晔’后,是多出不少事,不过自己这些天算是废在家里了,什么也不管不问,关心关心呗,“是么,那您辛苦。都还好吧,忙不?”
“忙不? 我说你小子也忒没良心了点,好意思问呢还?真仗着有你哥在,你就安心当闲人了是吧,我这儿到还好,一孕妇,半废了算,看好自己这一摊子事儿就结了。你哥慌的,会开到一半就闪人了。”
忙到那份上?左佑满心的不信,张口就说,“他忙?忙嘛呢?”
澜子瞪大了眼上下打量他,“你真不知道假不知道,你不去招呼范五他不得去呀?”
范五?左佑记着他哥不是说那事儿算是过去了么,想不明白,一脸问号。
无奈了,看样这孩子是被保护过度,白他一眼,澜子诚心的刺激他,“御风堂又不归咱们管,看尹越那意思是能收回来的就收回来,至少也得搞好关系,你得瑟的,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把人家面子驳的那么难看,那死老头子是难伺候着呢,你不去伺候你哥不得替你去哪?”
“什么?!”左佑一听就惊了,一把扯住她,“澜姐,说清楚,再说清楚点。”
望天,只看到五光十色的顶灯。澜子寻思着这孩子非得狠刺激不行了,“清楚,还要多清楚哪,不都跟你说了那恋态老头子死难缠么,你哥一人招呼不了他,还都再从夜涩找人呢,何飞没跟你说过?”叹口气,“这年头,你澜姐生意不好做呀……”
一口气没叹完……左佑人已经冲出去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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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佑急急忙忙的冲到大马路上,拦了辆车坐进去,才去回想之前跟范五打交道时,主要都是去些什么地方。跟自己说着不会不会,左承那人,冷的跟块冰砖似的,不会拿自己折腾着玩儿的。却又莫明心慌,再一想到前几天在他哥领口里看见的那个印子,简直要心惊肉跳了。
还有之前亦杨跟他调侃时说的话,也都统统蹦出来了,‘…… 我寻思着他一准是想打咱们小佑的主意……佑啊……你真能拐过那道弯来,可要先从了我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懂么……’
这一通想的,脑袋几乎要四分五裂。不可能的,大不了,最多,是给那人从夜涩找几个男孩去玩玩得了,但一转念,左承会去干这么个拉皮条的活?难道是尹越给他压力了?还是说自己真像澜姐说的那样,不知天高地厚的捅了没法补的大漏子还不知道?
不能确定,不敢确定。有一点左佑很清楚,为钱为利为别人他不知道,但为了他左承真是什么都能干出来。胸口发紧,后背发凉,什么都忘了,忘了可以先找何飞问问清楚,忘了打电话问问亦杨。就知道真要有什么事,现在第一时间的只想奔到现场……
心太急,急的都喘不过来气,但还是一步没歇的跑了几个那段时间常去的地方。那儿的人一见他都直叫承哥,这说明左承这段时间是真没少往这边来呀。
心急火燎的跑到风逸苑,这也是能找的最后一个地方,估计就是这儿了,他记得范五在这儿有栋小别墅,晚上大多在这过夜。车子一停,抓了钱往司机那一丢,看都没看推开车门就跑了。
左佑之前来过这几趟,地形还算熟悉,门口的人可能是把他当左承认了,拦都不拦。想都没怎么想,就一路冲到地下室去,一半是凭直觉一半是走来路上过道里一直有看着的人。
走到一扇小门跟前停住,门口站着几个人,一脸疑惑的看着他。左佑正盘算是蒙混进去还是直接踹门,身后就传来阵呼喊声。“门口的拦着点,承哥在屋里呢,他不是!”
这一声喊的左佑也没什么可多想的了,挤过去就抬脚往门上踢,脚还没沾着门板呢,那几个家伙反映过来,上前七手八脚的架住他往后扯,明白他和老板的关系,又不敢伤了他,只能卯足了劲儿拦他。
被几个人连拉带抬的,脚都沾不着地,看这拼命拦他的架式,左佑之前敢想的不敢想的,都认准了,心里着急使不上力气,只能冲着门扯了嗓子吼,“左承!左承!你他妈给我出来!”
那几个拦着他的人,手上不敢放松,心里却莫明其妙。这是出了多大事了,能把一大男人急成这样,按说是隐夜里混的还不错的人吧,这会一点稳重没有,眼睛通红,脑门脖子上都青筋直冒。
看出来这几个人是不敢把他怎么着,左佑连踢带踹的挣吧着继续要往门跟前扑,就这么会儿功夫,从前的老些事儿又都从脑子里冒出来……
亦杨以前笑话过他,‘你也叫混黑的,身家干净的就跟咱们公司新招的小白领似的。’可不么,但凡有一点麻烦的危险的事,左承从来都不让他沾边,能替的替能挡的挡。亦杨说的一点也没错,他也算在黑道上混的,那么些年,手上一条人命也没有。
左承一直不让他总跟亦杨混在一起,也是因为亦杨是尹家的养子,尹老头那分的也是极清楚的,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是让亦杨去交易。
你看,这些道理,他都是心知肚明的,只是他偏偏不听,装不知道。 就上回范五这边的事,是尹老头子指定了让他来,左承去找了尹越两回,没说成事,他才过来的。左承交待过他几次,说话行事要小心,他压根没往心里去。
想来这姓范的死老头子能图他什么,真要认干儿子还不得挑一听话的,找他这样说话横冲直撞没大没小的人,那不是脑子有病么。
一番事想下来,嘴里叫的左承也换成哥,其实他想说的是,哥,你别这样,出来混总归要还的没错,没能让你一个人总还两个人的份,我惹的祸我自己杠,要杀要剐都是我自己的。不想再欠你,我欠不起……
一伙人就这么在门口僵持着,门忽然开了。左佑看见他哥穿戴整齐,皱着眉毛, 手里还扯着个蒙着眼睛的小孩,身边的人一放手,脚一软直接靠到墙上。
左承看都没看他,直接把手上的人往外头一交,“小叶,辛苦你了,先回去吧。”小叶点点头,他又跟门口的那几个人说,“没什么事了,你们也都走吧,这交给我。”
喧闹的走廊转眼间归于静默,左佑靠在墙上一直定定的盯着左承,明白自己又莽撞又冲动了,可他从没像现在这样觉着怎么看都看不够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过。
“闹够了。”左承淡淡问他。
没说话,点点头。就算是又惹了祸,左佑也认了,刚才那会儿要让他不冲动,压根没可能。
“那行,有话进来说吧。”左承一伸手,掂了他领子把他往屋里带,这会儿知道老实了,垂眉低眼的没气儿了,心烦也是你自己找,人都闹到这儿了,只能把话说开。
心里猜着一准是谁刺激这小子了,一贯的老毛病没改,办事之前不用脑子想想就直接冲这儿来了。
仍旧是无奈,只是心里烦乱,说是欣慰也好,说是有点甜也罢,总之,这家伙还真是头一回,因为自己而冲动。

不欢..而散...

很久没有像这样,两人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已经算得上深夜,有点安静,有点微风。
和范五告过别,左承很随意的说了句,“小佑,走咱们回家。”久违的幸福感,好似有什么若有若无的误会被解开,好似真的就回到和从前一样了。
其实他心里知道,或人或事,都没有回头的机会,一成不变的只有变化本身。
至少刚才听完那些繁复的陈年旧事,左佑一点儿也没有像他想像中那样烦躁不解,或是不能接受之类,反而很平静。就是看着他淡淡的问了句,“是这样么。”然后他点头,左佑也点点头,仅此而已。
这么想来,之前因为担心和不安而刻意的隐瞒,完全是多余,真像别人所说的是保护过盛了么,或许吧。左佑渐渐的成为一个他不再能把握的人,他所了解的那个小佑已不再。
到现在才发觉,原来,有些话并不是说不出口,而是压根没有说的必要,也许他所以为的保护甚至连同他这个人,都没有再陪在左佑身边的必要。人终究都会长大,只是性格不同罢了,不再被需要的陪伴既是束缚,分离是早晚的事。
听着身后的步步紧随的脚步声,左承脑子冒出破镜难圆这个词儿,只觉好笑,兄弟而已又不是夫妻,何谈破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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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风逸苑,左佑不知道怎么想的,随口说了句,“走着回去吧,整天在屋里窝着,想走走。”
前面走着的人没有停下转身,就是脚步顿了顿说,“行。”
其实从那儿到家挺远的,步行的话足有一两个小时的路程。之前心慌气短的那一阵跑,左佑现在并不见得有多轻松,只是他觉着心情上更是困顿不堪。这种感觉就好像你刚认清楚一件东西对自己的重要性,同时发现你已经失去。
在外人眼中他们兄弟两个莫非就那么暧昧么?他不知道。可就连范五那老家伙都有所察觉般的试探询问,“你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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