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饮砒霜 (穿越)【下】----蚂蚁背大象
  发于:2009年03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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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了一溜食名,就差编个数来宝了。
最后,喊到-锅贴-的时候,咗着我胸部的肉坨缓缓抬起了头,那双呆滞的小豆眼中荡过一丝哀怨的神情。
从此以后,我不再孤独。
我有了一只宠,粉红色的四不像,它叫-锅贴。
它就像内部不断核爆的太阳,一直散发着光芒,由于它的体积比太阳小无数倍,所以它发出的光和热也微乎其微。不过那已经足够了,此刻我不再奢求更多的东西,我知道,它不是机器猫,我已经给它做过身体检查,在它睡熟的时候。
锅贴很小,我一手就能把它包在掌心里,锅贴的毛很长,暗淡的粉红色卷毛总是稀稀拉拉半遮挡住它的小豆眼,以至于它每次要凝视我的时候,总是得先甩一下刘海,时间一长,刘海就自然而然的撇到一边去了,乍一看,像丸子班上的钻石童男-花轮。
也许是因为它太小了,所以它总是窝在我怀里,一副柔弱的鸟样。
我不可能像金刚对待美女那样,让它跳舞、杂耍逗我开心,更不可能像金刚那样抓着它在空中抛来抛去。金刚没了美女,还有恐龙陪它玩,我除了锅贴,什么都没有。
我从外袍上撕了条布,把左边脸包起来,一是固定没有眼帘保护的眼珠,二是为了不吓到柔弱的锅贴。
包好左脸,我开始给锅贴讲故事,从《一千零一夜》讲到《武林外传》。锅贴很配合,它发出各种音调的啾鸣回应我的滔滔不绝。也许我曾有那么一会埋怨过大梵天神的小气,但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觉得锅贴的出现确实是对我的一种拯救。
因为它的出现,我才没有在这个黑暗世界中变得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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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锅,你知道吗,人们常说如果、如果,其实世间根本没有什么如果。”
“混沌理论有句话,说:亚马逊流域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会掀起密西西比河流域的一场风暴。简单的说就是,蝴蝶翅膀扇动会导致身边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引起微弱气流的产生,而微弱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它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发生相应的变化,因此引起连锁反应。这种反应由于事物间的高度依赖性关系,其作用被不断放大,最终产生极大的变化……”
“有一个电影叫《蝴蝶效应》,说一个男孩拥有回到过去的能力,他想改变自己和他所爱的人们不好的命运。他一次又一次的运用他所具备的能力回到过去,修正那些导致事情变坏的细节,但他渐渐发现,正是由于他的介入,那些本来糟糕的事情的结局反而变得更加糟糕了。他的朋友、恋人都遭遇了不幸,最后他选择受伤的那个人是他自己,可当他再一次醒来,他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的强大,他同样不能面对自己的悲惨……”
“我就像那个人一样,当初,我想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如果我放下那不应该属于我的感情,如果我变成了另一个人,如果没有人记得我。只要给我时间,我就一定能挽回一切……上天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可我还是把事情弄糟了……”
“千迦林河很宽,河水湍急,河底的石头都被河水磨掉了棱角,父亲说,时光之河不能倒退,它的奔流会来带新的生机,同样也会抹去旧的记忆……父亲是错的,记忆不是河里的石头,是无法被抹掉的。”
“……我远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强大,我也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高尚。”
“我并不害怕所遭受的一切,我更不害怕死亡,我害怕的……是自己的心。”
“我以为,当纯真不在,当年轻而温柔的心变得冷漠和坚硬,并且落满世俗的尘埃,爱情就会如烟花般稍纵即逝。”
“其实我也是错的,和父亲犯了同样的错误。原来,对爱情的渴望,是无法抹掉的。”
“小锅,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面条说那是时而浅显、时而深刻的,被我射下须弥山的夜叉王,甚至愿意为爱情去死。而我呢?我没有体会过,也没有想要去体会一次……爱情,对于我来说,就像一个人在深井中渴望无限的光明与温暖,美丽却不切实际。最终,我陷入黑暗的疯狂,爱情,成了我的心魔……”
“每次进入阴尸林海,我都能看见他,即使不真实却任然令我心跳。凡我放不下的,必是因为我把它当成了真实。”
“什么是真实?”
“父亲曾对摩陀说,海棠花好看,不在颜色,而在神韵。做人也一样,不在外表,而在涵养。看到的和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只有发生过的,刻在骨子里无法磨灭。”
什么是真实……看到的和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只有发生过的,刻在骨子里无法磨灭。
什么是我一直未能放弃的……是他?还是爱情?
如若,看到的和听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只有发生过的,刻在骨子里无法磨灭。那么,我经历的爱情不是一场误会……它是真实的?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我对事情的思考总是顺着道理往下推,如果,反过来呢?甚至打乱这条直线呢……
命运,一直藏匿在我们的思想里
天理即吾欲
经历过的即是真实
首先,这个[吾]是指[我],我可以是我自己、可以是剑出、可以是此世间任何一个人,天理招式着命运,它存在我们的思想里。
还可以理解成另一个意思:如果把[命运]看成是众生轮回的处所-六道之轮,而此世界是大梵天神的一个梦,天理即吾欲,[吾]即是指[梵天]。
我问剑出 “命运。它为何要夺走我的幸福,羞辱我的尊严,使我至此山穷水尽之地步?既然决意要夺去我的一切,当时为何又要给予我那些?”
剑出答 “因为它要给予你更多。给你荣华富贵、锦衣玉食只为让你知晓世间百态;使你穷困潦倒、身处绝境只为让你通明人生冷暖。只有夺走你所拥有的一切,你才能摆脱人世间之一切浮躁与诱惑,经受千锤百炼,心如明镜,透悟天地。”
我反问剑出 “悟,它要我悟什么?什么是天,什么是地?这天地就摆在你我面前!”
剑出答 “能刺痛你的是花上的刺,还是,你自己的心?被风霜摧毁的是那张网,还是,你的信念?高高在上无法触及的是天空,还是,你的感情?无始以来,时空变幻,造化玄机,孕育生命,成住坏灭自然,因果轮回流转。六道轮回,施主心中一直没有舍弃的是什么?”
如果把[命运]看成是[梵天的思想],命运要给我更多,为的是让我看清自己的心?他想让我明白,自己从来没有舍弃的,是对爱情的向往。
为什么?
如果把阴尸林海看成是时光之河,伽湿罗婆那,就是梵天。
如果经历过的即是真实,那阴尸林海中我所看到的他,不是我的心魔,他是真实的。
他……是梵天……?
不,不可能。在西霍耶尼的院子里,他把我当成摩耶,让我叫他释迦,在寒冰地狱的时候,我叫他释,他也认可。他是焰摩殿下的贵宾,焰摩管他叫哥,不是天帝还能是谁?
在千迦林河边,他把年少的我误认为摩耶,给了我那串金铃。可没隔多久他又来了,他是去找面条和包子喝酒的,他见到我的时候,却显得很冷淡,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我微笑。他见过摩耶的,在西霍耶尼的莲花蓓蕾神塔建成的庆典上,摩耶是他的未婚妻……这样说来,他站在一边看着掉入河水里的我是不是太冷静了?

梦遗死的那天,他来了,给了我一件七尺长的白衣,一个锦囊。他告诉我,十年后,穿上七尺白绫,去须弥山-善见城顶,打开锦囊,我将获得永恒的幸福。

出征那天,我去了善见城天帝殿见他,当着诸天神佛的面,什么也没说。

后来我穿着衣服离开天界去找妖刀-鬼木,而把锦囊给了摩陀。

再后来,我从凡间转世,又穿回来,醒时身上穿着七尺白绫。

流魄带我去西霍耶尼,在那里我遇到了他,他把我当成了摩耶。

在寒冰地狱参加比赛时,我穿的九翼的衣服、裹着地藏的袈裟[西引]。他不但一次次出现在我面前,还为我飞了铺天盖地的[血色微笑]。

他不喜欢与我聊关于如何找回老婆的事,却带我去泡温泉。

进入阴尸林海后,见到他的幻象,他说我这身衣服不好看,施了个法术把白衣又穿到我身上,那神情就跟认识我很久了似的。

迦楼罗带我上了天界后,我被关入天牢,出狱的时候兰宝拿出一个锦囊,说是监狱长让他带给我的。

在天帝殿,我说了伤害摩耶的话,也再一次见到他。他把我忘了,还问我是谁,为什么要拿鬼木。
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而他,变得飘忽不定、难以捉摸,有时记得我,有时如陌生人。
理论上来说,这样的情况有两种可能。要么,他人格分裂,要么……[他]不是他,天帝是天帝,他是另一人……
如果把记得我的他看成是另一个人,虽无法判断给我铃铛的是谁,但我能确定,给我七尺白绫和锦囊的是他。
那么,七尺白绫为什么要穿到善见城顶?到了善见城顶才能打开锦囊?
须弥山,善见城,一共六层,出征时我去的天帝殿是第五层,一般天神只能上到第五层,即把它看成是善见城的顶端。
在第五层之上,有一座悬浮在茫茫云海中的纯金修葺的庙宇,庙宇前的广场上,矗立着创造这个世界的大梵天神神像。没有人能看到神像的脸,巨大的神像纵使大梵天神的儿子们,也只能看到他的脚踝。整个世界都必须仰视这位伟大的创世之神。而他,实际上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因为,这一切都只存在于他的睡梦中。
所以,真正的善见城顶是第六层,也就是我掉下须弥山,有座祭奠大梵天神神庙的地方。
迦楼罗说,有一种方法可以在天界飞,除了三大主神,有一种羽衣,是用白菱尾部的筋织成,有着天底下最柔韧的质地,最轻薄的份量,那是从天空中飞翔的白菱身上取材做的。白菱,孵卵,非一万年不出;成蝶,一万年不死;死了,一万年不落;落了,一万年不腐,织一件七尺长的羽衣需要一万根白菱尾部的筋。
善见城顶、七尺白绫、锦囊……
善见城顶、七尺白绫、锦囊……
善见城顶、七尺白绫、锦囊……
如果七尺白绫就是传说中用一万根白菱尾部的筋织成的羽衣……那我穿着七尺白绫,到善见城的第六层,就能飞到高空……看到……看到大梵天神神像的脸?然后呢?然后打开锦囊……我就能获得永恒的幸福?
“锦囊……小锅!快,快出来!”
我把锅贴从它的睡袋-锦囊里抠出来,在底部的折角里翻出皱巴巴的粉红绢布。
借着锅贴散发的柔光,我仔细阅读着绢布上的字,这也许是一切事物的关键所在……
“小锅,站过来点,照清楚咯~。百……百年之后……我将……与你……同处而卧,嗯,请……请静静……等待……待那日的……来……临……”
这是个什么意思???
百年之后,我将与你同处而卧,请静静等待那日的来临。
按字面意思,说通俗点儿……就是……百年之后,我要与你上床,请安分老实等待那天的到来?!
“小锅,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是人格分裂?”
我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红绢揉成团,扔向不远处的黑暗。颠过来倒过去,冥思苦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换来脑子里的一团浆糊。
小锅从锦囊中探出头,小豆眼随着绢布抛出的弧度转了一圈,拱叭拱叭,锅贴挪出保温袋,微弱的光团缓缓向远处移动。锅贴太小了,它身上的光只能照亮不足半米的距离,柔弱的身影被黑暗吞没,我腾-!地弹起来,想要扑过去抓它,却一阵黑眼晕……全身无力的又倒下了。
“小锅,你个傻娃搞什么飞机!一张破布捡了做啥……”
锅贴以龟的速度挪了回来,嘴里咁着皱巴巴的绢布,轻轻放到我手边。看着这脾气比我还拗的四不像,我无语到崩溃,明明从出生起就一直没有吃过任何东西,那么小的身体已经消耗到透支,却为了一块莫名其妙的破布动用仅有的体力。
“你这个家伙属狗的吧!见了飞出去的东西就叼,命都不要了。”
我一边生气一边轻手轻脚的把锅贴放进袋子里,揽在胸口。
妈的,这都过了多少天了,别说送饭的了,连个生物都没出现过。不说我体内仅存的业力还能熬多久,可能先饿死在这了……
嘭---------!!!!
犹如一记炮击,闷且震撼的巨响,穿透前方的黑暗带着一股气浪朝我们扑面而来。
不仅我被突然而来的声浪惊起,就连昏睡中的小家伙也被震醒了。
“锅贴!别去!!!”
眼看那块害死鸟的破布被回旋气流激起、卷走,锅贴再一次冲了出去。对,是冲了出去,就像饿狼看到了羔羊,小豆眼睁得圆溜溜的。
没有时间去思考前方的黑暗中发生了什么,出现了什么物体,我本能的挣扎起身子,半爬半跑,朝锅贴消失的方向冲去。
血的味道。
刺鼻的血腥味,仿佛一瞬间炸出朵朵艳红,如同六月玫红的夹竹桃,在空气中盛放带有毒气的美丽花儿。
有个人躺在地上,他的身下溢出一股股细小的黑色液体,像炸了锅的水蛇从巢穴中蜂拥而出,续而又从四面八方凝聚成一条深黑的巨蟒。他的头发是泥黄色的,汗水使尘土凝结在头发上结成一团一团的,四肢扭曲着,很明显是折断了。身上的衣物在酷刑的折磨下已狼狈不堪,血渍和不明的液体糊在大大小小的伤口上,因巨大的疼痛而微微颤抖。
锅贴贴在那人的手边,正努力张开嘴、仰着脖子去接顺着手指滴落的鲜血。
“别动他,快回来。” 我站在锅贴身后,舔了舔嘴唇,轻轻的唤了一句。
它渴了,我也一样。可锅贴还小,我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能给它吃什么。何况这人还没死,一息尚存,能被迦刺扔下来的肯定是厉害角色,即使遍体鳞伤仍不可小视。
锅贴停下动作,转身看着我,一脸的沮丧和无辜。
我把锅贴捞回怀中,往墙边走去。必须等待,在双方都不剩几口气的时候,我们必须耐心等待敌人比我们先死。
过了很久,锅贴始终不安分的往那边瞧着,我也有些没耐心了。
应该……已经……死了吧……
我与锅贴对视一眼,两人的身影映在黑石墙面上,目似饿鬼。
走到那人身边,地上汇聚的血流已经凝固,我伸脚碰了碰他,没动静。锅贴早已等不及,含住先前那根手指用力的吮吸起来。
见锅贴喝得那么起劲,我也放开了胆,蹲下去,试图将这人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这里太冷了,而我的体力和业力越来越少,现在我的体温仅仅能维持生命体征,只能靠增加衣物给自己和锅贴更多的温暖。
许是鲜血带来了生机,锅贴竟扑腾起小翅膀,三蹦两跳跃上了尸体的胸口,似是要给我照明。看着小家伙恢复了活力,我微微放松了一些,宠爱的揉了一把。
不期然的一瞥,我对上了那人的目光。
那是一双熟悉的眼睛,橘红色的,像夏日晴空的余晖,曾经带给我欢乐、温暖和友谊。而今,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的光亮,饱含着痛苦与绝望……
菊。
我在他的目光中颓然坐倒,瞬间,止不住的锥心之痛从胸腔中迸射而出!
就像那天,梦遗坐在院子里,再也不动了……
我伸出颤抖的双臂,失神的,将眼前血肉模糊的瘦弱身躯抱在怀中。
我可以失去很多、承受很多,那是因为我为了身边的人们,我希望自己所承受的足以让他们平安幸福。为什么是菊,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要遭受不幸,为什么前一刻我甚至动了吃掉他的念头……他是我的朋友啊!!!
我语无伦次、痛彻心扉,只是紧紧地抱着菊,一遍又一遍的喃呢着 “为什么……为什么……”
“玩命……是你吗……”
菊的脸紧贴着我的侧脸,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嗯。嗯!” 此刻我已经没了语言,只是用力点头。
“你……饿……吗……可以……吃……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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