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
看着我直直的盯着他，那少年露出一个带着轻蔑的苦笑：“我以为，你不是这种人的，张。天。宇。”
这是……小肥？
我的脑子瞬时间乱成一团，面前这个绝美少年无论如何都和原来肥嘟嘟的，带着眼镜，不敢和外人说话，总是紧紧捏着我衣角的小肥联系不起来……
这是，在做梦吧？
我望着他，再次问：“小肥？”
少年的身子颤了一下，慢慢的望向我：“我哥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呆了呆，这就代表他承认了，他是小肥，在我看不到他的两个月里，他的改造计划已经成功了，成功了？也就是说……
他被改造过来了。
不需要我的任何力量，就改造过来了……
如此想着，忽然间，心灰意冷。
原来小肥并不像我想的那般需要我。
“我哥的话，是不是真的？”小肥又加重声音重复问道。
霍敬扬的话？什么话？
“是真的。”我漫不经心的答道，那春药却是我给他的没错。
“畜牲！”一边的安薏曦忽然发狠，一个拳头揍了过来。
其实，这个拳头我是可以避开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小肥毅然转身离去的身影。
会，心疼的，全身一点力量都没有。
为什么呢……
我不懂……
市中心的喷泉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男人迅速的靠近我，在我身后的长椅上坐下。
观察过四周之后，他身子向我靠近，低声问道：“东西拿到没有？”
“拿到了。”我懒懒的应了一声，没有转头，将手向后伸去。
他接过我手中的硬盘，迅速塞进口袋，又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身体再次向我靠近，耳语一般的说道：“据线人说，这资料有两部分。”
“天神帮的那份我没有找到。”我叹口气，转身正对那被称为中老年妇女偶像的英俊中年男子，“王秉，你正常说话好不好，这里根本一个人都没有，而且，现在是深夜，你带着墨镜很白痴。”
王秉嘿嘿一笑，摘下眼镜挂在风衣口袋：“很久没有看到你了，不由自主地就想戏弄一下。”
“什么话！”我顿时火冒三丈，“难道我看起来就那么傻让人一见就想捉弄吗？”
“没错！！！”
“……”回答得还真干脆，还有，为什么要跟着三个感叹号？？？
“好了，言归正传。”王秉走到我身边坐下，“据说天神帮最近会有活动，时间不多了，你要抓紧把任务完成。”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心里忽然不舒服起来：“为什么偏要我，别人去不可以吗？我已经累了……我想回警局。”
“我们在霍氏企业安排的其他人员全都被开除了，”王秉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现在只有你打入敌人内部。”
我一时语塞，不舒服的感觉更甚：“可是……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那程序在哪啊？”
“你忘了你当初接近霍青的目的了吗？”王秉低声道，“当时不就是因为我们觉得资料在他身上的可能性最大，才让你想方设法地去接近他的嘛？虽然我们的人全部被发现了，但是也不是毫无收获，现在已经可以肯定……”
我仰起头，望着王秉的嘴，忽然有种莫名的恐惧。
“程序在霍青那里，不会有错的。”
轰隆隆隆，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我的手用力的绞在一起，绞的关节发白，我深呼吸了一口，缓缓问道：“也就是说，我要继续呆在那里？”
“没错，你要得到他的完全信任，然后拿到程序。”
“……”我望着自己的手指，默不吭声，我都快要忘记了，原来我一直是在以敌对着的身份潜伏在小肥身边。
这么说，我们连父子都做不成了……（=_=|||没有人想跟你做父子好不……）
“怎么？”王秉看着我，“你不会心软了吧？难道你喜欢上那胖小子了。”
哗！一道闪电从天而降，直劈在我身上。
“怎么可能！”我睁大眼睛，喜欢？怎么可能？我们是父子阿！（=_=|||喂……）我怎么可以喜欢小肥呢，那是乱伦阿！（=_=|||喂喂……）身为父亲，我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啊！（=_=|||哪种事？）虽然……虽然……小肥确实很可爱，看着的时候会心脏嘭嘭嘭的跳得很厉害，他生病的时候看着他脸还会不由自主地脸红，经常会觉得他很可爱，想一口吞下去，可是可是，那难道不是父亲对儿子应有的感情吗？难道不是吗？不是吗？
啊啊啊啊……我竟然会怀疑这种感情，爸爸妈妈我对不起你，小肥我对不起你……（=_=||我说……你真的记得自己是谁么？）
不能再乱想了！我停止表情变换，镇定心神，转过头去看王秉，后者正用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着我：“刘凯，你没事吧，我认识几个神经科的医生……”
我斜眼瞪他。
王秉看了我一眼，吃的一声笑了出来，叹口气，柔声道：“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我们也会另外找一个人，耗费巨大的财力物力培养他，然后用尽所有关系让他进入霍氏企业，即使牺牲掉无数的同事也在所不惜……你不想干，我们不会勉强你的，你不要因为觉得自己破坏了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是祖国的败类，社会的蛀虫，为人所不齿的残渣，你不要觉得自卑、低劣、觉得自己对不起人民对不起党……”
“好了！我干！”至于吗？你不说那么多我照样会干。
因为，如果不继续下去的话，不继续下去的话。
如果恢复了警察的身份。
我可能就再也没有勇气站在小肥面前了……
所以，即使要以这种卑劣的手段。
我也想站在小肥身边。
至少，能多呆一天是一天。
至少，让我弄清楚这种莫名的心情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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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古老的楼房巍然矗立，风从破碎的窗户灌入，发出呜呜的声音，破旧的门在冷风中“吱”的一声滑开，沉寂半晌，又“呀”的一声滑回去。
两个月不见，这地方还是那么恐怖……
看了看表，四点，还早，去24小时营业的餐厅喝了杯咖啡，在附近转了一圈，和流浪的野猫野狗打过招呼……重新看表，六点了。
时间到，打道回府。
找了一个正对门口，一开门就会看见，并且有东西依靠的位置，我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缩起来。
已经是十二月了，即使穿着大衣，在这地方蜷缩着，依然把我冻得嘴唇发紫，我哆嗦着望着屋子的门。
这个时间，应该是我们原来锻炼时起床的时间。
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小肥的家庭教师了，没有任何理由再接近小肥。
所以，我的计划是，让小肥看到无家可归，流浪在外的我，同情凄苦无依的我，然后带我回去。
如果被他捡回去养，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赖着他……不，是接近他执行任务了。
不过……我吸了吸鼻子，如果小肥再不出来，我极有可能现在就冻死在这里。
再次吸了吸鼻子，我紧紧地看着那扇门。
开阿开阿开阿……打开阿……
开阿开阿开阿开阿……
随着我近万次的祈祷，那扇门，终于打开了
……
……
你，有没有过那种感觉……
就是在一片黑暗中，忽然出现一束光，亮闪闪的，照亮整个世界。
然后，那光芒中包裹着的，便是天使一样的存在。
有那么一瞬间，我望着眼前的人，一时间失去了言语。
他的眉眼唇鼻在光芒中朦胧的模糊，却又完美的无可挑剔。
仿若天使一般……
可是，这是我的小肥么……
是那个对着我哭笑，扯着我撒娇的小肥么？
说不出话来，我的心莫名的乱成了一团。
只能……
伸出手，慢慢的遮住眼睛。
挡住那刺眼的光芒……
小肥看着我，眼中极迅速的闪过一丝光芒，只是一霎那，眼神又恢复了冰冷。
“你在这里做什么？”
“啊……厄……哈……”一时之间，心里酸涩的不行，想好的台词全部忘光光，我张开几乎冻在一起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小小小小小小肥肥肥肥肥……”
“你……”小肥看着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终于咬了咬嘴唇，细声细气的向我喊了起来：“你这个笨蛋，这么冷的天坐在外面干什么！”
“蹬，蹬泥……”（等你。）
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突然发现……脚麻了……
“你笨蛋阿你，外面多冷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愧是我的小肥，生起气来声音都这么温柔。
正在我陶醉的时间，小肥已经几步走过来，脱下外套披在我肩上，然后伸手抱我：“回屋去。”
一手环住我的腰，一手穿过我的腿，抱起姿势准备OK，向上用力、用力、用力。
……
看一眼我，再用力、用力、用力。
……
擦掉脸上的汗，接着用力、用力、用力。
……
十分钟后，我的身体依然丝毫未动。
“……”我压住想爆笑的冲动，一脸无辜的看着小肥。
“……”小肥一边咬着牙用力，一边看着我，“日本的伙食很好噢？”
别过脸，迅速无声的大笑，然后转过头，一脸严肃的说：“偶脚已警不麻了……”
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屋里走。
背后，听见小肥恨恨地踢着墙角，不甘心的嘟囔着：“这都抱不起来，以后想抱你的时候怎么压倒阿。”
真是乖小孩阿……我抹把眼泪，以后还想着抱爸爸出去转灭，真孝顺。
我回到房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扑在小肥的床上，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一到冬天，小肥的床就会厚厚的，软软的。
万恶资本家的享乐派主义！鄙视你们！我迅速的转进被子里，嘿嘿，还有小肥睡过的余闻，好温暖哦，满意地在床上蹭了蹭，我伸出头对站在门口的小肥喊：“出去的时候随手关门阿。”
然后眼一闭，甜美的进入了梦乡。
朦胧间，我听见一声叹息，门轻轻的关上了。
这一觉睡得是异常的甜美，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满意的伸个懒腰，我爬下床环视着久违了两个月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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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整整齐齐的放着日常用品和一台电脑，干净空旷的客厅一尘不染。
“啊咧？”似乎有些不对劲。
漫画呢？手办呢？游戏机呢？动画碟片和海报呢？
“那些东西都收起来了。”
身后冷不丁的想起一个声音……我哇的一身转过身。
“小肥？你怎么才回来？干吗去了？”
“上班。”
这时我才注意到，小肥穿着正规的西服，手上还拎着一台手提电脑。
“累死了。”将电脑锁在保险箱里，小肥脱掉西装外套，将脖子上的领带松了松，捧着一杯咖啡坐在电视机前面看新闻。
这这这这这这这这是谁！
我用手合住因为惊讶而无法合拢的嘴。
他在看新闻哪！不是卡通片不是动漫情报游戏咨询，是新闻哪！
苍天啊……
小肥转过头，向我挑了挑眉，嘴角轻轻的扬起，风情无限：“天宇，什么时候可以吃饭？”
这口气，这眼神，这表情，十足十的霍敬扬再现。
该死，想到那个家伙就会害怕，我打了个寒颤，跑到厨房做饭。
小肥应该是请了佣人，冰箱里堆了满满的蔬菜，我捧着大堆原料乐颠颠的跑来跑去，好久没有做饭了，手上功夫有些生疏。想起来，这应该是我第一次给别人做饭吧，嘿嘿，当我小小的露一手。
不多时，餐桌上就摆得满满的，红得鲜艳，绿的脆嫩，黄的香酥，一阵一阵香味直逼的人食指大动。
“小肥，吃饭了。”我将碗筷摆好，招呼一边的小肥过来。
看看看看，这么贤良淑德的男人你还到哪找。
小肥黑着脸坐下，望着桌上的菜不语，猛地又站起来，转身向卧室走：“我不饿了。”
什么？！我怒火中烧，老子辛辛苦苦给你做了一桌，你竟然一口都不吃！看来是我把你惯坏了!
我怒吼一声：“回来！”
小肥转过身，漠然地看着我。
看就看，谁怕谁。我气呼呼的看回去。
半分钟后，胜负揭晓，小肥不甘不愿的坐回来。
这才乖么。我笑嘻嘻的签了个炸鸡块放到他的碗里面：“来尝一尝。”
小肥低着头，一口一口地拔着饭，肩膀一抽一抽的。
怎么样，好吃吧，看把你感动的，我乐呵呵的望着他。
耶？小肥碗里的水怎么越来越多。
我好像没有做稀饭啊。
“小肥？”我走到他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谁知道轻轻一拍，他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满口的米粒喷了我一脸。
“怎么了？别哭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受不了你哭了。
“天宇……你这个坏蛋！”小肥拉着我的衣角，一把一把地蹭着眼泪鼻涕口水米饭……
“我怎么了？”
“我讨厌你！……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哥……”抽两下鼻子，“你个坏蛋……都有我哥了还要招惹我……我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的等你回来……你还对我哥……你，你原来都不做饭的，我一模仿我哥你就做了……”又抽两下，‘哇’的一下哭得更大声。
“小肥阿，我……”
“你喜欢哥哥我也没有意见，我都打算死心了，你干吗又来找我！”
“其实我……”
“我知道我怪怪的，有没有老哥那么漂亮，你喜欢他也情有可缘。”
“不是的，我和你哥……”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祝福你和我老哥，我会安慰安医生的。”
这个家伙到底听不听人说话阿！
看着那张粉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气的人七窍生烟，我大怒，顾不上多想，就势堵住他的嘴巴。
嗯……你问我用什么堵的。你很笨哪，这是耽美小说，通常小男孩生气，另一个用来堵嘴巴最常用的你不知道？
不知道？
真不知道？
好嘛，好嘛，告诉你就是了，就是人体上那个总能力揽狂澜，有安神定心功效，被称为堵嘴巴最佳用品的部位——嘴。
说实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总之就是，脑子忽然空白，发现的时候，已经亲上去了……
而且还是亲得很深的那种……是叫法式深吻来着的那种……其实，这不能怪我，谁让他的舌头乱动，一个不小心，就勾住了……(>///<)
放开气喘吁吁，双眼朦胧，面颊绯红的小肥，我头脑仍然一片空白，嘴巴却不由自主地张开，自然而然的就说出了让我自己都惊异万分的两句话。
第一句是：
“我和你霍敬扬没有任何关系”
第二句是:
“我喜欢你，小肥！”
“我……张天宇，比世界上任何人都喜欢小肥！”

第二十一章

俗话说，一失言成千苦恨。
我无意识间说出的话，彻底的打碎了我的父亲梦。（不过当时我自己还没有发现就是了。）
在我还没有深刻体会到自己话中的深刻含义时，小肥已经有了奇怪的反应。
面前那张精致的小脸由白转粉，由粉转大红，由大红转紫红，最后整个红透的脑袋隐隐有冒烟的趋势。
厄……要不要叫救火车……
看小肥脸红成这样，不由自主地，感到自己的脸也有些烧。
“小肥？”我轻轻的叫了一声。
小肥两边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一幅开心的不得了的表情，俊俏的小脸笑得有些扭曲：“你你你你你，你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开心，我才不会被你的花言巧语骗了。”
“你不高兴？”我撇了撇嘴。
“哈哈哈，我怎么可能高兴，嘻嘻，不就是那一句话，嘿嘿，我才不高兴呢。”小肥一路小跑，扑到床上，用被子盖住脸，“嘻嘻，谁会为你那种话高兴，傻瓜才高兴，我要睡觉了。”
反正……看这个样子，就是他已经不生气了，原来的小肥回来了。
我心情莫名的大好，呼拉一下蹦到床上，拽着小肥的被子往外扯：“给我让些地方。”
“你干吗？”小肥一边抢被子一边看我。
“睡觉啊。”
“刚睡醒还睡，更何况，你自己有床阿！干吗要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