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若浅若
若浅若  发于:2009年03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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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上我心不在焉,生怕苏智言会出什么事儿。我许杳从小没心没肺,可搁在苏智

言身上就没辙,一切都完了。我的道行算是毁了,这辈子赖定他了!
晚上打了几样好菜带给苏智言吃,然后自己随便的扒了几口饭就又被拉去上大二

必上的自习课。坐在教室的后排,心里实在放不下。当时苏智言那神情,我这一

生都忘不了,全是伤痛的眼。
不顾一切逃了课,飞奔跑回寝室,用钥匙轻轻打开门锁,脚踏入屋内。
苏智言靠在阳台的拉门边上,坐在那边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我走近了一些

,他听到了声音,回头看。
“不上自习?不是说最近系里抓的紧么?”苏智言若无其事的灭了烟,冲我勾勾

手指,死不正经。我不要脸的走过去,随便掰了句瞎话,“今天导师不在。”
他“哦”了一声,我在他身边坐下。
“有酒吗?”他问我,我点头,前阵子寝室里买了一打的啤酒,一直放着都没喝

完。
起身拿了两罐,递给苏智言一罐。他“嘶啦”一声拉开,灌了几口。然后仰着头

看天空上的星星。十二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他穿的不多,我寻思着要不要给他

拿件衣服套着。
“许杳。你还想知道我的过去吗?”他又点了支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问我。
我点头,说,苏智言,你想跟我说了吗?
他笑了,点点头。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好看的紧。
“啊……从哪里开始说呢?前几天我说我只是金家外边的野种,你明白意思了吧

。”他抬起手,绕着我的头发,一圈一圈,乐此不彼。
我抿了抿嘴巴,“我想听你所有的事。”
他哈哈的笑了起来,轻轻的打了下我的头,“许杳,丫胃口不小啊!”
我不说话,只是抬手握住了正在玩捏着我头发的那只手,不纤细,有老茧,却修

长的干干净净。
苏智言深深的看着我,开始回忆,“我的父亲叫金明威,在23年前的时候是一个

有钱的花花公子。大把大把的钞票花在女人身上,从不心疼。呵,不过金家也有

的是钱,不会因为他花一个子儿两个字儿就垮掉。他玩弄世事,整一个败家子。


我看着他回忆的样子,手抓的更紧。
“他娶了个老婆,心却仍旧野在外边儿。嗯,如果非要找词来形容他,那就是个

浪子。不过,当他见到我母亲的时候,这一切都变了。许杳,你能想像吗,一个

如浪子般的花花公子,竟然爱上了一个朴素的农村姑娘。并且,俩人都一见钟情

。”
苏智言的眼神有些恍惚,似乎他亲眼目睹了那个年代,他父亲与母亲相爱一般。
“我母亲知道他是个有妇之夫,可还是甘愿冒着被骂成‘狐狸精’的危险和金明

威在一起。而我,就是他们之间的结晶,一个从生下来就注定着被外人叫成野种

的孩子。我母亲没名没份儿的,怎么可能一生一世都跟着那个浪子!”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全数吞了下去,“我跟我母亲姓,也是

她给我取得名字。从头到尾,都没有金明威什么事。他在我刚出生就抛下我们,

回到了他正牌老婆的身边。我母亲很温柔,是那种典型的良家妇女,她跟家里人

断绝了一切关系,17岁的年纪,带着我到了另外一个地方,然后慢慢把我养大。


“17岁……”我喃喃自语着念叨了好几声,有些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吧。
苏智言听到了,勾了勾嘴角,“是啊,17岁。还是个未成年的少女吧,可是却被

金明威那个混账给毁了一生一世。我母亲死的那年,我才12岁。她是累病了,没

日没夜的赚钱养家,身体再也没办法支撑下去了。她生前联系了金明威那个畜生

,说是要把我送到他那边去。然后,他答应了。许杳啊,还记得小时候,咱们第

一次相遇时的那个冬天吗?”
他见我点头,又继续讲了下去,“当时我无处可去,只能在你家里住了两天。第

三天的时候,金明威就把我给接走了。那会儿,我很傻。我从生下来就没见过父

亲,对着父亲这个名词充满了联想。他应该是高大的,英俊的,对于我来说如山

一般的存在。可没想到,进入金家,便是我痛苦的开始。金明威的正牌老婆容不

下我,就如眼中钉肉中刺。小时候,我没有反抗之力。虽然那会儿还和你打架来

着,但面对着比自己高比自己壮的男人,根本就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小猫似的,一

捏就死。”
我脑海里有什么东西连到了一起,突口而出,“你后背上的那些伤,就是那个女

人让人打得是不是!”
夹在苏智言手上的香烟抖了一下,然后我看到他点了头。
我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心很痛,很痛。可他却一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对着

我微笑着。我心头一热,看着他的眼睛里全是泪水。
“后来金明威经常不在家,那女人就更加得寸进尺。当时真的很害怕,往往都会

被饿上好几天。身体上,哪儿都疼,一动就龇牙咧嘴。我当时就发誓,长大后要

还清我受到所有的伤害。再然后,我的世界里又多了一个人,他会在我饿的半死

的时候给我偷偷拿吃的,在我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时候,给我上药。”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他含着眼泪的眼睛轻轻眯了一下,明显是在笑。
“是金睦对不对,那个人是金睦?”我喉咙发疼,然后匆匆忙忙的往自个儿肚子

里灌啤酒。
“嗯。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他身上确实流着和我相同的

血液。我以为日子会这么一直过下去,可是在我高三的时候,金明威和那个女人

在一场飞机失事里丧生。金睦变了,他变得贪图名利,一心只想夺得金明威留给

我的那部份家产。他不知道,我他妈从不稀罕那畜生留给我的钱!我不屑拥有!


“苏智言……”我叫他的名字,他的眉头轻轻皱起,神情全是绝望。
“噢,我没事的。”他乱七八糟的抹自个儿的眼睛,声音哽咽,生怕我看到他脆

弱的样子。
他说,我这辈子最恨的人就是他们三个。可是怎么办,我身上流着与金明威相同

的血液。
我说,苏智言,现在有我呢,有我在你身边呢。
他的手拢过来,死死的搂着,他哭了,抽噎着小声的说,嗯,我知道。
缓和了一会儿,他的眼睛仍然是红红的。那是他所有的过去,没有一丝是保密的

。他的伤,千疮百孔。不过,没关系,没关系的。我在你的身边,愿为你挡下一

切的伤害。
“苏智言。”
他回过身来,“怎么了?”
我豪气万千的抬手在他肩膀垂了几下,不重,很轻。然后用特别正经的眼光瞅他

,“以后,有我罩着你,他妈看谁敢来欺负你,丫的老子抽死他!”
苏智言顿时被我这么一句话给逗笑了,眼睛眨了眨,“许杳,要你罩着我,那我

也混的太惨了!”
我怒了,这斯竟然小看我。我究竟哪里差了,多好一人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操,苏智言,你少他妈瞧不起人!哎,我凭什么就不能罩着你啊!”
夜深了,阳台外边儿风大。我扶着他站起来,回到屋子里关上拉门。
“许杳。你省省吧。只要你不惹事儿,我就可以烧香拜佛了!”
他睡在程冶的床上,我睡在他的上铺。两个人盖着被子,睁开眼睛聊天。
“我说,苏智言,你这人怎么老是狗眼看人低啊!”我仍然为了之前的事不依不

饶。
下铺没出声儿,我不耐烦了,伸出手在床沿上敲了几下。
“我靠,你干什么啊!我累了,睡觉!”妈的,这小子大少爷脾气又给上来了!
“不管。反正你说,凭什么我就不能罩着你!”我俯下身子,借着月光看到苏智

言盖着被子侧身躺在床上。
闹了半天,他什么反映都没有。我有些没劲儿,这破人不会真睡着了吧?
切,不说拉倒!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声,重新躺正。眼睛直直的杵着天花板,心里

乐滋滋的。苏智言,终于肯对我坦白了曾经的往事,那么我们之间,是不是也就

代表着没有一点秘密了!
苏智言。曾经我以为他是一个闪闪发光的有钱公子哥,却没有想到,他的过去竟

然是受尽折磨。
不过,真的。我许杳指天发誓。
我永远不允许他受伤。我不离开他,这一生一世都不离开他。
【第二十章】
你好看地对我笑,七月流星,九月灯火。
那些青春残留下旳疯狂年少,听,曾说得永垂不朽。
[1]
接下来的日子,有一大半都是苏智言在养伤。他的腿伤的比较严重,过了很久才

拆了石膏,走出医院的前夕,医生还是再三警告似的嘱咐,不要剧烈运动。苏智

言和IT系的打架,学校里的高级领导也略有耳闻,不过值得高兴的是,他们竟然

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进行追究。
浑浑噩噩过了一个多学期的时间,两个人平淡没有一点浪漫可讲。他在Z大,仍旧

是如星星一般的存在,脑袋正常的小姑娘,仍旧会围着他跑,而他也一如既往的

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我们的生活没有被打乱,跟着寝室里的那群米虫整天混吃混喝,自在的很。钱郁

那厮重色轻友的家伙,处在热恋时间,忙着讨好人家小姑娘,把我们一伙人扔在

了一边。就因为这,被咱们不知道讽刺了多少次。不过,钱郁脸皮厚,啥事没有

。说多了,我们也都觉得,这么说没劲儿,简直就是浪费口水!
升上大四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时间过的飞快。有时候夜晚就会突然琼瑶起来,

在寝室里发表言论,惹得大伙儿一阵呕吐。
今天天气特别好,虽然才刚刚开学,但天气却并不是特别炎热。太阳照着,我只

觉得有些闷。下午没有课,305里的人一个个都窝在寝室里不动弹。我停下手中的

动作,晃了晃眼睛。许子然和顾晓绯在看书,萧末靠在床角里打PSP,程冶探出个

头,带着耳机正在听歌。
我打了个哈欠,低下头继续上网。
上个学期,苏智言大四毕业,可是为了我选择留下来在学校里准备考研,继续每

天阴魂不散的出现在我的寝室里。
妈的,他还真是有钱人,前几天陪着他逛商场的时候,他一眼就看中了柜台里新

上市的苹果MacBook Air笔记本电脑。一看价钱,我眼睛差点没掉地上,跟抢劫似

的,16988!
靠,我眼瞅着那标价牌,拉着苏智言就走人,他没挣扎,跟着我就走。当时我就

纳闷来着,他怎么走的那么爽快,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没过三天,他就带着新

买的MacBook Air悠哉游哉的出现在我的寝室里。笔记本一出现,程冶和萧末就炸

开了,撇了几下嘴,直说有钱人家的孩子真幸福。
我整根眉毛都倒竖起来了,我他妈真想抽他,这家伙花钱一直都是大手大脚的,

真是浪费!嘴一勾,眼一瞪,强盗似的把他新买的笔记本就抢到了自个儿的怀里

,特别不要脸的跟他先借一个星期。
苏智言痛痛快快的点头,直接凑到我身边打开笔记本准备开机。
“哎,真没意思。”坐在角落里的萧末突然开口,我一愣,回过神来。
“咋地了?前几天不说要去泡妞么?”我一把合上笔记本,然后双手搭在脑袋上

,向后仰,靠在了柔软的床上。
“泡什么呀,真他妈没劲儿。如今这女人,个个都水性杨花!”
得,我这算是记起来了!萧末前阵子的那马子跟别人跑了,他为此足足气愤了一

个月!
“喂,少乱讲!那是你眼光不好,我家那妞,脾气多好,整一我梦中情人!”坐

在我下铺的程冶突然出声儿,声音里全是不乐意。他最近也陷入了恋爱的漩涡,

连做梦喊得都是他们家女人的名字,简直是到了没救的地步了!
“妈的,真废!”萧末大眼瞪小眼,“哎,你们听说没,从咱们这一届开始,大

四实行毕业实习哎!”
“啊?毕业实习?”许子然放下书,搭了话进来。
“对啊!我听咱们班班长说的。说是有半年的实习时间!”
程冶拿掉塞在耳朵上的耳机,随口接上,“谁都知道咱这系比较冷门,以后找不

找得到活儿,还真难说哎!”
“呸,丫乌鸦嘴!”我直骂他没出息。躺回床上的时候,心里还真有点担心,的

确,历史系不管在高中还是大学,都是特别冷门的专业。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考

研,就像苏智言,可我本身就不是那种可以静的下心来的人,考研根本没戏!
在寝室里睡上了一觉,醒过来的时候正好处在五点钟,正是晚餐时间。顾晓绯说

暂时肚子不饿就没跟着咱们一块儿去食堂。打了饭,聚集在一桌里解决食物。晚

上有新学期的第一堂晚自修,早早的吃完了饭,在篮球场上看了一会儿球,就进

了教室里集中。
导师仍旧是那个秃顶的男人,嘴巴张大着说着别扭的普通话。我听的迷迷糊糊的

,直想回寝室里睡觉。只听清了大概,他貌似说什么大四的毕业实习是学校会统

一分配的工作,每个学生都需要在岗位上实习半年的时间,然后回到学校上交毕

业实习的论文,之后在学习半年,才能算正式毕业。
恍惚中看到一个同学举手,他问毕业实习期间,是不是可以不住在学校里。
导师点头说,学生们可以选择不住在学校里。话音刚落,教室里就跟沸腾了似的

,特别热闹。
下了课,我一个人去超市里买了点儿啤酒。在回寝室的路上,苏智言突然就给我

来了电话。他搬到了别的寝室楼,所以见不了几次面,而且那家伙最近忙的要死

,说是要赶一篇论文,几千字几千字的写。
“哟,您老咋有时间给小的打电话呢?”我嘴角微微上扬,调侃着他。
“小畜生,又不老实了吧?”苏智言的声音从那头透过来,带着轻笑,安静的走道

里,没有什么人。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哈哈。”那头笑出了声儿,“许杳,听说你们大四有毕业实习啊!”
我嗯了一声,说,你的消息还真灵通,我也是刚知道的!听说要实习半年呢!
“半年啊……可以不住在学校里吧?”
“嗯。可以在外面住。你要干什么?”我脑袋一转,抓紧手中的塑料袋。
他又笑了几声,说,许杳,要不,咱俩一块儿到外边儿去住吧!
我一听就乐了,咬着嘴唇骂他有病,在寝室里住的好好的,干什么要跑到外边儿

去啊!
“你难道不想和我单独两个人住在外边儿?”他的声音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明显

就是对我的话表示不满意。
“嗯,那你求我啊,求我的话,我就考虑。”我对着手机就一阵奸笑,然后满怀

期待的等待苏智言的回答。谁想到那混蛋一听我说这话就直接挂了机,鸟都不鸟

我一下。
靠,这什么人啊!小心眼到这个程度也不容易!
我“哼”了一声,拎着装了啤酒的塑料袋逛回了寝室。
嘴上说归说,隔了一个星期,星期五中午我就跟305哥们几个道了别,收拾行李从

寝室里搬了出来。
快走到校门口的时候,老远就看到苏智言那破人怵在那里耍帅,身边还放着一个

巨大的行李箱。
昨天晚上领到了实习信,地点是一所初中,在里面当历史实习老师,下个星期一

开始。我看着那份书信就傻了眼,要我去教一帮小孩子历史?用我妈的话来说,

就简直就是变相的误人子弟!可是,总不能不去吧,最后还是咬着牙勉强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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