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大了一点----掩离
  发于:2009年03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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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休息室的装设虽然简朴,但所使用的家俱设备,皆为最顶级的;空间虽仅有15坪,可是配合设计师的巧思,让小小的休息室,舒适的程度完全不输给五星级的大饭店。
55坪大的办公室,一进门便面对著一整片的强化玻璃落地窗,窗外理所当然攫取了由39楼俯瞰的大片风光。窗前则摆设了特别订做超大尺寸的红桧木办公桌。
大门右方特别装置一整片的电视墙,负责24小时不停休的监控回报,霍氏分布全球的事业状态;左边则是一方设备齐全吧台,吧台前方另有一方负责与来客商谈,兼具休憩与工作的高级沙发组。
而此刻的霍原卿正端坐在办公室内唯一的办公桌前,心无旁骛的专注此刻摊放在桌上的文件,陪伴他的是一叠小山般待阅的文件。
安静无声的办公室内,只有霍原卿不时翻动文件的声音,为漠然没有人气的办公室带来一丁点的生气。
换过另一份等待他批示的文件,霍原卿眉头动也不动的继续工作。可是当他的眼睛接触到企划书上的字体时,他若有所思似的,恍然的停下由早至今不曾歇息的批阅工作。
颓然的放下刚刚才入眼的企划书,带著点无可奈何的思维转过伟岸的身躯。
面对著落地窗外原本应该有的辽阔风光,可今天却阴郁的足以教人皱起眉头。心烦站直了身子,霍原卿视而不见的将眼光焦点投向外界不知名的地方。
这已经是自己第几次不能专注工作,且失常的行为日益频繁,总是突然的中断思绪,像今天一样漫无目的的将目光投注在远方,脸上泛著让人无法捉摸的黯然。
他突然间的低沉,虽然没有传到家人的耳中,可也让他的大小秘书们受到不小的惊吓。
牵强的扯起嘴角苦笑,他心里明白的很自己是为了什麽黯然神伤,就连什麽时候开始这样的异常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老王的伤势本就不严重,所以接送镇云的工作仍然由他继续,自然没了与忻澐生见面的理由。可,他心里明白的很,这只是他怯懦逃避的藉口罢了!
自己的失落无奈全是为了一个人。而多久没有与他见面,自己的失常便有多久。
澐生、澐生、澐生,这个让自己又爱又痛的人,光是在嘴中呢喃著他的名字,便让他有一种历经千辛万苦後,总算找到自己归属的狂喜。可接在天堂之後的却是想见他一面,却又无法如愿以偿的挫败失落。
无法成行的理由如此的多,多如牛毛的工作,没有中断的会议协商,还有如影随行让人日思夜想到无法喘息的相思。

年纪大了一点3-2

是的,相思,让人甜蜜到心酸的相思。
生在显赫的世家,活了33个年头,风雨走过,挫败有过,自己并不是未经世事的奶娃儿,只靠祖荫的二世祖;从未自尊妄大的认为唯我独尊,成功的基石在於天份外的努力、努力、再努力。
他从未想过,有些事情会在自己没有试著努力前便心灰的放弃。可是在自己炽热的爱情面前,他却未战而逃,只能匍匐在相思的跟前俯首称臣。
表面冷淡无情的他,实则最为多情浪漫,可以为爱生为爱死,只是他将自己所有的痴情狂爱深藏在心底,如同结甬的蝴蝶准备在最美的时刻破茧而出。
年少时,见到父母亲的鹣鲽情深、爱逾生死,自己也曾在夜深人静的时分,盼望期待自己的最爱出现;可33个年头过了,那个握著自己心扉的钥匙的人儿却始终芳踪杳然,一颗狂烈的心不由得沉静下来,日覆一日的等待著。
就在日子平淡的过,心中的渴望一点一滴的就要枯萎时,爱情却出现了,如此美丽教人目眩神迷,甜美狂喜的让人几乎忘了呼吸。
在他心心念念之时,从没有预料到,爱情的发生与消逝竟会同时,天堂与地狱的滋味仅有一线之隔,原本该是最爱的纪念日,却变成最痛的失恋日。
爱情来的没有道理,让他有苦难言、痛不欲生,可是他没有後悔,就算这样泣血般的痛苦再来一次,他依然愿意承受,只为那最美最初的相逢。
工作太多 - 藉口!
开不完的会议 - 藉口!!
爱情翩翩到来,他嚐到了自己许多的第一次,恋爱、诧异、嫉妒、落寞、失恋及相思。
向来不逃避的他,竟连面对现实的勇气都没有,一颗心明明日日夜夜的呐喊著想再见他一面,却动也不敢动的只能作茧自缚,任由相思缠身。
他明白让自己失了见面机会的原因是什麽,是害怕也是恐惧。他害怕见到忻澐生的妻子,害怕看到忻澐生对自己以外的人露出柔情爱意;恐惧自己已经千疮百孔的心受不了嫉妒的折磨,不小心露出妒嫉的丑恶。
心思百转千折,倏然想起一阕词 ˉ
生平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接触这阕词的时间与地点都已忘记了,只是摆放在记忆的箱底。
记忆这个东西有时倒也让人捉摸不定,总在不经意时,蹦出或许没有实质利益却叫人刻骨铭心的事物来。
他仍然记得,初时读这首诗时,不解的是就算相思如何的利害,也不会教人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
那时总觉是古人夸张其实,做不得准。可今日,自己亲身体会了,却觉得文人骚客,将相思之苦看轻了。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啊!
收回失焦的眼神,相思多苦他自己明了,可忍耐的极限在那,自己却没有头绪。
相思啊!就像随时会溃堤的水坝般,没有人能够阻止。
自嘲的摇摇苦笑,转过身不愿再面对有如自己心情一般的晦暗天空,看情形恐怕不一会便要下起倾盆大雨吧!果不其然,才刚想完豆大般的雨滴便将整片落地窗渲染成雨花一片。
望了窗外滂沱的雨势一眼,霍原卿像放弃什麽似的拿起外套,大步迈出办公室。
「我不回办公室,有事请副总处理。」
「是」
头也不回的决定放自己半天假,按下直达39及40楼的专用电梯。
霍原卿知道副总根本没有上班,因为自己的弟弟只沉迷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对於霍氏完全没有兴趣。
如此的说法,只是让秘书心中有底,暗示跟了父亲25年的妈妈级秘书,小事她自己决定,大事便留下等候他的裁决。
依霍氏的规模,或许会有急事,却万不可能有大事发生,这也是霍原卿如此容易便将事务交给秘书处理的原因。

年纪大了一点3-3

站在拥挤的公车内,当身後再次传来货真价实的触碰感时,忻澐生确定由自己臀背处传来的违和感,并不是因为人多拥挤的关系,也不是出自於自己的多心,而是大家所说的「性骚扰」。
只闻其事而从未受到此等遭遇的忻澐生,一时无法反应,匆匆的按下下车铃後,根本顾不得自己尚未到达目的地及车外正下著滂沱大雨的事实,在公车尚未停稳时便迫不及待的冲入雨幕之中。
浩大的雨势让忻澐生模糊了视线的连周遭都无法看清楚,而刚才未及反应的厌恶、反胃由体内急遽的涌了出来,让他不自觉的加快脚步往前直行。
无法顾及自己越过的是号志初换的路口,在下一瞬间失神无措的他已随著刺耳的煞车声及险触及身的车体跌坐在地上。
随著关门声而来的脚步声驻足在他的身前,朦胧的视线一触及对方的眼,惊惶的心刹那沉淀,嘴角乍来的笑意尚未绽放,只来的及吐出一个单音:「霍……」,便没有了下文。
整个人陷入黑甜的昏睡之中,完全不能感受到紧抱住他身子的人的狂乱与心痛,只觉的自己在一个好温柔,让人好安心的避风港中。
□□□自□□由□□自□□在□□□
烦躁忧虑的看著几乎被自己大床上黑色丝被所吞没的忻澐生,虽然脸色已经没有刚才让人惊的心悸的青白色,身体发肤也因为室内的温暖而回升成有如婴孩般柔嫩带著粉红的美丽色彩,但仍旧无法安抚他疯狂跳动的心。
带著微颤的手指点燃将近一年不曾碰触的香烟,却在接近唇边时直转急下的捻熄它,因为他猛然想到这样小小的一根烟是否会影响到他心心念念的人。
理智告诉他自己,这样的举动於事无补,但慌乱的心情却不肯做出任何可能危害到忻澐生的事,就算是在微不足道也一样。
最不愿意伤害他的是自己,最想将他捧在手里、搂在怀里细细呵护疼宠的也是自己。
可,为什麽自己却也是让他躺在床上不肯苏醒呢?
脑海中不断重复著刚才忻澐生在大雨中瘫软在自己怀中失了意识的情景,那种撕心般的痛楚,让他直到现在仍然激动的不能自己。
後来的记忆是片断而模糊的,依稀记的自己载著状况不明的忻澐生狂飙在路上。
但关於自己何时请秋凉舅舅为忻澐生诊断,自己何时回到家中,忻澐生何时安稳的躺卧在自己的床上都彷佛幪上一层雾般的似真还假。
只记得回神的自己面对的是秋凉舅关怀的眼神,为的是从出生以来自己未曾出现过的惊慌失措,而心知肚明的自己却选择忽略他关怀的眼神。
「……他……?」似乎失去了解真相的气力,霍原卿颓然的扒了下头发,将眼光调离连秋凉,胶著在忻澐生的生身上。
「还好,没什麽大碍。」叹口气,连秋凉说出诊断的结果。
看出霍原卿眼中的不信,未等霍原卿提出反驳,连秋凉补充说道:「没有明显的外伤,也没有脑震盪的现象。他只是惊吓过度,加上身体的底子不好,又淋了场大雨,才会造成昏睡的现象,所以基本上他的身子并没有什麽大碍,不过……」
「不过什麽!!」霍原卿目光灼灼的看著连秋凉。
「不过爱情来时就要好好把握,别让机会从指缝间溜走。」露出调侃的笑,连秋凉吐出了风马牛不相干的一句话。
沉默了一会,霍原卿窘然苦笑著说:「有那麽明显吗!」
「嗯!」肯定的点点头,连秋凉又说:「看到你总算动了心,我觉得很高兴。虽然我只是你的舅舅,年纪也没大你多少,可是我关怀你们的心情并不亚於姐姐、姐夫,你知道吗?」
微微点头表示了解,霍原卿知道这个只大自己5岁,几乎是一同成长的舅舅是真心的挂怀著自己。
「感情的世界总是让人捉摸不定。心动的没有道理,往往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重要的是要能够做到无怨无悔,并且懂得及时把握的道理。」
语重心长的说完这些话,连秋凉看了看仍然沉睡在被海中的忻澐生眼,语带抚慰的又道:「姐姐、姐夫都是开通的人,相信只要是出自你真心的决定,他们都会支持才是。」
一番话不仅表明了连秋凉支持的立场,也试图安抚这个打小便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内敛默然的侄儿,由刚才急电唤他而来时,便一直围绕在他周身不安而浮躁的气息。
霍原卿闻言後,只得默不作声苦笑以对,虽然心中感动,却是哑巴吃黄莲『有苦难言啊』。
他要如何告诉连秋凉他爱上一个男人事小,就算千苦万难,他也有把握克服。
可他要如何告诉连秋凉『使君有妇』啊!
要如何说明,他,觊觎的是别人的丈夫、一个5岁稚儿的父亲呢?
「你……」看到霍原卿郁郁落默的样子,连秋凉无奈的吞回未竟的话尾,将话题绕到病人身上。
唉!总有些苦,是旁人使不上力,非要自己真实的去走上一遭的。
「好好照顾他,他应该再一个小时左右便会清醒。还有,因为他身子的底子较差,晚上可能会有发烧的现象,我留下了退烧药,你按照我留下的服用方法让他吃下,如果仍然不能退烧,再打电话联络我,知道吗?」
不厌其烦的再三交代,实在是因为平时八风吹不动的侄儿,今天失常的让人不由的多叮咛几句。
「那我先离开了,不必送我了。」
摆摆手,连秋凉带点无奈的转身离开。
知道连秋凉考虑到自己的忧心如焚,霍原卿接受他的建议,颔首目送连秋凉安静的走出自己的卧房。

年纪大了一点3-4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连秋凉离开也将近一个小时了。
言犹在耳,可让自己情生意动的人啊却是一点转醒的迹象也没有。
一思及此,霍原卿的眼光不由得痴了。
情不自禁的妄想如果忻澐生就此不醒,自己是否就能够拥有他一辈子,躲开外面让人无能为力的风风雨雨呢?
倏然发现自己竟在忻澐生昏睡时勾勒出这样不正当的心思,霍原卿不禁苦笑,暗骂自己龌龊。
虽是如此,可脑海却挥之不去绮念;双眼更是彷佛脱离了意识,狂狷的盯著忻澐生苍白脸上唯一的嫣红,身体不由自主的靠上前去,轻轻的啄吻一下。
一下、两下,原本轻柔的细吻,不知何时已不能满足霍原卿不安而饥渴的灵魂与欲望。
轻轻的撬开较方才更加红艳欲滴的双唇,灵巧的舌头敏捷的钻进忻澐生的口内。
似乎知道主人的迫不及待,霸道的舌轻易的卷住温顺没有抵抗的舌,吸吮、舔舐、逗弄著。
有如要将他揉进身体内一般,霍原卿没有丝毫退缩的夺取忻澐生口中好似没有止境的甜蜜。
这样的感觉让他幸福的摆脱原本钢铁般的意志,只能不断的沉沦,直到身下的人儿发出抗议的嘤咛声,理智才轰然一声的回到他的脑中。
抛去脑海的放肆及身体的渴求,霍原卿欣喜若狂的看著忻澐生眨了眨小扇子般浓密的眼睫。
慢慢的张开眼睛,茫然的环顾四周陌生的摆设,不时疑惑似的皱皱巧挺的鼻子,动作娇憨可爱的像只迷途的小兔,看的霍原卿著迷的几乎扑上前去,狠狠的疼爱他一番。
「你还好吗?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捉回险些迷乱的心思,霍原卿忙著问。
「发生什麽事?」一时无法想起先前发生的事,忻澐生答非所问的反问。
「你不记得了吗?」愧疚的心情涌出,面对忻澐生疑惑的双眸,霍原卿心疼不已,暗吸了口气接著说:「刚才在大雨中,我……开车撞到你,然後你便昏倒不省人事。」
「昏倒!?」
有些疑惑的低喃後,回忆便翻江倒海而来,连同遭到骚扰的嫌恶感都一丝不漏的涌入了短暂空白的脑海中。
看著忻澐生稍有血色的双颊,一瞬间转为惨白,纤细的身子更是不自禁的微微颤栗著,霍原卿以为是自己肇事的原因,才想出言表达歉意,缓和忻澐生此刻过於激动的情绪。
未料下一秒,忻澐生竟捂著嘴,掀开丝被,赤著脚往敞开门扇的卧室飞奔而去。
霍原卿一愣後,随即紧跟著忻澐生苍惶急促的脚步而去。
未进浴室便听到一声声止不住的呕吐声,一进到浴室内,只见到忻澐生跪坐在马桶前不断的乾呕,看得他眉头微皱,连心也好像要揪起来似的隐隐作疼。
再也管不住强抑的爱恋,心慌的他只想安抚忻澐生身体及心理上的反弹与自虐;只想好好的、紧紧的抱住这个让他爱怜、让他疼惜的人儿。
所以他任由自己轻吐安抚的言语。环抱这个让他魂牵梦萦,丢了心、失了神的男人,心却是既甜蜜又苦涩的收缩鼓动著。
忻澐生只觉周身的不适感都让怀抱自己的宽阔的胸膛驱散,克制不住的颤抖反胃也随著温柔低沉男音一声声、一句句的「没事了、放心、我会保护你、对不起、别怕」等等字语消逝无踪。
忻澐生情绪渐渐沉淀,只觉得这个搂住自己,不断发出细语安抚自己的人,竟然能带给自己除了至亲之外的温暖与安心。而对方却是自己仅见到一次面的邻居,堪称陌生的男人。
悄悄的打量这个仍然全心全力安慰自己的男人。
刀凿般的五官、俊挺的眉眼、结实高眺的身材、以及人说无情却无比性感的薄唇。
这是个与自己完全不同典型,充满了男子气慨,浑身上下散发著致命吸引力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怀里搂抱的应该是娇艳迷人、风情万种的大美人,而不是像他这样纤白瘦弱的四眼田鸡,更不用说自己与他一般同为男儿身。
唉!想想还真是委屈他了。
不过他肯这样细心的照拂只见过一次面的邻人,真是让人感动,自己第一次见面时对他产生莫名的信赖与好感果然没错,因为他真是个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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