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白----上官辰
  发于:2009年04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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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这种生活方式。
没事的时候可以抱著他,这让我感觉到很满足。只要有他,我的世界便好像是完整的。有天下午我们在树下休息,有件事就这麽发生,让我们之间出现了再也无法缩短的距离。
她出现了。
我不知道该怎麽称呼她。因为她不像我和凡一样有名字,她就和我其他的同伴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生了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她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不,其实我知道。一般而言雌性生了孩子都是独自扶养,不会一直和雄性在一起,除非她的生命快要到尽头,而孩子还小的时候。
那孩子摇摇晃晃往我扑过来,我在他差点跌倒之前抱住他。我明白她是因为快死了,没有办法才来找我。这孩子还很小,根本没有谋生能力。但这就代表将来有人会介入我和凡的世界。
我转头时正好对上凡的视线。但是他没有在看我,在他眼中,震惊之後是心痛。
我让他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我的心被什麽狠狠刺了一下。明明我是最不想让他露出这种表情的啊!明明我想尽办法就是要让他忘记痛苦的!可是我现在却成了让他痛苦的凶手!
不理会我不断的呼喊,他离开了。好像我们之间的距离正在越拉越远。尽管他不会真正的离开我,但是也回不到当初的亲密了。

空白-数万年之前 -- 4(第二部完)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跟了上去。
我又看见了那片开满花的山丘。只是这次,我的心中惶惶不安。凡躺在花丛中,盛开的花几乎将他掩盖。他的手遮著脸,所以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但是我知道,他在哭。
因为我的心脏在痛。
呐,凡。你知道吗?只要你一哭,我的心脏也会跟著变的好痛……
凡慢慢地坐起来,转头看著我。我很想要过去,但是我害怕。害怕他有避开我的可能。但接著凡慢慢坐起来,对我招手。看到他对我招手,我才敢上前,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好怕。我真的好怕他会就这样离去。
偷偷瞄著他的侧脸,凡的嘴一开一合,好像想要说些什麽,却终究没有说出来。
最後他叹了一口气,牵起我的手,往山洞走去。
* * * * * *
我知道他让步了。
但我多希望他不要这麽做。对我生气也好,打我也好,我不想要看到凡明明很痛苦很痛苦,却依然笑笑的样子。
凡开始远离我。而且愈见明显。他认为我应该多花一些时间和她跟孩子在一起。尽管我不想,她也不愿意。来找我是她的最下下策,因为她知道自己将死。她的目的,只是希望将孩子托付给我,然後自己安静地死去,如此而已。
但是凡不明白。他只是把我推开,苦笑著远离我。我的心脏好痛,好痛。但我却不能为凡做什麽。只能每天每天,摘一朵花,放在未醒的他身边。睡著的凡,只有这个时候,他不会离开我,不会露出让我感到心痛的笑容,也不会一个人偷偷的哭。我只能趁这个时候,碰碰他,看看他,再趁他醒来之前静静地离开,不做什麽,只为不让他醒来之後看到我露出为难又痛苦的表情。
然而等他醒後,我放在他身旁的那朵花,大多都被他在放到那女人的身旁。而她对此并没有太大反应。我想她并不明白这朵花有什麽涵义。
只有很少很少的时候,他会很珍惜地把花收起来,然後找个地方,坐在那里一整天什麽也不做,只是面带微笑地看著那一朵花。
而这就给我动力,在每一天的清晨爬上山丘,为他摘一朵花。
这样过著每一天,我不知怎地越来越感到不安,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 * * * * *
今天早晨的空气特别的闷热。在寻找食物的过程中我还是不断地感到焦虑不安,今天还是早点回去好了,总觉得好像有什麽事要发生了。
抱著这样的想法,我草草收拾了收集到的食物,往山洞赶去。
远远地我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东西在洞口,越接近形体越清楚。是我的孩子,但他已经变成了一具小尸体。伤口一看就知道是野兽所为。我慌了起来。
凡呢?凡是不是还没醒来?他……
冲进山洞,一只老虎背对著我。在它面前的,是那女人的尸体,和凡。
这时从我身体冒出来的,是恐惧。我从没感受过的恐惧。
在以前有好几次,我曾经面临危及生命的危险,但没有一次像现在一样,让我颤抖到连骨头都喀兹作响。
我将要失去他了!这是我脑袋中唯一的想法。
我大吼一声,随手抓起旁边的木棒,使劲全力朝老虎的头全力一击──我听到它头骨的碎裂声。
没有了老虎的身躯挡住视线,我发现凡的脸色异常地苍白。他颤抖著想站起来,却又跌坐回地上。我冲上前去将他紧紧抱住。
「凡……」我忍不住地颤抖,忍不住地害怕。有种想法清楚地在心中回响著。
凡将要消失了。
他就要回到他来时的地方了。
不要!我不要离开他!但我能做什麽?我所能做的,只有紧紧抱住他。这个时候,我好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在这最後的一段时间,居然让凡痛苦难过!
「看来连我也要离开你了呢……到时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呐,虽然我知道你听不懂,也知道这样很蠢,可是我还是想问你……你爱我吗?」在这最後的最後,我听懂了凡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问我是不是爱著他。
而这次,我终於可以清楚地回答他──「爱。」
「咦?」凡惊讶地抬头看我,来不及擦去的眼泪在眼睛里闪著。
「爱。」
凡愣愣地看著我,然後,他笑了。发自内心的笑了。
然後他把一直穿在手指上的东西拿下来,穿在我的手指上。温温热热的,是凡的温度。
「那麽,我把这个交给你。请你等著,总有一天,我会回来找你。」
渐渐地,凡消失了。不管我抱得再怎麽紧,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後消失在我的臂膀中……
你说了,你会回来找我……
那麽,我就会永远等你……
* * * * * *
我依然守在这里。守在这个我和凡初遇的地方。我尽力地维持著我的外貌,每天到河里清洗身体,用石刀清理脸上的毛发,而这一切,为的是让凡回来时,不会认不出我来。
但随著时间流逝,我的毛发一天一天转白。凡还是没有回来。而我依然满心期盼。
因为他说了,他会回来──
* * * * * *
在数万年之前,有个原始人,他远离其他的同类,独自一个人居住。他的生活很简单,早上醒来,便走上一个山丘,那个山丘无论四季,总是百花盛开。而他就坐在花丛之中,什麽也不做,只是笑笑地看著远方。有时为了填饱肚子,他才会依依不舍地暂时离开,但是都会尽快回来。
他的名字叫做初,据说是一个他最深爱的人为他取的。他每天都要念上几遍,再把那个人的名字念上几遍。因为他想要在和那人重逢时能够很顺畅地叫出他的名字。
让他知道,他记得他,而且一直都在等他。
随著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年华也渐渐老去。头发渐渐地白了,手脚渐渐地不听使唤。
而他却愈来愈快乐。
直到有一天,他带著微笑,渐渐睡去。
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 * * * * *
有一个人出现在山洞前。
他很年轻,大概二十出头。一身白衣,身上微微发光的他,微微笑著,看著睡在山洞里的,一个叫做初的原始人。
一步,再一步。
像是不想吵醒他似的,男子轻盈地前进。
轻轻地,男子伸出发著微光的手,爱怜地抚上初布满皱纹的脸庞。
「初……」低声呼唤著,男子看似满足地笑了。「我回来了。我回来接你了……」
初的眼睫一颤,再一颤。缓缓睁开的眼睛映入了男子带著温柔笑容的脸。
「凡。」没有任何意外,只有重逢的惊喜。
初站起身,年老的躯体依然留在地上,他的外表回到了当年的模样。
「凡……」初紧紧抱住凡,很紧很紧。
「嗯,我回来找你了。」尽管被抱得很难受,凡的脸上依然带著笑。
没有回头看地上的躯壳一眼,两人牵著手,往外头走去。
阳光沐浴在两人的身上,每走一步,两人的身影就更淡一些。
最後他们停在那片开满花的山丘上,两人看著对方,笑著,手紧紧握著,眼泪流著。
一阵风起,两人就这麽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这一大片的花。开的愈发娇艳,愈发美丽。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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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全部完结罗……(放鞭炮洒小花转圈圈)
这一步真的载了很久很久呢……@ @
希望各位看倌们会喜欢最後的结局啦~
有任何意见或心得都请到会客室蹓蹓罗~
再来就是下一个摔死人不偿命的新坑啦~(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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