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莱诺----莱诺
  发于:2009年04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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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吗你?他自己一个劲地献都没觉得怎么着,你跟着使那么大劲干吗?就当是去常州嫖了几天,回来就把一切忘了吧。该干吗干吗,这年头谁还这么当真啊。我告儿你,这年头没什么是真的。都他妈是闹着玩的。
是啊,我就是不打算去了的。可是我回来之后他不断地给我发短信,说如何如何想念如何如何爱我,如何如何想和我生活在一起。你知道我对他也是有感情的。就慢慢和好了。有时我们实在想念对方,就一边通电话一边自 慰。
电话激情?
呵……秦怀宇又仿佛陷入了某种遥远的回忆里,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他还对我说。老公,如果你哪天买车了,我们就开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去,打野战,车震,你说好不好?呵……
……
你说我去找他能跟他在一起多久呢?三年能吗?我想辞职。我想去找他。秦文宇似乎醉了。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呢?我告诉你。别说我不赞成你去。就是我赞成你去,你和他,最多也就一个月,撑死。不信咱们就打个赌。这样,你也别辞职。你就请一个月假,我送你上飞机。算了,咱节省开支啊,火车行了。我送你上火车。一个月后我还在车站等你。你要是没回来,我把我这莱字给圈咯。
他呵呵笑着,然后又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微弱地翕动着。
我迅速把目光移开。
你说我是不是有病啊?我怎么跟任何能磨出火的人都想干啊!
那不是很正常?正常人都这样。我佯装无知地说。
那你呢?
我又被他搞到尴尬,咱们先解决你的问题成吗?诶?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对同性有感觉的。
忘了,好像很早了吧……以前上大学时……
我先插播一个问题。你还真的是音乐专业?
呵……真不知道都是怎么蒙的,大学也不知道怎么就考上了,高中时每天泡网吧打CS。大二时英语四级竟然也给过了,你问问我会说英语吗?我是一句都不会……
这个我承认,那次我给你打电话,你说YOU SAY还把那SAY念成了赛。
哈哈哈。对啊。是啊。我都不知道怎么就过了。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吉人自有天佑。因为你的善良你的纯真你的一根筋,老天就是眷顾你这种人,你没发现金庸武侠小说里那些人啊,一个个根本死活不想学什么绝世武功,可是偏偏掉到一什么洞窟里,硬是用了三个时辰学了人家三十年都炼不成的神功。要不就是一个神秘前辈把毕生功力通过手掌脚掌给传过来了……
我正在口若悬河地侃,秦文宇忽然又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怎么了干吗那么看着我,我脸上又长痘了?
你知道吗莱诺。我发现我好像又喜欢上你了。秦文宇真的醉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这么说,我下次可不敢跟你出来了啊。我强装出泰然自若开玩笑似的说。
呵呵。我刚说哪了。
说你上大学时怎么着。
哦对,上大学时,诶?我都没问你呢,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啊?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实在说不出口。我立刻说。
什么嘛?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就说吧。
不好意思,抱歉!呵呵。
那你什么学校毕业的?
给我个面子,别问了成吗?我实在没脸告诉秦文宇我上的那所不入流的垃圾大学和名不副实的所谓服装专业。我对那所学校简直深恶痛绝,每当回想起在那上了四年,就感觉自己像做了妓 女一样丢人。
哦!呵呵。你还神秘的不行。秦文宇尴尬的笑着,撇了撇嘴。
他一定觉得我这人没意思。我赶紧堆起笑脸,装出很好奇地样子问他,你继续说啊,你上大学时怎么了?
哦!呵呵。秦文宇回过神,跟没事人似的,继续说道,上大学时,我们宿舍有一娘娘腔,老是半夜爬到我床上给我做口的。
你也愿意?
呵呵,我也不知道。就觉得挺舒服的。他说,求求你,让我吃一口吧。我看他可怜巴巴急扯白脸的样子就没忍心拒绝。
您真善良。
秦文宇没接茬,突然认真地看着我说,我打算过了十一辞职。最不至,中秋节我也得去陪他。他一个人在那太可怜了。
唉。没救了。我摇了摇头,喝干了杯子里已然见底儿的酒。
我们又抽了许多根烟直到将烟盒里的烟全部抽完。我看了看表,已经两点多了,酒吧里只余下寥落的几桌客人,就对秦文宇说,撤吧。他耷拉着眼皮乏力地点了点头,好像真喝大了。然后我挥手叫服务生埋单,我掏出钱夹,秦文宇却抢着付。他站都站不稳摇摇晃晃口齿不清地说,下次你买下次你买我们见面的机会多着呢。我最终没掰持过他。临走时我看见桌子上他的那只打火机,顺手拿起来装进了自己口袋里,我又把我的那只打不着的打火机递给他,我说,咱们俩交换。他醉醺醺地说,打不着了还换什么呀?随手就要扔掉。我拦住他,把它塞进了他裤兜里。
他歪歪斜斜地晃荡着,下楼梯时仿佛随时都会栽下去。我搀着他的胳膊,心想,两个人统共才喝了一瓶红的,他就醉成了这幅德行,真不是个儿。我又想,或许他心里真的是有事吧!所以才这么想醉。我只是微醺,意识却很清醒。他嘴里带着哭腔喝囔着,为什么我爱的人离我那么远,为什么我爱的人不是你,为什么?然后他突然安静了一瞬间,又傻笑着说,你给我唱首歌吧小诺。他突然叫我小诺!?我问他,唱什么?他摆摆手,随便。然后我轻轻地唱起那首《vicent》,凌晨空落的街,偶尔一辆车凄厉地划过,辚辚的车声裹挟冷风的呼啸,路灯疲惫地兀立着。我抬起头,夜空却没有一颗星星。我想起来秦文宇的伞还在楼上。又跑上去拿。下来时看到他蹲在马路牙子上仰望着夜空发呆。
他咕噜着,小诺,我们去前面那儿吃点东西吧,前面好像有个夜市摊,咱们下午都还没吃饭呢,光喝酒了。于是我俩互相扶持着朝小吃摊晃去。我嘲笑他,你压根就喝不成酒,根本没量,下次别再喝了。他呵呵笑着,大着舌头含含糊糊地说着我听不清楚的话。
我和秦文宇并肩坐在冒着热气的小吃摊上,点了馄饨和小笼包。他半睁着眼睛,梦游似的,一边傻笑着,一边把勺子往我嘴里塞,给我喂馄饨。我连忙说我自己来自己来,尴尬地制止了他。他说,你真瘦,是不是不食人间烟火啊?多吃点儿。说着又抓起一个包子递到我手里。他憨憨地笑着,完全是一张酒徒的嘴脸。小诺啊。你怎么出现得这么晚啊。怎么不早点来啊?我看他越说越离谱,引得旁边吃饭的人纷纷侧目,就在他后脑勺拍了一下,快吃你的饭!他听话地低下头,用勺子搅了搅自己碗里的混沌撅着嘴说,哦。
4、
一晚上我都没怎么睡好。我想着他说的那些话,他的故事。我很奇怪为什么他会对萍水相逢的我坦白了这么多的隐私。又禁不住在心里感慨,无论如何人家起码经历了一场,而我呢,我连一段有头有尾有始有终的感情都没经历过。相比他。我更可悲。我回头看了一眼我的双人床,一侧放置卧具,一侧被书籍DVD盈满。无数个夜晚我被情 欲烧杀无以静定时总在祈盼,何时,这些个书和DVD会变成一只人的身体。可是,我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我从来也没有主动去寻觅过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秦文宇的电话吵醒了。
你醒了吗?
我迷迷糊糊地说,恩。
早上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我在统一步行街口等你啊,你陪我去找找我舅,我得让他给我把那驾照的事儿办了。别忘了多穿点,外面冷,下雨呢。
我胡乱洗了把脸就出门了。刚一走出楼道,就发现天空下落着牛毛细雨,雨滴被风吹打着刮到我身上,我顿时瑟瑟。路上的人都撑着伞,天空是凄惨的灰白色。我又忘了带伞。迟疑了10秒,决定还是不回去拿了。
我一路飞跑到步行街口,泥水溅满了我的裤脚。秦文宇正撑着昨天那把伞站在雨中,貌似已经恢复了神志,不再是昨晚那副醉醺醺的模样了。我不自觉地笑了。走到他身边。他回过头,突然看到我,被吓了一条。呵呵,你还挺快的嘛。然后把伞撑到我头顶。我挨他近了点,两人一同站在小小的伞下。唉,出门太急忘了拿伞,幸亏你有。他呵呵笑,问我,吃饭了吗?没有。我干巴巴地回答。你早上怎么不吃点东西啊。他口气中竟有些嗔怪。我想说你等着呢我怎么吃。可是没说出口。我突然在他面前变的不自然起来。他说,我们坐公车去啊。然后他又想了想要去的地点的具体方位,是西城区交警大队,我也不知道坐几路车,应该是35路吧。我叹了口气,您真行。
我和秦文宇边走边聊走到了相隔两个街区的车站,也没看站牌上的站名,看见车开来就直接上去了。
公车在路上颠颠簸簸开了都有一个多小时。我和秦文宇并肩坐在最后一排。车厢越来越空,最后只剩下几个人,我把有些麻木的双腿长长地伸展出去。秦文宇缓慢而不易察觉地突然握住我的手,我本能地想挣开,他却更紧地握住了。他给我耳朵里塞上一只耳机。说,你听,这都是你给我传的那些歌。我听到,是手嶌葵的特露之歌。如此情景,我浑身感到不自在,如芒在背。我把目光移向窗外,看到雨已经下得愈发剧烈,如一张破碎的大网四散倾泻,地面泥泞坑洼,天空阴沉得吓人,周围荒凉得只剩下土坡和树,没有一座像样的建筑。看这景致,似乎是在郊外。我回过头问秦文宇,我们是不是坐过了啊?我怎么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时耳朵里的音乐变成了kelly sweet的 we are one 。这歌倒和眼前荒凉的风景很是搭调。他握着我的手我也索性不管了,就当是他内心寒冷想从我这儿讨点温暖吧。他也伸直了脖子朝窗外望去,不知道啊。我也觉得有点儿诡异。是不是真坐过头了。我俩正在怀疑坐车坐过了头,车却战栗了两下戛然停住了,终点站到了。
我和秦文宇下了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我们竟然置身于一个巨大的山沟里。车站旁边有一个小卖部。他把伞递给我,我去买包烟,你抽什么?
中南海点八。我接过他手中的伞。
他说哦。然后顶着雨向小卖部跑去。片刻后他拿着烟跑回来。
他买的是利群。
我们问了路边的农民,秦文宇用方言跟他们交涉,我虽然是本地的,可我的方言说不了两句就乖到火星上去了。打听的结果是,我们还得再折回去,然后到一个有车站的地方倒车。我们是完全坐反了,彻底的南辕北辙。
那天早上几经周折,我和秦文宇终于在雨水和泥泞中找到了交警大队。同样是在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周围依然像是村寨或者荒原。我和他站在交警大队办公楼一层,他对我说,你在这等我啊,我进去找我舅,完了就出来找你。他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大厅冰冷的塑料椅子上,拿着他的伞玩手机里的俄罗斯方块。过了有一刻钟,还是不见他回来,我就给他打电话。刚一拨通,响了一声,手机却没音儿了,我一看,没电自动关了。那一刻,我突然被一种莫名的恐惧笼罩,我很担心在这个鬼不下蛋的地方和秦文宇失散了。我开机,再拨,又是响了一声关机了。我叹了口气朝他刚才上去的楼梯望去,想去找他,可又害怕他刚好在我去找他的时候回来又找不到我。只能继续等。又过了五六分钟左右,秦文宇和一中年男人下来了。他看到我,急吼吼地说,你怎么关机了?
他舅舅开车送我们回市区里。他舅舅一路上都没好气,说话火药味呛鼻。车快开到到车管所时,我说,要不我托我表姐吧,她在车管所对面开了一个店,专门给人办照审照。他舅舅突然气急败坏地对着观后镜里的我嚷嚷,今天是礼拜六,车管所上班吗?我吓得立刻嘴撮住收声了。
他舅舅把我们放在市中心,然后隔着窗户对秦文宇说,这事你不用管了,我给你弄好就是了。秦文宇说谢谢舅,然后两人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他舅舅就开车走了。
雨停了,我抬头看了看天空,黑沉沉的大片乌云遮蔽着头顶的视线,太阳从云层的边缘奋力透出一丝光亮,像给云团钩了道金色的边。我笑了笑,问他,几点了?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下,十一点十分,咱们找个地方吃中饭吧。
我请你吃饺子。
好啊。呵呵。我还真是饿了。你也饿了吧。都没吃早饭还让你陪我冒雨瞎跑了一早上。应该我请你才是。
我低下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和秦文宇来到市中心一家很有名的饺子店里。可能是下雨的缘故,逛街的人少,所以这家专做逛街路人生意的的饭店便也食客稀少。我问他吃什么馅的。他看着我,贴心地说,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然后把目光停留在我脸上。我刻意视若无睹,移开目光,安之若素地说,那就莲藕吧。行。呵呵。他掏出烟来,抽出一枝递给我,我在兜里摸打火机,掏出来才发现竟然是他的那个墨绿色的打火机。我那一刻极尴尬,竟然羞赧地脸发热,却依然矫情镇物地不露声色。他看了看我,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
吃饭时,秦文宇不断地用筷子帮我拨盘子里的饺子,说,吃快点哦,小心粘在一起了。我斜着眼睛悄悄看他,偷偷地笑了。
5、
下午下班时,厅经理对我说,你把东西跟刘瑞交接一下,明天去大学城体验店上班。
啊?为什么呀?我感到很奇怪,好端端的干吗把我掉到那儿去。
没为什么,就是正常的人事调动而已。她连看也不看我,一边点着鼠标一边冷冰冰地说。
我也没办法抗逆领导的安排,就把卡、单据、票什么的交给刘瑞并且清点了一下。就回家了。
晚上下起了瓢泼大雨。我坐在床边,也不开灯,看着窗外一缕昏黄的路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穿进来,想着大学城。所谓大学城,就是郊区集中在一处的四所民办大学。天哪,真是远。光坐车就得四十多分钟,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每天面对那帮农民大学生,我心里不免有些烦躁。
我在黑暗中给秦文宇打了个电话。我告诉了他我被调动的事情,他说,那才好呢,自由。你之前在总厅,楼上就是市公司。拘束得跟什么似的。我说,可是我跟这儿的人都熟了,到那儿去我连一个人都不认识,而且那么老远,每天上下班都不方便。他呵呵笑着,你要是觉得孤单,以后我有空了就去你那找你玩。他的话让我顿时感到温暖,那可说好了啊。你可得经常来看我。没问题,咱俩谁跟谁。哈哈。
挂了电话,我由衷地觉得有秦文宇这个朋友真好。我自小朋友就不多,似乎别人也总是不怎么瞧得起我,且我和大部分人又很有沟通障碍,在一起甚至都不知道说什么。幸亏生活中有了一个秦文宇。呵呵。我兀自笑起来。
那天晚上我又看了一遍《穆赫兰道》。看到午夜剧院那个桥段,我依然被吓得浑身直哆嗦。我想,如果电影里那场梦永远不醒该多好。那两个女人其实过得挺好,朝夕共处,彼此相爱,在恐惧中相互依傍。人卑微无能的只有在梦里才能让内心所想的一切成真,可梦总是要醒,多残酷。
翌日,我到新店报道。我开始上两个全天,休一天。厅经理对我似乎有成见,总是对我颐指气使没事找事,而且愚蠢无能。比如我说,这个文章写得还蛮深刻。她立刻自以为是地说,深刻怎么能用来形容文章,深刻只能用来形容检讨。比如她说,诶?这网页怎么显示不出来,我说你刷新一下试试,她就狠狠瞪了我一眼说,好像我不知道似的。比如六点下班,她五点五十就进更衣室去换衣服。六点我收拾好了进去换衣服时。她乜斜着眼睛看着我不酸不凉地说,你就下班积极。
我在新店待了近一个月了。打过很多次电话让秦文宇来找我玩。可是都被他拒绝了。他一会儿说太远了不想来,一会儿说烦没心情,一会儿又说有事来不了。我渐渐也不打了。心想,真是嘴上一套实际一套,都什么人啊。
那年中秋节是9月30号,我早晨发了条短信给秦文宇,祝他中秋节快乐,并问他有没有去常州。他没回。午饭时他才给我回过来一条短信:恩。也祝你中秋快乐。没去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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