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黯然道，“如果连你也不理我，那我可就真的成了狗──”
狗？还不至於吧。哪来的逻辑。江冷尧有些想笑。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只因习惯性恶劣因子作怪，言怀顾又加了几字在话尾。“不理了。”
狗不理──你说谁是狗呢？！
言怀顾第二次被飞了出去，这次连同著医药箱。
再不给他任何借口进来。江冷尧道。
好饿，又不想动，於是直接倒床上去了。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太阳晒到屁股了。
风很大，看著很烈的阳光并没有多少作用。窗口回旋著呜呜呜的风声，像有人在哭泣一样。
江冷尧在梦里又看到了江寒丞。
他吊著眼睛说：你别再跟著我了。
他问：为什麽。
江寒丞笑嘻嘻的：因为你已经有人了啊。
否认：我没有啊。
江寒丞没再搭理他，笑了一笑，就走了。
江冷尧发现他还是追不上那人的脚步，哪怕是在梦里。
 
哭醒的时候饿得一阵一阵疼。
再次看到一张脸挂在眼前，他已经丧失了惊吓的权利。
如果有第一次怎麽可能会没有第二次。
再者，他还在哭泣中没有回来。
只是轻问，“你为什麽又来了？”
言怀顾微笑，：为了你的胃。
“我的胃怎麽了？”
“你的胃饿了。”
哦，江冷尧坐起来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开始进食。
那聒噪惯了的鸭子突然间变成了闷葫芦。
直到他吃完了所有饭盒里的东西，才突然出声，“江江，跟我交往吧。”
“谢礼？”江冷尧有些想冷笑。
“不。我是认真的。”
“那我认真的回答你，不。”
“因为我看起来很不可靠？”
“……”不是这麽回事，没法说出真正原因的时候人就会开始找借口，“你是笨蛋麽？”他嗤笑，“你是男的，我也是男的。”
“这不是问题。”五个字否决。
“我不想当变态。”加了一个字。
 

第五章 完

 2008/11/04 08:41

“我不想当变态。”加了一个字。
“我们都不是变态。”再加一个字，“如果你认为是，那麽你现在才来说这话，不觉得晚了麽？”
什麽意思？
“江寒丞。”言怀顾吐出那三个字，“不会是女人吧。”
他怎麽知道的？江冷尧有些发冷，过了一阵，才道，“我不想再当变态。”
他的语气是那麽的真诚，真诚到言怀顾愣了半晌，才开始冷笑──如果他没有听到他的梦呓的话，如果他没有看到他此刻眼底的固执的话。
借口而已。
“如果你直接说是因为那个人，我不会逼你的。”
“那好，我是为了他。”江冷尧从善如流。
“哦，这样啊。”言怀顾抱起双臂，“那麽，他现在在哪？”
“……”
“呢呢，”言怀顾突然扑上去，无视某人的抵抗，摇头摆尾的赖在某人身上，“反正他也不在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就跟了我吧。啊。”
被咬了一口。
江冷尧倒把自己吓了一跳，急急松嘴，“我不是故意的。你──”
是他太无赖，而且犯了他的忌讳：他不喜欢没经过他允许就碰他的人。
欲哭无泪的言怀顾仍旧不放手。“没事，打是亲骂是爱，情到深处用嘴踹。”
江冷尧哭笑不得。
这人真没个正经，而他也终於开始降低标准，不再那麽斤斤计较。
只是这个事情除外，“这是我的原则问题，我没法像你说的那样，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他未出口的话是：旧的还没去的时候，新的怎麽来？
“拜托~”某人抓狂中，“怎麽还有你这麽落伍的人啊……知道不知道性观念也要与时俱进的道理啊……”
江冷尧冷下脸，“我和你不一样，因为我是人。”
“是不一样，”言怀顾接得很快，“因为我是正常人。”
正常人，所以才会难过，会因为长时间的求而不得而痛苦，会有欲念，会在喜欢著一个人的时候找另外一个人，会寂寞，会在寂寞的时候找人安慰。
他有什麽不对？
“你为什麽非要缠著我？”江冷尧几乎是拜托的语气了。
“因为我喜欢你。”
“胡说。”江冷尧当然不信，“你才见过我几面，就敢说喜欢？你又了解我多少，也好意思说喜欢？别告诉我你对我一见锺情，就在那个莫名其妙的开学典礼上？”甚至他都不记得的一个典礼。
“就是！”言怀顾心道，但是不是在那个该死的典礼上──只是他不能说，“而且──”
他们也绝对不止见过几面。
只是这个也不能说。
江冷尧指著大门，“拜托你滚吧。”
这回言怀顾没有再拖拖拉拉。
只道，“明天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又道，“我明天不在校医务室的，你不用担心。”
搞什麽啊？！
江冷尧看著合上的门板。呆了许久。
直到脸颊上火辣辣的难受才回过神来。
一脸的咸湿液体，触感跟某款有名的川菜很相似。
他其实很久没有涮麻辣火锅了。
自从江寒丞消失之後就不敢去。
江寒丞──你这个王八蛋，你他妈的到底在哪儿啊？

再也睡不著，於是开电脑。
刚上去，就看到连绵不绝的消息留言机关枪地扫来。
【平胸小受去死团团长】：喂在麽？
【平胸小受去死团团长】：在麽在麽在麽？
【平胸小受去死团团长】：靠死哪里去了？
【天下大同】：有事，上线了请敲我Q。
【小葵】：菊花哥哥你干嘛去了呢？我们都在等你哦。
……
诸如此类。
最後一条是也是最新的一条是腌黄瓜留的。
你还好吧？
江冷尧呆了一阵，关了其他人的留言，只在这一条下头点了回复。
不是很好。

第五章前也攻，後也攻，前前後後攻无止　完结

第六章 1

 2008/11/05 08:33
 
 
第六章 春光无限好，只是在险峰
 
[菊花茶]：不是很好。
[腌黄瓜]：哦，身体不舒服？
[菊花茶]：嗯，发烧了，而且……
[腌黄瓜]：发烧了？那你还上什麽网啊？还不赶紧去医院？或者休息也成。
[菊花茶]：没事了，已经好了。
[腌黄瓜]：哦，怎麽好的？
[菊花茶]：……
[腌黄瓜]：我问错什麽了麽？你不愿意说的话就算了。
[菊花茶]：没事。只是心情有点不太好。
[腌黄瓜]：愿意说出来麽？
[腌黄瓜]：不是要挖你的隐私哦，只是觉得你说出来可能会好点。
要不要说呢？江冷尧皱眉头，现实中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说的，哪怕再憋得慌，如果是网络的话……
[菊花茶]：没有，我不是担心这个。
心道就算你知道了这些事情，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不认识自己，更不可能出现在现实生活里。
[腌黄瓜]：(*^__^*)
[菊花茶]：其实刚才有个人，跟我说要我跟他交往来著。
[腌黄瓜]：哦。
[菊花茶]：是“他”哦，不是“她”。
[腌黄瓜]：我看到了。
[菊花茶]：你不吃惊？
[腌黄瓜]：嗨，吃什麽惊啊。你也不想想进这个群来的人能不知道这些事情麽？
江冷尧一想，也是。那对鸳鸯好像就是男的……跟男的。
[菊花茶]：不觉得奇怪麽？
[腌黄瓜]：不觉得啊。其实吧，我也有一个……
[菊花茶]：男朋友？！
[腌黄瓜]：不算是。只是喜欢的人而已。
[菊花茶]：哦。那他知道麽？
[腌黄瓜]：应该是知道的吧，只是──
[菊花茶]：被骂了？
[腌黄瓜]：呵呵，没有啊，只是给了我两个字，变态。
[菊花茶]：他怎麽可以这样？
[腌黄瓜]：呵呵。
[菊花茶]：你还笑得出来呀？被人骂变态，这样的事……
[腌黄瓜]：……那如果是你，被男人说喜欢，你能高高兴兴接受麽？
……
[菊花茶]：如果是我也喜欢的人的话……
如果是自己喜欢的人的话，可以的。
江冷尧正要打出那三个字，突然脑海里闪过某个人的影子──
那人多变的表情还在眼前──不知道现在怎麽样。
抬头，天花板的那一面，就是那个人，他现在在干吗，会不会有感觉到受伤。
不、不，江冷尧摇头。
自己什麽时候变得这麽白痴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不是真正的喜欢他。只是好玩而已。
[腌黄瓜]：其实我没有生气哦，只是有些受打击。
毕竟被人骂了变态啊……江冷尧扯了扯嘴角。
原来这个世界每天都在重复的场景，不知几何。
突然间有种冲动做一件自己以往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
安慰人。
[菊花茶]：也许他不是故意要骂你的呢。
[腌黄瓜]：也许吧……其实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他好像根本就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他。
[腌黄瓜]：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他的。
[菊花茶]：……你不会也脑袋被门夹了吧+_+！他又不是你，怎麽可能知道嘛。
[腌黄瓜]：哦>_<有可能！
[腌黄瓜]：那我该怎麽做？！
去问清楚啊！
江冷尧下意识地道，一说完心头就颤了一下。
问清楚……如果是那个言怀顾再来问自己，自己大概会抓狂吧。那万一这个腌黄瓜也跑去问，万一他喜欢的那个人也跟他一样抓狂了怎麽办？
那岂不是害了这条腌黄瓜麽？
抿嘴想了想。
[菊花茶]：其实──嗯，刚才我不是说了有个人要我答应跟他交往麽？
[腌黄瓜]：哦，是啊……我也说了没什麽大不了的啊。
[菊花茶]：那个人跟你的做法很像，而我的做法，就跟你喜欢的那个人很像……呵呵是不是很巧。
[腌黄瓜]：有点，只是不明白──这个和那个有什麽关系（大问号图片）？
[菊花茶]：我要说的是。你喜欢的那个人会不会也跟我一样，他其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啊！
[腌黄瓜]：哈？
[菊花茶]：你想想嘛。很多女孩子，在自己男朋友之後再被自己不喜欢的人纠缠，也会骂那个人是变态啊！
[腌黄瓜]：＠＿＠有道理！
……江冷尧看著那对圈圈眼无语。
[菊花茶]：好像一开始是你打算为我解决问题的吧……
现在全部反过来了。
[腌黄瓜]：啊，也是，哈哈。ｓｏ。你有什麽问题？
……哪有人这麽问的啊？！江冷尧晕眩。

第六章 2

 2008/11/06 08:04
 
 
[菊花茶]：你怎麽跟换了个人似的啊？
[腌黄瓜]：虾米？
[菊花茶]：以前猥琐得要死，现在白痴得要死！
[腌黄瓜]：哈哈，这才是我的个人特色啊……（兔斯基得意大笑图）
[菊花茶]：那好，慢走，不送。
[腌黄瓜]：喂喂喂，不会就生气了吧？
江冷尧没有回答。
[腌黄瓜]：啊……你还真是倔强的性格啊，我道歉OK？
这人怎麽突然变正常了？江冷尧有些不解。
[菊花茶]：你变正常了还真是奇怪。
[腌黄瓜]：不论是谁，都会有不同面的，那只是面，装的，懂麽？
突然间有些不解。江冷尧於是就问了。
“那你怎麽对我不装面啊？”
那边很久都没有动静，过了一阵才有字过来：因为我觉得你对我没有也没有装啊。
……
[腌黄瓜]：算了，扯这麽深沈干什麽啊。老说你的事情吧。
[腌黄瓜]：按你说的，你心情不好是因为有人要求你跟他交往，然後你又有喜欢的人了，所以很不爽？
[菊花茶]：嗯。
[腌黄瓜]：……
[菊花茶]：你觉得我是不是不应该答应？
[腌黄瓜]：…………
[菊花茶]：你点点点的，显摆你脸上麻子多呢？！
[腌黄瓜]：不敢说话了。
[菊花茶]：为什麽？
[腌黄瓜]：我说的你肯定不爱听。
[菊花茶]：屁还没放你怎麽就知道是臭的了？！
[腌黄瓜]：……屁本来就是臭的好不好，这比分打的，饥不择食啊你。
[菊花茶]：滚蛋，你才饥不择食呢。
[腌黄瓜]：你看，我还没说你就生气了吧。那我要是建议你答应那个人，你岂不是要把我吃了？
轮到菊花茶开始点点点的显麻子。
[腌黄瓜]：我就说嘛。不过我还是要说我建议你答应。
[菊花茶]：给我一个理由。
[腌黄瓜]：你喜欢的那个人，现在在你身边麽？
不在。
[腌黄瓜]：那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
[腌黄瓜]：他知道你发烧了生病了麽？
不知道。
[腌黄瓜]：你生病发烧的时候谁在照顾你？
那个人。
[腌黄瓜]：That’s all！
[菊花茶]：这些不是理由啊。
[腌黄瓜]：为什麽不是？
[菊花茶]：我不喜欢不三心二意。
[腌黄瓜]：……一心一意得是两个人互相的才能进行吧。
[菊花茶]：你给我闭嘴！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说完，江冷尧就知道自己的错误了。
[菊花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腌黄瓜]：没事，你说的也没错，我确实不知道。
[腌黄瓜]：那你愿意让我知道麽？
你愿意让我知道麽……
江冷尧闭上眼睛仰头，似乎都能感觉到空气中那种力量。
他第一次觉得江寒丞的温暖，在医院。醒来的时候有人的手在摸著他的脑袋。第一次发现抚摸会减轻头痛。
也第一次觉得笑容居然可以有衣服的功效，可以让他觉得温暖。
江冷尧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是受了很大的惊吓才会进医院。
惊吓来源於他的父亲：父亲因为杀人罪，坐牢去了。
自己一无所依。
眼前的这个人，他知道自己是记得的：江寒丞，应该是他的堂哥，只是他们两家各自住在不同的城市，来往更是少得可怜。
一个有著不知道还剩多少血缘关系的堂哥，并没有拯救他家的理由。
但是江寒丞做了，他用了六个字来拯救那个时候的他。
他说：别怕，还有我呢。
江冷尧一直没有原谅自己的父亲，具体的原因不记得了，只是隐约记得父亲的做法让他丢掉了最重要的东西。
大概就是尊严名誉与亲情之类。他每次一想就头疼，江寒丞便会叫他停下。於是渐渐地就忘却了。
而且见到了江寒丞的父亲，他的堂叔，跟个真正的父亲一样关心他。
他也喜欢说一句：还有叔叔呢。
父子两如此的相似。
江冷尧心想他自己何其有幸，当然他是知道这两个人对他而言是不同的，不同在哪，他自己也说不出来。
比如说他那个时候经常会头疼，会在半夜里醒来，因为看不清楚的连连噩梦。
江叔叔会在第二天的时候看著他的脸色後晚餐给他煲汤。
而寒承则会偷偷在桌底下握著他的手，会坐在他床边一直陪到他睡著。
有个堂哥真的很好。
江冷尧渐渐确认这几乎就要成为一个不可破灭的真理了。
然後事情突然改变了。
有一次一如既往，江寒丞坐在他床边，那天他有些低烧，入睡很慢，江寒丞便在一旁拿了一本童话念。

第六章 3

 2008/11/07 08:06

他迷迷糊糊地坠入了梦乡。暖而甜。
那人温暖的手心变成了他梦里头的太阳，止不住的慵懒与舒适。
只是那太阳晒了一阵，突然就起开了，他下意识地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