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成大器----疏朗
  发于:2009年04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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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器没出声,蹲在卧室的墙角生闷气。秦易推开门,冷冷说道:“去把我的计划书粘起来。”李成器理都不理他,在酒会就心情不悦的秦易这次没有顺着他,走到墙角,一把把阴郁的孩子拉起来。“不是你每次犯错误我都可以原谅你。”
“我没错!”李成器眼里满是愤怒,到底错的是谁啊!
“你撕了我的计划书,怎么会没错?”
“我呸!你个该死的大色狼!”大吼一声,挣脱了男人的手指。李成器飞快地跑了出去。
秦易叹了口气,心说难道是自己太惯着这个孩子了吗?也许是长时间的连续工作让他心绪烦躁吧,苦笑一下,和一个小孩子生什么气呢?
他挽起袖子,收拾李成器留下的残局。
过了两个小时,他仍然在书房里忙碌,看看钟,觉得成器大概消气了,给一直在暗处保护他的保镖打了电话,让他去把成器找回来。
通常成器闹脾气跑出去,也就去两个地方,一个是朋友家,一个是社区小公园。那里有一个简易秋千,大多时候他是到那里去带闹脾气的孩子回家的。他还没决定原谅成器,所以派保镖出面。
然而这次他失算了。保镖找到李成器的时候,他在酒吧附设的洗手间里,醉醺醺地伏在一个女人身上上演活春宫。保镖满面黑线地拉开他,喝醉了的李小少爷骂骂咧咧就是不走。最后保镖无法,只得扛着李少爷回了家。
秦易正在书房里重组数据,计划书的某些内容还要去公司电脑上才能查得到,他正用笔在草稿上做标记。保镖把李成器放在沙发上,跟秦易报备过就回去了。李成器缓过劲儿来,跌跌撞撞往书房走,身上带着一股□后的味道,裤子拉链也没拉上。摇摇晃晃走到书桌边,看到秦易眼睛看着文件都不看他,怒火蹭地窜了起来!冲过去就又要撕!
秦易好不容易把思路捋顺,正要把新增加的构思记录下来,李成器的爪子就伸了过来。他护住文件,抬头看李成器。凌乱的衣着,欢好的味道,一动,底下那小东西也跟着晃。秦易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作为一个成年人,他很清楚李成器干了什么好事。
自己宝贝了十多年的孩子,竟然跑去和女人做了。就算他以前想过这种可能,当事情发生时,他的心脏也承受不了这种剧痛!秦易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理智,他一把抓过作乱的李成器,直接把人丢进了浴缸里。打开水龙头,扯掉李成器的衣服,拿着刷子使劲的刷。李成器在浴缸里挣扎,然而他的花拳绣腿怎么能挣开经常和高手对招的秦大少呢?没三两下,就被剥成了一只白斩鸡。
秦易嫉红了眼。看到李成器的颈项上竟然有女人留下的吻痕,用刷子刷的都破了皮。刷得渗血的皮肤接触到热水,疼得李成器嗷嗷直叫。腿踢打的更厉害。秦易不理他,专心搞清洁。李成器怒骂:“秦易你个王八蛋!我操个女人你他妈管得着吗?”
秦易停了手,眯起眼睛,轻声问:“你说什么?”
那语气中带出的低气压,冻得李成器直打哆嗦。但是认输不是李少爷的性格,他直起脖子吼道:“我他妈睡女人你管得着吗?!”
——啪!——
一声脆响,从来都把他捧在手心里的秦易打了他一耳光。李成器愣住,秦易也愣住。狭小的浴室里陡然安静下来,只听到细细的水流声。
然而静寂没有持续多久,李成器像炸了毛的猫,拳打脚踢扑上了秦易,怒吼道:“你他妈打我!我爹都没打过我!”秦易招架着他,心里有些慌。他确实没想到会对小孩动手,然而他真是太生气了。
“你做错了事就该打!”
“我他妈呸!我做错什么了?你他妈整天睡女人就不兴我睡?!老子还要睡男人!睡他妈千千万万个男人!”
“李成器!你不要太过分!”
“我他妈就过分了!我告诉你,老子睡他妈一万个男人也不会碰你一下!”好吧,其实你是被那个梦吓到了吧……
嫉妒到发狂的男人听到这句话,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不见,直接把李成器按到墙上,提枪就上。他忘了男人的身体本来就不具备承受的能力,他忘了给他一直珍爱的小孩做润滑,他也忘了李成器那些张牙舞爪的表面下,恐慌无依的内心。他把一切都忘了,他只知道,他不能从小孩嘴里听到不要他的话,他不能接受小孩去睡女人的事实,他只能机械的,将身体的一部分埋入小孩的身体,仿佛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分开。
于是,他压制了小孩的挣扎,他在小孩叫嚣的怒吼前失聪,他没有看到小孩身体流下的鲜血,他没有看到小孩的眼泪。等到愤怒渐渐平息,理智回归身体。他终于知道,一切都变得不可挽回。
李成器趴在床上养伤,拒绝秦易的探视。
秦易想硬闯,结果听到孩子嘶哑的喊叫。“你敢进来,我就死给你看!”
没有办法,男人只得守在成器的门前,后悔已经不能形容他此刻心情的万分之一。
伤好后,李成器选择了离男人所在城市最远的大学,拖着旅行箱走了。那决绝的样子,似乎证明他永远都不想再回来的决心。
男人开着车,一路跟随。一直到孩子即将入关的时候,才哑着嗓子唤道:“成成……”
李成器脚步顿了顿,终究没有回头。
一个月后,男人接到调令。调任另一大洲的大区总裁。
在赴任的前一晚,他在李成器的窗下,守了一夜。
两个人的人生轨迹再度分开。
李成器每天除了上课就是四处打工,赚够了钱就一个人出去旅行。偶尔,也和女生们逢场作戏一把,然而他发现,每到要真刀实枪上阵时,他的屁股会神经性地疼痛。然后,就蔫了。为了掩饰某方面的功能缺陷,他不得不以更狂热地姿态投身到玩乐之中,成为当之无愧的花花公子。
秦易每年都会飞两次,去看望李成器,不过倔强的孩子绝不允许他进门。
两个人一个门内,一个门外,彼此折磨。秦易每次看着出入小孩房间的女孩子,疼痛的心口要爆炸,但是他又不能用蛮力把硬把小孩带走,从那次不堪的经历后,他发誓不再对小孩用强。
李成器也不好过,不见面吧,心里就埋怨。吼!把小爷折腾的这么惨,竟然拍拍屁股就走了!丫的半年才来问候这么一下!见了面吧,他又别扭,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他总是控制不住的收缩那地方,一想就疼,神经性菊花疼。于是,他选择无视。甚至还故意招来女孩子亲热给秦易看。
折腾到最后,秦易的心也凉了。两个人就这么僵着,谁也不肯让步。
到后来,秦大少新添了个爱好。
以收集长相肖似李成器的男孩为乐。收集了一个又一个,他给那些男孩无尽的宠溺,但是从来都是表象,如果有另一个更像的出现,那么前一个立即弃若鄙履。在李成器给他吃闭门羹的后两年,秦易就以这种游戏打发时间。
某个被秦易抛弃的男孩,愤怒的咆哮:“你是个魔鬼!总有一天要下地狱!”
秦易耸肩,无谓的笑道:“我已经在地狱里了。”
李成器的大学生涯,拖拖拉拉读了五年,终于毕业了。
李大海兴奋的老泪纵横,直要往祖宗坟上去上香,不容易啊不容易,被列入纨绔榜单的小李少爷他竟然把大学读完了!
拿到学位的当天,李成器整装回国。
一回家,就受到了隆重热烈的接待。当然,激动的只是他爹而已。他后娘,他妹妹都以一种恰当的态度表示了欢迎。李成器回家住了两天,就觉得很憋闷。在这个本应是他家的房子里,不论他怎么适应,都觉得自己像客人。
从小就被秦易带走,虽然后来回了家,但是父母的关心已落在妹妹身上,于是隔阂日深。到现在,离家有个八九年了,曾经失落的亲情怎么也弥补不过来。看到妹妹甜腻腻地和父母撒娇,看到父亲神色里小心翼翼地讨好,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外人。这个幸福的家庭里,他像一个陌生的闯入者,格格不入。
李成器想着找房子搬出去,在家里住得快憋闷死了。正在这时,李大海找他谈公司的事。儿子回来了,不管是不是阿斗,都要进公司试练一番嘛。李成器没吭声,旁边的妹妹李澄音撇了撇嘴,道:“靠家里吃饭算什么本事!”
李成器拍桌而起,提起行李就出了家门。
城市很大,却没有一扇窗户是自己的家。
李成器搭车进了市中心,漫无目的地走。街边霓虹闪烁,纸醉金迷。
秦易开着车跟着他,早在李成器回国的头一年,他就先行回来了。以强势的姿态入主总公司管理层,经过一年的调整,他已经站稳了脚跟。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织造一张网,网住那只嚣张的小狮子。
李澄音的话是他教的,暴躁的成器一定听不得亲生妹妹的讥讽。可是像现在这样落寞的成器是他不想看到的,但是不这样又如何,他一边跟着成器,一边在心里默默地说:成成,我不会让你孤单太久的。
李成器一路走,想着去找家酒店住下来。街边上形形色色的店面中,有一家关了门的店,上面贴着转让的电话。李成器鬼使神差地记了下来,在无路可走的时候,似乎可以考虑开家店嘛。
直到李成器进了酒店,秦易才松了口气。调转车头,返回李成器抄电话的地方。然后给他的私人助理拨了个电话,把店买下来吧。
李成器在酒店住了两天,闲得快要长磨菇。无聊的在马路上转圈,走着走着又走到了那家店前,发现转让的纸条还贴着,他抄起刚申请的手机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很热心,价钱开得不高,还说以前是开酒吧的,里面的装修什么的都是现成的。李成器听了大喜过望,第三天就跟人签了合同。
忙碌了一个月,酒吧开张。
秦易一直没出现,但是他悄悄地做了一件事。请本条街上的老大吃饭,请他多照顾一下自己的“表弟”。老大很豪爽,自然知道能让秦家当家出面照拂的人,重要性不言而喻。秦家如此抬举,当然要给面子。
李成器不愿跟他爹借钱,把身上能卖的都卖了。
加上在国外打工挣的一些钱,基本上够运转了。为了节省开支,他干脆就住在了店里。秦易看着他重拾热情,热火朝天的忙里忙外,笑了。
然而事必躬亲并不意味着可以将酒吧经营好,半年后,李成器差点把裤子都赔出去。明明客人也不少,怎么就是没赚钱呢?眼看下年的房租还没着落,他不由得心急起来。秦易一直在静静地等待,等到他撑不下去的那天。
李成器很急,但是又不愿跟他爹低头,眼看着下一年房租的缴款通知来了,他却无计可施。不继续经营酒吧他还能去干嘛?而且酒吧里不能住的话,他还能去住哪儿?口袋里的钱已经不够在酒店住两晚上的,除了住酒店,他就只能回家了。回家?他情愿死在外头也不会让家里人看笑话。
随着时间的临近,李成器开始失眠。他想过很多种办法,似乎都不实用。他甚至想过找秦易借钱,但是……已经隔了这么久,那个人会理自己吗?李成器苦笑,郁闷地几乎拿头撞墙。
房东给出了限期结业的通知。李成器吊儿郎当地坐在吧椅上,看着房东张张合合的嘴唇发呆。秦易一进门就笑了,对李成器说:“好久不见。”
李少爷惊讶道:“你怎么会来这里?”
秦易莞尔,轻松地坐了下来,道:“成成,有件事你一定很清楚,只有我不想知道的,而没有我不知道的。”
李成器虽然很怒,但是心里却偷偷松了口气。直接开条件,道:“喂,帮我把房租付了。”秦易问:“以什么样的名义?”
李成器拍桌,吼:“以受害者的名义够不够?!”
秦易说帮你付房租可以,但是你得搬到我那儿住。
李成器气得要窜桌子,问凭什么?秦易反问我凭什么要帮你付房租?请问你是我什么人?李成器急了,我是受害者!受害者你懂不懂?!秦易摊摊手,道:法律追诉也要有个期限吧!而且,证据呢?
李成器气得摔门而出。
半晌,又蔫不拉几的回来了。
他想起来,这是他的店。在店中央笑得如沐春风的男人,才是客人。
除了妥协,李少爷暂时想不到别的办法。
不过同居之前,他很严肃地约法三章。两个人不能发生□。
秦易点了点头,同意了。不过,秦易煞有介事地问:要是你对我出手怎么办?李成器冷哼一声,道:小爷我还不至于那么没品位!秦易无奈的笑了。
两个人在事隔六年后,再度开始同居生涯。第一个晚上,一向心态稳健的秦易没有睡着,他都忘了上次和李成器融洽相处是什么时候的事。两个人相识已二十多年,然而真正相守的日子十年不到。这一次,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再放他逃离。
李成器也没有睡着,他在柔软的大床上滚呀滚。在小储藏室里窝了将近一年,再睡到舒适的大床上时,有种再生为人的感觉。当然啦,这一点还是要感谢一下秦易同志滴,但是想让他说出感谢的话?下辈子吧!
两个人各怀心思,在昏暗的破晓时刻,囫囵睡去。
秦易通过人脉,给李成器的酒吧挑了个合适的店长。
李成器并不知道这些,只知道新聘来的店长似乎非常有两把刷子。三个月的时间就扭亏为盈,而且似乎有大赚一笔的趋势。他很满意,暗暗下决心要给人包个大红包。更让他意外的是,随着酒吧声名鹊起,凌宇也撞上了门来。
初见凌宇,他有些不敢认。这个带着眼镜看来颇为英俊斯文的男人,是以前那个爬墙翘课的死玻璃?两个人在吧台对视半晌,异口同声道:
“李痞子?”
“死玻璃?”
两人同时黑线。好吧,这叫认亲成功。
李成器问凌宇过得怎么样?凌宇答快要结婚了。李成器赶忙道恭喜,结果被凌宇一个眼刀给剜住,谁恭喜我我跟谁急!李成器心里一凛,道你丫不会真是玻璃吧?凌宇瞄他一眼你管得着吗?李成器心里就冒汗,果然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啊。
然后凌宇问李成器过得咋样啊?李成器得意一笑,道还成啊!老子还出国镀了层金回来呢!凌宇笑言是啊是啊,谁不知道李家少爷一个本科念五年啊!李成器一梗脖子,老子学得扎实!互相取笑过了,李成器又开始跟凌宇诉苦,你说现在做点事业怎么就那么难呢!说完把自己上一年经营大赔本的苦水倒了倒。
凌宇听完他说的,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以一个税务局精英的身份诚恳建议:竞争,就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可劲使坏。你不能太老实喽,老实人赚不到钱。李成器受教的点头,男人变坏才有钱。凌宇看他点头,受用的抿了口酒。看着男人突然间狡诈起来的眼,郑重声明道:你别跟我玩阴的,敢跟我算酒钱,没门儿!
李成器的酒吧赚钱了。
也许他以前会觉得这点钱不值一提,但是在经过了将近两年的实践后,他终于靠自己的努力赚到了第一桶金。李成器激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破天荒地带了一瓶红酒回家庆祝,因为除了秦易他已经找不到可以共同庆祝的人了。
这一年,两人过得是平淡的同居生活。像亲人,像朋友。精神上无限接近,但是还差了那么一分一寸,无法到达共通的点。秦易待他很好,不多的闲暇都留在家里。房子是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面积不大,至少两个人住不显得空旷。每周有钟点工过来收拾,其他时间没有任何人过来。李成器比较懒,大多生活细节问题是秦易处理的,那个在外呼风唤雨的秦家家主,甚至帮他洗过内裤。
想到这些,李成器都不免唏嘘。被秦易用强的记忆已经远去,恨过,怨过,也怕过,时间会慢慢洗刷人身上的伤口。秦易待他的好,他看在眼里,却不知怎么回应。只能,这么慢慢的耗着,谁也跨不过那条线去。
看到他带回家的酒,秦易眼睛一亮。“遇到了什么好事情吗?”
“呃……酒吧赚了钱,庆祝一下。”说完,停顿了下。“还有借你的钱,我得还给你。”
秦易笑了,道:“不用还的。”
“不行,亲兄弟还明算帐呢!”
秦易拍拍他的肩,拉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我是指用这些钱继续做投资吧!难道你想守着酒吧过一辈子?”李成器默然,低头思索。“我应该往哪方面投资比较好?”“嗯……你现在酒吧做得不错,多开两家也行,但是要分散风险的话,有没有想过做一家KT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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