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吴哲有些惊讶地打断了他。
齐桓扁扁嘴，无奈地说：“她说她是医学院的！你真应该去见见那个女的，你都不知道……呃，组长，您继续！”齐桓看一眼袁朗的表情立刻把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三个剩了一个，说说看，吴哲，会是谁的指纹？”袁朗满意地点头，继续问。
吴哲想了想说：“往最简单的地方推测，我希望那是凶手的！”
“嗯，不错，我也那么想！第二个问题，从现场提取的血迹除了死者的血迹之外，还有另一个人的！会是谁？”袁朗笑笑，又问道。
“我仍然希望是……你的意思是？”吴哲带点疑惑地看着他。
“另外，脚印，也是三个人的，死者的，模特儿的，不明人士的！我希望，那也是凶手的！现在咱们真正的开始有问题了！为什么我们有这个人的血，有这个人的指纹，有这个人的脚印，但却找不到这个家伙？！”袁朗摇摇头说。
“那个人没有前科！”吴哲接着说。
“嗯！我们可能找不到这个人！”袁朗轻轻地敲了下桌子。
“可我们得找到他！”吴哲轻声说，但底气不太足，虽然这的确是他们的工作没有错，可也不代表他们的成功率会是百分之百。
“打扰你们了？”伍六一推门进来，问道。
“站那儿别动！”袁朗从椅子上跳起来。
伍六一耸耸肩，做个无奈地表情，还真站住了，说：“老规矩是吧！”
袁朗点点头，看着他。
“什么是老规矩！”吴哲小声问薛刚。
“好消息进来，坏消息滚蛋！”薛刚声音更小。
吴哲扁扁嘴，不得不说，这绝对是烂人的风格。
“我要告诉你们这事儿，很难界定，我刚刚整理好了现场的照片，嗨，袁朗，你不让我进去，我没办法放幻灯片！”伍六一笑了。
“那就进来，如果是坏消息，我把你从窗户丢出去！”袁朗笑着，玩笑一般的威胁道。
“这是三楼！”伍六一往窗户那儿瞄了一眼。“不过，没事儿，我曾经从四楼跳下去过！”
“他把你扔下去的？”吴哲瞪大了眼睛。
“呃，这事儿，有空再说！”伍六一的脸色有些尴尬，而薛刚他们都在忍着笑，情况有点奇怪。
“咳！”袁朗咳嗽了一声。
“哦，放个幻灯片给你们看啊！这是现场的照片，画圈的这部分脚印，是那个身份不明的人的脚印！仔细看看，这部分脚印都是带着血的！看看，楼梯上也有血脚印，我们也做了比对，是报案那个女孩儿的！”伍六一开始指着屏幕上的一些地方讲解。
“伍六一！”袁朗眯着眼睛，有点不耐烦了。
“还看不明白，你几岁了，干刑警多少年了？我要是再讲，那就成幼儿园老师了！”伍六一看起来也有些生气了。
吴哲凑近了看看屏幕，突然叫了起来，说：“那个人怎么进去，又怎么出去的？！”
“吴哲！”伍六一笑了，走到吴哲旁边儿拍拍他的肩膀。“要是袁朗折磨你太狠的话，考虑一下，调到我们组吧，检验证物和现场痕迹特别有意思？”
“真的？我能去？”吴哲看上去很高兴。“我妹妹在美国留学就学这个，每天都玩得很高兴！”
“吴哲，跟我去现场！”袁朗拉起自己椅背上的衣服，拖过吴哲来就走。
吴哲有点不满意地瞪着袁朗，但，袁朗却始终不回头，拖着他走得飞快。走到车边，袁朗打开车门，直接把吴哲塞了进去。
“烂人，你在发什么无名火？！”吴哲急了，恨恨地瞪着他。
“我警告你吴哲！”袁朗凶巴巴地瞪着他，转向吴哲瞪着他的眼光凶得有点吓人！
“怎……怎么？”吴哲愣了下。
“你别想我轻易地把你放到别的组去，除了我这儿，你哪里都别想去，明白了？”袁朗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说完就转过头去，专心开车，再也不理吴哲了。
吴哲把脸转向一边儿的车窗，轻轻吐了下舌头，偷偷地笑了。
“小混蛋，笑什么你？”袁朗忍不住也笑了起来。
“笑你！”吴哲转过脸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袁朗。
“为什么啊！”袁朗瞥了他一眼，笑着问。
“你一点儿也不公平，你为什么就觉得我一定要走呢？要不然，就是你一直想把我从这组里踢出去，根本就是你内心狭隘，以你的烂人之心度我这君子之腹！”吴哲挺气人的笑着。
“等着吧，小混蛋，我早晚把你踢进六号拘留室锁着！”袁朗笑着威胁了一句。
“你那是限制人身自由啊！”吴哲才不理会他的威胁。
袁朗倒是笑了，轻声说：“吴哲，你就没听说过？”
“什么？”吴哲回头看看他，问道。
“相爱之于自由，根本就是无期徒刑！”袁朗笑得更加开心。
吴哲恶寒，瞪着袁朗，半天才说：“我很难想像这么浪漫的名言，居然能从你这种人的嘴里说出来！”
“我也觉得挺恶心的，不过，这不是我说的，是伍六一说的，那天我们去喝酒，他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把我们差点给酸倒！”袁朗叹息。
“谁说，我看他跟史班长根本就好得要命！”吴哲反驳。
袁朗回头看他，皱眉，问道：“是不是咱们相声薛大师跟你说的？”
“当然不是！我上大学的时候，你不是教过吗？成为优秀刑警的重要要素，就是善于观察！”吴哲带着几分得意地轻笑。
“我让你观察这个了嘛！”袁朗气都气不起来。“不过，他们是很好，没错！”
“那还用坐牢来形容？”
“那是因为你没听下面的，他那一句更恶心，要是不相爱，那基本上就判了死刑，没希望了！”袁朗强忍着笑。
“真是很酸！难道伍班副的业余爱好是做诗人？”吴哲表情夸张。
“以前没发现他有这个才能！”袁朗笑笑说。
车子转向通往静雅画廊的那条路，吴哲恰好在路边儿看到马小帅说过的那个温泉渡假村的招牌，赶紧掏出手机来存电话号码。
“又干吗呢？”袁朗问了句。
“等这个案子破了，就是我当刑警经办的第三个案子了，给我自己一个奖励，来这儿好好的渡两天假，泡个温泉！”吴哲手上不停的按动着手机。
袁朗笑了笑，指了下吴哲面前的储物箱。
“会员卡？”吴哲惊讶地看着袁朗。
“现在开始，就是旅游旺季了，没有这张卡可订不到房间！”袁朗笑着说，
“你怎么会有那儿的会员卡？”
“渡假村的老板，被人陷害杀人，是铁队帮他翻的案，当时，我们正好跟着铁队去办了那个案子！这是答谢！”袁朗笑笑。
“你们怎么可以接受群众的报酬？”吴哲惊讶地要命。
“看清楚背面的说明，这张卡里面不含任何折扣优惠，只享有一个订房的优先权！写得很明白！”
“你别告诉我，那儿的生意很好！”吴哲有点不太相信的样子。
“错，那儿的生意是非常非常的好，因为那儿的价格很低，可是环境和服务态度很好！”袁朗答他。
“那你真要把这个借给我用一下，我一向喜欢又便宜又好玩儿的地方！”
“好像没人不喜欢！”
“反正，这个归我了！”吴哲斜了他一眼，赶紧把那张会员卡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
“报酬呢？”
“我们关系那么好了，你还问我要报酬！”
“是不太好啊！”袁朗点点头，似乎觉得吴哲说的有点道理。
“你知道不太好就好了！”
“既然我们关系，这么好了，你的渡假计划里，为什么没有我的份儿呢？吴哲，我可是从来没有用过那张卡的，上次听高城说，第一次使用，要本人带证件去开卡才能生效呢！”袁朗说得很随意。
“你什么意思？”吴哲警惕地看着他。
“没有，这样吧！我们一起去渡假，你就可以订上房间，否则……”
“烂人，我就不信了，就凭我，连个房间都订不上！”要不是坐在车里，吴哲早就蹦起来了。
“那就别怪我偶而利用一下自己手中的权利，你要知道，一般来说，新晋队员都要多值很多很多个班，来帮助他们更好的适应刑警队的生活！怎么样，再考虑一下？”袁朗可以发誓这绝不是威胁，因为威胁多半都不会真的实现，而这件事情，他是绝对会做到的！
“烂人，我只想告诉你，你刚刚转错弯了！”吴哲咬牙道。
“咱们围着画廊转一圈儿！”袁朗平静地说。
“其实不用的！”吴哲笑了起来。
“什么？”
“你直说你走错了路，现在要绕回去，我不会笑你！”吴哲的笑意太过明显，因此，他这句话显得完全没有诚意。
袁朗突然刹车，转头平静地看着吴哲。
吴哲有点紧张地盯着他，想说点什么，却只是张了下嘴，没有再出声。
袁朗倾身过去，离吴哲的脸越来越近，吴哲真的很怕他会在这个时候吻他，好吧，可能有一点期待，所以，他很紧张。
“吴哲，我记得你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整理过你的衣领！怎么又翻出来了？吴哲，别老像小孩儿一样，我可没有太多时间照顾你！”袁朗伸手，抚平了吴哲衣领上的一个皱折。
吴哲不自觉地脸红，半天都想不出要说点什么，不过，看袁朗笑容，似乎也不需要他说点什么。
“吴哲，回头看，这是画廊的后门！”袁朗朝着窗外看，示意吴哲回头。
“只是屋后，我们上次检查过了，画廊没有后门！”吴哲摇摇头。
“下车！”袁朗也没反驳只是笑了笑说。
袁朗走在前头，一面弓下身子，低头在附近的草地里仔细观察着什么。
吴哲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袁朗意思，既然没有那人进去和出去的脚印，那么，他一定有个后门可以进出。
“这儿，袁朗！”吴哲顺着草地中间修葺好的石头小路边儿一路看过去，在一处石头沿上有一滴暗色的，似乎是血迹。
“去车里拿工具，取样回去！顺着这个往前找！”袁朗指着血滴向前的方向，一直走到了画廊的房子旁边。
“他从地下室的通风口爬进去的？！”吴哲叫了一声。
袁朗抬起头，看着吴哲。
“又怎么了？”吴哲问道。
“只是印证了一件事，每次我们觉得调查陷入了困境，都是因为咱们自己的疏忽！”袁朗的脸色不太好。
“对不起，组长！”吴哲低下头，如果他不是满脑子想着什么温泉渡假村，可能他会在这房子后面找到些什么！
袁朗直起身来，笑笑，伸手去拍拍他，说：“吴哲，这是我的错！不过，如果以后我再忘记，希望你可以提醒我！”
吴哲怔了一下，点头，微笑。
“那现在提醒我一下，我们下一步该干吗？”袁朗问道。
“从通风口钻进去！呃，我来钻！”吴哲蹲下身子，打开了通风口的盖子。
“吴哲！”袁朗伸手拉住了真的想要爬进去的吴哲。“一个有经验的刑警不会爬进去，他们用手电筒观察一下里面的情况就可以了！你觉得，这个通风口是为了让人经常爬进爬出用的吗？”
“呃！其实，我很想爬进去，那样你就得负责帮我洗衣服！”吴哲笑了一下。
“现在我也会帮你洗！”袁朗跪到地上，向里面看了一下。
“真的？！我看过你的洗衣机了，我没用过那种牌子的，嗯，我承认，我从上大学开始衣服都是在干洗店洗的，我根本就不会用洗衣机，我看不懂说明书！”吴哲说的很理直气壮。
“你以为我是傻瓜啊？”袁朗白了他一眼。
“很像！不，不是，袁朗，你可答应过我了，你得帮我洗衣服，不能反悔！”吴哲赶紧说。
“吴哲！”袁朗捶了下墙，有点烦燥。
“呃，你先说！”吴哲很识相地住口，看着袁朗。
“或者你现在去拿个手电筒给我，或者你休假时把我家里所有能洗的东西都给我洗了，包括卫生间的备用拖把！”袁朗又瞪了他一眼。
吴哲连回答都没有，转身就往车子那里跑，只要不让他洗衣服，他可以三天不吃肉，嗯，两天，最好是一天，说真的，他真没试过哪一天不吃肉是什么感觉，不过，他一点都不想试。
“很明显的爬行痕迹，你看那边儿，可能是血迹！”袁朗用手电筒在通风道里照了一圈儿，把光束定在一些有可疑血迹的位置，让吴哲看。
“地下室的通风道口在什么位置？”吴哲突然问道。
“把大伙儿叫来，重新检察！”袁朗说。
“好！”
“听说你们又回去重新查看现场了？”高城走进A组的办公室时，早已经过了饭时。
“你那案子这么快破了？”袁朗一看他一脸闲极无聊的表情，倒有点不平衡了，怎么容易的案子都叫他们7组给捡去了呢！
“嗯，完了，不算是个案子！一倒霉人，跑汀河公园那儿玩去，踩电线上了，掉河里之前就已经死了！意外！”高城答道，说着回头去找马小帅。“马小帅，在外头干吗呢？”
“组长，我拿东西太多！”马小帅笑嘻嘻地进去，手里还拎着几个食品袋。
“哟，贿赂啊！唉，说好，没人借给你，大伙都忙！”袁朗笑了起来。
“滚吧你，谁贿赂你？跟我们组里一块儿聚餐，剩的，扔垃圾太浪费，送你们儿吃了行了！”高城瞅了袁朗一眼，笑着说。
“得，我们也不嫌弃，有的吃就行了！”袁朗立刻指示自己的手下瓜分高城带来的晚餐。
“吴哲，这有烤羊排！”马小帅拎着一个小包，递给吴哲。
“谢谢！我最喜欢吃烤羊排了！这个烤的味道怎么样？地道吗？”吴哲问道。
“这家店的老板是内蒙人，烤得很好吃！”马小帅笑着回答他。
“小帅，巧克力给你吃！”吴哲从自己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来。
“嗯，这种榛子口味的很好吃！”马小帅挺开心的从里面挑了一块儿。
“幼稚！”袁朗和高城在这边儿看着，无奈地笑笑。
“对了，你们重新检察，有什么收获没有？”高城问道。
“发现了一个很先进的监控摄像头，是无线传输的！”袁朗把放在桌上的一个证物袋拿了起来。“现在伍六一他们正在检查死者的电脑呢！”
“唉，这什么玩意儿啊？画像？”高城一眼看见袁朗桌上摆着的那本画册，问道。
“嗯，全是素描！”袁朗应了声。
“这人眼熟！”高城皱眉，似乎是在思考着。“我见过！”
高城这话一出，A组上下突然安静，直直地盯着他看。
马小帅凑过来看了看，皱眉，说：“就像咱们那个案子的死者！”
“唉，就是！”高城这会儿想起来了。
“吴哲，走！”袁朗回头招呼了吴哲一声。
“哦！”吴哲扔下手上的羊排，赶紧跟着袁朗走了。
“组长，他们去哪儿？”马小帅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笨，史今那儿，走！”高城皱眉斜他一眼，这孩子就是偶而犯傻。
如今，刑警队的解剖室里都没法儿进人了，史今带着几个新来的实习生，正忙着把西山矿区爆炸案的死者遗体区分出来，尽量拼凑起遗体。
看到他们四个进来，史今很无奈地叹息，说：“我没有时间，什么忙也帮不上！你们瞪我也没有用！”
“班长，我们这会儿来不是看你的，你继续忙！”袁朗笑了起来。
“太好了！唉，叫薛德刚来帮忙，没事儿别老闲着说相声！”史今也跟着笑。
“嗯！”袁朗点头，立刻就给薛刚打了电话。
“史今，我们那个案子的死者，放哪儿了？”高城问道。
“126，自己动手！”史今耸耸肩，低头又开始忙活。
高城走到126号柜子，打开来，拉出了那具尸体，回头对着袁朗说：“来，看看，像不像！”
“很像，真的很像！”吴哲突然叫了起来。
袁朗看了他一眼，心里挺高兴的，他觉得吴哲一定没有察觉，他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袁朗可不想提醒他，能慢慢习惯是最好的。
“是画上那个人？”袁朗问了一句。
“是素描本上那个，但不是黄伟保险柜里的那个！”吴哲说。
“史今，他身上有外伤吗？”袁朗问了声。
“手掌上有一道死前造成的划伤，我检查过他落水周围的环境，是草地和光滑的鹅卵石，不会造成这各种形状的伤口。”史今无奈地笑笑，还是放下手上的工作，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