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秦人秦鬼
  发于:2009年04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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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思端着手里温温的蜂蜜茶,心里有些小得意,不由得脸上就露出三分笑来。对面的女生一直都很紧张,从进来之后头就没有怎么抬起来过。“周,周秦”女孩子红着脸,小声的叫着周秦的名字“怎么了?”“你,你能跟我交往吗?”女孩子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出来。“噗”苏思一口茶喷了出来“好,好直接”。
苏思一句话,让脸红的像血的女孩子基本快要哭出来了。可还是压抑住心情,努力的期待这周秦的回答。“恩,这个嘛!那什么,我吧,现在还无心恋爱的”周秦乱七八糟的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看了看旁边的小眼镜,脸色很好。“所以,这个很抱歉”话刚说完,女孩子就站起身泪奔了。“她以为这是少女漫画么?”周秦一脸的黑线,看着女孩子远去的身影。
苏思一只手拍上了周秦的肩膀“表现不错嘛!我不会告密的”,苏思笑的一脸阳光,周秦心中长舒了一口气,有惊无险啊!不过自己还真没有想过要跟谁交往,主要是老妈很难搞定,而身边又有这么个严密监视者还是低调,低调。
苏思心里暗爽,果然周秦这家伙还是需要非常手段啊!看来还是威胁比较有效啊!哼哼!虽然觉得很对不起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子,但是自己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可以霸占住,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就好。
柳清绮挂了电话,终于再找了一份工作,在西安的一所大学里去教书。虽然还是老本行,但是这次选在了离家较近的地方,要不要带周秦一起离开呢?柳清绮的心里挣扎着,算了还是等那死小子回家之后,再做讨论好了。

第十二章

周秦回家的时候,看到娘亲、姥姥、姥爷三个人排排坐在沙发上。“妈你们是在这里排排坐,吃果果嘛?”周秦看着他们三个的样子,乐不可支,被旁边跟来蹭饭的苏思狠狠的踢了一脚。“哎哟,妈,我错了,你放过我吧!”周家娘亲微笑着拧着周秦的耳朵“你刚说什么?我没听见大点声”
“母亲大人,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我吧!”周秦同学哀嚎不已,周家娘亲终于笑眯眯的放开了手里的耳朵,拍了拍手“洗手,吃饭,有件事情等下要公布!”周秦揉着自己备受摧残的耳朵,委委屈屈的坐在饭桌上。
“我呢,找了一份新的工作,要去西安上班,周秦要跟我一起去”柳清绮慢条斯理的说着,“为什么!”周秦怪叫起来“我为什么又要跟你跑路啊!”,周家娘亲一巴掌削上周秦同学的脑袋“什么为什么!我叫你去东边,你敢往西边走走看!”
苏思低下头,默默的扒着饭,心思乱成了一团结了死结的毛线。“他要走了”四个字就砸的他头晕眼花。“可是,我不想去啊!妈妈”周秦同学开始撒娇,周家娘亲咬着自己的小碎花手绢,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家的儿子“你忍心让妈妈一个人在异乡孤独,寂寞的生活嘛?”
柳清绮心里暗笑,就不相信周秦不就范,这可是自己最有杀伤力的武器。果然,周秦看着妈妈那个样子,心里就纠了个疙瘩,虽然明知道老娘做戏的成分比较多,可还是不忍心让妈妈这么的难受,虽然妈妈看起来很高兴,可离婚是个不容抹杀的事实,况且还是在被爸爸狠狠的伤害过以后。
“妈,你不要这样啊!”周秦的语气温柔了许多,“什么时候走呢?”周秦无奈的问着。周秦娘亲迅速的恢复过来,高兴的拍出两张火车票在桌上“这周六走”。周秦无力了,觉得自己跳进了一早就设好的圈套里。
“可是,苏思怎么办!”周秦看着身边从一开始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苏思,担心的问着。“怕什么!小思继续来吃饭”姥姥大人拍板定案“你们都是我的孙孙”,姥姥两眼桃心的摸着苏思的脑袋“小思,就这么定了,不可以说不的”周秦娘亲做了补充,爷点点头表示赞同。柳家第XXX届全家人民代表大会,在未听取苏思同学意见的情况下,和谐的落幕了。
苏思不知道要怎么拒绝,但是心里的难受却不能表现,只是乖乖的点了点头。“这样最好”周秦高兴的把手里的稀饭撒了一桌,“苏思你一定要来我家吃饭啊!”。苏思抬起头感激的冲着这带给他温暖的一家人微笑着,可是为什么心里却这么的苦涩,好似喝了杯浓茶。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慢慢往苏思家走着,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周秦想叫住走在前面的苏思,可却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好。苏思的背影,看起来孤单又瘦弱,周秦觉得心里的难过快要从眼睛中溢出来了,却又生生的忍着。
苏思不愿意回头看跟在身后的人,他怕忍不住哭起来,那样子的话一定会很难看。苏思心里有些怨恨,难道老天把周秦送到自己的身边只是为了让他再一次品尝离别的痛苦。不然也不会在给了他温暖之后又全部剥夺,好似一个口渴的旅人,好不容易得到了个水壶,却发现里面只有一点点的水。
“苏思,你不要难过!”周秦忍不住开口说着。坐在对面做题的人,虽然没有什么表情,可周秦就是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哀伤气息。周秦也觉得难过,可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留下,如果苏思开口要他留下的话,他会留下的。
可是苏思不开口,只是一入往常一般的摊开书本,静静的写着参考书的习题。周秦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苏思的眉间,那里有些浅浅的纹路,苏思还是皱眉了。苏思不抬头,只是说了一句“我口渴了!”,周秦跳了起来,自己刚在干嘛!指尖还有苏思皮肤上温热的触感,周秦有些出神。
“我口渴了”苏思头也不抬的重复着说。“哦,好,你等下”周秦站起来,泡了苏思喜欢的绿茶,放在桌上,看着对面的人“苏思,你希望我离开吗?”周秦还是想要知道,还是没有办法不问。苏思抬起头,望着周秦“这是你的决定,不是吗?”答非所问,周秦还是拿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周六,你来送我”周秦的语气中有轻轻的哀求,苏思看着他点点头。心里苦笑着,明明不想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却还是不忍心看到他失落的样子。

第十三章

“起床,起床”一大早,周秦便被娘亲从床上抽打起来,“妈,干嘛啊你!我东西该收拾的都收拾了,就一个小箱子”。柳清绮柳眉倒竖“谁说让你收拾东西了!去苏思家,叫苏思过来”周秦迅速的爬起床之后,马上就出溜过去了。
到苏思家的时候,他还爬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觉。周秦的钥匙是以前的时候,苏思给的,这次还终于派上点用场,因为周秦几乎要把手拍烂了,也没有叫开苏思家的门。他以为苏思在生气,谁知道进去的时候,那小子睡得死沉。
苏思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心里有些紧张。他甚至可以感受到周秦在他身旁的呼吸声,他是故意不起床去开门的。他不想去开门,开门就意味着跟周秦分离的时间要到了,他闭着眼睛假装没有听到,假装不知道。
苏思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他知道周秦用了自己给他的那把钥匙。苏思把头埋在被子里,假装没有听到那些声音。周秦趴在苏思的床边,看着苏思睡的很香,不想打扰他就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苏思。周秦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
“你,你,你干嘛!”苏思惊慌的乱叫着,“嘿嘿嘿嘿,我就干这个!”周秦笑的很邪恶,“你,你我要叫人啦!”愈发的惊慌,“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你的!”愈发的邪恶。调戏与反调戏的戏码在精神振奋的清晨上演着,周秦两只手在苏思的身上挠来挠去,苏思笑的一塌糊涂,喘不过气了。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苏思喘着气,脸蛋绯红,周秦觉得有些口渴,迅速的跑到客厅,端起来茶杯大口的喝了两口凉茶。“那什么,那什么,苏思你收拾收拾,我妈妈让你过去吃饭的”某人话都说不是很利索。这到底是怎么了?周秦在心里偷偷的问着自己。
再次坐在周秦家的饭桌上,苏思觉得恍如隔世,明明前天还在一起吃饭,可是为什么今天就觉得好似很久没有相见。“绮绮,我跟你爸爸就不去送你们了”周秦姥姥说着“好的,妈妈”柳清绮不在意的说着。
姥姥、姥爷年龄大了遇到这种离别的情景,总是会觉得伤心吧!周秦想着,不过还好,小眼镜总是要来送自己的。周秦便朝着苏思呲牙笑了笑,可人家苏思压根都没有抬头看他,周秦脸皱成了包子。
“苏思,你要吃到鼻子里了”周秦吼叫,想让小眼镜注意自己,可苏思只是稍稍抬了抬头,看都没有看周秦一眼。周秦哀怨了,只觉得头顶乌云阵阵,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某人正在自怨自艾的时候,突然一双亮眼的筷子放在自己碗里,撇下了一筷子孜然炒肉,瞬间云开雾散。
周秦看着苏思笑的个欢,可压根就没想到,等一下就要分别了,一点离别的愁绪都没有。苏思再一次的在心中,为周秦比大叔还要粗的神经惊叹着。
火车站台上,苏思看着周秦母子,觉得心中酸涩的好似吃了没有熟的青枣。“小眼镜,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周秦摸着苏思的头顶,真想把眼前的这个人狠狠的抱在怀里,可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这么做“我一到西安就给你打电话”。
柳清绮也在旁边叮嘱着“小思,记得要去爷爷奶奶家吃饭”苏思乖巧的点点头。柳清绮忍住了伸出魔爪的冲动,这么感伤的气氛,还是不要破坏好了。周秦的两只手抓着苏思的肩膀“要是有人敢欺负你,记得跟我说!听到没有”。
“跟你说了能怎么样?”苏思淡淡的反问着,周秦一时无语。“我会跑回来保护你的!”好似一个承诺一般,苏思微微的苦笑着,我不想让你跑回来保护我,你留在我身边保护我好不好!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上车吧!”柳清绮拉着周秦上了车,周秦坐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苏思。逆光站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可他的身影那么瘦弱,看起来那么的孤单和落寞。周秦觉得心里苦涩不已。
自己不在,小眼镜被人欺负了怎么办!自己不在,苏思一个人会有多孤单!自己不在苏思跟谁一起上体育课,跟谁一起打篮球,跟谁一起写习题,跟谁一起喝着汽水高兴的聊天,跟谁一起在周末赖床,跟谁一起为了一个冷笑话乐不可支。
周秦“霍”的一下站了起来,“妈,我不走了!”柳清绮被吓了一跳,不知道周秦发什么疯,看了看儿子,看了看窗外的苏思“那你回去吧!我会打电话跟你姥姥讲的”柳清绮一开始就想到了儿子会不想走,可没想到确实在这节骨眼上说出来的。
周秦拉着自己的小皮箱下了车,苏思愣愣的看着拖着箱子的周秦“你跑下来干嘛?车等下就要开了!”苏思皱着眉头说着,有些不解,有些不满“小眼镜,我不走了!”。

第十四章

许多年以后苏思都记得那一天,阳光照在周秦身上泛起淡淡的光晕,整个人看起来温暖而安全。听到那句“我不走了”的时候苏思以为是自己太渴望而出现的幻象,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触摸眼前的周秦是不是真的。
苏思的指尖碰到了周秦的胸膛,有着真实的触感“你在干嘛?小眼镜”周秦奇怪的看着摸在胸前的那只手,“没什么!我摸摸看你是不是发烧了!”苏思扭过头往前边走边说,这哪能看出来是不是发烧啊!周秦在心里吼着,不过小眼镜你的耳朵已经出卖你了,HOHO你脸红了。
“走不走啊你!”苏思头也没回,周秦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急急忙忙的追了上去,“小眼镜你不要走那么快好不好!我还有个行礼箱呐!”周秦哀叫着,“笨蛋,走快点”苏思转过头笑的高兴。
到家的时候姥姥,姥爷也没多问什么,周秦把行礼又一件件的放了回去。“洗手,吃饭”姥姥在厨房叫着,一切又一如从前一般,只是饭桌上少了双筷子,少了老娘念念叨叨的有些冷清罢了。
“喂,老爸,有件事情要通知你下”周秦握着电话,依旧坐在苏思家的沙发上,不远的地方苏思正坐在大桌上做着习题册。
“什么事情?你妈妈怎么了?”周扬声音明显有些紧张。切,现在想起来紧张了,周秦在心里不屑着。
“我妈妈,现在去西安了,她在那边一个大学教书”不过怎么说都是自己老爸,周秦还是如实的告诉了周扬。周扬详详细细的问了在什么学校,教什么课程之类的一系列信息。都不知道知道这些能干嘛,难不成你还能追到西安去,周秦诽腹着。
苏思不时的抬眼看看,认真讲着电话的周秦,觉得安心不已却又隐隐害怕。这个人还跟以前一样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苏思有些害怕,害怕自己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九死不悔一口一口上瘾,上瘾之后一次比一次渴望,这是世界上最好也是最坏的东西。如果有一天,周秦身边有了笑靥如花的女孩儿,自己会怎么样?苏思闭上眼睛在心底轻声的问着自己。
时光匆匆,转眼间就到了高三,周秦跟苏思一样选了理科。其实周秦的成绩也不是很差,说起来也是不错的,否则也不会跟苏思一起分到重点班,只是跟苏思比起来就显的不是那么的好而已了。
高三的时间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虽然很紧张,但是周秦觉得却很充实。每天跟苏思在一起复习功课,也很有效果。苏思总有些很便捷的做题方法,还有些很好的学习方式,在一起事半功倍。
“小眼镜”周秦走在苏思的旁边,一只手晃着手里的书包,一只手搭在苏思的肩膀上“你跟我去考交大好不好嘛!”周秦好似在求主人垂怜的狗狗,一颗大头在苏思的面前晃来晃去的。
苏思成绩这么好,肯定是清华北大的料子,可是自己要去西安照顾妈妈。一想到要跟苏思分开,周秦觉得心里一阵阵的烦躁。不行,怎么着也要把苏思跟他拐到西安去。“好啊”苏思说着,周秦觉得自己绝对是听错了,这么轻轻巧巧的就答应了。
“小眼镜,你说啥?”周秦扬高了声音,想要再确定确定听到的答案,苏思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耳朵白长了“我说好啊”苏思一字一顿的在周秦耳边吼着。“小点声小点声”周秦捂着耳朵叫。
没想到啊!苏思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周秦高兴的都要飞起来了!“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嘿”某人得意忘形的唱着歌。“啊!”某人得意过头了,被石头狠狠的绊了一跤,摔了个狗啃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思笑的眼泪都要飚出来了。
最后一次模拟考,苏思一如既往的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周秦的成绩也是绰绰有余。两人高高兴兴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小眼镜,你考交大会不会有点亏啊?”某周后知后觉,苏思翻了个白眼,现在才想到,当时叫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来“答应都答应你了”。
周秦心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小眼镜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苏思淡淡的笑着,垂下了眼帘看不清楚表情。周秦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只是看着眼前咧着嘴白痴一样的傻笑着。
高考的时候真的是兵荒马乱,苏思跟周秦一起住在周秦家,姥姥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的做着,姥爷每天送着两个人去考试,接两个人回家。苏思一场场的考下来,觉得没什么特别的感受,还跟之前一样。周秦有些微微的紧张,可真等到坐到考场上,却是什么样的感觉都没有了。

第十五章

苏思躺在床上,看着眼前的天花板,身旁传来周秦清浅的呼吸声。月光从窗户上透出来,打在人身上,看着淡淡的泛起一层光晕,虽不及阳光下温暖却显得圣洁。苏思睡不着,没有半分的睡意,明天便是填写志愿的日子了。苏思坐起来,抱着腿看着身旁的周秦。
苏思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根藤蔓,而周秦就是被自己缠绕的那棵大树。藤蔓窃取着大树的养分,偷盗着大树的阳光,如果离开的树木藤蔓便再也没有活路可以走了。可是如果不离开的话,这辈子就再也离不开了。
现在就是唯一的离开的机会了,如果自己不跟周秦一起去西安的话,这辈子就算是脱离他了,哪怕会死,会枯萎。如果跟周秦一起去西安的话,那么这辈子就算周秦娶亲生子,一辈子都不明了自己的心意,自己也再也无法离开他身边了,痛苦的看着他,压抑的控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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