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戚]若是当时不见君----佑子的梦想
  发于:2009年05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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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了。”顾惜朝是人,还是个男人,有些东西,他也未必会懂,能够察觉。
顾惜朝开着车,来到一间小诊所门前。打开门,门前的风铃响起好听的声音。简单的桌椅还有药柜。桌子旁坐着一个单薄的人。那人抬头看了一眼顾惜朝。
“你不是来看病的,有什么事?”声音清冷疏离,不带着医生该有的亲切和温和。
“在下顾惜朝。”
看着书的人将轮椅一转,面朝着窗户。
“不送。”
他的背影几乎被轮椅挡住,单薄的一身白衣把他映衬的极其苍白无力。顾惜朝知道,是他的心累了。
“我以为你很坚强,能像你的绰号一样是‘无情刀’。”
“顾先生高估成某了。”
“那你又何必如此?一个身份而已,你有必要如此介怀吗?”
“顾先生说的真是轻松。”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是他不醒,你不是也良心不安?”
“这么说顾先生有高招了?那么顾先生应该去有桥集团才是。”
“你这些年一直都没有放弃吧?”顾惜朝看着整整一书柜的关于深度睡眠的书籍,那些书,除了一些古籍,看得出,已经被翻过数遍。
“顾先生也说了成某良心难安,自然要找到让自己安心的法子。”
“你真的对他一点儿感情也没有?”顾惜朝走近他。
“这好像和顾先生无关。”
“当然有关,你不再执刀,我如何救人。”
“成某多年不曾上手术台,技艺早就生疏了,何来的能力救你的朋友,息红泪救不了,我一样救不了。”
“告辞。”顾惜朝知道多说无益,不如换一个。
成崖余眼睛很漂亮,不同于戚少商,他是清澈,犀利,没有温度的凤目,这双眼睛看着窗外的天空,他已经六年没有见过方应看,也许,方应看已经醒了,只是不想再见他,也许他死了,只是他不知道,又或许,他们就这样一生彼此折磨。他的胸前戴着一枚戒指,那是方应看临进手术室之前戴在他身上的。
“等我醒了还给我。”方应看依旧张狂的笑着,只是多了几许依恋,深深的看着成崖余。
这枚戒指就像是成崖余的紧箍咒,他摸着戒指,闭上眼,喉结滚动着。
“你为什么不醒来呢?”
天知道他多么希望有一天,那个邪肆的男人会打开那扇门,风铃会响起好听的声音,然后他半带调笑的说着。
“崖余,咱们回家吧?”
有桥集团不是那么容易进去的,更何况他想要见的人是方应看。
“告诉方应看,成崖余想见他。”
顾惜朝坐在会客室,散漫的看着周围。
“大哥请你过去。”
顾惜朝跟着一个人到了庭院深处。葡萄架子下面,一个男人正在弓着身子清除杂草,只是他的姿势有些怪异。顾惜朝先是微微吃惊,稍后便明白了。
“你想要困住他一辈子?”顾惜朝突然发声。
那个躬身的男人,缓缓直起身子,将工具放在一边。顾惜朝看着男人转过身。他的左臂完全没有活动的迹象,蹒跚着走向顾惜朝,他的左腿是在挪动的。
“你……”顾惜朝不吃惊是假的。
“怎么,看着我很可怜?”男人摆出手势请他坐下。
“怎么会这样?你不是?”
“我的确是昏迷不醒,不过,我怎么可能扔下他一个人自责?”方应看笑着,完全是一种得意的表情。
“那你是?”顾惜朝看着他,“你是左半身……”
“因为昏睡太久,我的身体机能已经开始丧失。我当然不能让崖余看到我这样。”方应看递给顾惜朝一盘葡萄。
“拿回去给戚少商尝尝,我自己种的,去年他就吵着要吃了。什么时候有空就带他过来吧。”
这句话把顾惜朝炸的不轻。
“少商?你认识少商?”
“不用那么吃惊,我答应雷卷照应他,更何况,我可是等着接收雷云集团,不是亏本的生意。”方应看看着顾惜朝笑得有点没心没肺。
“那你应该知道少商手术的事情。”顾惜朝即刻恢复了冷静。
“现在这样我可帮不了你。”方应看耸肩,“再说了,崖余说了,我好了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了,我怎么敢去见他。”
“他那是嘴硬心软。”
“可是他做的出来!你有办法?”方应看巴不得把这个烫手山芋给别人来解决。
“那好,我帮你,若是你食言而肥。”顾惜朝弹弹裤子,“别说雷云,成崖余我都给你搅黄。”顾惜朝挑眉笑着。
“哟,威胁我?”方应看也不是好惹的。
“彼此彼此,反正我们都有要搞定的事情,与其孤立,不如合作。不过,跟你这个翻手为云覆手雨的家伙合作,怎么看都是我风险比较大。”顾惜朝伸出手。
方应看也伸出手,“那你就小心接招。”
“好说。”
方应看是三年前醒来的,可是他完全不能活动,他的所有肌肉,神经系统也和他一起沉睡了,想要恢复谈何容易?!每天不间断的物理训练,神经电击疗法,吃了多少苦只有方应看自己清楚。他不希望看到成崖余难过,更不想自己这副样子去见他,三年,方应看从无法活动到生活自理,唯一的理由就是成崖余。可惜,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冬雷 (下)

顾惜朝知道把真想告诉成崖余当然能让他愧疚,但是相对的,以他的性格来说,他会做的事情就是治好方应看,然后一走了之。而放方应看又绝对拦不住他,这种事情,真是个死结。怎么会有性格这么别扭的人。(小顾,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去接戚少商,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方应看说你什么时候去他那里,让我给你拿些葡萄来。”
“葡萄长出来了?他还好吗?上次看到他他还只能拿着助步器走路。”戚少商有些担心。
“还好,能自己走路了。”顾惜朝有些疑惑,“你和他很熟?”
“还好,他对我很好。不过,他好像有什么心事的样子,他,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是吗。下次带你去看他。”
“嗯。”戚少商沉默一会儿,“他虽然看起来很好,但是我知道,他其实很不容易。”
“那种恶魔你还同情他?”他可是等着你的雷云集团呢!
“呵呵呵,你们两个同性相斥么?”戚少商笑起来。其实,他的耳朵正在轰鸣作响,在医院检查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病情又加重了。
“你和我是异性了?那么,戚小姐,请问你是否愿意嫁给顾惜朝先生为妻呢?”顾惜朝调笑着。
“惜朝,你带我去哪儿?”
“去方应看等着的人那儿。”
“顾先生。”成崖余看着顾惜朝室内温度下降。幸好病人刚刚离开了。
“我只是带个病人来。”顾惜朝将门外的戚少商带进屋子。
“惜朝?”戚少商坐了下来。
成崖余盯着戚少商,这个男人的眼睛很漂亮。
“你还有三个月。”成崖余很清楚的告诉他们。“即使我亲自执刀你活下去的机会也不超过五成。”
“谢谢。”戚少商笑了笑,“我知道自己活不长。”
“你不怕吗?”对待病人,成崖余从不吝啬温和。
“我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活不久,不怕是假的。只是,怕没用是不是?医生不是这样劝说的吗?我想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至少,我活着,还会有人记得我。”
“你很坚强。”
“惜朝说你认识方应看。”戚少商很聪明。
成崖余看了一眼顾惜朝,顾惜朝则是挑衅的看着他。
“是。”
“他也很坚强对不对?”戚少商不知道方应看再没有见过成崖余,“自己那么辛苦的支撑了三年。其实他比我坚强,从一动不能动开始,每天忍受很多的物理化学治疗。我即使看不到,也知道他有多辛苦。”
“你是来当说客的吗?”口气变冷。
“不,”戚少商摇头,“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人活下去很难,尤其是面对死亡和病痛的时候,没有理由的抗争是不存在的。”
“不送。”
戚少商一愣,“也许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成崖余没有说话。
“惜朝。”戚少商抓住顾惜朝,“我们回去吧。”
“好。”顾惜朝不着急。
“慢着。”
顾惜朝回头,他知道自己不会走错。若是他来说,成崖余的反应和现在必定不同。
“带我去见方应看。”
顾惜朝第二天开车去接成崖余,不易外的看到了铁游夏和崔略商。一行人无言的往前走。
到葡萄园的时候,崖余的眼变得深邃。
“你什么时候醒的。”看着对面的人。
“三年前。”方应看拿起一个葡萄递给成崖余,但是对方没有接。方应看笑着摇头,自己吃了下去。
成崖余看着他,看着他左手毫无移动的迹象。他的右手即使活动着,也是不平稳的在抖着。两个人一直沉默着,什么也不说。
“为什么?”
“我狼狈的样子不能让你看见。”
“那么现在呢?”
“有人找上门,我也没办法。”
“你……”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了,不要再说这些,我也醒了,你也没有必要再自责。戚少商的事情,你应该考虑一下。”
“他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你也会这么说?”
成崖余将脸别到一边,“如果你不康复,我不会动刀。”
“你这话是在惩罚我还是他?三个月,我不可能复原。”方应看哭笑不得。
成崖余咬唇。
“别咬了,我现在够不到你。”方应看知道他的毛病。
握紧轮椅的扶手,“我不喜欢你。”
“我知道。”
“我讨厌你。”
“我知道。”
“……”
“我知道,我都知道。”没说出来的话他也知道,他知道他的固执,他的矛盾,他的不甘。
“我答应你,我会好起来。”
那边的崔略商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略商,别转了。”铁游夏制止他的往返运动。
“大师兄为什么还不出来?”
“你也是学医的吗?”戚少商好奇的问。
“不是,我是警察。”骄傲的说着。
“那你为什么叫他大师兄啊?你年纪比他大啊?”
“小时候我们都是励志当警察的,我们拜了同一个师傅,他是大师兄,和年纪无关的。可惜后来他不能行走了。”
戚少商大概知道为什么他是师弟了。
“诶,来了,来了。”
成崖余转着轮椅过来了。他盯着顾惜朝,转而看着戚少商。戚少商感觉到注视。
“怎么了?”
“两个月,两个月之后,我为你执刀。”
“大师兄。”惊喜。
“崖余?”担忧。
“好。”顾惜朝看着成崖余,他的第一步达到了,只要让他暂时不能走,以后有的是办法把他留在方应看身边。两个月?好,就两个月。
“谢谢。”戚少商笑了,最近他似乎特别爱笑。
“不必,也许你不能活着走下手术台。就算活着,说不定会是个活死人。”
“那不重要。”顾惜朝摆手。
“好了,我带他们回去了。”感觉气氛诡异的铁游夏带着他们回去了。
“大师兄你和方应看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看着窗外,他的手都在抖,看着方应看甚至不能送他,甚至不愿意站起来,他就知道,方应看的身体状况绝对比看起来要糟糕的多。他的各个脏器都不同程度的受损,着代表着什么,他是学医的,比谁都清楚。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逼着方应看拿出了他的治疗报告和病例,越看心越冷。也许这并不是他的错,可是,是为了救他,为了救他,为了救他……握住胸前的戒指,第一次,他不想离开方应看的身边,可是方应看的态度之强硬也让他无可奈何,他只能走。
“晚晴。”顾惜朝带着戚少商出现在了宴会上。这是傅家的家宴。
“惜朝。”傅晚晴笑着,虽然不自然,“你好,少商。”
“你好,傅小姐。”很不情愿的被他带来。
“我们过去吧。”他还要带着戚少商去见见傅宗书呢,他亲爱的未来岳父。
“惜朝,爸爸在忙着招待人,一会儿再过去吧。”看出他的意图,傅晚晴连忙阻止。
“这样啊,那就不给他添麻烦了。我们去那边吧。”三个人到了一个角落,顾惜朝给戚少商拿了一些吃的和喝的。
其实从顾惜朝进门的那一刻,傅宗书就看到了他们。不慌不忙的走到他们面前。
“惜朝。来了怎么也不和我打个招呼。”
“您不是忙着,想着一会儿再去找您呢。”
“这位是……”
“戚少商,我们家的世交,眼睛不太好。”
“你好,戚先生。”
“您好,傅先生。”不知道为什么,戚少商总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
“你们玩吧,我过去招待客人。”傅宗书悠闲的离开。
顾惜朝冷笑,不愧是老狐狸,滴水不漏。
“惜朝,我有话和你说。”傅晚晴有些担忧。
“嗯。”转头看着戚少商,“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看着顾惜朝如此对戚少商,傅晚晴有些摇晃。
两个人到了阳台,但是顾惜朝的眼睛没有离开过戚少商。
“从前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他。”晚晴有些不安的看着他。
“是最近才找到他的。他身体不好,又看不见。他没有亲人了,他需要我的照顾。”顾惜朝坦白的告诉傅晚晴。
“以后,我们结婚了呢?”
“我不能让他自己住。”
“他也是个成年人了,他也要有自己的生活。”
“你想要说什么?”
“他以后也会娶妻生子,难道也要和我们住在一起?我们可以找人照顾他的。”
“没必要。”断然否定,“他的事情我自然会处理。”
“惜朝……”晚晴还想要说什么,却见顾惜朝突然离开。
刚才两个人遮住了他的视线,他不能让戚少商出任何事情。果然,冲过去,人就不见了。顾惜朝开始打电话。
“惜朝?”看着他一脸的煞气,“怎么了?”
“少商不见了。”
“也许,他只是去洗手间了。”
“他没接电话。”顾惜朝捏紧电话,这里是傅宗书的地盘,他居然这么大意。
“方应看,戚少商不见了。”

殇春(上)

“戚少商,我们又见面了。”一个声音响起,“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和顾惜朝见面了。呵,看来戚明海真的是在上天保佑你。姓雷的死了,又来一个姓顾的。”
戚少商坐在沙发上,这个声音很熟悉,但是又好像不太对。
“怎么,你忘记了?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一双手覆在戚少商的脸上。
戚少商反射性的向后退,那种恶心的记忆又回来了。那种在身上游走的感觉……戚少商想要干呕。
“看来你想起来了。”看着戚少商骤然苍白的脸,男人得意的笑了,“上次让你跑了,这次,我要好好享用你才对得起自己。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把你从顾惜朝眼皮底下弄出来,要知道,他护你可是不比雷卷差。”
“你这个变态。”戚少商身子隐隐发颤。三年前的记忆,那段他最不愿意想起的事情……他的后背上有一块伤疤,很大,几乎覆盖了整个的背部,雷卷请了世界上最好的整形科医师为他做了修复术,也已然掩盖不住那道伤疤。戚少商的背在痛……
“听说你去掉了我给你文上去的纹身,你真不乖,那个纹身多适合你。”男人绕到他的背后,隔着沙发抱住他。戚少商死命挣扎。
“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我生气了,难过的可是你。”
“你们究竟想要什么?”戚少商的手死死抓住沙发垫。
“你忘了吗?你父亲的那份文件啊。”
“我根本不知道在哪儿!”
“所以,我要从你的身上找答案啊……”手缓缓下移,来到西服的扣子处。
“黄金麟,如果你再敢往下走,我保证顾惜朝会让你生生死死,你生不如死。”一个金属敲打地面的声音出现。
“方应看?你来做什么?”黄金麟没有想到他会出现,而且是这么快。
“有人请我出山,又有好处拿,我为什么要拒绝呢?”方应看手拄着拐杖,走到黄金麟面前。
“哼。”黄金麟对于这个半身不遂的人不屑,即使他手里握着纽约最大的黑帮又如何。“这好像不关你们有桥集团的事吧?”黄金麟一挥手,周围就聚集了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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