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後下手----洗泥
  发于:2009年06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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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肖文戎听得一滴冷汗,觉得这种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在小笨蛋身上。
早餐很丰盛,馄饨、酸辣汤、萝卜丝饼、豆浆、麻团,摆了满满一桌。
柳橙吃得满足地眯起眼睛,嘴角一层油光,被太阳照得闪闪发亮。肖文戎偷偷在心里笑笑,扳过小笨蛋的脑袋替他仔仔细细擦干净。
然後两个人一起上学去。
柳橙听课的时候很认真,腰板挺得老直,眼睛跟著老师转,还在厚厚的本子上做笔记。对比肖文戎一副爱听不听的模样,柳橙简直就是模范生。
下课的时候肖文戎坐到他旁边把那本有些分量的笔记举起来看,各种颜色的水笔标示出定义、范例、错误解析、重难点,远看花花绿绿的一片。肖文戎有些头晕地把本子放回柳橙面前。
柳橙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什麽都不会,不管做什麽都很糟糕,只有学习成绩好一点。”
直到一周之後的班级测验,肖文戎才知道柳橙的学习成绩,好的不仅仅是“一点”,而是0“很多点点”。单科成绩最高比第二名多出二十几分,总成绩排名第一,甩开第二名将近五十分,在这所学生普遍水平较高的国家重点高中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看上去呆呆的、很好欺负的柳橙,让所有学生和老师大跌眼镜。
柳橙仍旧不好意思地笑笑,“除了学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好什麽……”
这句倒的0的确确是大实话,没有丝毫谦虚的成分。肖文戎绝对敢打包票。
与柳橙相比,自己的成绩相差十万八千里,但在这所优秀学生云集的高中能取得中等偏上的成绩也是相当不错了。可肖文戎真正在意的,也不过是自己精心调理的0花花草草和……那个小笨蛋罢了。
毕竟两个人一起生活不少时日,就算毫无关系也相处出感情了。
柳橙对植物花卉的热爱有增无减,但是一直处於小心翼翼观赏的阶段,无论如何不敢亲手去养,估计是0被自己植物杀手的体质吓到,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肖文戎特意去花鸟市场买了盆君子兰和芦荟,都是超容易养的植物,仅次於仙人掌。就算根本不照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浇个水这玩意儿都能跟侵略地球似的猛长,还能养死不成?肖文戎信心十足地搬了两个大盆回家。
柳橙对这两个新客人很好奇,忍不住伸手去抚摸君子兰青嫩的叶片。
“这个以後就由你负责哦”,肖文戎像献礼物一样把花盆捧到柳橙跟前,“放在靠近窗户的地方,保持盆土湿润,用雨水或是活水浇灌,如果是自来水的话,要先用木桶盛放两三天再用,让里面的有害杂质沈淀,明白吗?”
柳橙努力地点点头,一脸儿严肃。
“养的时候要经常转盆,不然叶片会偏向有光照的一侧,看起来就不大舒服。”
柳橙眯著眼睛笑起来,“我知道呢,生物书上说过,是植物的向阳性,对吧?”
肖文戎朝那个小笨蛋露出个鼓励的笑容,“一定可以养好的,还会开花结果,我相信你!”
柳橙睁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似乎从那个笑容中汲取了力量,不知怎的就突然信心大增。
他用力点点头,接过装著幼小君子兰的花盆,回应道:“嗯!”
誓言,像一颗新鲜的种子,轻轻地落入了土壤。

饭後下手 4

肖文戎发现柳橙这娃好骗得很,只要有吃的。一根棒棒糖就能让小笨蛋乖乖地跟著走。
“你0要是被人拐跑怎麽办!”肖文戎朝他怒吼。
柳橙细心地舔著手里的糖果,露出个呆呆的表情,说:“不会发生那种事情吧。”
肖文戎一腔愤怒打在棉花上,气个半死。
他不得不一遍遍板起脸来教育小笨蛋,“不能拿别人的东西吃,更不许跟著陌生人走,加强自我防范意识!”足能用“苦口婆心”四个字来形容。
柳橙点点头,说:“我已经是0高中生了,没那麽好骗的。”
肖文戎满脸黑线地讽刺:“你真有自知之明。”
接连下了半个月的雨後,这座城市的春天姗姗来迟。泥土的气息还未散尽,气温便骤然升高,商场里甚至早早地摆出了夏装。
空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清新,阳光耀眼而温暖,微凉的风吹打在身上格外舒服。
柳橙很喜欢这样的天气,浅绿色的、鹅黄色的春装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极合适,有新生的感觉。
中午吃过饭,大家都在教室里休息,不免觉得发困欲睡。
春困春困啊,多少人扛得过睡魔。
柳橙面前摊著书,没过多久眼睛就渐渐眯起来,头一点一点的,嘴角挂下一小串银丝。肖文戎在後排无声地笑笑,不动声色地起身做到柳橙旁边去。
小笨蛋流口水的样子傻透了。
肖文戎掏出手机,关上快门的声音,把柳橙的睡相拍了个底掉儿。
心满意足地合上手机盖,肖文戎小心翼翼地掰过柳橙的脑袋,让他舒服地靠在自己肩膀上。柳橙终於平稳地陷入深深的熟睡中,鼻翼小小地起伏,很香甜的样子。
肖文戎一边欣赏他的睡相一边苦笑地看著自己的衬衫染上一小滩口水。
柳橙每天定时给君子兰和芦荟浇水,努力地照顾著两个幼小的生命,认真的神情让肖文戎忍不住想咬一口。
“这是什麽?”柳橙蹲花盆前,目不转睛地盯著芦荟看,“感觉好像不大对劲”,赶紧伸手招肖文戎过来。
靠近根部的茎出现褐色不规则斑点,皮层软腐。“这种情况”,肖文戎摸摸下巴,“应该是白绢病。”
柳橙著急地问:“怎麽办?有药治吗?”
肖文戎摸摸毛绒绒的脑袋,“这种病挺常见的,培养土消毒一下,再买些药液喷洒就可以了。”
柳橙这才稍稍放下心,“那明天放学以後我们一起去买吧!”
第二天傍晚,肖文戎早早地在校门口等柳橙。
放学的0时间总是喧嚣热闹杂乱的,三三两两或是一拨一拨的人群像开闸的水向外肆意奔涌,学校周围挤满了卖各色小食的商贩,不遗余力地吆喝。时间在夕阳的余晖下缓缓流逝,人流渐渐变得稀少,三两个,一两个,一个,直到一个都没有。
肖文戎还是没有等到柳橙。
“动作再慢也不至於拖到现在吧!”肖文戎咬牙,“那个笨蛋到底在做什麽!”他正欲转身去找柳橙,突然瞥见一辆银灰色轿车飞快驶来,稳稳停在校门口。车上走下一个戴墨镜的男人,拉开轿车後门,但是0并没有人下来。男人一言不发地望向校门,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肖文戎不以为意,转身朝教学楼的方向走去,这次一定要拎著那个小笨蛋的衣领狠狠骂他一顿,看他下次还有没有胆子迟到!
还未踏上楼梯,就看见三五个穿著运动服的学生聚在一起谈论著什麽。一个女孩子尖细的嗓音透过风清晰地传来:“好可怕,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生了这种事……”另一个声音接著说:“是呀,三班的柳橙连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晕过去了,吓死人!”
肖文戎动作猛地一僵。
“你们在说什麽!”他猛冲到那两个女生面前,“到底怎麽回事!”
“你不知道吗?三班的柳橙从这里经过的时候被突然飞来的篮球砸中脑袋晕过去了,我们怎麽喊都喊不醒,二班的邓域枢打电话让他们家司机来接,现在两个人应该已经到医院了。”
肖文戎狠狠一跺脚,一秒锺也不愿耽搁,赶紧跑出校门拦辆出租车向附近的医院冲去。
就知道不能留小笨蛋一个人!学校里也有本事出状况!肖文戎又是恨又是急,不停催促司机开快些,可是下班高峰到处都是拥挤的人流车流,哪里快得起来?
柳橙在消毒水冰凉的气味中幽幽转醒,後脑勺像被重锤敲击过,疼到要掉眼泪。伸手去摸,果然肿起好大一块,一碰就加剧地疼。
“你怎麽样?有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头顶传来个清朗的0男声。
柳橙表情有些痛苦地回答:“唔,疼。”
邓域枢愧疚地说:“真对不起,我不是0有意的……我没想到那球会突然飞出去。”紧接著又说:“等会儿医生来给你做脑部断层扫描,如果有什麽问题我一定会负责的!”
柳橙看著邓域枢一脸决然的表情差点笑出声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痛罢了。”
正说著,护士小姐走进病房,示意检查可以开始。邓域枢撸起袖子就要抱他下床,柳橙吓一跳,慌里慌张地解释:“我、我只是被球砸一下而已,现在已经醒了,可以自己走路的……”还没说完就被邓域枢脱掉鞋子,打横抱起走进检查室。
扫描的过程很顺利,柳橙有点紧张地躺在仪器下,感觉像任人宰割的小绵羊,表情楚楚可怜。
检测完毕又被邓域枢抱回病房里,柳橙满脸通红地喊:“我、我真的可以自己走!”
等待结果的过程并不漫长,穿著白大褂的医生笑眯眯推开房门,对两个一脸儿紧张的孩子说:“只是有点淤血罢了,其他一切正常!”
“真的?!”邓域枢差点跳起来,“看仔细了,没有问题?!”
医生点点头,笑道:“我怎麽敢骗邓家小少爷,你们休息一会就可以回家了。”
邓域枢欢呼一声,仿佛劫後余生般紧紧搂住柳橙,“太好了,吓死我了!”
柳橙傻傻地笑起来,也搂住邓域枢,“本来就不是什麽大事,喏,果然什麽事也没有,对吧?”
当肖文戎慌张地冲进医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
邓域枢搂著柳橙,那个小笨蛋非但没有责怪肇事者的意思还反手搂住那个姓邓的,肖文戎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他0路上慌得要死,好容易冒著下班高峰冲过来,那个小笨蛋浑然不觉地跟肇事者上演圣母戏码,究竟有没有脑子!
肖文戎怒火中烧地冲到二人面前,拉开抱著柳橙的邓域枢,想也未想就朝姓邓的那张帅气的脸蛋挥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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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没办法更新是因为一直上不上来(抱头)
为鸟赎罪这篇文一定日更更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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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後下手 5

柳橙呆呆地看著两个扭打在一起的男生,吓得几乎忘记劝架。
一番混战之後,肖文戎和邓域枢被哭笑不得的医生护士们拉到门诊冰敷消肿。两人气呼呼地谁也不理谁。
头痛微微好转後,柳橙下床准备去向邓域枢道谢,结果没走几步就被肖文戎拽住,一身蛮力拖出医院大门。
夜风微凉,两道寂静的0人影在街道上缓缓移动,仿佛在无声地对峙。
“还去买治芦荟的药吗?”
柳橙闷著头,半晌晃晃脑袋。
一路沈默回到家。
肖文戎打开灯,然後去厨房里烧水。柳橙换上软绵绵的兔耳朵拖鞋,一步一步走到阳台上看那盆芦荟。他蹲在地上垂著脑袋,芦荟也没精打采,一人一物,都是受伤的模样。
肖文戎端著电热水壶在他身後站定,壶里还咕嘟咕嘟冒著热气,蒸得眼前的一切有些模糊。今天小笨蛋一定被砸得生疼,他准备了一大堆安慰的话哄人的话讨好的话,现在一句也说不出口。
肖文戎咬咬牙,对著柳橙的背影说:“百分之五十的多菌灵可湿性粉剂五百倍液,一周一次,两三周病愈。”
柳橙没有应声,只给他一道沈默的影子。肖文戎站在原地尴尬地等待,虽然他也不知道在等的究竟是什麽。柳橙从地上站起,没有回头,轻轻地问:“你为什麽要打他。”很淡很淡的声音,淡到觉察不出任何感情。
“因为……”肖文戎握紧拳头,“他砸到你,你……”没有把“你还抱著他”说出口,虽然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但他气得要命。一直细心照顾著的0、保护著的小笨蛋,他以为是自己私人所有物的小笨蛋,今天被别人搂在怀里。
从未有过的愤怒和恐惧感占领了身体的每个角落,每一丝意识都疯狂地叫嚣:柳橙是他一个人的!
“可他把我送到医院,还照顾我……”柳橙微微皱起眉,“你怎麽不分青红皂白就……”
肖文戎一动不动地站著,夜色隐去他半边表情。
水壶里的水早已冷却,冰凉的水滴一颗颗挂在壶壁上,像无声的泪。
昨天的这个时候,一切都还好好的,没有纷争没有冷战。两个人笑著蹲在那盆青绿的芦荟面前,像在看刚刚破壳而出的小鸡。时间仿佛墙上的竖琴挂锺,安静但是轻快地流淌。
柳橙第一次跟他生气,竟然是为了别的男生。
第二天放学,肖文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到两条街以外的甜品店。
甜品店香气四溢,被蝴蝶结和缎带装扮得可爱又时尚。肖文戎这个威武高大的男生乍一走进去违和感还真强烈。椰蓉条、蝴蝶酥、鲜奶泡芙、皇家曲奇、巧克力派安静地睡在暖箱里,诱人无比。肖文戎左看看右看看,他从来不吃甜品,也不知道柳橙喜欢什麽口味。在柜台前犹豫很久,最後付了帐,拎著一只奶白色小盒匆匆往家赶。
虽然有误会有不满,他还是想跟柳橙解释清楚,然後继续做朋友,继续照顾那个小笨蛋。不知道不觉间,柳橙已经完全融入了他的生活,成为他平安喜乐的一部分。没有什麽可以隔阂他与柳橙的关系,没有什麽值得以他与柳橙的友情为代价。
肖文戎已经想清楚这一切。
奶白色小盒散发著浓郁的香甜气息,夜色安静地沈淀,安详惬意极了。肖文戎的心情也舒畅起来,想到柳橙马上就要回家,两个人可以重新回到无比要好的时候,小笨蛋还会像条小尾巴,傻傻地跟在身後,黏著他,依赖著他。
肖文戎坐在沙发上,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那个小笨蛋啊,永远让他放心不下。
越是期待,等待就越漫长。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肖文戎坐得腿有些发麻。他站起来走动几步,看看墙上的竖琴挂锺,又坐回沙发上。
柳橙直到晚上九点才拎著纸袋回来。
今天放学恰巧遇到邓域枢,连忙道了谢,又替肖文戎道歉。邓域枢大方地笑笑,丝毫没有计较。男生打架大多是这样,气头上就动手,打完一架立马怒气全消,恩仇尽泯。
邓域枢性格爽朗,篮球滑板样样都很在行,运动白痴柳橙就很羡慕。和邓域枢这样的人做朋友极为舒服,像四月的溪流,有阳光的温度。
柳橙想去买东西,知道地址却不认识路,有点焦急的难堪。邓域枢咧嘴一笑,爽快地说:“我带你去!”路上谈话,柳橙才晓得原来昨天去的医院竟是邓域枢的爸爸开的,难怪医生和护士都称呼他“邓小少爷”,一路顺顺当当,既没有繁琐的手续也没交任何费用。
顺利到达目的地,买下需要的东西,又坐车返回,已经是华灯初上。柳橙很不好意思,觉得麻烦到别人,拎著纸袋的手有些局促。邓域枢大方地拍拍小兔子一样的柳橙,说:“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不然你们班的肖文戎又要朝我龇牙咧嘴!”说完故意做出个算不上狰狞的表情。
柳橙被弄得快要笑出来,点点头,乖巧地答应:“好。”
到家的时候房间漆黑一片,没有开灯,没有任何声响。
柳橙走进几步,有点害怕,可门的的确确没有锁,肖文戎应该已经回来了。过了半晌眼睛才慢慢习惯黑暗,他朝周围看看,猛然发觉沙发上坐著个人影,吓得几乎立即尖叫出声。
肖文戎冷脸打开灯,屋里霎然一亮。突来的光线让柳橙一下子眯起眼睛,原本就瘦小的身形几乎蜷成一团。
肖文戎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去哪里玩了?这麽晚才回来。”
“嗯……”柳橙还没有从刺眼的光线中回过神,愣了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回答:“去……买东西了……”
肖文戎的表情更冷几分,好像从来就不认识柳橙这个人似的,“你一个人?买什麽东西花那麽久?”
柳橙迷茫地抬起头,不明白为何肖文戎突然一下子变了态度,有些胆怯地回答:“我不认识路,邓域枢陪我去的……”
果然又是那个姓邓的!
肖文戎顿时怒火中烧,又是他!又是他!那个混蛋一次又一次地抢走他的柳橙,更可恶的是柳橙还巴巴地贴上去,把那个混蛋当成恩人、朋友!他哪点比不过那个姓邓的0,为什麽柳橙不相信不依赖他!肖文戎像一只受伤的豹子,变得攻击性十足,柳橙想上前安慰,被他猛地一推,向後踉跄几步,撞在身後的梨木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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