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落我心(穿越+女变男)----苦素
  发于:2009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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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听说玄极山的山景极是美丽,你扶我出去看看可好?”他眼里是一片无忧的喜悦,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不由自主的微微点头。我伸手扶起他,带着他缓步挪出去,走至洞口,他还欲再走,我一惊,问他要去哪里。他竟是笑着,坚定着往外走着。我无奈,只好跟上他一路来到山顶。
寒风渐甚,他却始终笑得风淡云轻。山下是缭绕的白雾,如置云端,久久听见他轻声说道,“听说玄极山有个古老的传说,曾经有对恋人在这山崖顶双双殉情,只因他们诚挚的情谊感动上天,于是天神便下令让他们复活,安然的在一起,再无人打扰。”
“后来,人们便说,只要和心爱的人一起到这里诚心祈祷,从此便能永远在一起。你相信么?”
“……”
“呵……不说这个了”他拂开我扶住他的双手,双手撑在他的剑上,而后微微笑道,“你知道你有带‘凝神’对么?来,给我……”
我睁大着双眼惊异的看着他,他要这种瞬间增强功力的药作甚?!“不,我没带!”我别开眼,不去看他。却听他说道,“你当是你欠我的。”
“你说什么?”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只见他伸出手固执的看着我。我自衣袖中拿出那瓶红色药瓶,他伸手取过,动作利落的倒出三颗,尽数咽下。我伸手过去抓他的手,却已是来不及了。
我心中震痛,哽咽朝他咆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吃一颗已然不妥,你竟吞食三颗!你不要命了吗?!”
他闭目调息,并不理我。此时,身后突然出现五个黑衣人,他们手中的剑亦泛着冷然的寒光,竟照得我的眼生疼生疼……
玄极之巅,飞雪漫漫,似漫布天地的帘幕,几欲让人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冷风鼓起他飞扬的衣袍,猎猎作响,竟有一种肃杀的感觉。我想我是眼花的,否则我怎会看到,他在那一刻决然的拔剑而起,大喝一声便带着满身的杀气冲向前去。
以一敌五,他虽表现的游刃有余,我却看得暗自心惊。如此下去,纵然他能杀光所有的人,他也会心脉耗尽,萎谢而死。抽起断落间,雪白的地面上沾染上了殷红的血迹,极致妖娆,像是冬日里怒放的红梅。
那五人武功修为皆非泛泛之辈,宁远之拼尽全力,到现在一番恶战下来,虽砍杀掉三人,然重要的是,他自己的伤势却是愈加重起来,身上的口子划了一道又一道,鲜红染布了他身上的锦袍,亦使得他的步履微微有些踉跄。
他杀意盎然的眼神里有汹汹的火焰在固执的燃烧,似来自地狱的修罗,不禁让人心生敬畏。空气里漂浮着浓郁的血腥味,我强压下呕意,专注的看着他们最后的搏斗,只要胜了这一仗,纵然你只剩下一口气,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将你治好的……
只见那两人忽的对视一眼,我心里忽的产生不好的预感。然而我还未来得及叫宁远之注意,他们便在瞬间分开,一个人紧紧缠住宁远之,一个人忽的拔剑冲我刺来,我听见宁远之惊慌的大喊,“御儿小心!快躲开!”他声音急促,焦急与担心之意露于表面。
我却仍旧没有动,待那人走进,才借着巧力猛地将手中的银针甩出。许是他从未料到我如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能向他发射暗器,他的眼猛然瞪大,不可置信的望着我。而他心口处的三枝银针亦在此刻闪烁的尤为刺眼。他的剑缓缓脱落,而后,他的眼微微一眯,眼中寒光渐盛,那里面有着深刻的恨意。
我一惊,未待我反应,他却倾注仅余的全身力量单手劈来。胸口钝痛袭来,一口血喷散出来,身子受到冲力猛地往后推移。双脚在地上滑上深深一道雪痕。我脑中一片空白,随之而来的是轻飘飘的坠落感。风擦耳而过,呼哧哧的,眼前一切的景物都在倒退。云雾在身下散开又在眼前迅速聚拢。我恍惚听到那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如此也好,终是一种欠还的方式。季韵冶,只愿你不要怨我,执手到老终归是一种奢望……
身子飞速下落,我眼角的泪滴在风中被吹开,心中有种解脱的快感。俗世种种,滚滚而去,终如浮云一场梦。此生,负债太多,来生,我亦不想再多作偿还。只愿,后世,我们彼此之间只是那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谁又是谁生命的过客,落叶旋落,再也不留一丝痕迹。
“我不许你死……”身子兀然一紧,我睁眼望他,他手中的剑入石头三分,颤颤巍巍承载的我们俩人的重量。“哥……”我微微哽咽,你又何苦为我做至如此,值得么?
他苦笑一声,眼神专注的望着我,缓缓道,“御儿,若有来世,我发誓我再也不会放任你在我身边走过,纵然你狠我也好,恼我也罢。我也要将你牢牢的锁在我身边……此生,顾虑太多,才终至今天这般境地。这是我一生之中唯一后悔的事……”说着,他微微低头轻柔的在我额上印上一吻,低声道,“你能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哥……”我眼角酸涩,你我都知,现下这般境况,根本就无法生还,就算应你的愿望又当如何?
“叫我的名字”他微微一笑,道,“叫我远之……”
“哥……”我一惊,抬头望他,却见他目光坚定。我重重闭了闭眼,哽咽道,“远之……”
“好”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呵……真好听……”“你记住,你从未欠过我些什么,因为你所欠的一切都已偿还了……”背上忽受一击,雄真的内力形成一股助力,竟猛地将我往上退去。同一刻,剑身折断,他含笑的眼眸在我眼前一闪而逝。
过去种种,历历在目。
“御儿如今大了,竟也不哭不闹了……”
“呵呵……我的御儿终于长大了……长得愈加得好看了,想来,用倾国倾城来形容也不足为过。”
“呵呵……你想要的哥都会给你……你不想要的……”心,也给了你。
“还是这么孩子气!好象永远也长不大一样……”
……

风景亦梦

“你告诉朕,他都足足昏迷了三个月了,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 季淮筠双手一挥,案几上的茶盏应声落地,噼里啪啦如惊雷般响起。“朕看你是老了,也不中用了!”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那人颤抖着声音说到,头磕在地上发出咚咚咚的沉闷声响,“宁大人他心……心脉受损,气血不足,再……再加上宁将军的死让宁大……大人深受打击,是宁大人自己……不……不愿意醒来……老……老臣实属……”
“来人!给朕将这老东西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让他想清楚了!这治愈法子他是想得出想不出!”声音暴怒,全然失去平日的冷静,却是冰冷的吓人。
侍卫齐声应答,而后三步跨上来,强硬的将地上的瞪大着眼睛颤抖着双唇说不出一句话的老臣反手拽起。老臣直到被拖到门口,才猛然惊醒,哭喊着大声叫到,“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季淮筠眉头紧皱,脸色更沉。侍卫见状,手上的动作不禁愈加快起来,三下两下就将老臣完全拖了下去。直到院落里响起了老臣嘶声裂肺的嚎叫声,一下一下,听的人心都颤抖起来。季淮筠疲惫的坐在床边,闭眼淡声道,“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黑色的身影便在瞬间跪拜在地上,恭敬的道,“参见主子!”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他揉揉眉心,转眼失神的望着床上那抹苍白却仍不失绝美的脸。
“回主子,余清与欧阳克早在主子南下利州的时候就从宫内消失了!属下查找多日,竟未发现有任何他们的行踪。请主子惩处!”
季淮筠没有说话,只是度步至床边,轻柔的抚摸那人苍白的脸颊,动作充满疼惜。良久,只听他喃喃道,“御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
“二王爷怎么样了?”
“回主子,二王爷近来足不出户,甚至连房门也甚少踏出。属下探知,二王爷好似自那次与我们交手便元气大伤,现今伤口未愈,隐见衰败之兆。”
“衰败之兆?”季淮筠冷哼一声道,“他以为朕不知道,利州之行,他竟暗中集结势力,意图架空朕!可惜啊可惜,他万万没有想到,朕多年来布下圈套,就等着他来跳。暗杀的人给他下了药了?他也不至这般不经打……”
“属下不知,只知那日他似是要往战场上赶去,后来,不知是听到什么消息,他一下子乱了心神,才被我们有机可乘。再者,后来他还与北疆之人交战,想是那时中了毒吧……”
“好了,你退下,继续去寻找余清和欧阳克!十日之内,朕要听到朕想听的消息!”
“是”
……
“御儿,你可听到了?” 季淮筠伸手替床上那人拢拢被子,笑着淡淡道,“你不醒来,怕是连他最后一面也是见不到了……”感觉床上那人睫毛轻轻的颤动几下,他自欣喜中嘴角却慢慢浮上苦涩,“你莫要怪我,我再也不想承受失去,如今,虽他犯了谋反欺上之罪,可我也并非非要他死不可,我给你半个月,若是你不想他死,便醒来看看我,如何?”
说着他俯身轻柔的吻去那人眼角渗出的泪滴,低声道,“我等你……”
……
夏日绵延,四处是虫鸣鸟叫的声音,天空很蓝,亦很清。时而有风轻抚而过,撩起少年白色的薄纱外袍。那道白色的身影在花丛中愈发显得明显,只见他低着头不知在努力寻找着什么,阳光照在他白皙莹润的肌肤上,让他的脸微微泛红。
怎么什么也没有,我明明埋在这里的啊。
远处传来呼喊,我手上一顿,随后高兴的转过头,见到他的一瞬间,嘴角一咧,开心的跳起来,一下子扑到他身上,“阿云!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我们什么时候出去,我快闷死了……”
季淮筠伸手抚了抚我的愈发柔长的发丝,宠溺道,“今日早朝北疆派人来和亲,所以耽搁了,你刚刚在做什么?”
我看着我沾满泥土的手在他明黄的袍子上染上的一大块污渍,开心的举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说呢?”
他顺着我视线望去,看着身上的污渍哭笑不得的摇摇头,道,“你世上只怕只有你不把这龙袍当回事儿,把我这个皇帝当回事儿。”
我笑着拉过他,一边走向花圃,一边道,“你猜猜我在这里埋了什么?”
“金子”他薄唇轻吐出这两个字,没有一丝犹豫。我的笑脸一跨,瘪嘴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不过,我的金子不见了”随即我紧张的拉着他说道,“你看,我前天在这里埋了一个那么大金元宝,可是今天就不见了,那还是我的生辰礼物呢……”我用手画了个大弧度,眼睛放光的说道。
他面上的笑容一僵,而后,一把拉过我的手臂,神色紧张的问,“你哪儿来的那么大的金元宝?你记得事情了?想起了什么?”
“疼”手臂被他拉得生疼,我忍痛低声说了一句。他似是猛然惊醒,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惊慌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激动了,我……”
“唔,我没事,你不要担心。那个……”
“什么?”
“其实我也不记得我有这个生辰礼物,只是意识里就这么觉得,可能是我病还没好全吧……”我扯扯他的衣袖,抬头望着他忧虑的眼神笑道,“阿云,我们快点出宫吧,要不然可赶不上今天的庙会了!”
他低头在我额上轻柔的印上一吻,轻轻一笑道,“好,我们走!”说着,便拉着我向外走去。他的掌心冰凉,竟让我一阵恍惚,似乎曾经也有人这样牵过我的手,但是那人的手却是温热的,每每总能将我的手尽数纳入掌中。
“怎么了?”他回过头来看我,我一惊,笑笑道,“什么怎么了,我们快走吧!这么磨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啊!”说着,动作自然的脱开他的手,向前跑几步,回头望他,笑道,“阿云快点啊!”
他的手微微蜷曲,见我望他,淡淡点点头,便迈开步子,走了上来。我对着他,倒退着走着,歪着头上下瞟他一眼,笑道,“你不是打算这样子出去吧?”
“恩”
“啊?”我吃惊的看着他面不改色的点头。
“呵呵……骗你的,车上有衣服。”
“哎呀呀,皇帝也能骗人吗?这日子没法活了……”我抱着头状似痛苦的说道。
“呵呵……”
……
立于马车边的小太监见状,身子抖了抖,不知觉望着天空。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么?怎么他们以冷绝冠称皇帝大人竟然一天之中笑那么多次,而且好像是越狼狈越开心啊……
街上是拥挤的人群,帝都的繁盛是任何一个小城镇都无法比拟的,光是看那些贩卖的商人便可知。我看着倏忽而过的风景,心中的阴郁似乎在渐渐散去。转头看着一直盯着我看的人,轻叹口气道,“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你装饰了别人的风景,别人装饰了你的梦……”
“你说我是你的风景还是你的梦?”
他轻轻摇摇头,说道,“都不是”
“那你老看着我做什么?”
“你是我的……”
“什么?”
“我说,你既不是我的风景也不是我的梦,此时此刻,你实实在在是我的,以后亦是……”他的目光坚定,光华流转,我一怔,口张了张,终是什么也没说。为什么心里竟没有因此而觉得高兴,反而愈加沉重了呢?

失散偶遇

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喧嚣的街道。放眼望去,只能看到人海密集的涌动。我与季淮筠陷入其中,根本不用刻意走动,便能随着人流向前走去。我侧头看见他阴沉的脸色,不禁笑道,“你一定很不习惯吧?老百姓便是这样的。他们的生活惬意而自由,不必时时顾及别人的看法,想去哪里,想干什么,从来都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便是。这样的热闹,自然也是少不了他们的。”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人流涌到一定的地点便停了下来,他恰时开口问道,神色之中颇为复杂。
我淡淡一笑,看着远处的高台,道,“阿云,我知你定然觉得这样三餐不饱,捉襟见肘的生活无法与现时的生活相比较,但是我却觉得,皇城太过压抑,像是个牢笼,它可以缚住一个人的身体,却缚不住一个人的心。”
他眸光一闪,皱着眉头紧紧箍住我的手腕,冷声道,“你想走?”我眨眨眼,无奈的笑道,“走?”我摇摇头,“我走不了,亦无处可去。你知道,我失了记忆,想不起以前的事了。你说,你是我心里的那个人,我相信,因为你待我是这般好。所以……”我将手覆在他紧抓我手腕的冰凉的手背上,微微一笑道,“你不要担心,没有你的允许,我不会离开。”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手亦慢慢放开,良久才道,“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我点点,笑着指着台上,示意他这场比武招亲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这才将目光调回在台上。
只见一个商人打扮的老翁笑着捋了捋他那把花白的胡子,略朝着台下一作揖,而后才朗声道,“老夫今日在这里设下擂台比武招亲,一则是为小女找到夫婿托付终生,二则是为了寻找贤婿来继承老夫的家业。众位英雄皆是人中龙凤,只希望等一下比武大家能点到即止,莫不要因此而伤了对方性命,挑起争端,如此,老夫在此先谢过诸位。”说着,诚恳的又一作揖才俯身退去。
薄沙的帘幕下,那女子的相貌看不真切,却是隐约能见她卓华的风姿。我微微愣神,这样的场景如此的熟悉,熟悉的竟让人觉得心里阵阵抽痛。一时间,只觉周身的一切皆似隔绝在外,心里空荡荡的。我不自觉按住心口,喃喃自语道,“到底是丢了什么呢?”
“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罢了,我们回去吧……”他微一蹙眉,伸手轻探我的额头。我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我没事……”
“你看这天阴沉沉的,怕是要下雨了……”我仰头望着天空,喃喃道。他顺着我的视线望去,薄唇紧抿着,一言不发。我轻舒口气,笑道,“阿云,我们往前走,站在这里看不真切……”未待他反应,我便跻身往前走去。
只听得到他略显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御儿,莫要乱走,快回来……”我充耳不闻,心绪愈加不宁,反而向前跻身的更加卖力。未及走至最前,一阵轰鸣便破空而响,我一顿,仰头看着翻滚激烈的黑色云涛,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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