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过以后，苦恼以后，得出的结论，对现在的状况并不会有什么影响。他依然是流川枫，而他依然是樱木花道。他们同样是男人，同样热爱篮球，同样有着拼搏、不认输的性情。按照大多数正常人的人生来看，他们同样会找个可爱的妻子，生一个两个甚至更多的孩子，然后为着各自的人生或者幸福或者苦恼。总之，他们会是两条相隔很近的平行线。但是，不会有交点。
退一万步，就算那时候流川承认了他确实是在对他表白，那之后会有怎样的发展，花道也无法想象。更何况，他否认了。
晴子小姐的信工整的放在书桌的左边抽屉，最上面的那一封，已经是半个月前的来信。可是直到现在，花道都不知道回信应该写些什么内容。6年多的感情，明明应该有更多的话，明明应该有多到说不完的话不是吗？然而现在他除了想起应该问问那个心理测试的结果以外，再想不到别的可以写的内容了。
大笨蛋，很想你。
如果真的是大笨蛋，笨到什么都察觉不到，或许更好。不管对谁来说，都会比现在要好。
流川没有食言。
即使不看NBA新闻，樱木花道也已经猜到那天之后纽约尼克斯队里的一只沉睡着的雄狮已然觉醒。然而之前落后太多的分数仍然让他的球队无缘季后赛。
这一年，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走了过去，就像过去的很多年一样。
流川没有再单独找过樱木花道。他迟钝的认为自己并没有哪里做错了；他不是靠口才证明自己的人。正如他的简单的逻辑：喜欢了，就拥抱，就亲吻。说到了，就做到，不食言。既然自己没错，那么错的就是大白痴了。当然那时候的流川枫，不会去追究这件小事的对错问题。因为他更清楚，前面的路就只有打篮球这一条。而只要他不断的在这条路上前进，不管他们相隔几个4500公里，大白痴都会紧紧跟着他，一辈子追着他，永远不会分开。这样的未来光是想象，就让他觉得无比幸福。是的，没有比这更让人幸福的了。最喜欢的篮球和最喜欢的大白痴，没有什么会比这更幸福的未来了。
花道因为进入校队的时间太短，在大学篮球联赛上拿的分数并不多。在那年NBA选秀会上，甚至连前10位都没有排进。他在继续在学校拼搏一年，还是以一般的成绩直接签约成为职业篮球手这两个选择之间犹豫了很久，最终在想起对父亲的承诺时，毅然选择签约西部联盟太平洋赛区洛杉矶湖人队——这支NBA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常青树之一，是继凯尔特人队以后夺冠次数最多的球队。尽管他猜到要在这支球队混出点明堂，可能会比其他地方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对樱木花道来说，身处逆境中似乎更具有挑战性，他甘之如饴。（喜欢科比的不要砸俺TAT，随便挑的一个球队哦厚厚厚厚……）
也正因此，尽管他和流川同是日本人，也同是签约NBA的正选球员，在国内的关注度和享受的待遇也不尽相同。这些当然已经是后话了。
因为两人加入的是完全不同的联盟，所以每一年常规赛交战的机会仅仅只有一主一客两场比赛。他们心里都知道，除了各自效力的球队在季后赛中胜出，成为东西联盟各自的霸主再角逐总冠军以外，再不会有交手的机会。
而NBA的选秀制度，又注定了每一年赛事的不可预知性。30个球队，几乎每一队都拥有皇牌球员。想要在各自的联盟中夺魁，并非不可能。只是若要两队同时夺魁，这个可能性就微乎其微了。
这样更好，更具有挑战性。尤其对于这样两个在篮球界永远不会满足现状的男人而言。尽管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流川枫和樱木花道，却乐于接受这样的结果。
倏忽而过的两年，他们在各自的记忆中搜索着仅有的关于对方的几个记忆片段。无关球队的输赢。
他们都知道，谁都没有输，谁也都没有赢。彼此的眼神中交换的不仅仅是球技的角逐。
在记忆中为数不多的几场对决中，他们经常会关注对方到忽略周围的一切。就仿佛耀眼的灯光、宽阔的球场、雷动的呐喊就只为了他们两个而存在一样。在那个时间，那个空间，所有的一切，只为了他们两个而存在。其他的八个队员，裁判，赛场边跑来跑去的记者，主席台上口沫横飞的解说员，观众席上密密麻麻的球迷，所有的人，都是配角，只有樱木花道和流川枫，只有他们两个是主角。他们站在同一盏聚光灯下，披荆斩棘，就像是古代战场上踏着无数尸体仍然顶风而立的两个战士，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地点，享受同样光耀的荣誉。
直到最后一次湖人队客场对战尼克斯队。
飞去东海岸前，花道收到了久违的晴子的一封厚厚的挂号信。是只有寥寥数语的信件，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张四四方方质地厚实匀整的婚礼邀请函。花道历时8年的暗恋，在收到这封信的同时，宣告结束。
他总认为，自己是爱着晴子的。这份纯洁的仰慕从8年前他刚进高一的时候就开始了。这份感情陪着他渡过了高中三年，在日本半工半读的两年，和来美国以后的三年。他仍然记得晴子站在他面前时充盈在内心中的喜悦和自然而然流露出的紧张羞涩。当然，如果没有安西老师去世后的那次聚会、没有尼克斯队客场对战湖人队时的纠纷和记忆中一闪即逝的吻，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红着脸满怀期待的等待那个女孩接过他手中递出去的求婚戒指。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那次的比赛，花道的表现很糟糕，直接影响了最终的比赛结果。流川枫轻易的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开始躲躲闪闪逃避他灼热的目光，不管是在球场上还是在比赛后。
有一些刻意不愿意提起的东西被重新挑出台面。那些见不得光的、无法启齿的感情，樱木花道曾一度以为可以和那套黑色衬衫仔裤一起永远被遗忘，然而仅仅只因为晴子来信中随意提起的两个问题，一切就都展露无疑。
你还记得安西老师去世以后的那次聚会吗？
你还想知道那个心理小测试的答案吗？
有的时候不得不承认，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即使是像赤木晴子这样看似迷糊的女孩。他可以认为她曾经对他动过心吗？所以才会那样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花道自嘲的想着。
捏着那封婚礼邀请函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不必再费心思考虑回信的内容了。如果可能，他想回答她这两个已经不需要回答的问题。第一个：我记得。第二个：我不想知道。
但是，不可能了。
变了质的感情，就像指尖匆匆流过的时光，不可能再找得回来。记忆中那个温婉可爱的姑娘，真的变成曾经了。
胸中那份掩不住的失落感，找不到宣泄的窗口。似乎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急切的需要借助酒精的麻醉。
他承认，为数不多的醉酒经历，每次都是荒唐的、可笑的记忆。然而同时，又都是温暖的、甜美的幻觉。就像那年5月L.A.和暖的日光中，流川轻颤着的羽睫和低垂着的黑钻一样的眼睛，温柔的让他心醉。
第二十三章 那些记忆（11）
流川找到樱木花道的时候，他已经在吧台最隐秘的位置上醉得不省人事。若不是因为他惹眼的发色，很可能没有人会去注意这样一个潦倒的醉鬼。这个城市失意的人实在太多，似乎所有人都匀不出额外一些同情心来关心生命中的过客。
流川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拖上车，带回了自己在纽约的家。
“你没比赛了吗？醉成这样。”他重重的把樱木花道摔上沙发，后者闷闷的哼了一声，又没有动静了。
“喂，起来，大白痴。”流川提起他的衣领，“要睡也先去洗澡，臭死了！”
花道已经醉成一滩烂泥，象征性的哼哼了一声，动了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又睡死过去。其实流川知道他并不脏，他一直都有良好的个人卫生习惯。脖颈后露出的是漂亮的肌肤，干净又干爽。他现在弓着身子像只虾米那样蜷缩在沙发上，1.90米高大的身材挤进沙发狭小的空间里，就像勉强塞进摇篮里超巨型的baby，模样说不出的可爱。
看到这样的樱木花道，流川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当时他也是这样不省人事。心境却完全不同了。他不自觉的泛出一丝笑意，牵动起嘴角，意外的温柔宠溺。把他打横抱起来，轻轻放在卧室的大床上。
流川拍着花道醉酒后酡红的脸：“大白痴，大白痴。醒醒，洗完澡再睡。”
花道显然不愿意任何人干扰他的清梦，嘟嘟囔囔着，费力的别开脑袋，躲避着流川的动作。
“麻烦。”他低低的抱怨了一句，动手解开花道的上衣，现在得先为他换上睡衣。
花道的长裤连同袜子一并被除下来。尽管醉酒，身上却没有汗臭和其他异味，仍然散发出他特有的香味。流川惊觉，不停的在出汗的反而是自己。
看着这具曾经一度迷恋的身体，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双手不受控制的吸附在花道肌肉线条完美的身体上。入手火热滑腻干燥的肌肤，拥有上等绸缎的质感。卧室里奶黄色的壁灯煽情的洒在面前这具肌肉饱满匀实的身体上，像抹了一层奶油一样，那么诱人。他微微翕动着的鼻翼贪婪的在空气中收集这副身体散发出来的甜美香气，那些气味就像长了触手，轻易的撩拨起最原始的欲望。
流川努力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着，一滴细小的汗珠不自觉的滑落。不用低头查看那个撑起来的小帐篷，他也感觉到自己已经起了反应。
面前的红发青年已经沉沉睡着，眉心纠结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的脸色因为醉酒泛起两滩不自然的红晕，厚实性感的嘴唇微微张开，轻轻的呼吸吐纳着。流川觉得，再没有比这更妩媚诱人的了。他吸附在青年身上的右手，开始揉搓他胸前粉红色的两颗葡萄。左手捧起他的头，轻啄着他嘴唇。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感受嘴唇柔软温暖的触感。然后开始舔吻，舌尖探入他的口腔，倔强的缠绕住他企图回避的舌。滑腻柔软的触感让他头脑发涨，他只有放任自己，不停的吸吮着。
被吻得嘴唇发痛的花道含糊的哼了一声，无意识的张开眼皮。什么也没能记住，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花道疲软的分身因为两人悉悉索索的摩擦起了反应，流川挺身将自己坚硬的部位顶了上去。尽管隔着两层衣料，流川却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的充满着情色味道。他一边舔舐着花道的脖子，一边一只手揉搓着他已经变硬的乳首，微微耸动着的腰身狠狠顶住两人紧密贴合在一起的分身。
花道在并不安稳的睡梦中似乎隐约有些异样的感觉，不自觉的从微张着的唇齿间流泻出一串低低的呻吟。听到这些的流川，只感觉一道热浪直冲到身下，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下爽适的快感就如电流般通过脊椎直击大脑，让他不自觉的发起抖来。
等持续了好几秒的快感过后，他颓然的发现，居然这样就……高潮了。这么简单就……这样的经历还是第一次。然而让他高兴的是，花道的腹间也湿润了一片。显然，他的大白痴在这样情色的挑逗下，也控制不住的泄了出来。
他轻轻的笑出声，心满意足的搂住仍然睡得死死的樱木花道。
“嗯？大白痴，你说什么？”他把耳朵凑过去，仔细的听着花道含糊的梦呓。
“流……”
他的心跳又开始加剧，看着花道酡红的睡脸，想起刚刚经历过的爽适的高潮，满怀期待的等待他再一次的呓语。
“晴子……”
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大概就是指的现在的流川。他没办法形容出现在切实感受到的疼痛和压抑。慢慢松开环着花道的双臂，起身走进浴室。
睡梦中的花道，又看到了那个温柔可爱的少女，还是当年15-6岁的模样。浅笑着，朝他招着手，又转身跑远了。他一直追着，看似不远的距离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等他使出吃奶的力气撒开两条长腿终于追上了，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转过头来的却是那张经年不变的面瘫狐狸脸。少女的声音带着笑意轻轻敲击着他的鼓膜：
你还想知道那个心理小测试的答案吗？
你还想知道那个心理小测试的答案吗？
……
一声声由远及近，甜腻的嗓音渐渐变得尖锐。整个黑暗的空间里充斥着的都是越来越空灵诡异的女声。
你还想知道那个心理小测试的答案吗？
……
脑中闪过无数个画面，曾经经历过的、幻想过的点滴。都是关于那双固执冷漠的细长眼睛。时而温情，时而冷厉，时而狠辣，时而平静……
他知道，那是流川的眼睛……
晴子小姐，别问了！
流川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花道正缩成一团侧卧在床上，因为噩梦而微微发着抖。他端着一张没有喜怒的脸，默默的看了他2分钟。然后伸手退下他已经濡湿的短裤。温热的大手按压着花道身后紧致的穴口，试图让他尽量放松。他一边在樱木紧绷着的背上印下一个个濡湿温热的吻，一边用另一只手继续揉搓着他胸前的乳首。这个过程持续了很长时间，直到他的下身重新站立了起来。
他把一根手指探入那个蜜穴的时候，花道就因为吃痛而呻吟出声，微眯着的双眼升腾起的水气让他停止了动作。从床头柜地下摸出一盒润滑剂，冰凉湿滑的触感让睡梦中的红发青年又微震了一下身子，在他来不及出自本能的逃离以前，流川已经固定住了他的身子。他把樱木的身体翻过来，让他趴在床上，垫高了他的腰部，打算以负担不太大的背后位进入。
手指的侵入显然让花道感觉十分不适，他不停的无力的挣扎着，扭动着的身子越发刺激着流川的欲望。
“流……”在第三根手指进入的时候，他又开始梦呓出声。听到这个声音的流川，迅速的抽出手指。然后狠狠的用一只手捂住樱木的嘴，让他再发不出清晰的音节。
他本来是想温柔的对待他的。但现在……
流川粗重的喘息着，细长的墨黑色眸子里看不出悲喜。他仍然用一只手狠狠的捂住花道的嘴，然后将自己硬挺的分身一点一点推进他紧窄的洞穴。温暖、濡湿的内壁紧紧的包裹着他的欲望，他觉得自己几乎疯狂。每一分的推进都让身下的红发青年越发绷紧身体，强烈的不适感让他急切的想要挣脱。而他无力的挣扎更刺激了流川血液里暴戾的本性，一个挺身，猛的将自己全部埋入花道的体内。
“唔！”花道低低的从喉间发出一声声沉闷的痛哼声。流川仍然不让他发出声音，一点一点耸动着腰身。经过大量润滑的洞穴很容易进出。他的心空落落的，可是身体却在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快感。这实在是讽刺到极限。还有会比现在更糟糕的性爱吗？他面无表情的想着，然后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到身下的那一点上。
流川尽全力分开樱木的双腿，在他股间一下一下越来越狠的抽送着。花道沉闷的痛哼声越来越大，但因为被流川捂着嘴，他叫痛的声音发不出来，模样说不出的可怜。眼底升腾起的水气凝聚成一颗一颗晶莹闪烁的泪珠，滴溜溜夺眶而出，而流川却视而不见。
流川边热切的抽动着坚挺的分身，边俯下身子吸吮着身下红发青年后颈小麦色的完美肌肤。随着下身动作的加剧，亲吻的动作变成啃噬。他想起刚刚从花道口中泻出来的那几个简单的音节，就气的浑身发抖。温柔？他凭什么温柔？一这么想，动作就越来越凶狠，任由红发青年呜咽着，微弱的反抗着，持续的贯穿他的身体。最后几下他用尽最大力度在花道的深处鼓捣着，然后在激烈的快感中达到高潮。
释放以后，他沉重的喘息着，并没有马上从樱木体内抽离。这样激烈的性爱，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可是爽适的身体在快感一点一点消逝的时候也逐渐变得冰冷。心里还是空落落的，就好像弄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第二十四章 那些记忆（12）
流川从背后圈着樱木，木讷的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
他刚醒。那之后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又不知不觉醒了过来。现在是什么时间了？窗外是纽约奇光异彩灰蒙蒙的夜空。听得到远处呼啸而过的警笛，和临街偶尔路过的车辆声，醉汉踢倒易拉罐的声音伴随着含混的谩骂，还有夜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连床头那个造型古怪的闹钟的滴答声，听起来都那么清晰刺耳。因为很安静。一下一下，滴答滴答，几乎跟自己现在跳动着的脉搏相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