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说我爱你----鱼ㄦ
  发于:2009年06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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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发现了这个系上不只是训练了逻辑能力,也间接训练了表达能力--虽然很硬。要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别人听,还要让对方明白了解自己在说什麽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而且也非常的耗费体力,更不用说是脑力了。
所以才不过才过半天时间,小八已经觉得自己脑袋在冒烟了。他倒在治囿家中客厅的沙发上,揉著酸涩的眼睛。「好--累--啊--」不管是脑袋眼睛嘴巴拿笔的手还是腰都好累啊。
「辛苦了。」伴随著慰问话语的是置放在眼睛上的冰凉毛巾。
虽然一开始被温度吓了一跳,但凉爽的感觉带给酸涩的眼睛很大的舒适感。「好--舒服啊--」
「你究竟是很累还是很舒服啊?」治囿笑著捏了捏小八的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小八上了大学之後,反而比高中时还更像个『孩子』,以前的稳重就像是装出来的。
或是这才是小八要让自己看到的「本性」吧?摸著小八正享受著冰凉触感的脸,说实话他从心底羡慕小八的个性。与小八聊天还有当了他家姐弟的家教这几年的了解,他大概知道小八的成长过程是怎样的,於是明白了他个性当中与年纪不合的稳重,懂得察颜观色,还有温柔执著。
想起小八在他面前哭泣的样子,他知道小八是为了他掉泪,而小八只会这样对待自己最爱的人们。他能让小八归在重要的人之中,真的是该感到幸福了不是吗?
但是,他们两个某方面来说也很像吧。小八执著於他,而他,对锦博还是死心眼得无法遗忘。他明知道这不公平,但总是会下意识的将小八跟锦博摆在一起。
小八带来他爱喝的茶饮,他会想起锦博总爱带他去喝咖啡。跟小八在校园里散步时,他偶尔也会想起锦博很爱去森林里发呆。吃的想起锦博喝的也想起锦博,甚至连在跟小八做爱的时候也想起他。
这是不对的,他怎麽能在小八的怀里一直想起锦博?这是不对的。他不是总算可以不再对著锦博的回忆感到痛,终於可以全心的去拥抱小八了吗?为什麽在他以为自己慢慢的将锦博放下,开始感受小八对他的呵护後,锦博却不断的跳入他的生活中?
他不能让小八知道。他想小八一定会微笑抱著自己说没关系,但一定会觉得受伤的。就像当年他假装不知道锦博在多少人的床上来来去去,他的心从来没有停过滴血。
他不能让小八知道,绝对不能。他不想伤害小八,不想伤害他。
「……怎麽了?」小八拿开毛巾,疑惑的问著突然趴在他身上的治囿。最近治囿常常这样突然拥著自己,问怎麽了也得不到回答,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就像现在。他看著治囿抬起头看著自己,用著旁人一看就知道的不安笑容摇头:「没事。」
不安的笑容让小八看得很心疼,但却苦无方法去安抚治囿身上那他所不知道的不安。他拍拍治囿的背安抚著:「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
他不知道这样的安抚有没有效,只是想要告诉不安的治囿,不管什麽时候他都会在他身边,所有的不安他都会听的--只要治囿愿意说出口。
当小八发现交叠在一起身体产生的高温,似乎有些不妙的时候,治囿的唇已经吻上来了。他一边有些惊讶,但更眷恋亲吻治囿的甜美触觉--好久没吻到治囿了,好一阵子治囿只准许他自己偷亲小八,却不让小八主动。更别说做爱了,他感觉到自己身体深处的那股骚动。
他细细的回吻著治囿,悄悄的将手箝制在治囿的腰上。灵巧的舌头刷过治囿口腔内侧,动作忽轻忽重的交缠著治囿的舌。从手上治囿身体的微微颤抖反应,小八知道他也有了反应,就像是被鼓励般的加深了这个吻。
这样的吻持续了好一阵子,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分开。小八凝视著也专注看著自己的治囿,恋恋不舍的用手指抚著脸上的红润:「……可以吗?」
回答他的,是治囿热烈的吻。
不知道是不是许久没做,小八觉得自己跟治囿两人的身体,都不断的传来颤抖的感觉。两人的动作也比以往要来得激烈,而且深深的沉溺於摸索彼此许久没碰的身体。
一直到两个人都累坏了,躺在浴缸中享受热水的时候,阵阵传来的肌肉酸痛让两个人才警觉到实在是太激烈了。
「欸……」治囿想著想著又笑了起来,「以後还是不要这麽久没做好了,感觉反而更累。」
伸手将治囿拉到怀中,小八用鼻子蹭著治囿的颈子:「之前是你不让我碰的。今天竟然是我们开学以来做的第一次耶。」
治囿只是笑著没有回答,眷恋的蹭著身後的炙热的体温,跟这个爱他的人。
他不能说,不能说因为开学後每次见到他,他总是同时想起锦博。他不能说,不能说即便是刚刚这样激烈的做爱,他恍神的时候曾以为在自己身上的是锦博。
怎麽能说?怎麽能对小八说他越是触碰自己,反而让他更想起锦博?他没有觉得小八不好,小八的爱给他安心的感觉,完全不同於锦博给他的不安感。看著小八他心头总是暖暖的,而想起锦博却只是让他精神紧张。
他没有拿他们两个比较,却只是不断得想起锦博。小八说会等他,而他也在努力。但为什麽这时候……
答应过小八不再自残,但他现在却好想让自己感受到痛,好想惩罚自己。该怎麽办呢?抱著环住自己的双手,治囿心里所想的完全迥异於在他身上感到幸福的小八。

如果我说我爱你(25)

他发现最近有几个令他觉得诡异的情况。
治囿最近似乎特别容易受伤。他从上星期开始忙著期中考前要交的通识报告,一直没有空閒可以去找治囿,隔了好几天後再见面,身上到处都是伤的治囿让他吓了一跳。
「你发生甚麽事情了?」小八著急的问著治囿。刚刚在实验室里惊叫得太大声,让治囿不得已在众人的目光下将他拎出来。他们两个身後是一片黑暗校园,身处的阳台灯没有打开,只有治囿抽的菸头发著红色的微小光芒,一闪一闪的。
「嗯?你说甚麽事情?」见小八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的包扎,「喔,你说这个啊。昨天走路不小心,经过家里附近那个工地时擦到铁架而已,不是很大的伤口啦。」
看著隐隐透著血色的绷带,跟卷了不只四圈的面积,他很难相信那是小伤。他指了指治囿手指手掌上那一道道的小伤痕:「那个呢?」
「这个?最近实验室换了新的印表纸,新的纸超会咬人的,一不小心手就变成这样了。」
他拉过治囿的手来细细看著,突然低头舔著伤口惹得治囿脱口说痛。治囿说得那麽自然,但他却隐隐觉得怪怪的。为什麽会这麽突然的,在他开始因为忙报告而没办法每天来陪他的时候,开始受伤了?
他忽然想起那个晚上,他第一次发现治囿会伤害自己的那个夜晚。忍不住拉过治囿紧紧拥著,在一头雾水的治囿耳边压抑的说著:「你答应过我,不伤害你自己的。」
治囿愣了下,拿烟的手差点烫到小八。「我没有啊。这真的是恍神啦……欸小八,这边离教室很近……」
他不理会治囿的话,只更紧的抱住治囿。要怎样做才能消弭你的不安?要怎样你才会愿意真的让我分担你的痛?「……真想乾脆将你揉到我身体里去好了……」
「……没事的,我真的只是不小心的,真的。」虽然,他的恍神是他刻意放纵的。「你再继续抱著我,会被发现的喔。」
担心手上的烟真的会烫著小八,治囿将烟头移往栏杆上捻熄。
「……治囿以前不都是先跟周边的人出柜的吗?为什麽上研究所之後没有?」上治囿的实习课时,看到班上那些女生痴迷的看著治囿的眼神,他都不知道该担心还是该可怜那些同学。
「呃……」他没有刻意隐瞒,算是找不到什麽好时机吧,搁著搁著就这样了。他知道其实他只要跟实验室的同学说了,没两天大概全系上就会有耳语了。「我没有刻意隐瞒。倒是你,被知道了就不好吧?」
「只是跟学长拥抱就很严重吗?」
「当然,现在是什麽社会?以前的人反而没想那麽多哩,现在随便一个小动作就流言满天飞了。」再推了推小八,「还不放开我吗?」
「……其实我没关系的。这社会也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想一定……」
治囿忽然起了怒气,大力的推开小八。小八撞在铁制的栏杆上,发出了巨大声响。
「说什麽不一样?其实没有变多少,很辛苦很辛苦的,你……」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大声,治囿赶紧缩小音量。「你根本就不知道这影响会有多大,这不是小说或是电影,不是一直都是那麽美好的结局的。」
「……那你为什麽要出柜?」而且据他所知治囿跟锦博在一起之後从来不隐瞒,国中高中甚至大学,每个同学都知道治囿是同志。
那为什麽跟自己在一起之後,反而都不公开呢?小八在心里小小的泛酸。
治囿叹了口气,「我是自暴自弃出柜的。那时候我想,反正都被锦博他家的人排斥成这样了,就乾脆跟大家公开算了,说不定还会有支持我的人。国中傻了一次,高中也傻了一次,上大学的时候是认为大学比较自由说了也无所谓,结果……」
烦躁的想再点根菸,在口袋里摸了一阵才想起刚刚出来得太匆忙,烟跟打火机都在实验室内。忽然听见从实验室门口那边传来声响,大概是刚刚小八撞在栏杆上的声音太大,实验室里的同学感到疑惑准备要出来查看吧。
小八看向实验室门口,「其实我真的无所谓向全世界说我爱治囿。」在治囿皱著眉想说话时抢先说出口:「但是既然你不要我说我就不说,你要我在人前保持点距离那我就会後退。但是……」在治囿的同学走出门前他快速的吻了治囿一下:「但是请不要用为了我好这个理由就不让我为你做些事情。」
治囿紧张得看向门口,还好那些同学们都没有人探出头来。「……我也从来没有这麽紧张过啊。以前总是无所谓的,不知道为什麽跟你交往之後反而……你为什麽忽然心情变好了?」他疑惑的看著忽然开心的小八。
「嗯?没为什麽啊。」如果他说是因为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就开心,是不是太怪了点?不过这麽小小一点事情就能让小八开心,他自己也觉得很惊讶。
他真的爱治囿,所以才会这麽一点小事也在意。因为真的爱他,所以才希望眼前的这个人的一切都是属於自己。他发现自己其实很贪心,也发现似乎不如自己所说得那麽有耐性--他发现他自己越来越急切的想要得到『整个治囿』。
「欸治囿,我今天能不能去你家过夜?」
他忽然明白了治囿先前想要用身体确认的心情了,但这是说他也开始不安了吗?
小八小心的帮治囿拆下绷带,看著他说不大的伤口。这哪是不大啊,光看他就痛了,他小心翼翼的帮治囿重新上药上绷带,在大功告成的时候才忽然惊觉到:「欸?等等洗澡的时候还是又要换一次对吧?那为什麽现在要换?」
治囿噗哧一笑:「我闷了一天感觉很难受啊。反正你还会帮我换啊,有甚麽关系?」
「也、也是啦。为什麽我总觉得你……」小八看著治囿的笑容吞口水:「今天笑得好……」好诱人啊……
治囿摸了摸脸,疑惑的问著:「咦?有吗?是怎样的……诱人哪?」坏心的倾向前,「那,会让你想吃了我吗?」虽是耳语的音量但在耳朵旁边就像装了放大器般的响著。
究竟到哪一天他才能对治囿这样的动作不脸红呢?他快速的将药品全部收回原位,然後将仍在笑著的治囿拉进房中。
在小八紧张的解开治囿的衬衫扣子却差点失手将衬衫扯烂前,治囿笑著按下他的手:「好、好,我感受到你的『冲动』了,别扯坏我的衣服了。」
治囿接手小八的工作,却故意放慢速度。小八等不及的向前舔著治囿已经露出的部分肌肤,急躁得就像久没见到主人的小狗。
「欸欸,小八你怎麽这麽急啊……」从一开始的『打工』到现在两人开始交往之後,他从来也没见过小八这麽急躁过。
因为我想拥抱你在怀中,这样才能确定你还在我身边。这样的话小八当然不会说出口,他不能在治囿的不安上再加上不安,他有预感那只会让治囿更远离他,尤其是他隐隐觉得他们每做爱一次,治囿似乎就更退缩了些。
为什麽?他想不透。想问却又不知道该怎麽问,等待治囿开口却感觉会等不到结果。每接触一次就更後退一步,那他该怎麽做才好?
他能有耐性,是因为看得见治囿慢慢的倾向他这方。所以当他感觉到对方在退缩,自己也很容易就会跟著不安退却了起来。
小八没有回应治囿的问题,更想抛开脑中没来由的不安,他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放在爱抚治囿的每一个敏感的地方。
他想要,当他沉迷的时候,治囿也跟他一起溺在其中。
所以当他听到治囿难耐的呻吟,接吻时得到治囿的回应,甚至被反过来吻得头晕脑胀时,都能让他感到幸福。治囿说他说不出口爱,但小八觉得除了说出口外,治囿喜欢小小戏弄自己的举动,还有所有的身体反应,都是在说爱他。
他一直是这样觉得的。於是他愿意等待,甚至他觉得治囿说不说出口都无所谓。
所以当他正缓缓进入治囿的身体,幸福得觉得自己的不安就快要被消弭时,听到那声有些模糊的细语,才让他瞬间脑袋空白,动作也随之停止。
「唔……怎、怎麽了?」治囿睁开因为忍耐著痛楚而闭上的眼,看见小八直盯著自己,他疑惑了起来。
小八伸手抚摸著治囿的脸,顺著轮廓画过脖子抚在治囿的胸前。「治囿……我是谁?」
身後那炙热一半还埋在自己体内,小八的手带来令人战抖的酥麻感。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治囿忽然警觉到有些不对……「你是小八啊,怎麽了?」
听到这回答小八笑了,却是皱著眉的笑容。「小八怎麽了……啊、啊不不要那、那麽快啊!」
才要问出口就被小八突然的快速冲刺给打断,脑中被快感跟痛楚混合麻痹著,他现在只能攀著小八的肩膀,用身体去期待高潮的到来。
而小八只是把头埋在治囿的脸旁不断的冲刺的,像是发泄又像是担心治囿会不见般的不断的说著「治囿我爱你」。
治囿不知道的是,就算两个人都喷泄了欲望之後,徘徊在小八脑中的,仍是治囿的那声低语。
「……锦……博……」
像藤蔓般的,紧紧缠著脑袋不放。

如果我说我爱你(26)

「我还是觉得怪怪的……」治囿盯著花花绿绿的萤幕若有所思的说著。
「程式有什麽不对吗?」小安坐在椅子滑了过来,盯著画面上不断显示的数据,「嗯……没问题啊,除了反应有点慢之外这转换的数据是对的啊。」
「没啦,不是说程式啦。是人有问题……」咬著笔杆治囿仍盯著画面,但心思完全没在上面。
人?小安歪头想了想。「你是说常来的那个学弟?最近他每天都过来耶,你们不可能这样还吵架吧?」
苦笑著摇摇头。他跟小八非但没有吵架,小八甚至比以前更爱待在他身边。每天都是待到治囿赶人了才离去,跟之前的一个星期才见一次面的频率差距甚远。
「那学弟很喜欢黏著你耶,该不会他……喜欢你吧?」
「我是他上大学前的家教老师,而且我们年纪差了七岁,他把我当成哥哥了吧。」
把谎话说出口,治囿却觉得伤到了自己。是啊,若不是他自私,小八那麽的年轻,还有无限的可能不是吗?但就是因为他自私,因为他没办法去想像,若是待在小八身边的人不再是他,他会有怎样的想法会有怎样的举动……他完全没办法预想。
他伸出手将小八留在身边,却什麽也不说,连我爱你三个字也不敢说出口。像是半强迫似的框住了小八,但他同时觉得自己锦博的影子散不去。
为什麽?难不成他还是爱著锦博放不下吗?锦博都已经结婚一年多了他到底有什麽好坚持的?从送来喜帖之後他再也没见过锦博,他说不定连现在锦博长什麽样子都记不起来了。
但为什麽他却觉得他无时无刻看见他?那个轻易的忘了他而且只忘了他的糟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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