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匪首----千岩
  发于:2009年06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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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他早已不在乎,什麽都不在乎了,不再乎玄珏是否是太子,而自己又是何人,他只知道自己离不开玄珏,只要一刻锺看不到玄珏的身影,他的心都是空的,他的心急需要玄珏来填满。
他又有些犹豫,当初是他拒绝了玄珏的请求,玄珏还会接受自己吗?
但这只是片刻的动摇,因为他不是别人,是龙虎山的寨主花奎,一生以打劫度日,以前能打劫路人,这次为何不能劫走玄珏?
反正同样是人,只是对象不同而已,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他这次是豁出去了,就当是最後的一票,干完就金盆洗手,有玄珏陪著他,以後的日子自然是不会无聊!
烦心的人并不只花奎一个,其实还有玄珏,他万万没想到父皇竟然把他软禁在皇帝寝宫内,原因只是想怕他又跟上次一般逃婚,他曾试著想说服父皇,全是无功而返,现在令他担忧的是花奎的情况,他想出去却被门口的武林高手拦了回来,的确他也是技不如人,只得像只笼中鸟,垂著脑袋,他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奈。
终於,他等到了自由,但这自由无异於把他从一个牢笼推进另一个牢笼--父皇要提前为他大婚,看著身上被众人强行换上的大红喜服,他真恨不得扯烂掉,可惜身上数住穴道被点,混身乏力被抬著出了宫殿。
“不,不要,我不要成亲!!!”一路上,玄珏破口大骂,宫人都皱著眉头忍耐下来,只是加快速度往前赶。
最後,玄珏被抬到了一片红色的大殿中,顶部的红色刺激著他的双目,提醒他婚礼即将进行,众人立刻四散而开,皇帝玄风满脸喜悦的坐在殿首,皇後戚婧也是红光满面,两人满意的看著长大的儿子,幻想著弄子贻孙的乐趣。
“父皇,母後,孩儿不想成亲,请你们收回成命。”已经在生死的最後关头,玄珏不得不开口表露真心。
要是再晚,等生米煮成熟饭,只怕花奎能醒悟过来也不会原谅他!
玄风闻言收起了笑脸,不悦道:“珏儿此言差矣,这太子妃是你自己要选的,亲也是你自己成的,现在都什麽当口上还能反悔?”
“父皇,我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孩儿这一次。”玄珏再次使出看家本领,可惜这次并没有博得母後的同情。
“珏儿,别不懂事,亲事已经定下,你父皇早已昭告天下,眼前太子妃也即将入宫,你就收好心,准备迎接新娘子。”
面对於父皇母後的逼迫,玄珏的心几乎沈到谷底,一子错满盘皆落索,看眼下这里三层外三层的阵式,就算他能逃出殿外,也休想走出得皇宫。
花奎,你究竟在哪里?他这才想花奎被他用银琏锁在房中,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他後悔,後悔不该困住花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应该捆著花奎离开皇宫,就不信日子久了,花奎还会死不承认。
两眼迷茫的望著窗外,他不知道自己在期盼著什麽,但心中却隐隐有个念头--花奎并不是那麽容易放弃的人,而且他还发现从早上到现在有一个人一直没有出现,再摸摸腰间,那原本应该放在贴身位置的钥匙早已不在,他终於松了口气,以她爱管闲事的性格,绝对不会坐试不管,他还是有希望的,虽然希望有些渺茫。
“来人啊,准备大婚典礼。”
皇帝一声令下,殿下所有的人都井然有序的排列上前,唯有玄珏像木雕一般痴痴的站在原地……
欢庆的鼓乐响了起来,披著红盖头的新娘盈盈迈步而来,缓缓行到玄珏身边,娇豔的新娘,英俊的新郎,原本是多美好的一对,可惜新郎脸色铁青,双手握拳,脖子僵硬,就是不肯跪下行夫妻之礼。
“住手,全都统统住手。”擎天一声霹雳,把殿内的喜气全都打乱,包括皇帝皇後全都惊讶的望著这位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
花奎喘著粗气,双目欲裂,扶著红木门框,朝天一阵吼!
还好,他赶上了,玄珏还没有跟别人拜堂,他终於松了口气,紧张的精神瞬间松懈下来,差点跌在地上,几天来没有进一粒米,这样的身体足足支持他走到这里已经不易,哪里还有余力再往前移动。
玄珏两眼放光,秋水般的眼眸时而湖绿时而湛蓝,变幻莫测……他来了,他终究是来了,他并没有令自己失望!
眼见花奎摇摇欲坠,玄珏立刻丢下身边的新娘,三步并做二步,冲上去扶住了他,激动道:“花奎,你还好吧,我等了你好久,你终於来了。”
颤抖著手摸著玄珏那光滑如水的脸庞,花奎的眼眶红了红,眼泪差点奔涌而出,但他知道此时此地是不适合哭泣的,他要夺回属於自己的东西,就不能在人前示弱。
花奎握了握玄珏冰冷的的手心,肯定的点点头:“你也瘦了……这几日我想的很多,也很彻底,你的心意我明了,我的心也是牢牢的系在你的身上,今天来我就是要阻止这场婚礼。”
他说了,终於说了出来,当著殿上所有的人说出了自己的心声,仿佛沈睡了千年的心灵苏醒过来,他不再掩示自己的心意,他是山贼,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他是真的喜欢,不,是爱上了玄珏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小情人。
“父皇,停止吧,停止所有无聊的行为,我不爱她,我爱的是他。”牢牢的抱住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的花奎,玄珏的脸上开始发散著幸福的光芒,格外的耀眼。
他也不会再退缩了,以前的所做所为也不过是为了逼出花奎的真心,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期,何必再隐藏自己的真实感情?!
玄风震惊了,怒道:“胡扯,你乃堂堂太子,怎可在光天化日之下胡言乱语,你们还站著干什麽,还不去找太子殿下拉回来,简直是乱来。”
“不,父皇,我没有胡言乱语,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是爱上一名男子,就是他,救你成全。”
爱情正是勇气的来源,以前,玄珏再大胆也不敢当场顶撞父皇,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往日喜欢打闹玩笑的小孩,他已经成熟起来,他要保护属於他的东西,哪怕粉身碎骨也不会放弃。
“你……你……”玄风被他气的发抖,戚婧赶紧凑过来拍拍丈夫的胸口,一双凤目满是担忧。
“珏儿,你看你把父皇气的,还过来赔罪。”
玄珏摇摇头,并没听从母後的意思,走过去,他知道母後施的是缓兵之际,只要他靠近侍卫立刻会一拥而上,把他跟花奎分开,他绝对不要。
“不,父皇母後,这次我不能再放弃,以前我什麽都听你们的,但这次我不会了!!”玄珏立刻感觉到花奎的手明显的抖了一下。
“放肆,还不来人给朕把太子拉回来!”玄风真的怒了,大声吼道,他绝不容许唯一的儿子去爱一个男人。
顿时,殿内一片混乱,大家一拥而上欲擒住玄珏和花奎,幸好他俩有一身好功夫,躲躲闪闪,却又不忍伤到无辜的人,随时人数的增多,他们渐渐处於下风,功力稍差的花奎几次都差点被抓到,幸得玄珏帮助才逃过一劫。
怒吼声,尖叫声,此起彼伏,眼看他们想走又走不了,而抓他们的人又顾虑到玄珏的太子身份,始终僵持不下。
“父皇,您该明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道理,您要是再不让他们住手,我就不再客气了。”气喘吁吁,玄珏一掌扫开身边的侍卫,急急嚷道。
“玄珏,不要这样,不要为难你父皇。”花奎拉著玄珏的手臂,摇摇头。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只是想阻止婚礼,没想到皇帝竟然想强行举办婚礼,此刻他觉得皇宫也不是外界传闻中那麽美好,心儿不禁一沈,对於自己的未来他觉得一片渺茫。
玄风急欲发作,却被戚婧拦了下来,毕竟母亲还是疼爱儿子的,她不愿意看到父子之间出现裂痕。
“珏儿,听母後的话,此事再慢慢商议,你先过来。”戚婧想用话拖住玄珏,可惜没有成功。
“不,母後,我不会再退缩,既然宫中容不下我和他,那我就走,再也不回来。”决定了,不再回头,玄珏肯定的吐露出自己的心意。
他知道自己和花奎之间的感情肯定不容於皇家,母後的话根本就不可信,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离开这里,寻一处幽静地方和花奎隐居,安度余生,乐得逍遥。
花奎被他的一番话感动的眼泪几乎夺眶而下,他明白玄珏已经在为他做出牺牲,而他至今什麽也没有表示,甚至在玄珏开口挽留他的时候还断然拒绝,回想起来,真是羞愧欲绝。
“来人啊,太子得了失心疯,还不快抓住他。”玄风不再留情面,今日的事情已经闹的够大,新娘子一直尴尬的站在一旁,隐约都能听到哭泣声,他玄家何德何能,竟出了如此孽子。
玄珏猛一咬牙,回头深情望著花奎,紧紧握住他的手,猛一点头,此时无声胜有声,花奎从他清澈的眼神明白了他的心意,双唇一抿,回以一笑。
轰──
突然一声,不知为何殿内扬起黄色的尘土,花奎和玄珏若不是紧紧握著手,肯定掌握不了对方的方向,两人不明就以,愣愣的站在原地。
“两个呆子,还不趁机快走,晚了就来不起了。”玄青清脆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却看不到她的身影。
玄珏立刻明白过来,玄青是来帮他的,不愧为他的妹妹,连退路都为他铺好了,虽然还有些责怪她那日的诡计,不过念在这次帮他,以前的帐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花奎,我们走吧。”
“我走是无所谓,但你毕竟从小生长在皇宫大内,而且皇帝只有你一个独子,要是走了,岂不是……”说出心中的担忧,花奎难得理智。
玄珏摇遥头,抬手捂住他的嘴边,笑道:“别,你什麽都别说,当初我想跟你一起,就已经打算放弃太子之位,你不必自责,向来喜爱自由的我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的。”
看著他们拖拖拉拉,玄青忍不住开口催道:“好了,好了,有什麽话等离开再说,我还要做些善後,别打忧我了。“
他们也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两人相互一望,齐齐抬腿迈出步伐。
自然,一路上全被滚滚黄尘所笼罩,他们行来畅通无阻,直到离开皇宫数里外,才双双松了一口气。
“玄珏,我们到哪儿去?”不知道下一个目标在哪里,花奎停了下来,心中却充满幸福的感觉。
玄珏低头想了一阵,“嗯,这样吧,先回龙虎寨,往後的事再作打算。”
“龙虎寨?不是被你铲平了吗?”花奎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
“傻瓜,那是骗你的,你的山寨好的不能再好,你的兄弟们也一直在山寨中劳作,我还命当地县官送些必备物资,你放心吧。”
恍然大悟,花奎气的挥拳打向玄珏笑意盈盈的脸,玄珏也不躲,任由著他,在拳头即将击中时,花奎却又猛的收回了手,开口叫道:“去死吧,骗得我好苦!”
太过分了,竟然拿这种事情骗他,要不是真的舍不得对他动手,他真恨不得好好的痛打玄珏一顿。
“呵呵,哪个叫你当真的,我就是喜欢你这点,笨笨的,真好骗。”玄珏毫不在意,抬起花奎的脸深深的吻了一记,当作是补偿。
花奎的脸立刻红得像猴子屁股,缩手缩脚的站在一边懦懦道:“这次原谅你,没有下次了。”
“哈哈,谁说没下次,不仅有下次,还有下下次,下下下次……”
玄珏大笑著跑开了,花奎被他气的说不出话来,但又不放心他独自离去,急急的追了上去,自然又是一番打闹──
从他们走後,皇宫中时常发出玄风叹气的声音,伴著戚婧和玄青的安慰,他的心情才好了些,事情过後,他不免有些後悔当日的冲动,毕竟玄珏是他唯一的儿子。
也多亏玄青的从中缓解,玄风没有再下令追捕玄珏和花奎,而他俩也跑到山寨去过简朴自然的生活,其乐无穷。
尾声
风和日丽,又是一个大晴天,青色的麦穗迎风摇摆,龙虎寨中生机勃勃,寨中的人们全都辛苦的在田地中劳作,为这一季的收成而努力。
“押寨夫人,押寨夫人,快来看我种的东西。”
闲来无事的玄珏穿著一身布衣,随意的走在田间,大家看到他的到来,纷纷露出真心的笑容,向他打招呼。
“闭嘴,你们统统闭嘴,不是跟你们说过,要叫我小寨主,不要叫压寨夫人。”玄珏不高的翘起嘴,吼道。
自从一年前,他跟花奎一起回到龙虎寨中,花奎一本正经的向大家宣布他会永远留在山寨,往後寨中的人见到他就喊他“押寨夫人”,不论他怎麽要求大家改过来,可惜说一次大家忘一次,几乎把他的肺都气炸了。
“玄珏,又在生气啊。”
迎著太阳光,满脸大汗的花奎抬起头上的斗笠,露出大大的笑容,向玄珏兴奋的挥手。
“哼,还不是你那帮兄弟,整天叫我押寨夫人,难听死了。”玄珏三步并做二步跑到花奎身边,用衣袖擦去他额角的汗水,有些撒娇的口气。
花奎呵呵直笑,“哪个叫你人缘好,而且还是我这个寨主的终身伴侣,你说他们不这样叫你怎麽叫?”
是啊,兄弟们都喜欢和调皮的玄珏开玩笑,他们哪时是记不住,根本就是故意要这麽叫他,而不过还是少年的玄珏自然是不高兴,要与大家争论一番。
“好啊,你也这样说,小心让你明天下不了床。”玄珏眼色一变,脸上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容。
花奎黝黑的脸庞立刻胀得通红,他当然明白玄珏口中的意思,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玄珏年少,精力充沛,一年来天天夜晚都要与他抵死缠绵,特别是当大家惹玄珏生气的时候,最倒霉的其实是自己,第二天起床肯定是直不起腰来。
他很早就想把玄珏压在身下,耐何技不如人,每次都屈居人下,时间久了,倒也习惯了,只要两人心灵相通,又何必在乎这些?!
“真是的,大白天说这种话。”
“哈哈,不说,不说,晚上到床上再说。”玄珏邪邪一笑,又开始打起歪主意,他今天的心情不错,不打算跟大家计较,而且昨晚他也得到充分的满足,看著今天花奎僵直的腰部,虽然有些心痛但还是高兴的,因为只有他才能拥有花奎,这一切的都幸福的。
眼睛转了转,收回了色心,玄珏从怀中摸出一物,“奎,给你看样东西。”他决定把自己的快乐与爱人一起分享。
花奎好奇的望著玄珏,只见玄珏的手中是一封绢制书简,他赶紧把手在身上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因为他知道这封信的来历。
快速的浏览过信件的内容,花奎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太好了,你父皇终於肯让你回宫了。”
别看玄珏表面很快乐,可有时私下却时常想念亲人,玄青倒是常常来打忧,带来一些宫中的趣闻,可每当提及皇帝皇後时,玄珏的眼睛立刻一亮。
作为玄珏的另一半,他当然是非常关心玄珏的,所以一有机会他就决定补偿,可惜对於亲情他是无能为力。
“等会儿收拾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回去。”玄珏肯定的点了点头。
一年了,父皇终於原谅他,来信催他回宫,虽然语言中有些生硬,但他明白向来严肃的父亲已经作出妥协,既然父皇都拉下面子,时常想念两老的他当然是恨不得立刻冲回皇宫,一诉衷情。
花奎点了点头,当初是他害得玄珏离开的,如今他也该去赎自己的罪,怀著一份愧疚之心去拜见二老。
“走吧,时辰也不早了,早些收拾,明日也走的早些。”
归心似箭,玄珏露齿一笑飘然走在前面,花奎紧紧跟在他的身後,时不时细心的为他挡去过烈的阳光,而大家全都齐刷刷的抬头望著他们幸福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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