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冲啊(生子)----ichkatze
  发于:2009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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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你和文德的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虽然我不觉著文德是个能给你安稳幸福的人,但我知道不论说什麽,你这辈子是认定他了!何况你现在还有了这个……」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子谦隆起的肚子,我继续说道,「你之前已经有过流产的兆头了,我怕如果让你知道文德的事儿,你一个伤心过度就怕真的会流了产,到时候你悲痛欲绝寻了短见怎麽办?所以我让小翠、春婉他们瞒著你,瞒到你生下这个孩子为止。我知道你是个有责任心的孩子,所以那时你绝不会不替孩子著想的!」
「母亲……」
伸手将子谦抱在怀里,我抚摸著他的头发,轻拍著他的背闷声道,「子谦,我就你这麽一个儿子。这麽多年了,我们相依生活在那深宫里。虽然身为母亲,我并不算有多少能耐的,也不能算一个合格的母亲!可是我爱你,心疼你,这份亲情绝不比你那亲身的父亲少一分!因此我自然不想你遇上任何不开心不幸的事!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度过此生,所以……」
「母亲……」子谦抬手回抱住我,「子谦明白,子谦懂……」
「那──你能原谅我瞒了你钱宝的事了?」冲他眨眨眼,我抿紧唇对他笑笑。
「是!」子谦回以莞尔,可是眼中的忧愁并未减少。
「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文德的事的?」
「……双阳的恭亲王。」
「什麽?姓阳的那小子?他来找你了?」
「是!数日前子谦同他在清霞镇的一间酒楼里见过一次。」
「什麽?你单独去的?你都这样的身子了还单独见那家夥,他有把你怎麽样吗?」
摇摇头,子谦浅笑著,拍著我的手背轻声道,「母亲,您别担心,那日英澜有一道跟著。再说子谦此刻不是毫发未损地坐在这里吗?」
「你这几日心神不宁的是不是因为他跟你说了什麽?」
听了我这问话,子谦身体猛地一僵──看来是这个了!
「告诉我,他到底跟你说了什麽?」
子谦看看我,眉宇间的疚虑又重了些,「他说文德身受重伤,所率兵马也失了四成!」
什麽?受伤了?
「母亲,子谦真怕他……」
「说什麽呢?呸呸呸!不是才受伤了吗?又不是已经见了阎罗王了!」
「可是……」
「子谦,听著,凡事没有到最後就不要放弃希望!只要他人没死,什麽都有可能!难道你还不信他那个小强命?」
「?」
「你想,他小时候中了毒都能逃过鬼门关,照样活蹦乱跳地长这麽大,这说明他生命力不是一般的顽强!」伸手摸了摸子谦的肚子,「何况如今你还有了这个孩子,若他真的在乎你,疼惜你,他就绝不会那麽轻易地叫人给捅死!哪怕爬也要爬过来!所以子谦啊,你也不要太过顾虑了,其实钱宝回来时,他让钱宝给你带了句话。」
「什麽话?」
瞧著子谦这难得的激动不耐,我真有些伤心。如果这会儿叫人传个话的人是我而不是那什麽筱文德,恐怕不会见子谦这样!唉~~通病吗?儿子大了,就只要情人不要娘了~~!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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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叫钱宝跟你说,他定会去接你回德京的!」捏了捏他的脸颊,我冲他笑笑,「如何?放心了?」
「……」
「怎麽?还不放心?」
「母亲,子谦不知……」
「别想太多,要不,派人到外头探探消息?我看英总管的本事应该不差,要不让他去?」正好让姓黄的消停一段时间,好好给子谦看看身体!
「英总管要负责谷中的大小事务,恐怕抽不出身。」
「是吗?」想不到英澜那块木头还挺能干。抬手理了理子谦有些松开的衽口,我继续安慰道,「那就让英总管给你个人,出去问问战况。这里虽然通讯不发达,但是打仗这麽大的事儿,肯定是一日传千里的。你呢,就好好地给我呆在这谷里,该怎麽养胎就怎麽养,该怎麽吃喝照样吃喝,日子照旧!
有些事啊,不是你在这里担心愁苦能解决的,相反只会徒增烦恼,弄得自己难受!」
秋水灵动,子谦回了我一个浅笑,「子谦明白……唔恩……」
「怎麽了?又开始动了?」一看子谦皱了皱脸,我连忙伸手摸上他凸显的肚子,给他慢慢地揉著,「真是的,才这麽小,就这麽会瞎折腾,真不知道像谁!」
「呵呵,子谦觉著像他……」
「他?文德吗?」不是吧~~怎麽能像筱文德那小子,而不是像我这出水玲珑的子谦啊?苦下一张脸,我挤挤眼睛,低声哀求道,「子谦,咱能不要这包子了不?咱生个像你一样的漂亮包子!」
「……母亲,您这说的什麽孩子气的话?」子谦哭笑不得地瞅著我,指了指肚子道,「都这麽大了,说不要便不要的?您舍得,子谦可是万般舍不得的!」
低眉含羞,勾唇挂笑,子谦轻轻地抚著腹面,那模样慈蔼温柔,宛若春晖。「其实子谦打心底希望这孩子能像他多些。这样,便是将来子谦同他无缘长伴,有这孩子在身边作陪,也许可免去愁思之苦,有个念想。」
「胡思乱想什麽呢?你这话要是让文德那小子听到,保准气炸!你也不想想,他这麽拼命地去西北平定反乱是图得什麽!」敲敲子谦的额角,我轻斥道,「你啊,书读多了,心思细了,就开始乱猜了!警告你,少这样,当心这包子生出来就是个自闭儿!」
听到对孩子影响不好,子谦显得有些紧张起来,「怎麽?」
「不知道吗?四个月开始,包子就能听到声音了,六个月的时候就能很清楚地听到我们的说话了!你想他在你肚子里就跟著你天天愁这愁那吗?」
「他能听到?」子谦有些半信半疑地看著我,而後又看看自己的肚子。感情他当那包子就是一刚出生的国宝熊猫,没五感的!
「当然了!」扬扬下巴,我很笃定地应道。
哼哼!以前拜那些包子文所赐,老娘我可是看了不少关於怀包子的科教书啊~~
「是吗?」子谦看著肚子的眼神又柔了几分,而後对著那不大的圆隆轻声说道,「对不起,孩子,是爹爹太过大意,竟忽视你了。」
啊啊啊啊~~什麽叫柔情似水?什麽叫咽苦吐甘的伟大母爱?啊……错!父爱!我眼前这个绝对是典型中的经典!瞧那动作,看那眉目,再听那声音……老娘我虽然不是那包子,可是也觉著骨头一阵酥麻,温暖地醉了……
□□□自□□由□□自□□在□□□
营帐内,筱文德、阳宇朔及几位副官,围著桌案之上的局势舆图,模拟著近日兵马交战的情况,商讨著下一步的打算。
近半月的相处观察,对於年长自己九岁的阳宇朔,筱文德再没了初时幼稚的敌对,更多的是钦佩羡慕。不同於自己的年轻好胜、刺芒毕露,二十有六的阳宇朔显得分外沈稳内敛,思虑深远却入至细微。
面对叛军,阳宇朔非但能冷静及时识破明王的用兵之计,更是将计就计,每每将明王兵马打杀得弃甲溃逃。也因此,这半月来,菊花大军在双阳的协助之下,不仅摆脱了被围灭的困境,更是一路直逼堰英。如今已兵临堰英城下,只等明日的总攻了!
这时,一名传令官走了进来,单膝著地,抱拳行礼道,「太子殿下,锺将军来报!」
「哦?何事?」
「锺将军所帅人马已将来犯的黄瓜敌军逼退至关外。欲在边境处修整几日便同太子殿下汇合!」
「真是太好……」
「不可!」阳宇朔截下筱文德的话头,沈了些面色道,「锺将军不愧为菊花第一将者,这带兵打仗自是屡战屡胜。可那玄帝并非寻常之人,若此刻便罢手退回,只怕那黄瓜国会卷土重来!」
「恭亲王的意思?」
「玄帝一向野心勃勃,多年来吞了菊花与双阳不少疆土良田,何不借此机会来个趁热打铁、乘胜追击,一路杀过去?!一来,挫去那玄帝的锐气、耗损他的兵马,让他几年内别想东山再起;这二来,也好收回你我两国的失地!」
「恩……这倒未尝不是个上选之策!」攒眉细琢,筱文德手支下巴点头赞同道,「父皇一向不是个崇武尚兵之人,长久以来对玄帝的咄咄逼势也是被动应对、以和为先。此番难得出兵征讨,不如就按恭亲王的意思,把那黄瓜军杀个片甲不留、挫挫玄帝的嚣张气焰!反正我等的粮草配给还充裕得很!」
其中几名副官常年留守边关,本就对黄瓜连年的边关骚扰颇有怨气,听筱文德这一说,自然连连称是、大加赞同!
「那就这麽定了!」筱文德走到那传令官前,「你就同锺将军说,本宫欲从玄帝手中收回失地。若他追问缘故,你就将刚刚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告知於他,本宫想锺将军也是个热血汉子,定能明白本宫的心思。要是他有异议,你便速速来报,到时本宫亲自找他商议!」
「是!」那传令官力喊一声,领命退了出去。
帐中几人又商讨了一番後便各自退了去,以为明日一战作备整待。
瞥眼看了看仍在揣摩舆图兵阵的筱文德,阳宇朔嘴角勾扬,淡笑气定,「怎麽,太子殿下还不想休息?」
「是!」筱文德未抬头,只是低低地沈声应著。
「哦~~还真是稀奇,太子殿下竟会认可本王的主意!呵呵,难得难得!」
阳宇朔的语气轻率挑衅,叫人听来甚为不舒服。筱文德皱皱眉,抬头盯著倚靠在主梁木上的阳宇朔,面上却是平静无波。
「恩?」阳宇朔挑挑眉,「没什麽话要同本王说吗?」
「……恭亲王无须激本宫!本宫虽不喜挫败於他人,但若真碰上让本宫欣赏钦佩之人,本宫仍是会虚心求教、改正漏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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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听太子殿下的意思,本王让你钦佩不已咯?」
「是!」毫无避讳、亦没扭捏,筱文德诚恳地点了下头,「虽然本宫不想承认,但恭亲王在战场上的稳重熟虑、计谋多端却是在本宫之上!」
见筱文德一脸正经,阳宇朔原本戏谑的心境一下子散了个尽。敛了番心神,阳宇朔认认真真地打量起筱文德。
「呵呵,想不到几年不见,你倒是诚恳了许多。」阳宇朔点点头,目光却未撇开筱文德直视的眼,「好个犀利却不失坦诚的眼神,无怪乎贤王如此倾慕於你,处处替你作安排!」
「……」
「喝!太子殿下无需发恼,本王并无恶意。」阳宇朔挑挑飞眉,状作无辜地耸耸肩,「本王只是实话实说而已,顺带著,想提醒一下太子殿下──贤王可谓天赐之佳人,需好生珍惜才是!」
「如何待子谦那是本宫同他之间的事,无需恭亲王多费口舌!」忍下满腹的温怒,筱文德握紧手中的兔鬃聿竹应道,「再者,本宫虽对恭亲王才智折慕,但不代表本宫对当日你强娶子谦一事已没了芥蒂。」
「呵呵。那事上本王却是有些私心,可本王亦未想过借此折辱贤王一番,纯属想了了多年的夙愿罢了。」
「夙愿?」
「没什麽,只是些陈年旧事而已。」阳宇朔站直身,抖理了番袍摆,轻描淡写地避去心底那隐藏的痴恋。「不过有些事,并非一个巴掌可拍响的。贤王屈嫁一事,本王有错,菊花却也有些责任──筱氏天子太轻信於人了。
祥和太久,却是要风起云涌的前兆,与此次明王作乱一般同样的道理。」
阳宇朔走去门帘旁,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天也不早了,本王要去歇息了,太子殿下也早早歇下的好。大战之前得备养好的体力精神才是!告辞了!」
说著,也不等筱文德回应,阳宇朔扬手揭起帘布便走了出去。
「……」攒眉蹙额,筱文德细细琢磨著阳宇朔的一席言语──难道是朝中有人想对子谦不利?
「太子殿下,宫里来的福公公求见!」营帐外,传来守营士兵的来报。
「福公公?」筱文德听闻有些困惑。自决定平定叛乱一事後,筱强一直都是通过官驿来向自己与锺羽传达圣意的,可这会儿竟叫宫中亲信的福公公来传话,著实有异!
收起桌案上的纸张笔墨,筱文德起身道,「让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便见福公公躬著身子走了进来,闷著头行了个礼道,「奴才见过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好了,起来吧,福公公!这里是军营,无需那般讲究宫里的规矩!」
「谢太子殿下恩典!」磕了个头,福公公站起了身。
「福公公,父皇叫你来的!」
「正是!」福公公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锦缎递过去,「皇上叫奴才将这交给殿下,并叫殿下千万别让人知道这上头说的事儿!」
「哦?」带著满腹困惑,筱文德接过那卷凌锦,展开细细看过每个字。
布卷上笔锋大气却温婉祥平,字如其人,对此筱文德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只是──这内容实在叫人太匪夷所思了!
「父皇怎会给本宫这麽一个旨意?」
福公公欠了欠身道,「皇上一向是仁德重情重义之人,此番虽情势所逼,却仍留有一丝宽容之意。」
「那他置受伤的武德於何地,又置这一路打杀死伤的将士们於何处?」
「这……」福公公见筱文德渐显不平激动之气,不禁有些语塞,思琢了一番道,「殿下,这里无外人,奴才就斗胆说句话!皇上虽是一国之君、万民之主,却也是有血有肉有情之人。
虽凡事要以江山社稷为重,却也不可能真的不理会血肉之情,而真正铁面无私的!可皇上的为人,心里的苦和愁,殿下应该比奴才更懂才是!」

儿子,冲啊(生子小白文)121-125

闻言,筱文德将手中的锦卷不觉捏紧了些,在不大的帐篷里时而踱步,时而又驻足抿嘴沈思。如此反反复复著几次後,筱文德低叹一声道,「福公公,回去见著父皇便同他说,文德会照他的意思办妥一切的!」
「是!」鞠了个身,福公公回道,「那奴才这就回去复命去。啊,对了!皇上叫奴才跟殿下说一声,记著保重身体,太後娘娘与皇上都甚为挂念!」
「恩,本宫知道!叫他们也好好注意身体,尤其是父皇,莫要太操劳了!」
「是!那殿下早些休息吧,奴才走了!」
「好!」
看著福公公跨上马背急速朝著德京方向离开,筱文德垂目定了定心神,转身对身後的副官道,「去把锺少监叫来!」
「是!」
萧瑟的西北风吹扫著堰英城的每株凋零光秃的树梢、每片积压著霜冰的屋瓦,却吹不散城中四起的厮杀声、马鸣声与叮当作响的刀剑碰撞之声。
大小错综相交的市井街道上,处处是飞蹄扬尘的马匹与奋勇而入的朝廷兵士,踏过成股流淌的血河与僵硬无觉的尸骨,直奔明王藩王府冲去!
「王爷,算属下们求您了!快逃吧!」混乱喧闹的藩王府里,几名旧属不停地磕头央求著主位上镇定如常的男人,「趁著朝廷的人还没杀来!王爷啊,留得青山在,他日仍能东山再起啊!」
「青山?」筱仲轩不觉自嘲冷笑道,「本王的年岁都同这西北郡的尘土大风去了。忍辱静待了二十载,难道还要再等另一个二十载吗?只怕到时本王已是一捧黄土了。」
「可是……」
抬手示意那人噤口,筱仲轩坐正了些,敛神正色道,「本王自小便过著马背军旅的生活,最是明白『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含义!如今本王输了,输得彻底、输得凄惨,但本王可不想连著这一身的尊严也一并输了去!
杀人不过头点地!本王什麽修罗场地狱没见过?荣华富贵享过,也大起大落过,如今又给他筱氏天下闹上这麽一闹,本王也算没白走过这一遭人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王爷~~」
「走吧!你们随本王多年,苦头也吃得太多……找个没什麽人的地方,好好安享余生吧!」
「不!属下们一辈子都要跟著王爷!」众人哀求著。一生追随著这威震一时的显贵之人,心知他的不甘、他的愤怒与他的傲气!多年的主仆之谊怎是那般容易斩断的?
眼见著筱仲轩毫无要逃的意思,众人相视一眼,而後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若王爷不走,那属下们也不走!要上黄泉路,属下们也一道跟著!到了阴曹地府,仍要侍奉效忠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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