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爱----瓶影重重
  发于:2009年06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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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还有点热,秦玉弘钻进被子里偷笑,掩去心头淡淡的失落,或许真的期待能发生些什么。
午饭时间,教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
“嗨!玉弘,一起去吃饭吧!”何苓走过来,双手叉腰,故作生气状,“今天许枫和少寅都没来,竟然连个招呼都没打,不把我这个班长放在眼里,明天好好教育他们一顿,重树我班长的威信。”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出来。
“呵呵,到时记得叫上我,看何苓学姐大发雌威。我还不饿,学姐先去吧。”大谎话,其实他现在饿得要死,翔竟是不吃早饭的,害他也跟着没吃,后悔也来不及了。
“唉,看来我已经失去魅力了,伤心啊!”
“冤枉——我是怕被学姐的仰慕者追杀,我是很惜命的。”做了个怕怕的鬼脸。
“不听你胡说了,我先去补充点体力。待会见!”
叹了口气,好饿,肚子又在叫了。秦玉弘趴在桌子上,下巴压着交叠的双臂,百无聊赖地抬眼看着前面讲台边正在整理东西的梁宇翔。
真的是不想来学校的,不过一个人在家里更加无聊,还是跟出来顺便盯着某个到处偷吃的人。
“翔,我饿了。”秦玉弘弱弱地开口,表明他真的是已经饿得没力气了。见对方没反应,重复了一次:“翔,我饿了。”
梁宇翔终于抬头来看他,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怎么听到有人说自己还不饿,连美女的邀请也拒绝了?”
本来还恹恹的秦玉弘在听到这句话后竟两眼一亮,眨眼间就粘到了梁宇翔身边:“翔,你这是在吃味?”无论对方的回答怎么样,反正他是这么认为了。
“你说呢?”梁宇翔勾住他的腰,微一用力,两具身体就紧紧地贴靠在一起,低头将唇凑到他耳边,“看来我应该好好的喂饱你才是,免得让别人有机可趁。”
暧昧不清的话让亲玉弘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脸皮总这么厚,说这种话都不会脸红,故意忽略它的深意,“是啊,记得以后要给我做早饭,两外两餐你也要负责,最好再加上一顿消夜。”
放在腰间的手来回滑动了一阵,“你不怕吃多了腰变粗?那样抱起来就不舒服了呢。”
热热的鼻息喷在耳朵上,更为露骨的话传达入入脑,秦玉弘咬牙,瞪眼,“谁想让你抱了!”
刚转身跨出一步,又被拉回那个怀抱,胸前腰上各横着一只手臂,被他从身后抱住,梁宇翔瘦削的下巴靠在单薄的右肩上,半边脸也被他的头发扎得痒痒的。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听口气竟不似一向的轻浮,带有几分迟疑,几分认真,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下巴在说话时被牵动,轻压着肩膀,微微的发疼。
此刻秦玉弘却无暇顾及这些,诧异地转头,唇恰巧碰上对方的鼻子,一触即分。
“呵呵,原来你这么主动,直接用吻来表示了。既然这样,不如我们试着交往几天?”梁宇翔眼里邪气再现,仿佛适才那一句话每那一缕深情都只是一种错觉。
“好啊!不过现在先去吃午饭,我要去外面的餐馆。”答的干脆,丝毫没有犹豫,秦玉弘一脸轻松,好象他刚才回答的只是今天天气好不好之类的问题。
梁宇翔笑,自己一定是疯了,竟有这样的想法,明明是决定好不去把他拖下水的,却还是没能挡住那股吸引。玉弘也一定是疯了,竟答的那样无所谓。
松开手臂,这样也好,就当两人都疯了,互相隐瞒着身份,不带任何承诺的蒙面游戏。
接下来的两天,都很平静地过着。
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情侣,不如说是兄弟更来的恰当,除了偶尔的接吻,并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原来梁宇翔也烧得一手好菜,至少在秦玉弘眼里是这么认为,虽然比不上许枫,但也称的上是美味,看来他还是很有口福的,到哪都能找到专用厨师。
晚上梁宇翔是抱着秦玉弘睡的,真的只是单纯地抱在怀里,什么也不做,轻轻地靠在一起,倾听彼此的心跳和呼吸,安心而舒适。
白天两人就一起来回学校,其间少不了斗上几句,却也是一项乐趣,谁也没有询问对方的家世、亲人和朋友,或许内心深处都渴望这样一种平静,不想打破。
虽然对秦玉弘来说,总觉得他和翔之间还少了什么,但他现下不想多作计较,来日方长,他一向是个乐观的人,相信这个几天会变成几个月,几年,几十年,可以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了解对方。
但这样的平静却让梁宇翔感到不安,许枫从那天起就没来过学校,而那个男人也再没让他干什么,事情出乎他的意料。玉弘又一直跟在他身边,他也没办法去查什么,只能不停地猜测,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
第三天,许枫终于来了学校。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变得更沉默了,眼睛红红的,定是哭过。双眉深锁,低垂着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不闻不问。
当秦玉弘看到他时,他就是这副模样。
“阿枫,”叫了一声没反应,秦玉弘张开五指,在许枫眼前晃晃,“阿枫。”
许枫缓缓转头,眼神还是茫然的,见来人是玉弘,定了定神,“对不起,这几天没来,事先忘记跟你打声招呼了。”话语中带着浓农的歉意。
“你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秦玉弘拉张凳子坐到许枫对面,难得的开始关心人。
许枫勉强扯开嘴角,“我没事。只是一个人无聊就发呆起来。”
没事?心里苦笑,他怎么可能没事。前两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让他几乎承受不住。
其实那天他睡的很安稳,虽然是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床,之前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浑身都痛着,但是他真的睡的很沉,连梦也没做一个。或许是因为身边的人是那个曾经一直护着他陪着他的少寅,所以他可以不用担心,全然的安下心来。
他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虽然有些失落,但这样反而令他少了不少尴尬。天已经大亮,想着就知道自己迟到了。
少寅端着粥进来跟他说已经请过假了,让他好好休息,红着脸点点头,两人仿佛回到八年前。
原本一切还算得上好,却在少寅送他回家后发生了改变。
他到现在依然没办法相信那件事是真的,他父亲出了车祸,送到医院后已经救不回来了。更令他没法接受的是,他连父亲的遗体都没见到。医院里的人只是说被一个男人强行带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句话都没留下。还是从许廷木遗留下来的证件中,才知道了家里的地址。
许枫从出生起就没有了母亲,和父亲相依为命到现在,而今转眼间消失了,他实在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仿佛他的世界已经塌了一半,很暗很暗,什么也看不清看不明了。
少寅一直伴着他,许枫想他可能是怕自己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
但他不会,真的不会,他还能流出眼泪,还没有绝望。只是一切发生的太快太突然,他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去消化。或许他给人的感觉很柔弱,但没有人知道他内心的坚强与隐忍,所以,他不会做什么傻事。
秦玉弘见他不愿意说也没有再问,他不想揭人伤口,不过有个问题却还是忍不住要问问。“阿枫,你觉得翔……呃,是梁老师这个人怎么样?”
许枫的身体颤了一下,眼里一阵惊慌,很快地垂下眼遮掩起来。
他不知道玉弘这样问他是不是因为知道了什么,又或只是想知道其他人对那个男人的看法。无论是哪个,都让他难以回答,他自然是不会说他的好话,但也没法说出他的恶劣之处。他总不能对玉弘说出他和那个男人的事,一时间愣在那里没回话。
秦玉弘见许枫的反应,有些后悔这样问了,许枫和他是不一样的人,很保守,估计有很多事不想让别人知道,正想着该怎么打破这阵尴尬。
“枫,你们在聊什么?”一个男生走了过来,将一个白色塑料袋放到许枫前面的课桌上,里面放的似乎是快餐。
秦玉弘对他的出现一阵感激,毕竟自己还不想失去许枫这个朋友。
“这位是?”浦少寅当然认出他是那天和许枫一起在天台上的男生,总是有点介怀,也或许是一种直觉,总觉得许枫看他的眼神有点不一样,比那个姓梁的男人更具威胁。
还没等许枫开口,秦玉弘便抢先回答:“你好,我叫阮玉弘,是阿枫的朋友,叫我玉弘就好。”
“我是浦少寅,很小的时候就和枫认识了。”并不热络,礼貌性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对这个可能是情敌的人,浦少寅说话带着不易察觉的敌意。
“我们上次见过,你是来找何苓学姐的?”秦玉弘记得他是何苓的男朋友,所以理所当然的这么想。
浦少寅微微摇头,“不,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我来找枫的。”
这样明显的暗示,秦玉弘又怎么听不出来,不明白的人恐怕也只有许枫了,再次看了眼浦少寅和从刚才起就没说话的许枫,“阿枫,我也要去吃午饭了,先走一步。”
“恩。”许枫有点木讷的点点头,算是知道了。
看着他的样子,浦少寅暗自叹息,他一定要把那个男人找出来,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有陪着他了。
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昏暗的房间,一个男人背对门站着,很专注地看着身前的东西,背影竟是那么寂寥,却又散发着无形的气势,像一只孤独的兽。
他,是梁毅。
那是一只冰棺,里面的人安安静静地躺着,无声无息,从头到脚都被精心得打理过了。脸色依然透着淡淡的粉红,唇也如往常般润泽,仿佛他只是睡着了,随时可能睁开那双紧闭的眼。
梁毅透过薄薄的玻璃看着许廷木,眼里的悲伤无法掩饰,玻璃是透明的,但这层障碍无法突破,天人永隔,没有人能缩短这段距离,近近的看着,却遥远地不可触及。
曾经温柔的,喜欢对着他笑的廷木哥哥已经离开了,即使留着这副躯壳,却也不能再让他对着自己说话,哪怕是厌恶的,鄙视的。
此刻,他宁可廷木哥哥还站在他面前,说同性恋恶心,说他变态……也好过这样无言的永隔。心里破了一块,多少年的寻觅落空,本该伤心欲绝的吧,但却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慢慢填补那片空缺,虽不完整,也渐渐成形。
这样的认知让梁毅皱眉,他不想被不确定的因素操控,这个世上他唯一在乎的人只有廷木哥哥,而他已经走了,他不会再受到任何感情的影响。
哪怕是那个突然出现的亲生儿子,不是不信,廷木哥哥从来不会骗他,信了又如何,只是一层血缘关系而已,这能代表什么?也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哪怕是——翔,那个跟在身边十五年的养子。
养子?呵呵,究竟是什么时候对他的感情变了质,他也不知道。或许是从收养他的那天起就已经被吸引了,也或许是从第一次占有他开始。少年青涩的反应与难堪的表情,一切都让他不后悔做了那样的事。
但他不想承认翔在他心中渐渐占有的地位,他不会再被任何感情牵绊,他也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
他只能当他是工具,杀人工具,交换工具,泄欲工具,无论是哪种都好,只是个不用投注感情的工具而已。
斯人已逝,曾经驻在心底的少年爱恋被生生挖去,疼痛着却带来解脱。隔着透明的屏障看着冰棺中的容颜,三天的时间足以让他冷静下来,或许他本就无情,那样的迷恋根本就是个错误。
三声短促而有力的敲门声抹去了心里的最后一丝迟疑,梁毅的目光瞬间转冷,“进来。”
门被打开,并不是很亮的光线透过门缝照进房间,在地上拉出一片长长的影子。
梁毅微微眯眼,长时间的黑暗让他不能一时间适应这样的光线。
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顺手将门带上,房间里一下子又暗下来,但却不影响视觉。
梁毅没有动,声音里像是有千年不化的寒冰,“有什么消息?”
黑羽走近,在梁毅耳边轻轻说了句什么。
梁毅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在昏暗处,看不分明。
但跟了梁毅这么多年的黑羽怎会不知道主人的性情,看他沉默半晌就明白他一定在思虑着什么,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但他只要服从命令即可,其他的事与他无关。就算要他杀人或者自杀,他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在多年前,他的命就是他的,从他救他的那一刻起。
梁毅转个身,再度面向那个冰棺。
黑羽退开几步,他知道梁毅不喜欢有人站在他背后太近。
梁毅最后看了一眼冰棺里的人,廷木哥哥,再见了,他心里暗道,或许他不会再来这个房间了,他不想让自己的心有脆弱的一面。
“我们出去吧!”
“是。”黑羽应了一声,便跟在梁毅身后出了门,至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冰棺,当然,他不知道里面躺着的人是谁,他也不想知道,他只要知道那是一个死人就可以了。
梁宇翔一个人回到公寓,刚才收到一条短信,是玉弘发过来的,说他今天会先去朋友家,晚点回去。
像玉弘这个年纪交些朋友很正常,他是老了,就算人不老,心也早已老了。
虽然他们两个算是那种关系,但他不想多管玉弘交友的事,或许他以后遇上了什么人,就会发现对自己并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爱,只是一时迷恋而已。所以在他还有可能放手时,任他去,也愿意放他飞翔。
走到门口,梁宇翔发现门缝里竟然透出亮光,觉得有些奇怪,玉弘不是去了同学家?想到另一个可能,难道会是他?可那个男人一向是不喜开灯的。
将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推开门。
背对着他的身影很熟悉,却让梁宇翔的心跟着下沉。
梁毅从那堆本不属于这里的衣服上收回目光,转身看向梁宇翔,他的眼神依旧冷冷的,看不出是喜是怒。
梁宇翔当然也发现了他在看些什么,心头一紧,脸上却是平静无波,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不作多余的解释,他知道,那个男人是不会相信的,既然那样,又何必多费口舌。
“不欢迎我?”
“我似乎没有那个资格,不是吗?”梁宇翔抬眼一笑,很认命的耸耸肩。
“哦?你胆子好象又变大了点呢?”梁毅上前几步,捉住他的下巴,逼迫他与自己对视,冷厉的眼神仿佛想透过那双漂亮的眼看进他的内心。
他总觉得他已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改变他的就是那个少年吗?
不,他,不允许那样超出他掌控的事情发生。
梁宇翔坦然迎上他的视线,笑而不答,感觉对方手上的力道加重,下巴被捏得生疼,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没有改变。
许久,梁毅松开手,“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去学校了,回我身边来。”
早在意料之中,梁宇翔倒不觉得惊讶,只是结束的太快,心里竟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失去了,莫名的清冷。
“好。”回答得毫不迟疑。
“你也不用住这里了,搬我那边去。我不想每次找你都来这个地方。”命令式的口吻,不容拒绝。
“我明天就搬过去。”无论梁毅说什么,他都会照做,从被收养那一天起,他就没有反抗过,只是连梁宇翔自己也没明白究竟是他不想反抗还是不能。
“这几天你似乎和小朋友们玩得很愉快,不想回去吧?”阴冷的声音就贴在耳边响起,不知何时梁毅竟与他贴得如此之近,他的颊已经贴上了他的。
梁宇翔眼里的惊慌一闪而过,随即又笑开,“找个小孩陪我玩玩,你介意么?”他一手贴上梁毅精瘦的胸膛,话语间竟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媚意。
“我说过了,你是我的。”扣住对方的手,梁毅的声音变得更冷了,“我要你永远记得。”
“对,我是你的……”主动吻上近在咫尺的唇,将最后一个字隐没在唇间。
梁毅眼神微动,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
眼前的人早已褪去了初时的青涩与羞赧,他本不喜欢主动的人,他要的是那种主宰征服的感觉,但此刻竟没有嫌恶,任梁宇翔的舌伸进来与自己交缠。
周围静得诡异,房间里只剩下唇齿相磨的淫靡之声。
梁宇翔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想要去解开梁毅的西装扣子,却被捉住。
梁毅看到他眼里的诧异,唇角微抿勾起,那是没有温度的笑容,邪魅而寒冷。“我们今天……不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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