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Felicific----dying
  发于:2009年0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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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越前偏头思考了下,露出一抹好像是有什么得逞般的笑容,然后道:「Felicific的主旨是顾客至上嘛!既然我是为了要明白你的需求,那么不二也没有道理不答应吧?」
  乍听之下非常有道哩,但手冢也明白这是强辩之词,可一时之间居然也找不训诫下去的理由。叹了口气,手冢决定不再继续插手别人的店务事,把话题就此终止。
  于是,由这天起,手冢开始学着习惯原本自己的空间多了一个人的存在。
  从医院回来的不二,见着的就是一张随意搁置在桌子上,甚至没有任何重物加以压制的白纸,上头只有短短一行潇洒的留字:「我去手冢家暂住。」,然后,便什么也没有了。
  不二拿起那张纸条看着,有些似笑非笑,眼底如果细看彷佛还有一丝感叹。
  是该感叹吶,一早便知会有这一日的来临,但原来真正发生时候的冲击还是远远让自己料想不着的。不二想,自己对那小不点从来不是爱,但总不禁要多在意一些,忍不住要去撩拨,看对方动怒了就暗喜起来,毕竟一成不变的日子过来实在太无聊。
  接下来做些什么呢?不二突然觉得一切有种令他索然无味的感觉,啊,那么,就让Felicific休业上一个礼拜吧?横竖现在他什么也不想做,懒散也是生命中一种必要品尝的乐趣,有时候生命的无尽头很容易令人生厌。不二又再一次感受到了。
  不如,就飞到维也纳去听场音乐会吧?
  才这样想着,不二轻易成行了。
  ※
  一开始,一切没有什么大变化,但觉,这样下去也是不错的生活。
  至少,自己不再需要一早起来为某人打理早餐。睡眼惺忪起来时,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气,神志浑浑噩噩尚未清醒之际,迷蒙的猫眼里头才发现,已经有一个人比他更早的,将早餐都打理妥当,此时只差将最后一道摆上桌去。
  脑中还思索着,怎么,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升起还是外头下起了红雨?不二周助这男人从来也不懂得什么叫做体贴,或者什么叫做礼尚往来,今日居然懂得为唯一的同居人打理餐点起来?这恐怕比天象异变还要让人感到惊愕。
  果真,有些事情,当白日梦想一想便罢,若哪一日要当真起来怕不失血伤肺才怪,──因为咬牙搥胸过度。
  眼前那才从厨房将餐盘端出的人,哪里是不二来着?那是他昨天才背了行李来这同居的手冢国光。
  越前揉了揉眼,果真是睡到迷糊了吧?身高差了十几公分来着的男人也会被他错认,若是给不二晓得恐怕捧腹大笑之际,往后还有无数日子给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提起,最末,可以想见那男人笑着一脸优雅如斯,好声问着:「龙马,你究竟与我认识了多久,还会有那样不切实际的幻想出现?」
  是了,要那男人下厨恐怕比登天还难,没叫他弄出一桌满汉全席已经是皇恩浩荡,还奢望要他不二大老板亲自下厨么?果真是妄想。
  越前叹了口气,还没回过神来,将东西全然放上桌的手冢已然开口:「怎么了吗?」一大早就叹声连连,异常的让人想不注意也难,更何况,手冢从来也不认为越前会是那样哀声叹道的人来着。
  越前眨了眨眼,随即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想到很久没吃过别人做的早饭了。」这话不假,自从到了Felicific替不二作牛作马以后,他早就不明白不需弄得自己一身异味,而能够好好用上一餐是什么感觉了。
  这也才明白,以往为何母亲用餐向来少量,无疑的,谁弄得满身油烟臭味以后,都会失去胃口的。
  手冢点了点头,招呼着对方坐下,接着自己也拉开了椅子入座后,才道:「不晓得你比较偏爱西式还是日式餐点,因此我就按照平常习惯弄了。」
  今早起来才要开火,一时想到多了一位同居人,还未弄清对方口味上的喜好,晓得昨日当真是一时失了常,才会没将细节弄清楚。但手冢还是照着平常习惯先弄了两份日式餐点,虽然并不讨厌西式,但多半的时候,手冢都是以日式餐点为主轴。
  越前看了满桌的日式餐点,一早起来便饥肠辘辘的肚子更是忍不住收缩了下,登时胃口大好起来,连忙捧起了碗开始进食,塞得满口之余还不忘说道:「这样很好,我很喜欢日式的餐点。」
  虽然这句话已经显得没必要,看对方大口大口吞咽,手冢也已经了然答案为何,只是看着,又忍不住皱起眉头,「吃慢点,这样很容易噎到的。」
  才说着,越前猛然闷咳起来,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手掌不住地拍打自己的胸口,显然当真是应验了手冢的警语。
  手冢眉头皱得更紧,连忙递出水杯,看越前一阵咳心咳肺,眼角都逼出泪水以后才收了势,接过水杯灌了几口顺过气来。
  难受的闷窒感过后,越前回过眼来,就看到手冢一脸不甚赞同彷佛是责备前的乌云密布,耸了耸肩,在手冢开口前先道:「只是意外。而且,谁叫你在我吃饭的时候一边叨叨念,我一时失神才不小心噎到的。」神色无辜的很,言下之意已经将过错全部推到手冢身上去。
  面对这样耍赖的指控,手冢除了无言还能如何?虽然并不是不能加以驳斥,好歹是律师出身的,但手冢就是觉得,官司上的那套把戏并不想搬到这来用在这少年身上,没由来的,只是这样感觉。看少年骄傲的笑,看少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看少年一副理所当然不会是我错的模样,不知为何的,手冢心中,总忍不住有些什么怦然而动。
  虽然他还不明白,越前在他心目中,已经是一种特别的存在。
  虽然,他也还不明白,在越前心中,开始会在手冢面前有不一样的表情,会出现挑着眉无辜问说「有这样一回事吗」的耍赖模样;手冢在越前的心目中,也已经成为特别。
  世界上只有必然没有偶然,任何事情的产生通常都有一个契机,开端了以后,事情自然而然会衍生发展下去。所有的情感,也都是在无意间累积而成,久了之后,就成了一种抹不去的深刻。尽管总是被疏忽掉,尽管总是没有意识到,但无论如何,水到渠成都是必然的趋势。
  但是手冢还不知道,越前也还不知道,只有现在远在维也纳的不二,静静的笑着,看着这在预料之中的一切变化。
  不二,到底还是Felicific的正牌老板,最神秘而不可解的人物。
  只是纵然如此,不二也不是没有令他感到无奈的人事物,表面看来虽然永远淡定从容笑脸迷人,但不二也曾经在午夜梦回时分为同样一个梦所扰醒。
  也许数十年就梦上那么一次,却以足够叫人刻骨铭心。
  不二总是梦着同一张脸,同一双眼,那眼像两汪黑潭深不可测,但越是如此,那平静无痕的表面下越是波涛汹涌,那如同不二熟悉的那人性子一般,永远保持冷静沉稳,内心却比谁都要激烈热切。
  总是如此的,梦见那双眼直直盯着他,彷佛告诫着他不可忘却什么以后,不二就在那双冰寒里清醒过来,一昧苦笑。
  是该苦笑的,熟知不二周助的人都晓得这男人不轻易允诺,一但答应了必然言出必行,也正因此,不二对于这样的重复发生的事情才万分困扰。
  真是的,不二叹了口气从柔软的大床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这是一间顶级的饭店,无庸置疑的,不二身处的这间房也是这里最顶级的套房,空调很舒适,床铺很舒软,但偏偏就是梦境不肯放过人的扰人清梦。
  那是多久以前答应的事情了?不二已经记不得了正确的时间了。毕竟一个人如果拥有太过漫长的岁月,纵然是经历过的十年光阴对他而言也只是沧海一粟,太过渺小,虽然记忆里头总有这样一段过去。
  认识那男人时,早已摸透对方性子里头的死心眼,但时不时招梦纠缠,究竟是那个男人执念太深,还是自己总要时不时提醒自己答应的承诺?不二可以看清任何事情,唯独这件事情自己总是想不透。
  不二瞇着眼,天蓝的眸色因房内的漆暗染成更为深沉的海蓝色,内心隐隐有一丝急躁,这对不二来说是十分罕见的。活了许久数不清的日子,不二早已懂得怎么使自己活得更悠然自得,永远不急不躁,但此时他终于也明白了,一本好书为何总要从头看起,而不是一开始就翻至最后一页看明结局。
  很多事情预先看透了,总是少了很多乐趣,而等待的过程又太过漫长。
  任何事情总无法由开始立刻跳到结尾,这是好也是坏。若是早早明白了结局如何,纵然过程如何万丈波澜,也使人少了许多惊奇,但过程若是拉得太长又使人万分不耐,真是两难。
  他花了二十多年的时间布线,如今虽然已开始一一收线,但不知为何耐心却消磨掉了些许。──真不像他。不二闭起了眼,扬起了嘴角自己嘲讽自己,这么多年都等过了,哪里还差这一点时间?反正他什么都不多,就是时间无限,当作是一种乐趣慢慢欣赏吧。这样一想,不二又能够平息下来一如以往。
  这是不二心中深锁多年的一个秘密,就连被不二招揽来Felicific当店员的越前都未曾知道,有一个还未实现的case密封在Felicific的档案柜里头,直要到如今才出现了『结果』的预兆。
  这一个机密的档案,是Felicific里头最为特殊的案例。之所以说它特殊,是因为Felicific向来以贩卖幸福为宗旨,而这件档案里头,上头首先发生的,却是委托人的幸福被Felicific的老板不二取走。
  被取走的幸福,不在Felicific里头,也不在不二周助的身上,下落如何,却是除了不二以外,没有任何人得知。
  ──或许,只除了那个委托人。
  ※
  既然说了是要跟在手冢身边,那么自然是手冢去上班,越前也是跟着去的。关于这点,手冢不是没有为难过,怎么说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手冢不可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弄得公私不分,但看那张秀致的小脸透出坚持,手冢竟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请越前留在家里等他回来。
  更何况,自己出门以后,就真的只剩下越前一个人。虽然说没有刻意限制住越前能去哪里或者不该去哪里,但无论怎么想,手冢还是有一种不妥当的感觉。
  于是,还能怎么办?──自然也只好真的让越前就这样跟着他。
  为此,手冢甚至已开始预备好一套说辞,以应付律师事务所其它人的好奇询问。
  这是必然的趋势。也不是说那些人就镇日闲闲专门探人八卦,好歹是知名的律师事务所,规模之大还能算得上数一数二,理所当然里头的都是精英。别说什么闲不闲的了,那些人全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当成四十八小时来用的人,忙碌到三餐能正常已经算万幸。
  只是,如果今天手冢带了一个面生的少年,还是个美少年,──姑且不论其实越前已经成年,来到律师事务所,那就不能怪那些人纷纷抛下手头上的东西前来东看西探了。毕竟,手冢国光欸,他们所里号称第一优秀律师,性情又向来淡漠少言的手冢大律师耶!更何况谁都晓得手冢律师没有兄弟姊妹,如今带了这样一个人来上班,谁都会被勾起莫大的好奇心吧?
  ──就算是今晚要加班到死,他们也是要搞清楚内情啊!
  于是就造成了现今的情况。
  手冢才刚刚踏进律师事务所,后头还跟了一个眼底透着好奇,面容却依旧一脸无所谓的越前龙马,也不晓得是谁先惊呼出来的一句:「手冢律师带了一个美少年来上班耶!」然后一路传下去,没到五分钟,整层楼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手冢今天带了一个以前从没看过的少年来。
  本来手冢是想要对于这样的情况视若无睹,但是他的办公室门口已经造成了前所未有的堵塞以后,决定开口疏散人群降低空气污染量。
  「手头上的事情都忙完了?」手冢瞇起眼一一扫过堵在门口的人群,冷冷地开口问,却见大家有致一同的摇了摇头,异体同心地一起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脸轻松自在的越前,然后又一起看向手冢。
  同时被数十双眼睛盯上,感觉绝对不会令人愉快。手冢眉头皱了起来,才要发话,一旁的越前已经开口了:「吶,国光,他们的工作就是盯着你看吗?」
  国、国光────!!??一群人瞬间倒抽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个美少年跟他们的冰山手冢律师好、好亲密啊!
  手冢心中一瞬间也为这个称呼错愕了下,但因平常面无表情惯了,因此也没有人看出他的情绪波动。看向一旁坐在沙发上对着他微微笑的越前,金眸闪亮亮的。手冢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种眼神摆明写着恶作剧。
  那一刻,手冢很希望自己并未如他所想的那样了解越前的个性,否则接下来会有的发展,足以让他头痛上好一会,并反省也许一开始就不该让越前跟着他出门。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除了面对以外似乎也别无他法,虽然手冢越看越前那抹微笑越是感到不对劲,有一股太过熟悉的危机感在心中发酵。果不期然,越前已经在众多期待的目光下缓缓开口。
  「你们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跟着国光来?」
  众人非常整齐划一的一致点头。
  越前笑得优雅无害,徐徐开口的嗓音却叫手冢心头一阵剧烈跳动,「这当然是因为,我们是密不可分的关系啰。」
  密·不·可·分·的·关·系!?
  短短七个字,登时叫众人全部傻了眼,好半晌嘴巴还阖不上,视线来来回回看着手冢和越前,然后瞠大着眼最后定在越前身上,有点结巴的问:「你、你们是亲戚?」
  挑高了眉,越前反问:「我姓越前,他姓手冢,你们说呢?」
  喔喔喔,美少年的言下之意显然就是否认嘛。众人再接再厉继续问:「那所谓密不可分的关系是指?」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啰。」越前狡黠的笑了笑,既不点明也不说清楚,存心就是要留给众人无限遐想的空间。
  字面上的意思?不就是密不可分……啊、啊啊啊啊啊啊──难道说───
  众多错愕、好奇、兴奋等等复杂的目光马上转移到手冢身上,每一双眸子中都清楚写着想要获得解答和证实的渴望,但手冢显然并不想顺从民心,只是冷冷地说:「如果你们真的这么悠闲,我不介意替你们呈报上去多揽些工作下来。」
  吓!现在工作量已经算是超载了,再多来一些哪还受得了啊!虽然说为了挖出超重量级的八卦,他们愿意加班,只是也要有个限度啊!
  众人露出惊恐的脸色,随即非常有默契的边干笑着边往门外退去,异口同声道:「不不不,我们非常忙碌,请手冢律师继续处理您的事情,我们不打扰了。」
  话一落下,黑压压一群人随即作鸟兽散去,视线所及登时一片清明。
  解决眼前的麻烦以后,手冢不由自主揉了揉有些抽疼的太阳穴,转身看着真正的麻烦制造源,顿感无力。「越前……」
  「嗯?」回看着手冢,越前笑得一脸无辜,他刚才可没有说错话噢。
  「你刚刚的说辞……」实在很头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能令对方明白。
  「我有说错吗?」越前自动自发的端起原本是助理泡给手冢喝的咖啡啜饮了口,随即嫌恶的皱起眉头出声指控着手冢:「这是黑咖啡!」
  「我在办公的时候一向喝黑咖啡。」现在的情况实在有点不伦不类,他的咖啡被抢劫照理说该发难的应该是自己,结果控诉的却是对方。手冢有点哭笑不得的解释,但并没有被转移开焦点。「我们何时是密不可分的关系了?」
  拿起水杯灌了好几口水,意图冲淡掉嘴里的那股苦涩,越前眨了眨眼,理所当然的丢回问题:「我们何时不是?」
  ……一直都不是吧。手冢深深吸了一口气,指腹按压眉心将之揉平,决定换一个说法。「那么,请问根据是什么?」
  「吶,现在,我们两个算是共同体吧?我必须要协助你找到你的幸福,没有我的话,你又怎么获得幸福呢?所以说,我们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也就是说,他刚刚绝对没有说谎骗人噢,顶多只是误导意味重了一点而已。越前恶意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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