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寒！其实我对凡……”
“不说这个了，你饿了吧，快吃吧。”兀寒打断了齐卓的话。
“或许……只是错觉。”齐卓喃喃道。
“他们应该要回来了吧。”云雾手里的勺子搅拌着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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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时候轻松，结果出去的时候也轻松，大概是天宗派的人都以为他们中毒了，走不出大门。
兀恒并没有受到多大的伤，似乎还受到不错的待遇，轻功竟进步了些。
不过他们会逃，就代表有人会追，没多久单驰光就发现后面的人了。
“只有两个。”凡也说道。
“那么有信心吗？”单驰光皱了皱眉头。
“进去前面的破庙吧。”凡建议道。
“啊，这是上次那个地方。”单驰光看看兀恒，兀恒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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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绪一直不安着，齐卓干脆停下了根本没有进度的工作，发起了呆。
或许是喜欢的吧？他这样想着，但因为凡喜欢着兀寒，而他和兀寒却那么像，所以才会排斥……对凡只是曾经的错觉，所以曾经有着一种程度的妒忌。
那么他呢？
怀里一直收着的，是兀恒掉了的玉佩，依稀知道兀寒也有一个，前些日子给了
凡……是不是留给喜欢的人的？不想还了……
齐卓缩了缩肩，挥不去的情绪。
去找他吧！也该说声谢谢。
或许已经是回来的路上了，会不会经过那间破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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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之所以提出要进破庙，是因为里面或许有另一个出口，不会被紧追不舍，如果知道在之前就已经埋伏了人的话，他们是打死不进的。
“嘿，现在真是山穷水尽了。”单驰光笑道。
“是啊……”凡应着，死士比人还多。
“我打出一条道，你们快走。”兀恒忽然这么说。
“那我们来救你就没意义了。”单驰光瞪了他一眼。
“靠，这种情况一定要牺牲一个人才可以的，你也该知道。”兀恒回瞪他一眼。
“那也不应该是你。”
“不然是谁？你有云雾，他有两个人，你们谁牺牲啊？”兀恒无奈地说着，“反正我是孤家寡人，无所谓。”
“……喂，小恒，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单驰光打量着他。
“总会长大的。”兀恒翻了翻白眼。
“不行，我说过会带你回去。”凡反对。
“尸体也可以啊。”接话的是踏门进来的冷希月，身后仍是握着剑的谢慕离。
“冷宗主，你的轻功不行了，那么晚才来。”单驰光取笑道。
“因为我知道你们一定会在这里啊。”冷希月笑笑，“歇够了吧？让我看一场好戏吧！”使了个手势，周围的死士忽然就群起而攻了。
“切！”三个人都低骂一声，分散去应付敌人。
“再不行了就别怪我了。”冷希月看着谢慕离说道。
“是。”
兀恒周围的死士忽然退下了，然后一把剑毫无防备就朝兀恒飞去，被灵敏地躲过了。
“我来当你对手吧。”谢慕离嘴角有笑。
“……奉陪到底。”兀恒也举起随身的剑。
“兀恒！”
“小恒！”
明知道兀恒不可能打赢谢慕离，凡和单驰光却□无术，冷希月控制死士的短笛依然吹着。
兀恒有意无意地倒退着，动作渐渐吃力。
齐卓冲进来时看见的，是兀恒忽然放弃了一切动作，谢慕离的剑瞬间就没入了他的胸膛，从正面，深深刺了进去，就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
整个世界忽然失去了一切声音，齐卓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兀恒......

迅速拔剑后退的谢慕离撞上了身后站着的冷希月，笛声终止了，所有死士停下了进攻的动作，于是单驰光及时地接住了兀恒倒下的身躯。
“不许你有事，听到了吗！”单驰光吼道。
“兀恒！”凡也迅速上前，看到的是兀恒胸前急剧染红的衣服，“可恶！”他封住了兀恒身上几个大穴，但已经太晚了。
齐卓依然站在门口，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齐卓？！”抬头间凡才发现了齐卓，先不理会他的忽然出现，知道他看到这一幕了，顿时无语。
单驰光怀里的兀恒早已经失去了生命迹象，一箭穿心，就像当年的单景观一样……
“我们走吧。”冷希月轻佻地笑了一下。
“……是。”谢慕离依旧地低眉信手，只是握着剑的那只手被鲜血染红了，瑟瑟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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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说谢谢吗？”
“你是大夫，自己的身体怎么都照顾不好呢？”
“你好像很讨厌我。”
“齐大夫，我喜欢你。”
……
“什么？”
“你以为我只是想要这样吗？”
“我知道了。”
“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也不会……再缠着你了。”
“这样你就可以安心了吧？”
……
“我说，你打扰到我休息了。”
“切！都这样了，你还在做什么梦啊？”
“只是刚好路过的，齐大夫可是为了我哥体内的毒才来采这些药的，所以你说我该不该保护他呢？”
“嘿，自己回家哦。”
“不就是要抓一个人么？那就我好了。”
“你们拿走的‘清黎珠’是假的，所以你应该知道，就算没有了齐卓，我哥的毒一样能解吧！”
“不就是恨我哥吗？也是为了出气吧？那我和我哥那像，应该更有用吧？”
……
齐卓一直只是呆呆看着兀恒，他睡在棺材里，很安静地睡着，只是忘了呼吸。耳边是兀恒的话，一直盘旋在周围，沉默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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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驰光一直空手打着墙壁，毫无表情。
一旁的云雾没有出声，静默地看着他打。
墙上堆积着的埃土在猛烈的撞击下慢慢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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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了，也不会有人笑话你的。”凡说这句话的时候顺便倒了一杯水给兀寒。
摇了摇头，接过了那杯水，“我没事。”他这么说着。
“……”
“谁不会死呢，只是他早了些。”
“……”
“齐卓呢？”
“在兀恒那里。”
“哦……呵呵。”兀寒忽然轻笑出声，“我原以为他喜欢的是你呢。”
“曾经是，不过他现在看清了。”
“嗯，这样很好啊。”
“……”
“我还渴呢，”喝完手里的那杯水后，兀寒把空杯子递给了凡，“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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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
当墙壁已经染满鲜血的时候，云雾捉住了单驰光早已血肉模糊的手。
“雾，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只会在这里发泄。”单驰光苦笑着，看着地面。
“你的确很没用啊。”云雾面无表情地说着，“都已经成事实了，你还想恢复什么吗？”
“……我……我答应过师父，会保护好他们的。”单驰光的身体发着抖。
“所以呢？”
“……”
“在这里自怨自艾吗？你还算是单驰光吗？”
“……”
“你让自己受伤，兀恒就不会死了吗？那个凶手就会死吗？”
“……”
“单驰光，你真的很没用。”云雾皱紧了眉峰。
“……”单驰光忽然莫名地笑了，“雾……”
“……”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嗯。”云雾面无表情地应着。
“我忽然觉得很饿了。”单驰光看着自己血肉模糊的手，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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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兀寒喝下第四杯水后，把杯子递给了凡，还没开口再要一杯，凡已经拥他入怀了，杯子应声倒地，支离破碎。
“你啊，不要老是戴着面具，很丑的。”凡在他耳边轻轻说着。
“你在说什么啊？我都听不懂！”兀寒想要推开凡的怀抱，却发现自己已经使不上劲了。
“至少，在我面前不要。”凡叹了口气。
“……”
“放着你一个人你就会开始胡思乱想了。”
“……”兀寒的手慢慢抱紧了凡，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着，“凡……我很小很小的时候，亲眼看见爹被杀，那些溅出来的血染红了一切……”
凡没有出声，只是将兀寒抱得更紧了些。
“我那时候才知道，身上被刺穿了的话，人就没有了。”
“我一直在找爹，可是他已经不在了。”
“那些血，我有去碰，很烫，明明已经流到地上了，却浸不进去土里，那是属于爹的，你知道吗？”
“兀伯伯说，一切都过去了，可是那些血，一直化不开。”
“为什么是兀恒呢？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凡的衣服被抓得很紧。
“……想哭就哭出来吧。”凡轻轻说着。
“我常常想，如果爹不在了，我就要保护好弟弟……可是一直都是他保护我的，我是个废人了，你知道吗？”兀寒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抱着凡一直哭喊着，“如果死的是我该多好，该多……唔？！”
“不……不要！”兀寒激烈地躲着凡的吻，“我不要！住……住手啊！”
“听着，寒！还有我。”凡郑重地说着，“你不是一个人。”
兀寒怔怔地看着他，这一次，忘了躲开。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连单驰光也不知道的。”凡边吻边说着，“我的名字叫可凡，立可凡，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也只允许你叫。”
“……凡！”兀寒一直哭着，凡吻不完他的眼泪，“可凡……可凡……”
“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全流出来吗？”凡这么说着。
“可凡……可凡……”兀寒一直叫着这个名字，好像一辈子都叫不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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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的时候，任何声音都分外清晰。
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跳墙而入，竟未惊动任何人。
以往的齐卓警惕性很高的，可是今晚的他只是坐在灵堂前，看着一直没有醒过来的兀恒，是在期待些什么吧？
灵堂里只剩下他了，昏黄的灯光闪动着。
黑衣人轻轻走了进来，门没有关。看到齐卓背影的时候愣了愣，依然上前，迟疑了一下，从他身后点了他的睡穴，于是齐卓还来不及反应些什么，就倒了下去，疲惫的身体被黑衣人牢牢接住。
棺材里的兀恒依然安静的沉睡着，黑衣人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我来接你了。”
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散开了。

谢慕离

冷希月走到房门前，敲了几下门，然后门就开了，里面是渐渐亮起的烛光。
谢慕离一身裹衣，淡淡地看着他，“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宗主。”
“睡不着，所以找你聊聊天嘛。”冷希月单纯地笑着。
“我可以拒绝吗？”谢慕离了然地看着他，“请进吧。”
“这么晚了，我还以为你已经睡了呢。”冷希月边进门边说道。
“是睡了啊。”谢慕离关上房门，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看来我打扰你了呢。”扬眉看了看内室凌乱的床铺，转过身来看着谢慕离，笑道，“还是下次再来吧。”
“宗主不是失眠么？”谢慕离看着冷希月，说着。
“是啊，不过也不好意思打扰到你睡了，我还是去找些酒来喝吧，喝醉了也就睡下了。”冷希月耸了耸肩。
“那我也不勉强了，宗主慢走，在下不送了。”谢慕离作揖道。
“祝你好梦吧。”冷希月踏出房门时回头看着他，一语双关道。
“……”
冷希月看了一眼忽然面无表情的谢慕离，了然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依然的面无表情，谢慕离的目光一直定定地看着冷希月离开的方向，忽然勾唇冷笑了一声，转身回房。
夜，今晚很是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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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卓苍白着脸看着无人的棺材。
“你被人点了睡穴了。”单驰光握紧了拳头，话是对齐卓说的，眼睛却是紧盯着棺材。
“能悄无声息地进出里宗派的人，恐怕屈指可数吧。”凡扶着一夜未眠的兀寒，面无表情地说着。
“凡……”兀寒颤抖着声音叫着。
“我一定把兀恒找回来。”凡许诺道。
“恐怕要费一番功夫。”云雾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齐卓，“不要乱来啊……”轻轻的一句话，不知道对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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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房里出来的谢慕离沉默地看着天上缺角的明月，或轻或重地叹了一口气。
“宗主您还在失眠么？”低低地说着。
“呵呵，你不是也一样么。”冷希月从暗处走来，一脸无害的笑，“怎么，这几天都出来看月亮？”
“是啊，因为闲得紧，睡不着了。”谢慕离幽幽地说着。
“怪我？”
“呵呵，怎敢啊，怪自己。”
“爹一直说你是个不可或缺的人才，你觉得你是吗？”冷希月也抬头看着明月，忽然问道。
“那还要看看您对在下的要求和老宗主一不一样了。”
“哦？”
“老宗主可从来没有质疑过我的能力。”
“我知道啊，我也没有啊。”冷希月耸了耸肩。
忽的一笑，“也对，你质疑的不是这个。”
“那你可以为我解惑吗？”侧头看着谢慕离。
“怎么，那件事还不够证明？”谢慕离挑眉道。
“你觉得呢？”
“啊，今晚的月色很美啊。”谢慕离说罢，痴痴地看着明月。
“可惜不是全月。”
“有时候一些事物有了缺陷反而更惹人注意。”
“哦……也是，有别样的魅力嘛。”冷希月依然无害地笑着，“所以也会引来倾慕者，比如今夜。”
“……”谢慕离不明显地皱了皱眉峰。
“如果不请他出来，岂不是显得我们没有待客之道么？”冷希月这么说着，忽然抽出了身后的皮鞭，猛地往树上打去，内力之大，打落了一旁翠绿的树叶。
一道人影迅速地闪过，没被伤及，却也将自己暴露出来了。
“啊啊，什么风把齐大夫吹来了？难道里宗派的月亮没有我们天宗派美么？”冷希月故作惊讶地叫道。
“……”齐卓站起了身，冷冷看着他，没有说话。
“看来你是在找什么东西啊。”眨巴着眼睛，手里的皮鞭却蓄势待发，“可以告诉我一声么？让我帮帮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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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笨蛋！”云雾咬了咬牙。
“我就觉得奇怪，怎么那么早就休息了。”单驰光叹了口气。
“看来他已经知道兀恒的去向了。”
“他在兀恒身上下了什么了吧？”凡闷闷地说着，兀寒不在身旁，被他点了睡穴，因为太累了。
“雾你留在这里，我们去看看。”其实也只有一个地方。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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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该落在齐卓身上的皮鞭却被捉着了。
冷希月挑了挑眉，看着挡在面前的谢慕离，“你可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我答应过那个人，不会让这个人受伤。”谢慕离松开了皮鞭，失去力道的皮鞭软软地跌倒在地。
“哦？”
“……”
“你的意思是， 你要背叛我吗？”
“不是。”谢慕离回头看了一眼齐卓，齐卓一直只是用憎恨的目光看着他，“只是为了一个约定。”
“也就是说，我不可以碰他一根毫毛？”
“没错。”谢慕离回答得果断。
“谢慕离，你知道这样说意味着什么吗？”
“宗主，我已经答应他了，就不可能反悔，而且，你的目标并不是这个人吧。”
“……”
“我不会让人伤害他，但可以利用他，引你的目标出来。”
“你保证吗？”冷希月等待确定。
“你们以为我会让你们利用吗？”一直没动作的齐卓忽然向冷希月出手。
“收回你那没用的招式吧。”躲过攻击的冷希月略带嘲讽地说着，然后看向谢慕离，“即使这样你也不会伤害他？”
“没错。”谢慕离冷冷地应着，上前接下了齐卓的所有招式，并控制住了他的双手，“但是我也不会让他伤害到你。”
“呵呵……”
“何况，他根本伤不到你。”
“放开我！”齐卓挣扎着，却挣不开双手间的桎梏。
“……给我安静点，我可没多大的耐心。”谢慕离的手稍稍用劲。
“有种的你现在就杀了我。”齐卓回头冷冷地看着谢慕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