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见君----南溪人
  发于:2009年07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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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儿狐疑的看著容烨,确认了他的眼神是认真的,才慢慢的开口:“好,皇上以後还是别来了。”
容烨一怔,显然没想到恋儿变得这麽不留余地,与从前的温婉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冷淡的语气再次从恋儿嘴里说出来:“请皇上起架回宫。”并没有行退安礼,摆明了是在赶人。
容烨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什麽都没说,静静的转身离开。
看著那个落寞的身影渐渐走远,消失在远处的人来人往里,恋儿突然有种想要喊住他的冲动,可那也只是冲动。恋儿不再是十几岁的小孩子,他开始懂的为自己想,知道什麽是对自己好的生活,恋儿喜欢现在的样子。
又是早朝,又是在御书房的早朝,又是在朝会後把六王爷一个人留下来。
六王爷有点不满地看著自己的皇兄,又是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把自己留下,用一些没什麽威慑力的言语吓唬自己,现在这个皇兄在他的眼里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威严。
容烨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六弟身边,拉起他的手,把他带到了御座下的台阶处,不知道他要做什麽的六王爷谨慎地跟在他身边,容烨拉著弟弟两个人就这样像是普通兄弟一样坐在了台阶上。
直到坐下了,容衍才反应过来皇上这是在做什麽,就算已经不再觉得皇上敬畏,可他毕竟还是自己的皇兄,是皇上。
六王爷刚要站起来,容烨把他按住:“现在在这个屋子里没有皇上,没有王爷,咱们就是普通的兄弟,我这个当哥哥的想跟你谈谈心。”
容衍的第一反应是:“我不知道恋儿在哪儿。”
容烨笑了:“朕今天不想问恋儿的事。”
与往常的反应太不一样了,之前每次都会大发雷霆,这次却笑了。
“小六……”容烨突然叫了容衍的小名:“我已经见过他了。”
六王爷被皇上突然的变化弄的有些门摸不著头脑,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回话。
“这几天,我想了好多,真的是我错了,而且大错特错了。”容烨凄然一笑:“我根本没有反省过自己,从头到尾我都把责任推到了别人的身上,我惩罚了所有人,杀了伤害过恋儿的人,可是我唯独放过了我自己,其实我才是那个伤害恋儿最多最深的人。”
“皇兄……”六王不知所措的看著皇上。
“我根本配不上恋儿,更配上他那样纯净的心。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去打搅恋儿了,如果他觉得现在的生活更好……那就这样吧!他早已经不再是钦犯,不必再躲著生活了。”说到这里皇上站了起来,慢慢踱出了大殿。
容衍看著刚才皇上坐过的台阶,在那旁边有几点水印阴湿了地面。

君不见君 27 无解

君不见君 27 无解
从那天见到皇上之後又过了十几天,他果真没再来过,恋儿稍稍松了一口气。虽然当著他的面可以装作冷酷无情,可是心里还是非常忐忑不安。
恋儿正在後院晾洗绣品,听见前门有脚步声,他急忙转到前庭,顺手拉下了卷帘:“是谁?”
“恋儿,是我。”六王爷笑著推了推竹制的卷帘,没有推开,只是晃动了一下,於是等著恋儿开启机关。
“王爷,你怎麽从前门进来了?”恋儿将绳结一拉,竹帘又卷了上去。
之前,为了不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六王爷从来都是从後门进。六王爷就这样肆无忌惮的从前门进来,显然是知道恋儿已经不必再躲避皇上的眼线。
恋儿脸色沈了下来:“是你告诉他的?”
“不是,我也不知道皇兄是怎麽知道的,可是他前几天突然问我,你现在生活的怎麽样,然後才说到你们已经见过面了。”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恋儿,脸色更沈了,没有回话,转身向内院走去。
容衍一路跟在他後面:“恋儿……你……想过要回宫吗?”
“回宫?”恋儿嗤笑:“然後再被他杀一次?”
“皇兄他是真的在忏悔,这半年多他一直都在找你,而且昨天……你……愿意原谅他吗?”
“哼!”恋儿冷淡的一笑:“不愿!”冷冷的句,没有任何余地。
容衍也知道,现在要求恋儿原谅皇兄也确实不近人情,可是看到皇兄一日日的消沈下去,自为亲生兄弟哪有不心疼的。
恋儿撇见六王爷在自己身後急的打转转,并没有表示同情,虽然心里依然不能放下那份感情,可是恋儿也深深的知道,帝王的爱永远远没有江山社稷重要,一旦成为了他的负担,就会被毫不留情的踢开,他已经吃过一次这样的苦,不想再把自己推进火坑。
从木桶中拾起一件刚刚浆洗过的彩缎,恋儿一边往横杆上搭,一边跟容衍说话:“王爷,我谢谢你当年救了我,可是,那跟他给我的伤害不能互相抵偿。”
“可是你还爱著他,皇兄他也还爱著你,为什麽要这样互相折磨?”容衍有点激动,声音大了一点。
恋儿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动起来:“那又如何?他爱我,却在伤害我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我爱他,却连恨他的能力都没有。就算没有恨,我也不能原谅他。”
“上次,皇兄说起见到了你,虽然他在极力掩饰,可我还是看到了,他流泪了。”六王爷近乎哀求的看著恋儿。
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冷漠的表情出现了裂痕,忧伤的神情渐渐爬上恋儿的脸,一滴清泪悄悄滑下:“是啊,身为一国之君,竟然为了我小小一个佘练君而流泪,这是我的荣幸。”
“恋儿,别哭……”一支手伸过来,轻轻为他擦去滑落的泪珠,声音中的苦涩和温柔那麽的明显。
恋儿浑身一僵,惊的几乎无法转头,手的主人依旧那麽高大英伟,温柔的擦拭恋儿脸上越来越多的泪水。恋儿却突然向著不相干的六王爷发飙。
“你又骗我,你们两个又在我面前演双簧,同一个把戏竟然在我面前演两次,你们两个就以为我那麽好欺负,你们……”那只手还在执拗地擦著恋儿脸上的泪水,恋儿恼火地打掉那只手:“还有你,你以为你是皇帝了不起吗?你就可以这麽欺负我?”
“没有,我没有想要欺负你,我只是忍不住想来看看你,我没想打扰你的。”
“那你还来干什麽?你不是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吗?”恋儿无法自控的大声控诉著。
沈默了很久,容烨终於开口:“好,我现在就走。”
“皇兄。”
“站住。”
恋儿和六王爷同时出声。
容烨回头看著恋儿,等著恋儿说下去。
“请皇上以後……不要再来了,皇上别忘了亲口说过的话。”
容烨没有回答,定定的看著恋儿,直到看的恋儿有在无法自持,才淡淡一笑出了恋心绣坊。
看著皇上走了,六王爷才开口:“恋儿,那毕竟是皇上,你……”
“六王爷,如果你以後都打算做皇上的说客,那麽,恋心绣坊也不欢迎你。”恋儿平淡的说出口,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六王爷知道现在说什麽恋儿都听不进去,也只能先回王府了。
都走了。看著空空荡荡的院子,恋儿有一阵的迷惘。真的不再原谅了吗?心里还是有著期待的,希望可以证明他的真心,希望可以再回到他的身边。可是几年前的事是恋儿心里的一根刺,永远不可能愈合的伤。
世间都说,皇帝是金口玉牙,说啥算啥。显然,恋儿遇上的这个皇帝没长金嘴唇和翠玉的牙。
第二天一大早,恋儿起床洗漱,一到院子里就看到从房顶投到地上的影子比平时多了一根竹杆。
恋儿手塔凉棚向上看去,却见到九五至尊在站在他的房顶上看著他。恋儿气极,一盆水还没用来洗脸直接向上泼了出去。而恋儿忘了一件显而易见的事,他是向上泼,首先遭殃的不是上面的皇帝,而是下面的他,等容烨从房顶上跳下来查看恋儿情况的时候,恋儿已经全身都淋透了。
“你又来干什麽?你不是再也不来了吗?”
“我……”容烨有点吱唔,当然明白自己这麽做不够磊落:“我忍不住。”
“放手。”轻轻推了一下容烨的手,语气多少温和了一点。
“全身都湿了,去换件衣服吧。”容烨想要扶著恋儿进房。
“皇上请留步,我自己可以。”虽然语气已经温和了不少,可是态度还是拒人於千里之外。
容烨有点怅然的留在了门外,看著关紧的门,脑子里猜测著恋儿现在身子的样子。
恋儿也不比皇上好多少,刚才在情急之下,被皇上搂进了怀里,一瞬间,几乎就要抱紧他不放手。恋儿靠著镂花的衣柜,一身湿淋淋的在那里胡思乱想。的确,快四年了,太久没有与人有过肌肤之亲了,面对深爱的人又怎麽把持的住。可是想到肌肤之亲就会到那时在御斩监被凌辱的过去,恋儿又渐渐冷了下,脱下已经湿透的衣服,从柜中拿出干净的新衣穿上,眼神又一次淡漠下来。

《君不见君》 28 君,不见君(继续虐皇上)

君不见君 28 君,不见君
自那天之後,恋儿总算见识到了什麽是真正的赖皮。堂堂的九五至尊每天晚上都会厚著脸皮过来,不论恋儿如何挖苦给冷脸,就是赖在恋儿的後院不肯走,甚至不给饭吃也没关系,总之每到晚上准时过来。
恋儿虽然嘴上说著讨厌容烨的到来,可是心里却在下意识的盼著夜晚的来临。
记得一日,容烨突然对著恋儿说起他的小时候。当时恋儿正在屋里洗澡,容烨就坐在屋外的老榆树上,悠哉悠哉的跟恋儿说话,好像他们只是闲话家常。
“恋儿,你知道吗?我是在十八岁的时候就登基了,我想你一定是知道的。我父皇只有一後两妃,可以说是千古难得的圣君。而我的十一个弟弟都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就更难得了。因为我父皇在娶了我母後以後再也没有要过任何一个女子,在我母後入宫前娶的一妃一嫔被冷落在了後宫。原本是多麽美满的帝王之家啊,却因为父皇过度操劳国事而病倒。当时我父皇已经病了快两个月,而我当时虽然是太子监国,可是毕竟没有实权,在那段时间里虽然努力想要维持朝廷内的平衡,可是在面对那麽多的势力派系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了,即使被权力架空我也没觉得会有什麽危机,我当时想的很简单,父皇身体好起来以後会把局面都控制回来,所以我只是听之任之。可是父皇却没有好起来,不但父皇没有,就连母後也病倒了,之後没多久我们十二个兄弟就成了孤儿。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我做了什麽。”说到这里,容烨的声音再也无法平静,听上去是淡淡的嘲讽了一下,又继续说道:“看来我就是这样的人,凡事都要等到出事之後才来後悔。没有权力的皇帝,就是一个被拔了牙的老虎,而且有朝臣开始反对我,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威胁到了我的十一个弟弟的安全。当时他们都是小孩子,我只能一个人努力的周旋在朝政之中,也在这几年里,我的性格变得越来越阴沈,就连兄弟们都开始害怕我。我的确变了很多,我害怕没权力保护的日子,害怕有人反对我的统治,我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做个明君圣主,也在这当中迷失了自己,甚至忘了人生最应该享受的是快乐。”
夏天的京城气候宜人,但是到了晚上还是有点阴凉。恋儿从不允许容烨进他的房间,所以到了恋儿入睡的时候,容烨都会坐在院中的老榆树上,静静的看著那个将他和恋儿隔开的窗口。
吹了灯,恋儿却睡意全无,已经快一个月了,他知道窗外的人就坐在对面的大榆树上看著窗口。今天,他竟然对著自己说出了心中的害怕,毫无保留的把他的软弱暴露在自己的面前。应该再信他一次吗?恋儿清楚的知道自己心动了。可是……不愿再去想从前的一切,恋儿轻轻推开窗,看那人就坐在树枝上,那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屋子里,只要自己一开窗他立刻看得见。不过,此时,他已经睡著了。更深露重,他白天要操劳国事,晚上却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了,恋儿一阵心疼,只要再冲动一点点,他就要开口就他进屋。
还好,还好理智占了上风。恋儿推门走了出去,向著树的方向。
其实在恋儿开窗的时候容烨就已经醒了,他睁著眼睛看著窗口的方向,但是在月初的夜里是看不见那麽远的地方的,只知道恋儿就站在窗口,过了一会儿,听见开门的声音,容烨听到自己的心在咚咚地猛跳,太多不敢相信的事情也许就要发生了,他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在恋儿还没来到树下时,落到了院中。
看到皇上从树上下来,恋儿不再摆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慢慢走到他的面前:“为什麽?”再也无法掩饰忧伤的心情,眉头深深地蹙著,就快有眼泪流下来:“现在这样有什麽意义?”
原本以为会听到温馨的话语,却兜头的一盆冷水,容烨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无言以对是什麽感受。
“回去吧,这样苦著自己何苦呢?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听到恋儿说出这样的话,容烨难以抑止的激动起来:“为什麽说是注定,我知道我从前做错很多事,我只是想要……”
“够了,”恋儿打断了容烨的话:“你是天下的主人,是这万里河山的主人,你要想的应该是天下,是黎民百姓。但是我只想平平静静的生活,只希望做个普通人,你可以为了江山为了天下舍弃一切,但是对我来说,爱人家人就是整个世界,是我的一切。”
容烨没有反驳,只是看著恋儿,听著恋儿。
“你是天下的君主,可巧了,我的名字里也有个君字,但是君与君却截然不同,我们的人生是完全相悖的两个方向。皇上,你听好了,从这一刻此君不见彼君。”说完这些,恋儿毫无留恋的转身回了屋子,只留下容烨怔怔地站在院子里。
容烨笑了出来。原来真的来不及,原来不是有权就可以事事如意,爱情不是只要他想要就可以找回来的,爱情是必须两个人站在同样的高度才可以互相对望的。
听不到外面有任何声音,恋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连这样的话都说出口了,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断了,断的彻彻底底。太好了,终於自由了。可是,脸上湿漉漉的又是什麽?
当恋儿在为两人的有缘无分伤心的时候,他没有想到的是,皇上之所以能当得了皇上,不是因为他是长子,不是因为他的命好,而是因为他有一颗比常人坚强百倍不止的心。君不见君──恋儿把这四个字的重点放在了不见上,而容烨却在思考这个君字。
当太後出现在恋心绣坊门前时,恋儿彻底的被惊呆了。

《君不见君》29 媒婆?(太後来说媒- -||)

君不见君 29 媒婆?
恋儿站在门边,看著宫女为太後添茶。
“恋儿,你过来,”太後向著恋儿招手,笑得十分和蔼“恋儿,别这麽拘谨,都是一家人。”
听到一家人,恋儿眉头略皱了一下,已经猜到了太後来的目的。但是懿旨和是要听的,於是慢套吞吞的走到了太後身边。
这一国太後倒是不见外,拉著恋儿的手把他拉到椅子上,就开始话家常。可是恋儿跟著太後老人家从未谋面,哪来的家常可絮。
“恋儿呀,你看……你在外面也好几年了,你在宫里的时候,哀家也听说过一些耳闻,只是无缘一见。”
“恋儿身份低微,今日得见圣颜已是三生有幸。”
“唉!”太後一声低叹,又拉起了恋儿的手:“其实,哀家也不是什麽身份高贵的人,当年先皇在世的时候,只是因为皇上的生母,皇後姐姐为哀家在皇上面前求情,才没有打入冷宫,另一个嫔却因为想要兴风作浪被贬为庶人,终生在硕上庵中清苦後半生。皇上登基後,以仁义治天下,而且先皇後已随先皇仙去,所以皇上才将哀家扶上了太後之位。说来,哀家也不过是宫里可有可无的人,但是这些年来,皇上对哀家一直很好,所以哀家如今见到皇上这样自苦,这心里实在是难过。”说到这太後拿起绢帕按了按眼角,恋儿有心插嘴,却被太後打断了,只能听著太後继续说:“今日,哀家也是心急才来这里打扰你,可是皇上这天天的不在宫里,到了晚上就往宫外跑,实在不是个办法,哀家也知道你不愿回宫里的原因,可是,算哀家求公子了,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天下的苍生百姓,你就回宫吧。”太後越说越激动,居然站到恋儿面前,矮身就要行礼,恋儿吓的立刻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上前扶住太後,说什麽也没让太後做这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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