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不生气了吧。”
瞧着辰辰一脸可怜巴巴样,暗自窃笑,我要是这么容易放过你,我就不是孤儿院当年的小霸王——展佐彦!
“哼!”撇撇嘴,“要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
“最近市井小巷流传说临县出了个采花贼,所以……”故意把最后的尾音拖拉上翘,期盼地看着辰辰。
辰辰突然盯着我上上下下瞧了几遍,微笑着看着我,说道:“爹爹若是要去抓采花贼,儿子自当奉陪。”
抖了抖起的一身鸡皮疙瘩,狐疑地看向辰辰,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以往不是做什么都要遭到拒绝的吗?
辰辰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解惑道:“爹,区区采花贼而已,又不是行军打仗,我若不让爹爹去,怕是爹爹一辈子也不愿理我吧。”
嘿,真是我的好儿子!
只是过于兴奋的结果就是大意,漏看了儿子漆黑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精光。
于是在顺手掀了正德殿的屋顶,毒死御花园花草一大片后,我们父子两个高高兴兴地回府准备出游的行囊。
临县——西燕州,因为地处几座城镇的中心,繁华昌盛得很,又因为地方比较大,在这落户的人口只增无减。
趴在马车里,有一搭无一搭地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心里莫名有几分怅然。
“爹爹,怎么了?”辰辰注意到我的不正常,关心问道。
“辰辰,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妻?”看着一对夫妇俩带着两个小孩子在卖糖人的摊前欢声笑语,竟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爹爹希望我娶妻?”辰辰靠过来,不答反问。
希望?不希望?我也弄不清,辰辰也十七了,又能这样陪我多少年?唉,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
“唉,儿大不中留啊,肯定会有了老婆忘了爹。”
其实之所以会想到这个,还是源自最近小曳子不知看上了哪家姑娘,无论是在皇宫还是府里,几乎找不到人影了。这才注意到儿子终究有一天也会这般脱离父亲的羽翼。
身体被辰辰摆正,辰辰对着我,一派正经:“爹爹,若是你愿意,我愿意一直陪着你。”
当初并未觉得这句话有何不妥,之后细细回忆时才发现这算是儿子的第一次表白了。不过那也是比较久之后的事了。
“真的?”其实我也知道辰辰不过是在安慰我而已,现在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要是真到了那时,先玩他一把,再放了他。嗯,就这么决定了!
“嗯,我保证。”辰辰笑道,“爹,你不是期待采花贼吗,这个样子,我们晚上还怎么去抓贼?”
也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不就是小小采花贼,我兵部白侍郎还怕他不成?!”
第十八章 采花大盗(2)
马车晃晃悠悠,不久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客栈前立着两个家仆和一位身着青袍类似掌柜的老者,看来辰辰已经叫人安排妥当了。
被辰辰从马车里扶下来,还是不太习惯古代马车的辙离地的距离,没事儿造那么高干嘛,真是,还不如黄包车坐得舒服。
抬眼瞧了瞧,红匾金字“悦来客栈”高高悬于屋梁上。
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
这个世界居然也有悦来客栈?!记得上学那会儿,和耗子两人偷偷在课上看各种各样的武侠小说,提到最多的就是悦来客栈,当时耗子曾感慨道:“要是我是悦来客栈的东家就好了,全国连锁,肯定赚疯了……”
“辰辰,这个悦来客栈……”
“爹爹,这是我们家产业,遍布大江南北,以后爹爹若是想要云游四方,直接投宿到此便可。”辰辰微笑着向我解释。
“小的福来见过老爷、少爷……”
我、我们家的产业?遍布各地?
“咚”,收到刺激的小心脏狠狠捶了一下,我、我居然就是那个东家?!
我掐,我掐,我使劲儿掐……唔,不疼呀。难道说我在做梦?
“爹爹,爹爹”身体被摇晃了几下,回过神来,注意到眼前的辰辰一脸担忧地望着我,“你怎么了?”
“辰辰,这真的是我们家产业?”
“是啊,当初就是因为爹爹你常常忘记携带银两,又爱往我和那只狐狸身上洒药,趁机溜出去乱逛,最后又沦得几日没吃得回来,所以我和狐狸以你的名义在各地开了这悦来客栈……”
“那为什么我掐着没有一丝痛感?”不等辰辰说完,我连忙问道。
“那个,老爷,你掐的是小的手……”低沉苍老的声音传入耳际,我低下头,赫然发现自己的手正深深掐着一只因长期在内工作而苍白的指尖有着厚厚老茧的手。侧头瞥了瞥,那位刚刚还立在门口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的旁边,一脸隐忍着小声开口。
“哈、哈哈……不好意思,我没在意。”见此,我赶紧把手放开,打着哈哈,问道,“对了,疼不疼?”
“不疼不疼,小的自幼皮厚,受得住。”老者点头哈腰,尽管那只手仍微微颤抖着。
看来不是梦了,啊——我发了!
兴奋地拉着辰辰往里跑,室内大而不空,桌椅错落有致,窗棱柜台一尘不染,白白的墙壁上整齐地挂着各种字画,木梯拐弯处放着一盆翠云层层,枝繁叶茂,株形优雅的文竹。
唔,够得上五星标准了。
早早的用了晚膳,我趴在窗台上焦躁地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缓慢地落下,恨不得立马把那块黑幕从地平线那扯出来,遮住苍穹。
“爹,你这么巴巴看着也没用啊,再者,我派出去打听的人还没回来呢。”辰辰端着一碗冰镇酸梅汤走过来。
咽下辰辰喂过来的一匙汤,唔,清凉爽口,酸甜不腻,比耗子鼓捣的那劳什子好太多了。“辰辰,采花贼会长成什么样子呢,是不是身材欣长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貌盖宋玉潘安之流?”
“宋玉?潘安?是谁?”辰辰一脸迷惑。
呃……一时忘记这个世界是异次元空间的了。“就是比较偏的不常见的书上说的那种长得很好看很英俊很秀气的人。”
“呵,真若如此,又何必做采花贼呢,怕是街头一立,就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吧。”辰辰轻笑一句,点出其中的不合理。
想着聊天能打发时间,我缠着辰辰讨论了下采花贼的样貌。期间,掌柜的送茶水糕点一趟,暗卫先后禀报两次。
漫长的时间总算熬过去了。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劫室盗窃强抢民女的最佳时间。
身着夜行衣的我和辰辰低低地潜伏在苏宅附近的大树上。据那些暗卫打听到的情况,那采花贼无论是否已做人妇,只要貌美的,被其相中者,会提前三日发放信函,按期掠取。从第一封信函开始,到现在,一次也没失手过。
三日前,盗贼曾发信函说三日后也就是今晚定掠去西燕州富商苏玉韬的千金苏婉。
此刻,我紧紧地挨着辰辰,还在为刚刚一跃而上的刺激兴奋不已。这个世界真得存在一种名叫“轻功”的功夫!这次回去后一定要叫儿子教我,以后到皇宫找鸟玩也更方便了,呵呵。
在树上停留了好一阵,苏府周围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我有些不耐,采花大哥,麻烦你行动快点,知道什么叫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吗!
第十九章 采花大盗(3)
晚风习习,丝丝缕缕拂过肌肤,一片舒爽。
星星点点的灯光透过树叶的缝隙,钻了进来,映在辰辰前襟微微敞开露出的胸膛,白玉的肌肤泛着莹润的光亮。
“咕噜”好大一声口水响,我咽了咽,若是摸上去,感觉一定非常棒吧。反正现在小贼也没个鬼影。唔,果然滑滑嫩嫩,弹性真好,打一百分!
死小子,难怪每次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把屋子里头弄得凉丝丝的,把我和你自己裹得跟一粽子似的,不就是不想让他人知道你有一副好皮囊吗?!你爹爹我天生就对好的肌肤感兴趣,我就是“恋肌癖”!
像是发泄般,我戳,我摸,“啊呜——”再一口咬上去!
感觉到身前人明显的一怔,心里一阵得意,这就是小子隐瞒老子的后果。手头上,嘴巴却没有闲着,继续戳、摸、啃、舔、咬。唔,还有种说不出的淡淡的甘甜味。
“爹爹,好吃吗?”嘶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起。
趁着换个地方的空隙,我答道:“还成,味道不错。”
“那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呢?”
唉?“什……唔……”问句还未讲完,一个柔柔的软软的东西覆到唇上,面前是辰辰一脸好笑的幸福的开心的紧张的脸。
呃……这是什么情况?
呆愣中,一个软软的东西探进嘴里,左探探,右探探,意犹未尽之时,对我的舌头又舔又勾绕。
怒,我自己的东西岂可让你这般调戏!我咬!
“嘶——”身体立马被人推开,辰辰捂住嘴唇看着我,漆黑的眸子深邃,一眼望不到深处。
“辰辰,你的嘴唇怎么了,被谁打的?”心疼地拨开辰辰的手,摸上血迹斑斑的嘴唇。咦,没有破皮啊。再见辰辰时,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正欲开口。
“哇——”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朝大地落去。眼看着我就要和大地来次亲密接吻,不知从哪里跑出来一个黑影。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反应过来时,我已被人扛在了肩上。两边的树木房屋飞速的朝后而去。不得不承认,轻功真是门相当不错的武功啊。
“爹爹——,什么人?”身后,辰辰二分惊慌,三分焦急,五分怒气,紧追不舍。
然而,辰辰追得紧,带着我的人更快。眼看着辰辰离我越来越远,几乎看不见了。“呼……”冷静,冷静,怎么也要让他慢下来。
对了,怀里有春药。SHIT,欲火上身,我看你还怎么飞得快!
从头上取下簪子,抹上膏药状的春药,“嗤”,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唔——”虽然传出了痛苦的闷声,但脚力却丝毫未减。
我就不信了!我倒,我抹,我吹,一个瓶子,两个,三个……五个。呼,总算全部用完了。尽管如此,我继续戳。
没过多久,辰辰的脸又出现在视线里。如此,心里总算稍稍轻松了些,本想看看扛着我的人究竟长什么样,奈何趴伏在他肩上,除了被我戳的类似蜂窝状的还残留着一些药粉的后背外,其他都无从可知。
这人也挺奇怪,只带着我飞奔,却对我的举止不加以阻止,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钱吗?虽然我也是才知道我这般富裕,但处在南方的唐门才是全国第一富。为权?唔,这应该去绑架皇帝吧。不会是……“受人钱财,与人消灾”那种吧。唉,若真是如此,那这副身体的原主人还真是个大麻烦!
等等,我好像忘了什么?什么呢,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
啊——辰辰他、他刚刚亲了我?!
第二十章 采花大盗(4)
还未等我细想,“哐”,“啪”,一阵眼冒金星,揉了揉发痛的肩膀,四处打量。厚厚的蜘蛛网,断了一只胳膊的观音大士,破旧的蒲团,飞扬的红帘,看样子,是到了一座庵堂了。
“唔——”呻吟声响起,黑衣人蜷缩在一角,力图盘膝而坐,逼出体内的毒素。只是光线不好,看不真切脸上的表情,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唉,兄弟,不要枉费真气了,想我堂堂“金圣手”的徒弟,研制出的春药岂是尔等小辈随意就能破得了的。
“呃……”
看吧看吧,就说没用了。
“给、给我解……嗯……解药。”微微沙哑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欲望,说着,黑衣人就向我这边踉踉跄跄走来。
老大,虽然我十分佩服您的意志力,可是您能不能不要过来,不知道您现在的样子比凶残恶脸的黑白双煞更恐怖吗。辰辰,好儿子,你要再不过来,你爹爹我就要投胎去了。
“那个,这位大哥,这药不是我研制的,我也没解药,真的,真的。”一边敞开衣襟让他看清身上已没有任何瓶瓶罐罐,一边絮絮叨叨,并悄悄往门口缩去,“咱打个商量,你跟我回去,我有个徒弟小曳子医术高明,让他去了你身上的药,如何?”
奈何我移动一分,黑衣人过来两分,当真有索命之感。
快到门口时,借着附近人家微弱的灯光,这才看清,黑衣人的脸上从眉角起一直延伸到下颚,有一条细细长长的伤疤,中间还有一小短伤疤另向交错,形成了“X”字型。此刻,犀利的眼神狠狠地盯着我,末了,伸出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
“那个,大哥,小弟和您无冤无仇,况且小弟我上有老下有小,全家就指望我一人养家糊口,大哥您就行行好,放了小弟吧。”
黑衣人完全漠视我的话。
风吹草动,再抬首时,周围站了五个同黑衣人一样服饰的黑衣人。
领头的那位示意其中两个扶住伤疤黑衣人,自己则朝我走来。
距离我还有大概五步的时候,“刷”,又来了七八位身系黄丝腰带的黑衣人,把我们团团围住。
呃……今晚果然是个适宜黑衣人出行的日子。
“你们是何人?”
“你们是谁?”
双方同时开口,可惜一出口就是烂俗剧情里如此没营养的问句。也不想想,既然都穿了夜行衣,不就是不希望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知晓自己的名号嘛。
无聊的打了个哈欠,照这情景来看,至少这段时间还算安全。只是,辰辰那死小子跑到哪去了,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也没找到吧。嗯,以后要对他实施“三军”政策,多多锻炼。
“唔……”双方尚未回答,倒是刀疤男子的声音先冒了出来。
“三哥,你怎么了?”扶着他的一个黑衣人焦急地问道,声音清越,听起来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小青年。
他这一呼,倒引得所有人的眼睛朝那位刀疤男子看去。
“春、春药……难受,我、我好难受……”刀疤男子喘息道,一只手死死攒着那位声音清越的黑衣人,一只手指了指我,随后攀上清越声音的黑衣人身上,企图伸入小青年的前襟里。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总觉得在刀疤男子说完这句话后,灌木丛中隐隐传出笑声,很轻很淡。那一班的领头人闻言急急走到刀疤男子身边,在他身上封住几个穴位,又给他服了不知名的三粒小丸子。刀疤便像睡着了般,靠在小青年的肩头,脸上依旧潮红,显然春药的药效并未散去。
这春药果然强效的很,也就不难怪上次依上官将军的如此强壮之人也会被李将军弄成那副惨状。
只是,交锋时刻,哪容得分神去照顾其他成员。就在领头人喂刀疤男子药丸的时候,感觉到身体一轻,原本还在刀疤男子一班黑衣人范围内的我,如今被后来的一班黑衣人其中一个领到了圈子外,灌木丛旁。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番打量后,又瞅了我一会儿,眼里多为鄙夷的神色,直接把我扔在一边,重新回到包围圈里。
喂,不会把我当成了那个采花贼了吧。
真是哭笑不得,本是来捉采花贼的,结果却被人当成了采花贼。现在怎么办?逃走?留下?
思索间,身体被一双手紧紧抱住,耳边传来刻骨铭心的声音:“爹爹……”
辰辰?!
“臭小子,为什么你每次来得都那么不及时?”弹了弹他额头,埋怨道。
辰辰愣了下,无奈道:“爹爹,你可真会煞风景。”随意地拍了拍手,突然从灌木丛中冒出十几个暗卫。这次,轮到那两班人马看向这里了。
“朱一,这里交给你了。”说完,辰辰带着我返回。身后,远远传来一道声音:“属下遵命。”
“辰辰,那些人就这么扔在那不管了?”
一样的风景,一样的飞跃,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心情。
“爹爹,看打扮就知那些不过是些江湖浪客,朱一会解决好的,不用担心。”辰辰转过脸,轻笑道。
“可是刚刚被掳走的是你爹爹我!”不满地戳了戳他的腰际。臭小子,你当真以为你爹爹是福大命大之人吗?!若是我不穿过来,你的“爹爹”可早就升天了,现在虽然不是原来的“他”,也该好好珍惜珍惜,不然这副躯体就是烟尘了。
“爹爹,难道你不信我?”痞痞的笑容,亮晶晶的眼睛。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辰辰,你上次可是应了我的,不可以有所隐瞒有所欺骗。”小子,要是让我知道这里面存在什么猫腻的话,你就等死吧,哼哼。
在心里研究着里面会有哪些猫腻,再没有刚刚的闲情逸致欣赏周围的花花草草,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辰辰放慢了速度,换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