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最近有些心浮气躁.”
洛知意长出一口气,脸上挂上往日的笑容,然后伸手拍拍澜涧的头: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
“那,落落你能看见?”
澜涧小心的问道.
“能看见一些,但时间长了还是会不舒服.”
洛知意闭上眼睛:
“都说不要叫我落落,跟叫冰洛那小子感觉一样.换个称呼.”
澜涧抱住洛知意:
“我带你走.”
这次洛知意没反对,轻轻应了一声:
“好.”
黑蓝色的斗篷遮住两个人的身影,很快的就消失了.
……
从苍国王宫跑掉,苍王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自己的王宫都能随便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可见手下那帮人日子过的太安逸了.
没说的,追!
苍国的相国大人,柳暮风,据说是绝代风流,心狠手辣,才华横溢……好吧,他事实上也是,不然怎么就能够得到苍王的相当信任.
“王.”
柳暮风这个名字虽然矫情,但毕竟是爹妈给的,也没啥好说的.
“怎么,什么让你这个相国来了兴趣?”
苍王勾起嘴角.
柳暮风垂手而立,嘴角上噙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的确是,有啊.”
……
记得有这么几句话:
哪里最危险,哪里就最安全.
从哪里来就要往哪里去.
但澜涧和洛知意却绝对没兴趣再跑回王宫,况且还有那广大人民群众做最好的遮护伞.
怎么说?
不是有伟大的易容术嘛~
改个样貌,换个身份,对修过高级易容术的洛知意以及他带出来的澜涧还不是小事一件……
可偏偏,这两个家伙除了将澜涧那身衣服换了以外就啥也没做,甚至还光明正大的在饭庄吃饭,然后在追兵到达之前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如此反复.
若说没消息传开那绝对不可能,况且有什么消息能比小道八卦消息传的更快?
于是乎,不只苍国,魏落幽得知那也是肯定的事.
后遗症就是,不少人打着各种各样的旗号进了苍国打探消息.
不过那不在洛知意关心范围之列,他的脸色可是差劲的很.
澜涧眼瞅着洛知意苍白的脸色里那原本一丝的死灰色变成一团,人也整日恹恹的没有精神,心知是怎么回事,却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我说你小子成天在犯个什么劲啊~”
洛知意懒懒地把书往澜涧头上一磕,闭目养神:
“你说这谁也没招没惹你的.”
“但你们可是招惹不少人来啊.”
调侃的语气里不容忽视的是浓浓地杀意.
澜涧一惊,将洛知意护在身后,看向来人.
洛知意却仍然把书往澜涧头上一盖:
“知道我看不见就跟我说说谁来了.”
澜涧转身把洛知意抱在怀里,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绝世风华:
“相国,柳暮风大人.”
洛知意“哦”了一声,然后补充道:
“还有内卫二十人,禁军百人.”
柳暮风挑眉:
“你看不见?”
“九尺之内的倒是能看见一些.”
洛知意用书撑着下巴,偏头想了一下: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来了多少人,瞎子的听力通常比较好.”
澜涧却是一声未吭,只是扯了斗篷把洛知意包了个严实.
“啊,对了,相国大人跑这儿来干嘛?如果说是抓我们两个,好像有点小题大做了.”
柳暮风却只是微笑,澜涧眼皮跳了一下,抱起洛知意转身奔离.
洛知意窝在澜涧怀里淡淡道:
“那个相国大人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除了我之前说的,他还带了专司捕捉的卫队来.”
澜涧搂紧怀里的人,一语不发,只是拔足狂奔.
柳暮风却是悠闲的很,不疾不徐的在身后追赶.
澜涧对此颇为不快.
“到悬崖边上去.”
洛知意拍拍抱着自己的手臂,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澜涧的脚步硬生生刹住,盯着怀里的人:
“你想做什么?!”
“看看能不能人品爆发的.”
澜涧:“……”
……
悬崖边
双方相持不下,洛知意倒是清闲的找了块石头坐下.
虽说是数量悬殊,但还就是相对着遥遥相望.
洛知意弹了下手指:
“蚂蚱来了.”
澜涧的脸色却不见好多少.
“小实~”
一声惊呼.
一个少年从众人身后跳了出来,速度快的惊人,但在距洛知意还有三尺之时被澜涧拦下了.
夏影看看眼前的澜涧咬牙道:
“小实身体有多差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害他只身老远跑来找你,要是小实有个不测,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澜涧却只是轻蔑的看了一眼夏影:
“不放过我又如何?只要落落完全属于我就够了!”
“你!”
夏影气极:
“平时你任性无所谓,现在还要任性?!”
……
两个同是绝代佳人,放在一块是何等的赏心悦目,可偏偏眼前这两个水火不容,生生破坏了这一大好景致.
……
“现在不跟你争,小实才是最重要的.”
夏影转身不再理澜涧.
“这一次,我也同意.”
澜涧轻声细语道,眼波一转,看向对面的柳暮风,嘴角的笑愈发夺人心魄.
洛知意却在二人身后打开了瞌睡,头一点一点的,似是不把眼前的事放在心上.
柳暮风挥手让神箭手上前放出一排箭羽,那准头,是直直奔着洛知意去的.
洛知意本就坐在悬崖边上,再往后几步便是万丈深渊,这箭射来,分明就是要置洛知意于死地.
澜涧和夏影当下脸色就坏了几分,两人不约而同的齐齐在脸上挂上相同的笑容,却是教人不寒而栗.
“叮叮”几声,两人磕飞箭矢,同时拧身而上,欲在击杀柳暮风.
柳暮风只是冷笑,再一挥手,数十颗霹雳丸便又都向着洛知意所在飞去.
二人要是转身去救,在时间上已经没有可能.
“小实!”
“落落!”
“轰”地一声响,洛知意所坐的地方成了一个大坑,人自是没了影子,只有一些带着硫磺味的黑蓝色碎布片.
二人知晓这样绝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耳边也听得马蹄声,相看一眼,再瞪一眼柳暮风,齐齐跳下悬崖.
这似乎是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事.
话说两个人跳下悬崖后,柳暮风略一皱眉,命人绕道下到悬崖底.
马蹄声由远而近,来者正是苍王,苍王端坐于马上,看着同是在马上的柳暮风,笑问:
“相国事情办的如何?”
柳暮风也是笑答:
“还在继续.”
……
荒野漫漫,野草萋萋,破落城墙,一笼篝火.
……
僻静幽谷,一泉冷潭,人烟渺渺,独坐天地.
……
说是着人绕道下到崖底,可却花了众人半个月的时间,怨只怨洛知意所选的悬崖位置,不管怎么走,那山道都能把人转晕喽.
半个月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但对找人来说,太长了.
所以没几个人的脸色能好哪里去,不过反过来想想,崖底下的人也不见得能好哪去.
还是要看人品.
……
话说澜涧和夏影跳下悬崖,崖壁上一溜儿的藤蔓小树,且不说这悬崖是个往内缩的,从上面看不见下面,两人跳到一半就着陆了,那半山崖子竟有一块平台,台子上面长满了枝枝蔓蔓,倒成了着陆的垫子.
澜涧和夏影没有继续往下跳,原因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吸进平台后面崖壁上的洞穴.
“嘭!”
“砰!”
两个人被结结实实地摔到石壁上,洞内漆黑一片,过了好一会才适应洞内的环境.
那洞口往里便是斜下,坡度极陡,若要爬上去,虽说不是不可能,但也极耗工夫,况洞口是斜下,免不了下雨之时雨水灌将进来,壁上尽是滑溜溜的青苔.
两人现在就处在那洞穴陡坡下面,左边有一条隧道.
凝神听听,从隧道里面吹来微微的风,还有一个暗哑咝咝的声音.
不进去看看也不行,起码得要离开这里.
之前的那股的吸力也很令人在意.
即便忽看对方不爽,但也只能先一起走了.
隧道一直延伸进去,没有岔路,似乎总也不到头,从隧道上方滴落的水滴冰凉冰凉,寒气从脚底一直渗到脊背,越往里走,便越觉得压迫力越重,呼吸也渐渐困难起来,脚步也渐渐沉重,冷汗细细密密地布满额头和脊背,在这里面,就更觉得冷了.
澜涧和夏影两个人把呼吸放缓再放缓,凝成细细一股吐息,脚步也随之放缓放轻,在拐过一道弯后,从里面传来的咝咝声就更加清晰了,好像一个风烛残年老人从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继续往里面走,那声音也就越清晰,一声声,一丝丝,直击心底.
“那不是蛇的声音.”
澜涧的声音在这里面显得冷冰冰的,没有一点属于人的感觉.
夏影皱了眉:在这种情况下,澜涧恢复之前的性子了吗?
隧道开始变的宽大,一层一层的阶梯也开始出现,旋转着往上.
一阶一阶的走了上去,走到尽头,是一个平台,平台中间还有一个一丈见方的台子,上面有一个伏着的人影,发出暗哑的咝咝声,身影有节奏缓缓的一起一伏,两个人的对面,那人的身后,是又一个黑漆漆的隧道,从那里吹进的徐徐清风拂起三个人的发丝.
澜涧和夏影两人看都不看对方,径直往那人身后的隧道走去.
刚刚迈出一步,那在台子上似乎睡着的人影陡然长立,两道强劲掌风向着两个人袭了过去.
澜涧和夏影分别往左右一跳躲过那两道掌风,同时手里扣上几枚石子瞅准出招之后的空袭对着那人甩了过去,那人身形不顿脚步旋了一下,身上宽大的衣衫将二人甩出的石子弹了回去.
之前那暗哑的咝咝声也消失了.
就听那人长长的喘出一口气:
“有事好好说.”
声音竟是如晨钟般清朗.
澜涧和夏影见那人如此,也只得保持警惕,站立在平台上一处.
那人抓了抓头发,盘腿坐了下来:
“你们没必要这样,都说要好好说话了.”
见澜涧和夏影两个还是不变态度,那人颓败似的叹了口气:
“那这样吧,你们能进到这里也算是个注定的事.”
不可能!没人想进这个洞,起码澜涧和夏影不是!
“我也很久没和人聊聊了,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跳下这个悬崖?”
“从上面来的.”
两个人异口同声,然后互相瞥了对方一眼:
“你为什么在这里?”
还是异口同声.
“忘记了……你们两个!没有回答后一个问题!”
切~
两人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跳崖就跳崖,有什么为什么!”
啧啧,有默契的两个人.
那个人又抓了抓头发:
“你们两个,是想进那个隧道吧?虽然不是不可以,但还是请你们原路回去爬那个坡的比较好.”
澜涧皱了眉:
“那我为什么会被吸进来?”
“这个……那你们再出去就是了.不过你这位小兄弟怎么一身的蛇腥味,而你旁边的那个却是一股子死尸味?”
那人站起身来,语气里满满的都是疑惑.
澜涧笑的温柔,从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咝咝”声,身形弯了几弯,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那人,手中的武器换上软鞭,配合他那柔韧诡异的身法可谓是相得益彰.
“你这小兄弟,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那人大叫.
一旁的夏影也动了,困在这种地方时间已经太长了,洛知意现下状况如何才是最重要的,黑色的长匕以出其不意的角度进行攻击.
“哎呀,你们两个,好好说话不成吗?!”
那人气势一沉,排山倒海的压迫感似乎使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偏偏那两个却只管出招攻击.连话也不说.
澜涧和夏影当然没有那么轻松,只是死咬了牙硬是往下撑,只盼得可以离开这里去找洛知意.
除了气势,那人的功夫也是不弱,澜涧和夏影自是辛苦万分.
“不打了不打了,你们两个小兄弟真是好生缠人,你们离开就是.”
那人转身跳出圈子嚷嚷.
“那你的意思……”
夏影略略喘息着说道.
“但那条隧道你们不能走,还是往回走吧.”
“理由.”
澜涧不带一点温度的声音响起.
“你们为什么就要从这里过呢?走回去也不需要多长时间.”
看来要从这里过会更花时间,澜涧和夏影决定往回走.
却又被那人叫住:
“都好不容易来了,就再陪我一段时间吧.”
话音未落,较之前更为强劲的掌风再次袭向二人.
虽是知道那人绝非常人,但听得那人中气十足,仍是微惊一下,转身面对那人突如其来的攻击.
这次却是很简单,砰乓两下,澜涧和夏影就被摔到石壁上.
那人却是轻松悠闲的很:
“怎么样?留下陪我一段时间吧?”
……
偷懒下的产物
“你怎么就不听为娘的话!趁那个贱人不在京的时候夺下王位,现在好了吧,她回来了,回来也就罢了,你就不能利用你跟她的关系将她推下王位,那个王位应该是你的!”
丽妃郁愤难消.
“什么贱人不贱人,母妃说话可要注意.再说谁做那个位子不都一样?儿臣我可没那个兴致参与,母妃要是有兴趣,就自己去争,倒时可不要牵累儿臣我!”
魏玉明冷了一张脸.
丽妃见魏玉明如此,口气也放软了不少:
“你父皇一向宠爱你,本来坐上那个位子也是指日可待,可你怎么就……就将自己的储君之位……”
“她坐在这个位子上又无什么不妥,母妃何必要耿耿于怀,难道母妃想让我跟魏阳蒙一样?”
魏玉明却是一步不让.
丽妃鄙夷的“哼”了一声:
“他怎么能跟你比?你是人中翘楚,他算什么?!你……”
“反正母妃就是不甘于做一个辅政王的母亲是吧?!”
魏玉明毫不客气地打断丽妃的话.
“既然可以做到更好,我为什么要安于这种身份!”
丽妃的脸色变的很难看.
“那母妃最好不要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不然倒时大家都不好看.尤其是娶妻这种事情,如果母妃看上哪位千金小姐,倒时不管是下聘还是洞房什么的,可就全部由母妃一个人来了,儿臣我可不负责其中任何一个环节.”
魏玉明嘴角带着嘲笑,转身离去,连礼也不行.
“反了反了,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儿子!”
丽妃火冒三丈将桌上所有东西扫到地上:
“备车!”
……
丽妃生气,魏玉明的心情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找了个山顶吹风喝酒,如果可能,顺便喂喂蚊子.
想起自己那位母亲,魏玉明头疼的按了按额角,扬脖又灌下一口酒.
酒不烈,连酒量差的女子都可以喝下整整三壶.
晃晃酒壶,已经空掉了,魏玉明放开手脚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地上,头顶上依然蔚蓝的天空,但若是细看的话却不是很叫人舒心.
就在魏玉明摊手摊脚的躺在地上发呆时,忽然想起一件事,“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嘴里还小声嘀咕:
“靠,可别钻虫子进来.”
……
当魏玉明找到一块足够大的石头并且舒舒服服躺上去的时候,脑子里不期然的想起自己母妃,忍不住冲天翻了个白眼:
如果没错的话,自己那个母妃应该是跑去联络什么人员玩反叛了……她也不看看魏落幽已经掌控整个朝堂了,还妄想推翻……这都多长时间了,况且自己也没那个心思……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