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就是不接受手拍啊，韩强眉头微耸，给你机会你不要：“好，我选。”
屁股已经惨不忍睹了，再打下去，肯定溅血。韩强拿着皮浆瞄上了依然白生生的大腿。
“啪，啪，”连续三十五下击打干净利落之极，在大腿，小腿之上四处点燃烽火。
紧接着着便是藤条，鞭背。
背上无肉，打起来仿佛抽在了骨头上，痛彻心肺。
莫如风紧紧的咬着牙，真是打哪儿哪痛，此时此刻，臀腿上的痛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全部的神经都随着那藤条的落点而痛苦抽搐。
好不容易，暴风骤雨一般的藤条停了下来。莫如风直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已经消磨殆尽。
可是，还有一千下，恐怖的一千下啊，打死我吧。
死就死，一死白了，风流云散，哼，Who 怕Who！
一千下，说得够狠，可真要打起来，还真有些犯难。工具若是选得重了，自己都得累死，若是轻了，又不甘心。“我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韩强脸皮够厚，一边在包里挑挑拣拣，一边还哼起了歌。乍然抬头，却跌进了一泓幽邃如泉的深目之中。
委屈，无助，寂寞，倔强，种种神色不过一瞬。
韩强微微一叹，从包里捏了支秀气的铅笔出来。其实这铅笔并不是专门为SP准备的工具，而是顺便在文具店买了些绘图用具。这不还没用就先便宜这小子了。
“手伸出来。” 韩强一脸郑重其事的拿着铅笔走到莫如风眼前。
莫如风有些不明所以，用这个打手板，不嫌太小了吗？
颤巍巍的伸出双臂，还没做好心里准备，铅笔已经破风抽在了左手的三个指肚上，麻麻的疼疼的，但是还能接受。
铅笔一下一下的抽了下来，手心密密麻麻的开始胀痛，针扎一样。
“手，是要见人的。”莫如风委屈的提出抗议。
韩强一言不发，铅笔转而开始进攻莫如风嫩如白藕的小臂。
虽说这抽打比手指上重了不少，可依然不是很疼。但是，架不住次数太多啊。
一千下啊一千下。莫如风自己没有数，韩强心里只是大概有个估算，实际上只多不少。
莫如风眼里湿蒙蒙的，似晓雾凝露。
绝世的容颜，惨淡之中更透着一股残酷至极的美来。
韩强知道他没有哭。那双眼，那容颜，那种美是让人不忍去看的。心痛，可是那双眼里没有我，他也并不需要我的爱抚。
一咬牙，一跺脚，一转身，韩强临起旅行包，扬长而去。
莫如风慢慢的转身，小心的改成仰躺的姿势，痛，很痛，无处不痛。
泪珠缓缓滑落，却并不是因为痛。
孤独的心灵，哪里是你的净土？
或许只有此时，极度的痛才能换来片刻的安宁。
泪痕未干，困意上涌，莫如风朦朦胧胧的睡了。

第四章 如花美眷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
莫如风睁着双眼愣愣的瞅着天花板。
昨夜就那么睡了过去，连被子都没盖。莫如风只觉得头有些晕沉沉的，一时想不起来今天还要做啥？
手机恰逢其时的响了起来。莫如风艰难的趴起来，“嘶……”还真疼。莫如风咧着嘴勉强接了电话。
“如风。”耳边传来徐美娟甜美的声音，“我今天和小妹一起逛街，不能陪你了啊，你乖乖的等我回来哦，有礼物给你。”
略带点娃娃音的语声仿佛婴儿的小手一般柔柔的划过心底，莫如风微微的笑起来：“你们要去哪逛？总不能不吃午饭，这样吧，中午饭我请了，嗯，绝对不耽误你们逛街，吃完饭你们接着逛啊。”
“我们在金源附近，你开车过来？好麻烦的。”
“不麻烦，想吃什么？我先预定下来。”
“哥，我相吃西贝村的功夫鱼。”一听就是莫似水那小丫头，明明一温柔如水的名字，长得也很娴静，一说话就暴露了那风风火火的性子。
“唉呀，你不早说。”莫如风夸张的叹了口气，“那鱼是要提前一天预订的，要顿好几个小时呢，连骨头都给顿酥了。今儿是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换个别的吧。”
都能想象的出，电话那边一定是嘟起了小嘴。
“讨厌，人家就想吃嘛，谁让你不早预订！”
“唉，我哪知道你们要去那边逛街啊。”
“算了，你看着点吧，哦，不对，我要吃他家的凉皮还有那个面鱼汤。娟姐，你想吃啥？”
没有声音，莫如风已经知道电话那边换了人：“娟，我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吼吼，我赢了。”电话那边传来莫似水夸张的笑声：“完了，娟姐姐害羞了，不跟你说话了。”
莫如风脸上也微微泛了红色：“胡说什么，刚才一定是你娟姐。”
“哼，你就美吧。某人不接电话，挂了哦。嘻嘻。”
在女孩子的欢笑声中，莫如风也随之挂了电话。
愉悦的心情一下子不翼而飞。莫如风像是很冷似的双手抱着膝盖蜷坐在床上，脸埋在臂弯之中，身上的痛又开始叫嚣，可是莫如风一动不动的，良久，仿佛呓语似的：“娟，我不会对不起你的。”
起身，刷牙，洗脸，梳头，穿上光鲜的外衣。
出了房门，一切便已割断。
暴露在阳光下的人，依然形容俊美，衣着得体。
回首桃源，那个□的，躺在床上任人责打的人，只会龌龊的藏在心底。
莫如风开车到了西贝村，这是金源附近比较有名的一家饭店。
路上就打了电话定了包间。到的时候由于太早，店里几乎没有客人。
陪女孩子逛街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她们可以连续逛十几个店，一件衣服也不买。莫如风对此也是避之惟恐不急的，只是给美娟发了短信“已到西贝，在点菜，你们不着急，慢慢逛，俄了直接过来。”
短信很快就回来了。“嗯，在试裙子，我们大概一小时后过去。”
莫如风正在无聊的翻看菜单，一位服务员小姐推门而入：“先生，能跟您商量个事吗？”
刚打发走一个服务员，怎么又来，莫如风有些不耐的抬起头：“我不是说过了，菜已经点了，但是要晚点上，我在等人。”
穿着民族风情的服务员小姐保持着一贯的微笑：“是这样，实在不好意思，请问您是三个人吗？”
“是。”莫如风点了点头。
“您能否让出这个包间，去外面大厅，您看，您们只有三个人，而这是个十个人的大包。”
莫如风一听便火了：“我打电话定的时候是你们说没有小包只有大包的，现在我定了大包，怎么又让我让！”
“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有个客人想招待客户，所以……”
“别说了，都是客人，总有先来后到吧，我们虽然人少，但也花得起你这大包的消费。”
“对不起。”服务员碰了钉子，尴尬的欠身而下。
其实让包间倒也没有什么，但是莫如风就是气不顺。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徐美娟与莫似水拎着大包小包的进来了。
莫如风笑着起身接过她们手中的购物袋：“今天还行，看来收获不小。”
“是啊，累死啦。”莫似水用空出来的手扇着风，“好热好热，这屋里没开空调啊。”
“来来，喝杯水，歇一会儿就不热了。你啊，这是刚进来。” 莫如风将两杯倒好的凉茶推到两姊妹面前，并拉开椅子，扶着徐美娟坐下，“累吗？”
“还好，其实没逛几个店，我们就在一家店里买的。” 徐美娟甜蜜的笑着。
莫似水牛饮了一大口凉茶：“美娟姐姐买了好漂亮的裙子呢。娟姐姐，你穿给哥哥看啊。”
“你不是也买了一身套裙。”徐美娟嗔怪的扫了自家的小姑子一眼。
“都换上，让我看看。” 莫如风举双手赞成。
“啊，就在这？”看着莫如风十分期待的眼神，徐美娟微微有些犹豫，“以后再看嘛。”
莫如风笑嘻嘻的：“要不，我先回避？”
“算了，”徐美娟无奈的站起身，“还是我们去卫生间换吧。”
“娟姐，你先去，我问哥点事。”莫似水故作神秘的冲着徐美娟眨了下眼睛。
“真拿你们兄妹没办法。” 徐美娟拎起购物袋袅袅婷婷的去了，
看着徐美娟走出包间，莫似水几乎趴在了哥哥的耳朵上：“哥，你跟娟姐有没有那个……”
“什么？”莫如风一时没反应过来，可是看着自家小妹赤果果的眼神，为之气结，“你个小姑娘，你说你……”
“少来。”莫似水嘴巴都快撇上了天，“你们都谈了七年恋爱了。嗯，娟姐对你那么好，怎么会不肯给你。”
莫如风又好气又好笑 ：“我自然问过她。你娟姐是个传统的女人，她不能接受婚前性行为的。我尊重她，而且我也觉得，如果没有结婚，那是对她的亵渎。”
莫似水的语气依然不屑：“哥哥也觉得女人的贞操很重要?”
“这不是重要不重要的问题。”莫如风很无奈。
“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妹……”
“哥哥，我听说卫东哥来北京了。”
完全不相关的两句话，可是莫如风听了身子明显一僵。
眼前是自家小妹殷切的眸子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自言自语：“我不会对不起美娟。”
“这可是你说的哦。”莫似水似是得了保证，展颜一笑，“我去看娟姐姐换好了没。”
莫如风头脑一时有些空白，郝卫东，卫东，卫东……十年了，十年，为什么十年不见，依然听不得这个名字？
十几分钟后，两位美女羞答答的联袂而来。
莫如风只觉得眼前一亮。
宝蓝色的连衣裙勾勒出完美的腰身。往上看，斜叉于胸前的V字领，无袖叉肩，露出雪白的膀子…… 徐美娟长相本就甜美，一张娃娃脸平白的就使得岁数小了几岁，这身宝蓝色长裙更趁得肌肤如雪，像个瓷娃娃一般。
看着男朋友赞叹的眼神，徐美娟羞涩的唤了一声：“如风。”
莫如风赶紧站起身拉开椅子：“两位美女，请坐。”
“你眼里只有一位美女。”莫似水悻悻的嘀咕。
莫如风好笑的看着自家妹子穿了一件宝蓝色的小吊带，外套玫红色的开衫，下面一条黑色短裙。“今年流行蓝色？”
莫似水轻哼一声：“不是今年流行，是那家店里流行。”眼珠一转，“哥哥，我听说你一回来，L大的校花就易主了。”
“关我什么事。”
“少来，你去日本之前，可是四年的校花。”
“都是你们瞎起哄，校花都是女孩子才对。”
“就是嘛，美娟姐，你说是不是？”
看着兄妹斗嘴，徐美娟笑吟吟的：“是有这样的说法。”完全不顾自家男朋友的脸色。

第五章 似水流年

吃完了午饭，两美女兴致不减，依然相伴去逛街。
莫如风结了账，送走了两朵姊妹花，转身去了洗手间。
没想到刚进去，身后就跟进来一个人直接把门给锁了。
莫如风微微愣了一下，身体便被人给抱住了，强大的力气几乎要将身子揉碎，伤痕更是生疼生疼的。
莫如风踉跄着被推入了隔间，脸紧贴着银色的树脂隔板，一动不动。
“认出我了？”身后男人低低的笑着，灼热的呼气带着浓浓的酒气喷在莫如风的耳边。
莫如风抬手向后挥拳，却被一张大手牢牢钳住手腕。
男人依然紧紧的压着莫如风的身子，只是腾出另一只手夹着莫如风的下颌扭了过来。
视线里是一张典型的北方大汉的脸，不算好看，但是非常大气，就像古话说的，天庭饱满，地格方圆，眉浓眼大，口阔鼻直。
莫如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究什么也说不出，只是吐出了三个字：“郝卫东。”
郝卫东比莫如风足高了大半个头，此时微微低着头，张开的大嘴似有若无的蹭着莫如风的鼻子尖。
莫如风一手被捉，只能伸出另一只手挡住郝卫东的胸口，以免被他压死。
莫如风使劲的推了下，却怎么也推不动：“你好像又长高了。”
“是，一米九三。”郝卫东摩挲着近在咫尺的美丽面颊，手感真是细腻如丝，“你也高了些，只是怎么更瘦了。”
男人浓郁的酒气使得莫如风微微侧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郝卫东霸道的将漂亮的小脑袋又扭了过来：“陪客户吃酒，正好看见你，真好。”
莫如风低低一叹：“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找个地方坐坐吧。”
“好。”郝卫东答得爽快，可是依然紧紧的捏着莫如风的手腕，眼睛更是亮得吓人。
并没有见过他如此□的欲望，莫如风也不禁心底一颤，继而便是恼怒：“你先出去等我一下。”
“难不成你想大号？”郝卫东色色的笑了起来，“我就不出去。”
这个无赖！莫如风为之气结。
郝卫东反倒板起了脸：“为什么一直躲着我，嗯？”
莫如风恨恨的咬着牙，扭头：“相见争如不见。”
真是不听话，郝卫东这回干脆紧抓了莫如风的脖颈，固定在了掌下：“中文系的才子，你总是喜欢诗。偏偏这句我却是记得的，你为什么不说有情何似无情？嗯？你若对我无情，为何那日同学聚会，只远远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去？你若是知道我会出现，怕是连去都不会去了吧。”郝卫东说得一声比一声急，喷薄而出的鼻息几乎压得莫如风透不过气来。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我始终不明白，我读不懂这句，你说究竟是谁的心变了？”郝卫东几乎是掐着莫如风的脖子低吼。
莫如风只觉得浑身发冷，一丝挣扎的力气也没了:“你忘了，是你提出分手的。我们已经分手了十年。”
郝卫东更加恼怒：“所以你一上大学，就交了个女朋友，你不是喜欢男人吗？”
莫如风嘴里发涩，心底更涩：“我只喜欢你。”
“哈，你承认了，你只喜欢我。” 郝卫东的怒气似是消了些，松开了钳着莫如风脖颈的大手，改为细细抚摸，“我们那时候相隔太远，一封信五六天才能收到，一来一回就要半个月。”
莫如风的思绪似乎是回到了从前，“那些信还在。”就这么自然的说出了口，连想都没有想。
郝卫东微微一愣，他自己自然是没有收藏的，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你知道我学习不好，升学压力又那么大。河北比北京的分数线高了一百多分呢。所以，那时候只好提出分手。” 郝卫东的语声越来越低，“后来，你上了国家重点大学，而我，只不过是一个三流的本科，就更没脸见你了，我想等我混得好些再来找你，没想到，这么多年就过去了。好在，我听说你还没有结婚。”
莫如风想要反驳，可是终究还是不忍心，只是说：“我和美娟交往了七年。”
郝卫东声音又大了：“七年？你跟我提七年？我们一岁就在一起玩。怎么算？”
“她待我太好，我不能对不起她。”莫如风平静的陈述着事实，“自从交往之后，我的毛衣都是她织的，再没买过一件毛衣，我也再没洗过衣服，都是她给我我洗的。我冬天怕冷，数九寒天，她跑边了北京城买来各种材料，亲手给我做的电热毯。”
“电热毯？自己做？”郝卫东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也不怕漏电？”
“是，她是我们那届机械系的高材生，做电热毯对她来说是小case。可是难得这份心意，我怎能不感动？”
“感动？只是感动？”
“卫东，人不能没有良心，我在日本留学三年，她等了我三年，我这次回来就决定跟她结婚的。”
“这次回来？你还要离开？”
“不是，我父母在这，美娟也在这，虽然我可以留在日本，但是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日本有什么好的，够日的。”
“你喝醉了，我不跟你谈。”
“我没醉，我酒量好得很。你说日本咋了？”
“我也不喜欢日本，但是并非……算了，跟你谈这个干什么？”
“怎么？觉得对牛弹琴？你是研究生，我是本科生？”
“你胡搅蛮缠。”
“日本那边是不是有个相好的？”
“啪”的一声脆响，莫如风只觉得手心一痛，自己居然扇了他的耳光？怎么会？怎么可能？
郝卫东更是不可置信，脸色越来越难看。
手腕越来越紧，莫如风忍不住痛呼失声：“放手，你要把我手腕捏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