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无罪----凌观
  发于:2009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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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背,怎麽全都是伤痕?」有新的痕迹,也有旧的伤痕。新的痕迹八成是昨天晚上他弄的,但是旧的……「这是……鞭子打的……疤痕?」
「嗯。」他的声音有些淡漠。
「怎麽会……」喉咙似乎被梗住了般,说不太出话来。
「我的义父是祁黯,你知道吧?」背对著欧阳该隐,万祁傀儡开始叙述:「从我知道自己的过去开始,我就在孤儿院里了,但是我没有名字,直到我三岁的时候,那个男人领养了我,并为我取了万祁傀儡这个名字。
「祁黯一直很疼我,也算给我英才式的教育吧!我到九岁的时候就已经接受高中的课程了,只要我顺著他,他就会给我一切最好的事物,只是,我一直没有朋友。科技的发达,让我就算不常走出门,也可以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
「当初收留我的孤儿院,告诉我他们捡到我的日期是十一月十三号,看起来是刚出生的婴儿,所以那应该就是我真正的生日没错。」他顿了顿,「那一天也是星期五,这是我後来发现的。」
「总之,我第一次过生日是我十岁的时候,谁知道,那一天竟然会成为我生命中恶梦的开始……我满怀期待,希望义父能早点回家,但是他带回来的却是……两个女人……」有些痛苦的,他闭上了眼。「毫不避讳地,在我这个十岁小孩的眼前,大大方方的亲热起来,甚至於,他将我拉进他们,直接做起来——
「我忘不了,那两个女人的兴奋眼神,看到我被义父压在身下,她们竟然彼此调情起来,当时我恶心的想吐!但是我挣脱不开,只能任由祁黯那个禽兽对我为所欲为……从那之後,我就成了祁黯的床伴,每天晚上他都会强行要我陪他,不把我弄到昏厥绝不罢手。
「如果我逃跑,他就拿皮鞭在我背上抽;被打昏了,他会在我背上洒盐水,将我痛醒,直到我哭喊著不会再犯了,他才肯停手,替我上药……如果我说羡慕别人,他也会勃然大怒,除了鞭打我之外,还会在我身上滴蜡油,然後要我发誓不会离开他……
「渐渐我学乖了,我对他百依百顺,不敢做什麽令他生气的事情,但我不知道,原来『自由』才是他不愿给我的,他怕我溜走……我是他创造的人偶,所以我才会叫傀儡,我是他的金丝雀……」沉默了几秒钟,他再度说话,「十五岁那年,我受不了了。我在他的红酒里下了安眠药,然後我亲手杀了他——」
「当我醒过来时,人已经在医院里了。警察先生告诉我,是强盗杀了他,而且强盗的尸体就倒在我家门口前五十公尺处……我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麽事,总之,警方是以强盗杀人结案。我曾经自首过,但他们都一笑置之,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或许他们认为,十五岁的少年是惊吓过度才会胡言乱语吧!
「後来,和祁黯一向有著不错关系的一位律师找上了我,他说,祁黯投保的受益人是我,而且他也早就立好遗嘱,不论他什麽时候死亡,遗产都全部给我。基於报复心态,我只留下两千万作为上大学的预备金,其他全部都捐给慈善机构,那位律师先生也帮了我很多忙,他接手了祁黯之後,对我的栽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呼出。「十八岁那年,我上了大学,本来我算很自闭吧!在课堂上不敢和人接触,不敢和人说话。其实,我真的很想交朋友的,可是我不懂,我不知道该怎麽踏出那一步……那一天,少痕、夜典和缺、翼虽然刚认识,可是他们却很快就熟络了,我却只能偷偷看著他们,因为我很害怕,怕被拒绝。」
然後,他眼中浮出一抹温柔:「少痕率先和我说了话,他是第一个带给我温暖的人,然後,缺和翼也来向我自我介绍,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双胞胎喔;还有,夜典甚至朝我抛媚眼呢!是他们让我彻底了解,我自由了,我不是祁黯的傀儡娃娃,我自由了——」
一阵温暖贴上他的背,他有些愣住。「该隐?」
「你好辛苦……傀儡,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这样的过去……我还不体贴的要你挖伤口,对不起……」欧阳该隐抱住他,温热的泪水滴滴落下。「让你自己解脱,你已经自由了,从今以後,有我在你身边……」
「该隐……」他转过身,看著哭泣不已的他,脸上充满柔情。「傻瓜,你哭什麽?应该是我想哭才对吧?」
「我帮你哭嘛!」
万祁傀儡轻轻一笑,眼眶也红了起来。「渴望自由的我,有错吗?」
「不,你没有错,自由无罪,谁敢说你不是,我砍了他!」欧阳该隐打抱不平著。
凑上了一吻,万祁傀儡只是微笑而没有说话。
(有你在,我将不再为黑夜的恶梦所困,因为我知道,你会照亮我,带我走出黑暗。)

自由无罪:Fin、终章

「是记忆障碍。」(不知道为什麽每一篇都一定要出来凑个热闹的)孟旻儿穿著白袍,发丝被梳理的平滑整齐,眼神透出富饶兴味的光芒。
「记忆障碍?」三个不同的声音一致响起,两颗银色的脑袋大眼瞪小眼的望著彼此,而另外一名黑发男子开口问道,「孟医生,这是什麽意思?」
「简单来说,这算是一种心病。」孟旻儿解释著。「傀儡你因为从小遭受到那种虐待,所以你心里应该对你养父充满怨恨吧?」
「只是……讨厌……」不到怨恨的地步。
「这就对了,因为你的讨厌,导致你看见养父被强盗杀死时,将自己的角色给投射到强盗的身上,以为是自己杀了养父,其实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孟旻儿说著,看见他沉默不语。「你不相信?」
「不是……」万祁傀儡摇摇头。「可是,那个记忆真的很清晰——」
「那麽,你能够解释强盗的尸体是怎麽来的吗?」
「我——」当然不能。
「那个强盗的衣服很破烂,似乎是经过强烈挣扎,身上也有多条血痕,由伤口中验出了毒物反应。」
万祁傀儡眨了眨眼,「对了,他是倒在後门对不对?」
「你家後门有怎样吗?」欧阳该隐好奇的问。
「以前祁黯为了防止有人入侵我们家,特地在通往後门的道路上种满毒藤,因为我们从来不用进出後门,所以根本忘了有那种东西。」他亲了亲他的颊。「看来那名强盗是因为毒发身亡了。」
「没错,验尸报告也是这麽说的。」孟旻儿点点头。「再说,你当初可是差点死在祁黯身边,你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我一直认为是自己太累。」
「就算再累,顶多昏迷而已吧?你的胃里可是有著三、四十颗安眠药耶!」他语出惊人。
「安眠药?」欧阳神话吐了吐舌,「老天,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警方认为,是歹徒强灌傀儡的。」孟旻儿说道,「可是今天由傀儡的说明看来……我认为傀儡是自杀未遂。」
「自杀?」欧阳该隐死盯著万祁傀儡,而後者则愣愣地望著孟旻儿。
「我……自杀?」万祁傀儡有几分困难的道,「为什麽孟医生你会这样认为?」
「因为,由你对你养父的态度看来,你对他是又爱又恨,即使你很恨他,你还是会被囿於对他的爱而无法痛下杀手。」他指出一点,「再说,你的身旁倒了一个杯子,而杯子上只有你的指纹,一般来说如果是被人强灌,应该会有挣扎、喉头损伤等现象,但是傀儡连一项也没有,所以我才会认为你是自己吞药的。」
万祁傀儡没有说话,只是咬紧了自己的下唇。一幕幕鲜红的画面在脑海中飞逝,金色的眸子透露出迷惘。
「或许,你是在倒下去之前,恰好看到歹徒杀了祁黯,所以将记忆中的角色给替换了。」孟旻儿像个大哥哥般拍了拍他的头。「好了,别想那麽多,你只要知道,你没有犯罪,现在的你是暗集团的总裁,这就够了。」
万祁傀儡点了点头,欧阳该隐握住他的手,给了他鼓励的笑容,「你也只要记得,我会永远陪著你,这就够了。」
「对了,旻儿哥哥,你怎麽会知道万祁大哥以前发生的事情啊?」欧阳神话好奇的问。
孟旻儿笑了一下,「我没有说过吗?我以前当过法医,验了几千具尸体,包括祁黯的那次事件。」
「法医!?」……老天!孟医生怎麽什麽事都可以有关啊?「你用的一直是同副刀吗?」
「对啊,不行吗?」习惯用的才好用嘛!「放心,我每次都有好好消毒的。」
「……」拿验死人的刀来救活人……
孟医生,你真是太没有职业道德了。
* * *
「小太阳,你们搬来和我一起住好不好?」激情过後,万祁傀儡依恋的玩弄著情人略为长长的银发。「否则每次都要来饭店套房,老实说很累人呢。」
欧阳该隐踌躇了下,「可是……」
「不要再和我说你要回家问话话了。」他一脸哀怨。
他失笑,「好啦!反正话话应该很乐意有免费的司机接送她上下学。」
「那个啊……我已经请少痕帮忙了。」
「啊?为什麽你要找学长?」欧阳该隐不解的望著他。
「因为他认识话妹妹的时间跟认识你的一样长啊,这样话妹妹对他不陌生,坐他的车自然比较安心吧?」
「哦……好像有点道理。」他点了点头,旋即又皱起眉,「不对,学长太花心了,要是他想染指我家话话宝贝,那该怎麽办?」
「少痕不会喜欢上小他十岁的女孩吧?他不是恋童癖。」万祁傀儡乾笑著。欸,老实说他很早以前就怀疑「某人」喜欢话妹妹了,他是藉著话妹妹来接近该隐,而「某人」却是藉著该隐来保持和话妹妹的羁绊。
他和「某人」是同夥,而且一样奸诈,「某人」三杯醉,五杯倒,对酒精抵抗力是零。
「是……吗?」欧阳该隐怀疑的道。
管他怀疑不怀疑,反对不反对,该来的总是会来,在一次暗集团服装秀上,乐少痕和欧阳神话当众接吻之後,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我和少痕哥哥正式交往了。」欧阳神话和乐少痕一同望著欧阳该隐和万祁傀儡,微笑。
「我不允许!你们立刻给我分手!」呜,他最怕的事情成真了啦!
「小太阳,你别这麽激动嘛?」万祁傀儡安抚著情人。
基本上来说他可是乐见其成,从该隐和神话搬来他家住之後,他虽然很开心,但也不免会抱怨该隐对话话太过关怀,他会吃醋。
唉……唉。为什麽话妹妹不快快长大嫁出去呢?这样他也不用担心房间的隔音设备不够好,导致春「音」外泄污染到话妹妹,而他的小太阳会害羞到想把自己闷死了。可是他发誓,他不是想赶她,绝对不是喔!
「我要搬出去住。」欧阳神话抱著她的小猫,身旁两包行李收拾的整齐又乾脆。
「话,不要啦——」欧阳该隐自然投反对票。
「哥哥,拜拜。」她笑容可掬地搭上了乐少痕的车子,毫不恋栈地离去……呃,虽然欧阳该隐已经卢了她两、三个小时。
「傀儡,我好不放心话话哦!」欧阳该隐摇摇身边的情人,说了第一百六十次的新口头禅。
万祁傀儡叹了口气,「该隐,她过得很好,她有打电话来,不是吗?」
「可是……」
「乖,有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哦……」
万祁傀儡环著情人,心底开始咒骂:
该死的少痕,早知道我就不接受你和话妹妹同居的烂提议啦!
* * *
「颍儿、南驹,告诉你们,话话不接我的电话啦!」灌酒如灌白开水,欧阳该隐赖在吧台,无视於安颍儿、玉南驹、以及万祁傀儡脸上的黑线条。
安颍儿嘴角微扯,「该隐,这是你第五百四十二次带著你老公,来向我还有南驹抱怨,话妹妹不接你的电话。」如果电话骚扰也含在内的话。
「傀儡兄,顾好你家该隐,否则我怕我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气,不小心揍、昏、他。」玉南驹直接撂狠话了。
「如果你真要打我也没办法,但是请小力一点,他昨天已经被我累坏了。」万祁傀儡认真地道,眼中尽是溺宠的笑意。
「你说的?我可以揍他?」玉南驹已经抡起拳头了。
「嗯,可是不要打脸喔,要是他的脸肿起来我会心疼。」
「没问题。」
「够了!你们两个有完没完,竟然在我的面前讨论要揍我的事,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原本还在灌酒的「主角」,此时终於提出抗议。
安颍儿面上一哂,「恋妹癖的,谁叫你把话妹妹看的比你老公还重要,而且又只会来向我们抱怨话妹妹的事、喝免钱的酒,你又怎麽能怪南驹想揍你,而傀儡袖手旁观?」
欧阳该隐眨了眨眼,「颍儿,你是不是吃南驹太多口水了?怎麽连你讲话都这麽毒?」
「怎麽,你不高兴啊?不喜欢就别来,少来浪费我的酒。」他微笑著,说出来的话却是威胁。
他扁扁嘴,「好嘛好嘛……对不起啦……」他又灌了一杯伏特加。
万祁傀儡接过他的酒杯,「不准再喝了。」
「啊唷,让我喝啦!」
「不准,否则我让你三天下不了床。」
欧阳该隐一僵,「你威胁我?」
「是话妹妹要我不能太宠你,否则你会把身体搞坏。」他软了语气。
「你和话话有联络?!」他揪起他的衣领,非常急切。
他叹了口气,点头。「她说今天会过来,你总不会希望醉的不省人事,又被化妆吧?」
噘著唇,欧阳该隐当真不喝了。「好,我不喝了。」
安颍儿和玉南驹对看一眼,笑了出来。唉!果然还是神话妹妹治的了该隐啊!
万祁傀儡无奈的摇摇头,什麽神话妹妹是该隐的情敌,她分明是他的情敌才对吧?
「铃——」刻著「灰色空间」四个字的风铃响了起来。
「欢迎光临——话话是你呀?」安颍儿看到欧阳神话,高兴的唤道。
但她并没有回话,急忙的躲进吧台里。
「话话?」欧阳该隐兴奋地站起来想看看好久不见(其实才两个礼拜)的妹妹。
「嘘!」她比了一根手指,要他不准出声。
四个人安静下来,马上有另一个更急促的声音传来:
「欧阳神话你给我出来!」
那是——
乐少痕!!
(自由无罪 完)
(*欲知 官无俦与出雪叶的故事,请看《就是吃定你》)
(*欲知 官无痕与席聿儿的故事,请看《因.为.爱》)
(*欲知 玉南驹与安颍儿的故事,请看《难拘》)
(*欲知 羽 翼与君戒秋的故事,请期待作者另一专栏「大汉腐子」《秋缠》)

自由无罪番外:朋友(上)

九月天,大学校园里充满新生的活泼欢乐。每个人都因为踏入新生活而HIGH到最高点,S大当然也不例外,除了某一班──
只有十来名学生,所有人都各做各的,不交谈不问候,安静到诡异的水榭楼六○六室。
「欸?缺你不是光电系的吗?怎麽会在这里?」一名英俊的短发少年在踏进教室的那一刻,惊讶地指著另一个坐在窗边的少年大叫,引来了另外两人的注意。
「天晓得。」回答的少年神情冷漠,但他和大叫的少年确有著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脸。「分班名单,这里。」
「我也是啊……」少年抓抓头,「怪哉,怎麽会这样?」
说也奇怪,他和双胞胎兄弟的入学通知单上面都写著「请先至系办报到,助教会告知您的班级」,所以他们一进校门之後打了个招呼就各走各的了,只是怎麽也想不到建筑系的他,竟然会跟光电系的哥哥在同一间教室。而且其他系的学生好像还没选课……
「双胞胎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长得这麽像的。」不远处传来的话语,让双胞胎同时转向音源处。声音的主人约莫高出双胞胎半个头,风流的长相带著痞样,看来对於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兴致盎然。「少一横,你快来看!」
「多一点,你很没礼貌耶!搞不好他们根本不想理你,你干麽把他们当奇珍异兽,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双胞胎一样?」被痞子男硬拉来的少年巴了他後脑勺一下。「真是不好意思,这家伙叫做杜夜典,绰号多一点,我是乐少痕……」
「绰号少一横。」杜夜典连忙插话。
双胞胎对看一眼,忍不住笑了。
「我是羽翼,就是你想得到的那个羽翼,你们可以喊我阿翼;他是我的双胞胎哥哥羽缺,缺少的缺。」羽翼向两人介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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