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曦玉珏(生子)上部----心絮漫舞
  发于:2009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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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这就是他二十多年生死与共的大哥给他的,二十年舍生忘死的回报!对於卓东来来说,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致命一生的讽刺!让他更痛心的是在他横扫过红花集之後,他甚至找不到司马超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让卓东来欲问他无人,问天无门!
  卓东来右手疯狂地一把夺过蝶舞手中的令牌,左手反手恨恨地将蝶舞一掌煽倒在地下……他浑身不受控制地因为身心的撕裂而颤抖……他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苍凉悲怆得穿心砺石……
  江湖上人人都说他紫气东来,是个如魔鬼一般睿智的机灵,天底下就没有他想不通的事!而今天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二十多年来都彼此心意相通的大哥司马超群,他这麽对自己到底是为了什麽?他卓东来对大哥到底做错了什麽?……他不明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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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於完成了每日四更……我够勤劳吧? 东来要崩溃了……我也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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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生子】紫曦玉珏(24)(美攻女王受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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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初照,无雪朔风。窗外,惨惨淡淡的天色就好像一双哭了很久的眼睛,这样的眼睛看到的世界居然是如此的平凡、不堪与丑陋!
  卓东来神情阴郁地挺著沈重的胎腹,倚在书房桌案旁的高椅上,忍耐著身心炼狱般的怆痛。深深地长吸了一口气,继续聚精会神地审阅大镖局三十九路人马,上年的经营账册与各堂的年度计划。
  心绪压抑得仿佛快到爆发的边缘了,他硬撑著强弩之末的孕体,不时疲惫地缓缓吐纳,忍著眩晕与痛楚,他不能让自己停下来。
  孙达守立在书房门边,担心地关注著卓爷的神情,一直不敢打扰。自昨日巳时三刻,他们从红花集围剿朱猛余部归来,卓爷除了汤药,几乎滴水、粒米未进。他一直喘咳得很厉害,可他就是不肯歇息。
  大镖局人人都知道司马总镖头病了,而且病得很重。当日里好几位名医都来看过,都说他是积劳成疾,必需静养恢复,不能见客。为此司马夫人还亲命孙达,将这个消息转告卓东来,让他万事都先替司马多担待,免得打扰老总养病。”
  那时,卓东来听著孙达的回禀,沈默了很久,才叹了口气说:“这几天他实在不该生病的,他病得真不巧。”闻爷此言,孙达一直思虑不解,如今他才算识得倪端。
  昨日归来後,卓爷的心就一刻没停地为总镖头失踪之事,牵挂烦忧。时值正月过半,春寒撩梢,冷风刮在身上就好像刀子割一样,他特命内务总管杨子!将二位为老总治病的大夫都请至大镖局西苑外的水沟旁,自己挺著双胎六个多月沈重胀痛的胎腹,亲自与之明辨‘病重’真伪!
  施、简两位先生身上虽然都穿著重裘,手里捂著暖炉,静立在回廊的水沟边等待卓爷之时,还是被冻得脸色发青,心里都恨不得马上就开两帖毒药给卓爷吃下。
  但这种想法当然是连一点影子都不能表露出来的。得罪了卓爷的人会有什麽样的下场,长安城里人人都很清楚明了。面对这两位名医,卓东来彬彬有礼、淡谈地谈笑著,说著极风雅的话题,却令施大夫和简大夫腹背生寒!
  当卓爷将郭青从水沟里舀起的一碗褐色液体端至他们眼前之时,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实在不明白,这碗本该在我们司马总镖头胃里的药,怎麽会流到水沟里来了?” 卓爷说得轻巧,但眼中忽然对两位大夫射出亮光:“幸好我知道有人一定明自为什麽?。”
  “谁?”施大夫胆战心惊地问:“谁明自?”“你。”施大夫就像是忽然被人用力当头抽了一鞭子,连站都站不稳了。
  随之卓爷随从中,就有两条大汉走出,站在施大大左右,卓爷也进一步负手缓步走到施大夫的身旁,又用很温和的口气问他:“你一定已经想明白了,这本来应该喝下去的药,怎麽会被倒在水沟里?”
  施大夫拼命摇头:“我不知道。” “是吗?那麽我想协助施大夫好好想想!”卓爷冷笑,两条大汉的巨掌已经搭上施大夫的肩,施大夫终於忍不住叫了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我根本就没有见到司马总镖头。”
  卓东来闻声紫月色的瞳孔骤然收缩:“此话当真?”“句句属实,司马夫人请我来给总镖头看病,可我连他的影子都没有见到。”施大夫已经急了:“那间屋子里跟本连他的人影子都没有。”
  卓东来静静的站在那里,面对著灰暗冷漠的天空,静静的站了很久,才慢慢的回过头,凝视著简大夫,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那你呢?你也没有看见他?”“我也没有,”简大夫已经比较镇静了:“司马夫人请我们来,不过要我们替一间空屋子看病。”
  “如果有人肯出五百两黄金,很多大夫都肯替空屋子看病。”吴婉此刻已经现身在他们的身後,她脸色枯黄憔悴,原本明朗的眼睛里,现已充满血丝,盯著眼前的两位大夫,声音冷得像冰:“我奉劝两位,以後睡觉前小心门户,莫等到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睡死在雪地里了。”
  如果一个人的眼光可以杀人,现在他们两位恐怕已经死在雪地上:“现在两位是不是可以滚了?”吴婉冷冷地说。
  吴婉她一向自诩家教门风,温柔优雅,说话时常先说个“请”字。看到两位大夫匆匆消影苑外,她淡淡地扫了一眼卓东来的肚子,接著说:“卓爷,我实在很想请你也做件事,请你也一起滚。”
  卓东来傲气地挺直了腰杆,冷冷地连一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脸上都没有一点表情,他那隆耸的肚子刺痛了吴婉的眼睛。仿佛此刻他的身边只有一条与之无关的狗在狂吠。
  卓东来幽雅地转身欲离身而去,身後吴婉狠狠地叹了口气:“可惜!我知道卓爷是一定不肯滚的。”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你是司马超群遍天下都再难找的好朋友、好兄弟!”
  “司马超群全都是靠你起的家。没有你,他这个傀儡怎麽会有今天。”吴婉凄厉地冷笑:“要滚,也该是他滚!卓爷你心里就是这麽想的,不是吗?”
  卓东来还是周身冷峻得全无反应,就好像在听一个蹩脚的戏子在台上张狂、出丑。吴婉的冷笑声,因此忽然变得很疯狂:“你为他牺牲了一切,你这一辈子活著都是为了他,让他成名,让他做大镖局的总瓢把子,让他成为天下人心目中的大英雄,甚至雌伏於其下为他生儿育女!!!”
  她的笑声中充满怨毒:“他有妻子、儿女、自己的家,可是他根本就好像不是家里的人,根本没有过一天他自己想过的日子。每件事你都替他安排好了,你要他怎麽做,他就得怎麽做……”
  卓东来突然忍无可忍地怒吼著截断了她的怨妇之泼:“够了。你给我住嘴!”他侧身怒视著吴婉。
  “对,我已经说够了。”吴婉垂下头,眼泪已流满面颊:“我绝不让你有机会像对别人那麽样时我。”她的口音虽然故作强硬,其实底气已泻:“江湖中谁不知道‘紫气东来,卓东来,最少有一百种法子能够逼人说实话?”
  “你能够聪明地了解这一点,那就再好不过了。”卓东来面色寒霜,冷冷不屑地说:“司马是不是早已经离开了长安?”“是。”“他为什麽要骗我?这是他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卓东来狼一般的灰紫色的眼中透著疑惑。 “这有什麽差别?” 吴婉不屑地反问而答。
  “他是什麽时候走的?”卓东来继续冷冷地追问。“十七的晚上。算起来现在他已经应该到了洛阳。”“洛阳?”卓东来的眼中忽然迸出血丝:“你让司马超群一个人到洛阳去了?你不是想要他去送死?”
  卓东来盯著她过了很久,右手手持‘盟主令’,用他那种比刀锋还尖锐、比蛇蝎还恶毒的独特口气一字一字地说:“超群,他根本没去洛阳,而是去了红花集,如今生死不明!”每当卓东来用这种口气说话时,这个世界上就最少有一个人要受到他致命的伤害和打击。
  吴婉此时好像忽然被毒蝎所螫,利刃所伤,她狂怒嘶声大喊著撞向卓东来:“卓东来,你这个魔鬼,你到底把司马他怎麽样了?”吴婉的身子已经开始发抖,她眼中充满仇恨怨毒地注视著卓东来。
  卓东来此刻忍无可忍地被彻底地激怒了,他毫不留情地反手一巴掌将眼前的泼妇扇倒在地:“不是我把他怎麽样,是你把他怎样了!他自己把他怎样了!” 吴婉的人踉跄倒下,癫狂欲以死相逼:“他要是死了,我就……”
  卓东来已冷酷到了极点,迅雷不及掩耳地截住了吴婉的下语,他的眼睛和语气都已凝铸成了冰冷的刀锋:“这话应该由我来说:司马若是死了,你就一定要给他陪葬!”吴婉听这话一时都吓傻了。卓东来盛怒之下甩手而去,置其如襟上抖落的虫蚁,不屑一顾。
  卓东来此刻并没想到,在他的身後会有一条长绳,长绳在吴婉手里,吴婉在房里的横粱下,有风从窗外吹进来,好冷好冷的风。她痴痴地自语,慢慢的将长绳打了结。一个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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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赶快吧吴婉这个害人精除了,才能後快!
  清晨一更,东来的小包子快保不住了……先自己哀伤一下……(>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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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生子】紫曦玉珏(25)(美攻女王受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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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东来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东院,屏退了所有的影卫与随从,慢慢走进了花厅,将早春的寒风一并关在了门外。
  屋内,紫铜火盆里燃著熊熊炉火。疲惫疼痛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卓东来眼睁睁火盆旁就是他那铺著紫貂皮毛的紫檀木长椅,却是怎麽也迈不动脚步,软软地抚著坠痛的肚子颓然倒地。
  卓东来半伏在波斯紫羊毛织毯上,胸口起伏急促,蓦地抬手捂住嘴复又挪开,掌心嫣红一片,浓浓地鲜血沈甸甸地描摹著掌中细纹,却不曾掉落至地面。
  木椅旁紫檀木桌上的紫晶瓶中,满盛著紫色的玉液琼浆。熊熊的火光映得紫晶璀璨夺目……卓东来淡淡地一笑,身体越来越不行了,举起的手缓缓垂落,红色著实刺眼。无声无息,卓东来紧闭双目,好累,这麽多年了,夜不成寐,能不累吗?
  不知过了多久,躁动的胎腹剧烈地起伏,卓东来兀自清醒,门外却传来轻悄的脚步声:“卓爷?”
  “郭青,你进来!”卓东来缓缓翻身撑坐在地上,声音是如常的冷厉。
  郭青轻手轻脚地进了大门,反手关好。看见地上的卓爷,郭青赶忙将他扶起,却见卓爷垂落在身侧的手心血痕未干,红殷殷地渗得人心口发凉,顿时变了脸色:“卓爷~”
  “扶我进房。”卓东来的脸色近乎透明,嘴唇透紫,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看著郭青将一切安排妥当,卓东来斜倚在靠枕上蹙著眉问道:“什麽事?”
  郭青犹是忐忑:“没事,我刚刚看卓爷面色不好,心里挂怀……”
  “没事就退下去吧!”卓东来实在是没有精神,忽然又想起了什麽,“慢著,你去前院将胡大夫给我请来。”
  “是~”郭青毕恭毕敬地应了一声,不再耽搁,推门走了出去。
  卓东来看著那门被轻轻拉上,睁著眼,乏得紧竟是了无睡意。
  慢慢捂上心口,早时那阵阵扰人的绞痛又开始重演,压得人呼吸不顺,肚子里的孩子也难受地挣扎起来,腹底不安的小胳膊小腿不住踢打著,卓东来病态的脸上沁满了汗珠,心下一紧,自己这残破的身体竟也累了孩子……
  疼著疼著,疲惫的意识渐渐就滑入了混沌……远远地看见了一身雪袍的司马超群背著他一个劲地往前跑,跑向一个看不清容貌的人,不过那人身边的马匹上挂著一柄四尺九寸长的金背大砍刀……
  二更时,卓东来终於从昏迷、挣扎中苏醒过来。这让孙达、郭青、胡大夫都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然而,卓爷固执地拒绝休养,苦撑著起身忙碌著节前耽搁下来的大镖局的琐碎公务……
  孙达知道爷他心里的悲苦──司马总镖头在红花集一役之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总时刻随身的‘盟主令’又出现在蝶舞手中,这让原本‘总镖头卧病在床’的迷雾,真相大白--─司马与朱猛会面了!
  晨曦初露,雾色更浓。孙达不知道,卓爷在如今不堪重负的孕体与情绪折磨、煎熬下,会不会油尽灯枯?他这样想著,心里不免揪痛起来……
  卓东来此时放下手中的折子,倚著高椅的扶手,轻轻合上倦怠的眼帘,早已痛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腹内一阵阵的翻绞一阵阵痉挛地疼痛。手抚在腹上只颤抖著轻揉著,只是那疼痛一阵紧过一阵……卓东来忍不住呻吟出了声。
  孙达机敏地猛扶住卓爷几欲倒下的身形,关切地问道:“爷?您撑著点?”
  胡大夫本就是侯在厅外的,很快赶了来,一请脉,心神大骇。
  卓东来脸色刷白,整个人却都软倒在孙达身上,冷汗涔涔而下,长睫也为汗水迷离,虚弱地抬眼问:“究竟如何?”
  胡大夫战战兢兢:“卓爷,怕是要滑胎。”
  忍著痛楚,卓东来咽下了涌出的腥甜,微微喘息了片刻,几乎是跌撞著挺直腰脊,慢慢地睁开那紫月色的眼眸,道:“保……不住……你就……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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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来也是风中残荷,苦苦挣扎……(>_<)…… 亲妈远目……(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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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84;* 心絮漫舞 *&#100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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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生子】紫曦玉珏(26)(美攻女王受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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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湮重台,心锁寒冬。
  大镖局的东跨院,掌灯时分。
  ‘紫气东来’镏金璀璨、紫檀厚重的门匾,在明亮的紫纱宫灯的辉映下,显得格外华贵、气派!正书房的侧厅里,燃著淡紫色水晶灯罩的白金灯,灯下有一口箱子,一口陈旧平凡的箱子。灯下亦有人,却不是那个沈默平凡地提著这口箱子的那个人。
  此刻,灯下的人是玉颜俊逸、紫钻束发、紫丝绒袍、红缎束裤的翩翩‘紫气东来’的卓爷。灯光正照在他苍白、沈思、柔和的脸上,也照在他那与欣长的身量完全无法匹配的隆圆沈坠的肚子上,孩子总是保住了。
  如今,朱猛的雄狮堂已完全瓦解崩溃了,雄狮已为末路流寇。蝶舞却也终不能再舞了!
  往日重现,历历目前。蝴蝶飞去又飞来,是来?是去?是人?是蝶?朱猛,在吗?他在眼前。只是,宝刀不在,雄狮不在,叱吒不可一世的英雄也已不在了。这到底是谁的错?
  小高为何在此?他那一缕洁白的稚气,为何此刻一定要交织在‘一抹紫气’与‘一泓金色颓然’之间?蝶舞凄然地明了--紫气东来的魔咒,已在她耳边低吟起了归魂摄魄的灵响:“结束吧,就让一切归零。没有心,没有爱,没有怨,没有恨,在歌舞升平中曼妙舒逸,在爱与悲哀中陨幕。”
  她只能开始那命运的终幕,娓娓地唱,轻盈地舞:“宝髻匆匆梳就,铅华淡淡妆成;青烟紫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不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後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静。”
  心思渐尽更远、更停,舞姿曼妙间起、间落,歌韵荡魂如泣、如诉……蝶舞的心碎了,舞断了,翼也折了……蝶舞就像是一片血色落叶般飘落在卓东来足下,手里握著刚刚从卓东来的靴筒里抽出的,一把宝石般耀眼的短刀。
  蝶舞在血色中颤抖如舞!她的伤口中流出的不是血,而是舞者的精魂。而舞者的精魂,已化蝴蝶 ── 有谁见过蝴蝶流血?有谁知道蝴蝶的血是什麽颜色的?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已在歌末舞夕的这一瞬间停止了。人间不再有舞,不再有歌,人间什麽都已不会再有了……唯余下猩红、滚烫的碧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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