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曦玉珏(生子)上部----心絮漫舞
  发于:2009年07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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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微睁开双眼,内室温暖如春。床边的木椅上,孙达一手挞在紫檀木的摇篮边,一手握著一方染血的手巾,居然沈沈地睡熟了。他疲惫、稚气的脸上,还挂著忧伤……
  紫檀木的摇篮里,白白胖胖的平儿在熟睡著。真是个惹人疼爱的胖小子!即使如今在睡梦中,他的小嘴还是会不时微微地瘪著,好象还是委屈得想哭……他那露在绒被外面白白胖胖的右手,不知什麽时候印上了一圈红红的齿痕;宛如带上了一只血玉手镯。
  多麽熟悉的记忆,那是蝶舞的手镯,那是蝶舞独有的手镯!一生相随的心!蝶舞,她终究还是将一切藏蕴在心底,她至死终究也还是放不下!真傻!
  很多年以前,卓东来还名不见经传、一无所有。那是,他第一次远离家园,离开他最痛惜的蝶舞妹妹,独自去闯荡江湖的时候。面对为自己的远离而心碎的妹妹,在她为自己曼舞一段、又一段,相送一程、又一程,梨花带雨的时刻,卓东来终於抑制不下,平静表面虚掩著的不舍之情,双手紧紧地握起蝶舞白皙修长的芊芊玉指,狠心地在她的右手上咬下一圈自己的齿胤,不忍看见她哭泣的泪眼,一把将楚楚动魂的她揉入自己的怀中。
  竭力忍下自己将要呼啸而出的泪水,卓东来微微扬起了头,悄悄地将自己的脸贴附在她的耳鬓,轻柔又青涩地说:“这是哥独有的手镯,我只送给蝶舞你,带上这个手镯,哥的心就一辈子陪伴著你,保护著你,爱著你。”……
  日子又过去了多久?此刻,卓东来虚弱、憔悴、凄清地躺在榻上,目不转睛地默默注视著平儿的手镯,思绪飞得好远、好远……一滴悲伤的心情,滑出他刚刚轻合上的眼帘,如寒露一般晶莹在他秀卷如扇的睫毛之上,惊豔苍凉!
  他缓缓地睁开那双深邃、敏锐的寒星明眸,忍痛他尽力抬起了自己的左臂,右手轻推卷起左手的衣袖,卓东来失神地注视著自己的左臂。
  他也有一个和平儿一模一样的手镯,一颗同样一生相随的心!就印在他左腕偏上一点的位置上。只是因为时间久远,加之後来伤痕的叠加,如今已经渐渐变得暗淡、模糊了!十数年的岁月,转瞬即逝,仿佛弹指一挥间。
  胸口内息翻涌激荡得经脉欲裂,卓东来渐渐的喘不过气来,意识瞬息间苍白地飘坠,颓然如深冬寒叶。苍天有泪,清风无痕,多少人心寒怆?恩断情已尽。何时魂断天涯为聚?残阳如血,蝶舞飞花。
  墨染的夜空下,是朔风呼啸的雪色长街。繁华的长安城已经在三更的锺鼓声中沈寂。街道两旁的房舍院落的大门口,新春後喜庆的灯笼依然光亮地随风摇曳。
  一身素洁雪氅装束的司马超群,如鬼魅一般地与打更人擦肩而过,他漫无目的地环顾四周,极目难断前路的尽头!终究还是不知道该往哪儿走?去干些什麽?司马绝对还没有来得及思考,所有的变故都让他措手不及。
  原来司马的一切都是由东来为他费心的,如今他也不知道该怎麽办了?大镖局的总镖头──死了,大镖局的总镖头司马超群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东来就是这麽说的!东来一向绝不屑於撒谎……司马超群大约的确是死了!
  刺骨的寒风凌厉地呜咽著谁的悲伤,穿街走巷?单调的更鼓声呼应著雪夜的风声,却又那麽凄凉那麽无情。到了三更天谁也休想将它留在二更半。即便你是天下的主宰也不行!司马超群记得他才听见有人在他身边敲更,他记得刚才听到敲的明明是二更。他听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他虽然已经早喝完了家所有的酒,可是最多也只不过喝了七八斤而已,他已经有了点轻飘飘的感觉,可是头脑还是清楚得很,他自己穿好外氅,独自离开那个清冷的坟墓,离开了他忙活了半辈子的大镖局!又两袖清风、不名一钱地独自走在深冬的风里,就如同二十年前,他与东来第一次来到长安城那晚一样!
  只是,如今他司马超群的身边再也不会出现那抹与之辉映近半生的‘紫气东来’的身影了!不会了!因为司马超群已经是个死人了!这让他委实肝肠寸断、心碎落寞至今……
  孤魂野鬼?也许吧!也许自己就是孤魂野鬼……要不然,那温暖的家怎麽成了阴森的坟墓,他就是那个坟墓的主人,他现在只不过是出来找点酒喝!坟墓里是不会有酒喝的,这他还想得明白!
  以前,寂寞的夜里,欢愉、快乐的时候,他总可以和东来一起把酒论江湖,操琴话知音,挥戈震乾坤,把臂成霸业!只要是他和卓东来在一起,就没有什麽办不成的事!胜不了的对手劲敌!只要是和卓东来在一起,他永远是江湖上鼎鼎大名、战无不胜的大英雄司马超群,他就是众望所归、光明磊落的风云豪杰!可为什麽在他对卓东来刺出那恩断义绝的一剑後,一切都变了?变得那麽怯懦不堪?为什麽一夜之间,他就兵败山倒,流离失所,四面楚歌了呢?……
  也许是因为自己死了!没有心的人,只能是死人……东来是不会和死人一起喝酒的,一定不会!鬼,也不喜欢喝他的波斯的美酒,太淡了!他这只孤魂野鬼只喜欢烧刀子……对烧刀子!眼前飞舞著一个个深赫色的酒坛,扶桑在酒店门口对他招手……她居然还是来接他了……真是个多情的女子!不对,真是个多情的女鬼!
  司马超群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时候他走进一家活见鬼的小酒铺里喝酒,是扶桑迎他进去的!除了他外,随後又来了一大桌客人,都是些十八九岁的小夥子,搂著五六个至少比他们大一倍的女人在大声吹牛。
  他们吹的是司马超群。每个人都把司马超群捧成是个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大英雄,而且多多少少跟他们有点交情。吹的人吹得很高兴,听的人也听得很开心。唯一只有一个人既不高兴也不开心,这个人就是司马超群自己。他一直拼命喝酒。司马超群已经死了,这些笨蛋居然都还不知道……哈……哈……哈!
  他笑出了眼泪!他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就在别人吹得最高兴的时候,他忽然站起拍著桌子大骂:“司马超群是什麽东西?他根本就不是个东西,根本就不是人,连一文都不值。他只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伪君子、小人!骗子!而且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他越驾越高兴,别人却听得不高兴了,有个人忽然把桌於一翻,十来个小夥子就一起冲了过来,他好像把其中一个人的一个鼻子打成了两个。
  这些事司马超群都记得很清楚,比最用功的小学童记千字文记得还清楚。可是以後的事情,他就全不记得了。那时候他清清楚楚的听见敲的是二更,现在却已经过三更。那时候他还坐在一家活见鬼的小酒铺里喝酒,现在却已经躺了下去,躺在一个既没有杨柳岸也没有晓风残月的暗巷中,全身又酸又痛──他是怎麽到这里来的?──在这段时候里,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司马超群完全不记得了。
  这段时候竟似完全变成了一张白纸,就好像一本书里有一页被人撕掉了一样。从此司马超群也将如同这张白纸一样,永远地被人从风云江湖的史册里撕去了,撕碎了,飘逝在萧瑟的寒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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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於结束了东来的苦难,我的心也稍稍平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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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福亲亲们,牛年一个比一个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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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生子】紫曦玉珏(33)(美攻女王受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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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雪,零零星星地飘落,不大,但天仍阴得很。浓云低低地压在天空下,一块块、一团团或青或灰或黯紫,在轻霭霾雾间互相挤压重叠沈浮升降。冷得刺骨的雪,星星点点洒落下来,整个长安城和贺兰府的残荷水塘都漫漫地白雪一片。
  上官思雨在雪色黎明前醒来。梦中的绝望流淌在荻花飞絮的紫曦、粉霞之间,冰寒地沾湿了将她搂在怀里取暖的贺兰敏之雪绢里衣的前襟……此刻,她眼前沈睡著的敏之,那天生的俊美仪容与潇洒风度,高贵典雅与如水年华,宛若当年将思雨救出关中雪鹰寨的大恩人、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大英雄,大镖局二当家,人称紫气东来的卓爷!
  他们的音容笑貌、神形风雅是如此地雷同,一样屹立犹如玉树临风,一样声音温和、深沈得若音乐般悦耳,一样桀骜机敏、极致完美,一样剑胆琴心、气度傲然……有时,上官思雨甚至会错觉,他们原本就该是一对孪生子!
  但这是不可能的。她曾深爱过的卓爷,就像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迷。他的人生豪迈而激昂。他自小就独立从极度的苦难中坚韧跋涉而奕奕崛起,因而他骨子里仿佛深邃似海、坚寒如冰。而贺兰公子就奢华、幸运得多,他有天恩的眷顾,身份显贵。他是当今则天女皇的亲外甥,自幼华衣锦食地生长在大明宫里,如阳光一般热情、明朗、奔放。在这一点上,敏之的气质更接近卓爷的义兄,大镖局的总镖头司马超群!
  不过,如今的贺兰敏之,在经历了亲仇家恨的沧桑後,早已不似思雨幼年记忆里那个高雅自律、洁身自爱、出尘奇魅的曼妙少年,他已渐渐被这个纷乱的人世、污浊的宫廷,颓染得纨!、风流……
  令人窒息的大明宫,原本就是一个华丽堂皇掩饰下血腥、冷酷的战场。淡淡涩涩的悲哀,伴著人性、亲情的冷库、卑劣,刻入了他与上官思雨清雅、倔强的风骨。同时,也在他们的心底种下了一颗颗仇恨的种子。宦海宫廷华丽高贵的悲哀,将他们紧紧地联系在一起。风云江湖道黑晦阴的血腥,突如其来地把紫气东来---卓东来,惊魂动魄地登场上官思雨缥缈不定的人生舞台。
  命运注定让这两个精粹绝伦、典雅出尘的男子,在上官思雨的人生中交汇、相知。从此,他们三人一同跌宕起伏,一同祭祀生命中不能承受之不堪与沈重。上官思雨的心好痛,好痛!从四年前,她被救离开卓东来,奉旨回宫後,她就再也没有见过卓东来……
  曾经的一切,回忆时,历历在目;深藏时,铭心刻骨。上官思雨悄悄起身,随意披上了一件雪氅,优雅地伸手从床几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手工绝妙精致的紫檀木盒。那华美的盒盖上雕有立体镂空、双龙戏珠的图腾。上官思雨玉指灵巧地轻触龙珠与龙睛,‘啪’地一声轻响,盒子的盖子就自动打开了。思雨精心、仔细地从里面取出一块双龙戏银珠的紫金令牌!这是卓爷留给她的唯一‘念想’。
  玉手双握著紫金令牌,上官思雨的心中但感一片魂萦梦牵的思恋……每当孤独寂寞的时候,她也曾千百次地憧憬过与卓爷的相逢……幻想眼前的他,依然是而立之年、风流俊逸、儒雅卓然、名动江湖的浊世公子。希望可以再次被卓爷呵护在身旁,能再次仔细地凝望他挺秀、侠气的眉宇、冷傲寒星、明澈机敏的眼睛,帅气、稳重的须髯,丹霞、雨珠的双唇,精致、绝美的容颜……
  往日江湖落难,俨如隔世;今日禁苑繁华,恍似南柯一梦。 檐下大红的宫灯一如往昔红透雪帘、窗棂。而这间典雅、华丽的宫闱,恰是上官思雨家破情殇的华贵人生,骨子里惟余无尽的寂寞、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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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来的幸福人生开始了……这是我一直盼望的!昨夜停电,断送了我写的【青春】……
  今天居然找不到写【青春】的感觉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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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男生子】紫曦玉珏(34)(美攻女王受 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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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檐下大红的宫灯一如往昔红透雪帘、窗棂。上官思雨的心底如同一片废墟。她已不知道卓爷是否还爱她,想哭却已滴不出眼泪,悲伤与心碎仿佛早已飘逝在风里……
  端砚墨香,寸管竹萱,一段心思寥寥数笔。上官思雨沈思轻叹,女儿心似双丝网,为君终成千千结……随手於书案的右屉里取出一封淡紫色的绢封,倾情彩墨,上官思雨心绘风中飘落的一袭粉樱残红,更著风雨……
  没有题头落款,她悠然取下自己云鬓上的金簪,刺破了玉指,碧血丹珠滴滴印上了花瓣……整幅泪雨落樱如神如真!她无言地将一抹心思和信函封入了绢封,扎好淡紫色的丝带,打上官家银封,一切都已稳妥B>B停当……
  窗外晨曦破晓,更鼓已鸣响了六更。明日,他真的会如约而来吗?他的一切都安好吗?他会助自己一臂之力吗?将他就此拉入如此凶险的血腥纷争之中,自己会不会太自私、残忍了?
  可明日是唯一的时机,後日正午她必须返回大明宫。日暮之时,天帝天後就要由洛阳返回到长安了,机缘稍纵即逝。想到这里,上官思雨双手轻合,闭目祈祷,祈求上苍恩赐幸运……
  雪夜,月上梢头,渐渐中天,弦月宛若割霜刀,不久便会向西楼。
  大镖局东院暖阁,卓爷卧室榻边的紫檀木桌上,点著一盏紫纱白金灯,戌时初,卓东来终於又一次缓缓地从病重的昏睡中苏醒过来。连日来的伤痛煎熬,使他虚脱、憔悴得厉害。尽管如今数九寒天,他还是会浑身不停地冒虚汗。
  此刻,卓东来勉力地强迫自己睁开双眼。隐忍著眼前昏花转动的景物,只觉胸口闷堵得厉害。他想用力地呼吸,可刚一提气,心口陡然绞痛得他身体微微抽搐,终是支持不住,他微微合目咬紧牙关,虚弱的呻吟几不可闻。眉头因不适而蹙紧,没有喘咳,随著身体的挣扎,一丝猩红滑落出苍白无色的口唇。
  “爷。”孙达、胡大夫、与内务总管杨子!,此刻都涌到榻前目不转睛地注视著卓东来,见他刚微启双眸醒来,又支撑不了闭目隐忍、呕血,孙达这一声唤出口,已然痛惜难言。
  胡大夫抢身上前,为卓东来拭净口唇边的血渍,细细地探了一会卓东来的脉象,微微叹了口气。他转身急忙取出药箱里的银针,解开卓东来的里衣前襟,一根一根、全神贯注地按穴位行针,一丝不苟。随後,他将卓东来的被子盖好。疲惫地在榻前的椅子上坐下,看著自己的病人,惟余一声叹息。
  “胡大夫,卓爷的病情怎麽样了?可否借一步说话?”内务杨总管正立於胡大夫的身边,躬身压低声音询问著。
  向床上的病人望了一眼,胡大夫忧心无力地对杨总管摇了摇头:“杨爷,那我们就到外边去谈,莫扰了卓爷的安宁。”胡大夫边说边起身向中门外走去。
  “好”杨总管应声道。随之让孙达守护在卓东来的身边,自己随胡大夫来到了偏厅。须臾二人相对而立,杨子!焦虑的目光紧紧地注视著一脸无奈的胡大夫:“卓爷的病到底怎麽样了?很危险吗?”
  “是,不瞒您说,卓爷的病,今次发作得委实凶险,稍有疏忽就可能不治。”“那,怎麽会这样?” 杨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严肃地看著胡大夫。 “卓爷此症,本是精锐耗损过渡,积劳成疾。接著又是小产,卓爷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如今多症并发,境况堪忧啊。”
  胡大夫对视著杨总管,深深地叹了一口长气,接言道:“卓爷,今次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卧床、安心静养,不能忧思劳累,不能动气动武,也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不然,就是华佗再世,恐怕也是回天乏术!在下言尽如此。”
  闻言杨子!会意:“谢谢胡大夫,您尽心了!”二人相伴回到卓爷的卧室。
  此时,卓东来精疲力尽地微微睁开双眼。他因失血过多而脸色青白,发迹不时滑落下一滴滴汗珠,洇湿了他鬓角散落的发丝,也洇透了他头下枕著的方枕与垫巾。卓东来的目光吃力地扫过眼前的每一个人、每一寸景物。
  孙达双眼晶莹,两步来到卓东来的身边蹲下,紧握住卓东来冰冷的手:“爷,你醒了?感觉好点了吗?”
  卓东来轻轻地点了点头,微微皱了皱眉:“孙达,你都多大的人了?眼窝就那麽浅?”
  孙达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拭去了泪花,“爷,您要快点好起来,大镖局不能没有你,我们也不能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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