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拘----凌观
  发于:2009年07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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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是他最真诚的心。
「玉南驹……」安颍儿的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好傻,他真的好傻。如果说,他早知道玉南驹是爱他的,他就不会这麽做了。
苦了玉南驹,也苦了他自己。
「颍儿别哭。」玉南驹温柔地吻去他的泪水,将他拥入怀中。「为什麽要哭呢?」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亏你想得出来。」安颍儿擦擦泪水,「你害我好感动,也觉得好对不起你……」
「是我要说对不起,要不是当初我暧昧不明的态度令你不安,你也不会误会我了。」他舍不得让他哭。
「哪哪……玉南驹,为什麽你要种这麽一大片的紫玫瑰,而不是整片满天星和栀子花?」
「还记得玫瑰的花语吗?」玉南驹吻著他的发。「二十朵是此情不渝,十三朵是暗恋,九十九朵是地老天荒……而九百九十九又多了一个九,代表的是,永恒——」
他吻上他的唇,紧紧的抱著他,似乎想和他结合为一体,狂乱地索著吻,他已经一千多个日子没有吻过他的颍儿。
思念一触即发,安颍儿起初有些无法招架,但很快的,他反被动为主动的吻了回去。
玉南驹有些惊讶,他闷笑一声,还他小嘴自由。
安颍儿有些得意,「如何?有进步吧?」和虹欣学姐交往的那一段,他常常都被「偷袭」,久而久之他的「技术」已经进步了不少。
玉南驹的脸色沉了下来,「有是有,可是……你是和谁『练习』的?」该死,谁敢吻他的颍儿?
「呃……虹欣曾和我交往一段时间。」他乾笑著。
「虹欣?」贾虹欣?「你不是都叫她学姐,为什麽只叫名字?」
「这个嘛……都说了我和她交往过啊……男友叫自己学姐不是会很呕吗……」他一步步往後退。
「这麽说,你就是和她练习的罗?」玉南驹的声音很轻,很柔。
「玉南驹……」安颍儿用手抵著他越来越靠近的胸膛,开始翻旧帐。「你还不是一样,和葛学长吻得火热咧……」
「啊?葛?你是说葛凌?」呃……颍儿看到了……?
「是呀!你们的感情好到令人眼红。」他只是故意说著玩的,他知道他寻找替身的动作也只到葛凌为止,之後他身边的人一直从缺。
直到他和他重逢。
「我和他已经过去很久了,你知道的——」安颍儿吻住玉南驹,不让他说话。
「好了,只要现在在你身边的是我,这就够了。」他将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欸,他是不是只到玉南驹的胸口啊?「玉南驹,你多高啊?」他可只有一七二。
「一九二。」Oh yeah! 他肯定长得比孟旻儿高了,哈哈哈!「颍儿,我有没有比孟医生高了?」
「呃……」安颍儿实在不想泼他冷水,但是……「没有欸。」
「啥?这怎麽可能!?」
「旻哥一九五。」他无辜地道。唉唉!旻哥那家伙是太高了,他好羡慕。一八零的梦啊……
「为什麽他还会长高——」三年前一九零,三年後一九五,这个人是怎样?都二十七、八岁的老头了,还在青春期啊!?
「因为我大姨丈身高也一百九十几啊,遗传嘛。」安颍儿一笑,「跟你说喔,旻哥喜欢学姐。」
「真的假的?」玉南驹吹了声口哨。「孟医生和贾虹欣?」好奇妙的组合。
「是啊,不过学姐逃走了,旻哥找了她好久都找不到,现在整天失魂落魄的。听我大阿姨说旻哥上礼拜一次买了十瓶装的白兰地和威士忌各十箱,现在威士忌已经喝完一箱了。 」安颍儿叹了口气。「真是的,也不怕酒精中毒,还好他这个月排休,不然醉醺醺的谁敢给他开刀。」
「他……真的很喜欢红欣学姐喔……」
「是啊。」安颍儿点点头,又笑了。「我还想到洁儿姊姊。」
「明老师?」玉南驹疑惑的看著他。「她怎麽啦?」
「你有听过唐微这个作家吧?」
「当然罗,我很喜欢唐微写的书。」
安颍儿掩嘴偷笑:「微对洁儿姊姊一见锺情,现在应该正在努力追姊姊吧!」
「明老师和唐微!?等一下,颍儿你认识他?」玉南驹瞪大了眼。
安颍儿搔搔脸颊,算是默认。玉南驹啧啧称奇:「不得了,我的宝贝真是万人迷……连唐微这种国际级的大作家都认识,你要是告诉我你认识英国女皇我也会信……」
「你太夸张了啦!」在笑的同时,他看见了玉南驹脖子上的A字型坠鍊。「啊,原来是真的……」
「什麽真的假的?」随著恋人的视线往下,玉南驹看到了自己的项鍊,也看到了恋人藏在衣服下的N字型坠子;他在安颍儿的坠子上,落下一吻。「好久不见,这段时间都是你代替我陪著颍儿吧?谢谢你。」
「玉南驹……项鍊又不会说话……」後者的脸迅速窜红。
「叫我南驹。」他轻吻了他的唇一下。
安颍儿脸更红了。「南驹……」
「颍儿,我爱你。」玉南驹紧紧抱住他,「我爱你,真的好爱你……」
「这是你第一次亲口对我说,你爱我……」安颍儿忍不住喜极而泣。
曾经,他以为他这辈子都无法从玉南驹口中听到这句话;在两人心意相通时,也因为彼此就陪伴在身边,不觉得口头上的承诺有多重要。
原来,听到自己最爱的人说「我爱你」是这麽幸福的事情。
* * *
许多年之後,玉南驹收到了洲水高中寄来的感谢卡,说是谢谢他将这麽美的玻璃花房留了下来,而且被列为洲水的『圣地』,听说这个地方也成就了好几段爱情。
玉南驹只是微微一笑。
曾经是令他最珍惜、也是他最心碎的地方,现在竟然成了母校的『圣地』,说起来也没几个人能这样吧?
现在他还是会每个礼拜回洲水去看那间花房一次,与他最心爱的那个人……

难拘-27(完)

「好多年了呢。」玉南驹怀中抱著情人,一边回忆似地道。
「对啊!好像……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到现在已经十年了。」安颍儿枕在玉南驹赤裸的胸膛上,一头酒红长发还是那样醒目。
他们今年二十三岁,从他们高中毕业开始就同居了,而官无痕则是出国深造。在他们离开洲水前,官无痕和席聿儿有了一场严重的误会,但是虽然官无痕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席聿儿却怎样都不原谅他。
原本当和事佬的玉南驹、安颍儿、出雪叶,以及官无俦,索性不理他们小俩口,那件事是官无痕活该,谁叫他不信任席聿儿,甚至逼到席聿儿自杀。
好不容易把席聿儿救活,但是他却再也不相信官无痕,官无痕一气之下就去了美国,而席聿儿则是留在台湾念书。
「南驹,我进你父亲的公司真的好吗?」安颍儿有些担忧。虽然玉南驹的父母都很喜欢安颍儿,而且也知道他和儿子的关系,更像官无俦的父母对出雪叶一样,极力「招揽」他当玉家的「媳妇」,可是他不免还是有些迟疑。
玉南驹的父母和官无痕他们的父母怎麽思想都如此「前卫」啊?儿子是同性恋耶!尤其玉南驹又是家中最小的儿子,备受宠爱,他也就更加紧张了。
「少胡思乱想,当然好啊!我爸妈都这麽喜欢你,一直要我赶快和你结婚耶,而且我哥他们都已经结了婚,不用怕玉家没香火。」玉南驹在爱人颊上重重的亲了一下。「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上班,一起回家?」
安颍儿看著他一副要不到糖吃的幼稚模样,不禁失笑,「当然想啦,可是……」他的笑容减退了一点。
「可是什麽?」
「聿儿变了好多。」不再有无忧无虑的笑容,原本清秀的小脸蜕变成较男性化的脸孔,虽然还是很娃娃,却少了分清纯,多了分柔媚。
「人长大了当然是会变啊。」
「不一样,他的清纯不见了,你懂吗?」呜,聿儿「不可爱」了,而且他长高了,现在一七七,只矮他两公分。
玉南驹安抚著他,「因为他长大了呀,你不能要求他永远像个小朋友般给你宠,对不对?」
「话是如此啦……」可是,他好想念以前的小聿儿,笑容灿烂的连太阳都会躲起来。
「好啦好啦,乖乖乖,别再烦恼了,顶多我们先为聿儿预留一个职位嘛,反正他现在还在念书,他可以先来当实习生啊,这样你可以随时看到他,你说好不好?」
「好。」这样就不怕聿儿出事了,真好。
「颍,你知道你刚刚答应了什麽吗?」玉南驹偷笑著。
「把聿儿一起带进公司上班呀……啊!我不是还没答应你。」他还没说好要进玉门集团的,这麽一来他是非去不可了。
「你答应了,不准你反悔。」玉南驹翻身压在安颍儿身上,脸上的笑容邪恶异常。
「我什麽都没说啊,除非你有录音存证。」安颍儿还想做死前挣扎。
「颍儿……」玉南驹扁扁嘴,「你就这麽不想和我一起去上班喔?」
唔!小人……又装出这副表情。安颍儿咬咬唇,「不是啦……」
「那是为什麽?」
「其实,我觉得我不是当上班族的料,我一不会钩心斗角,二不懂商业世界,三不想每天朝九晚五的打卡。」他无辜地眨了眨眼,「我只想开一家酒馆,纪念我死去的姊姊和姊夫。」
「纪念……真正的『安琌儿』?」玉南驹侧身躺在他身边,「其实你说的也对,依照你的个性太容易吃亏,而且一个不小心还会被色老头吃豆腐,大概真的不是当上班族的料。」
「喂喂,我哪会被人吃豆腐啊,我是男的耶!」他不满地捏住他的鼻子。
「嘿!宝贝,你想闷死我啊?」他弹了他的额头一下。「告诉你,你长得太秀色可餐,不管男女都会垂涎你,我看你还是来开间酒馆好了。」
「嗯。」嘻!不用去上班了,真好!
「颍儿,为什麽我觉得你在偷笑?」
被发现了?「哪有。」
「还说没有?」脸上的笑容都忘记收起来了,偷笑也要小心别留下证据。
「明明就没有……啊!南驹,你……你住手……」
「承不承认?」
「承认……什麽……唔!好痛……」
「乖,说你错了,以後不敢再偷笑老公。」
「啊……不、不要了……」
「快点说,我就住手。」
「痛……好痛……啊!轻一点……」
「哪哪……说嘛,人家想听你叫人家老公。」
「你……啊!幼稚鬼……」
「好嘛……说啦……」
「啊啊……好啦……我说就……唔!是了……」
「亲亲,我洗耳恭听唷!」
「唔,我骨头快散了!」
「啊……好啦好啦……老公,我以後不敢再偷笑你了……你快住手……」
「这才对嘛!不过我很好奇耶,为什麽别人觉得按摩很舒服,啊你一直叫不要?」
「你太大力了啦!」
玉南驹一边呵呵笑著,颍儿最怕的是按摩,拿它来对付颍儿最有用了。
安颍儿咬著唇,一边在心里骂著:可恶!可恶的南驹,竟然用那种强迫的方式逼他叫他『老公』……太可恶了啦!
「对了,颍儿,无痕他要回来了欸。」玉南驹朝著正在生气中的爱人道。
「什麽!?」
* * *
这个世界还真多「小人」……
太过分了啦!他被人陷害了,而且还是最疼他的颍哥和南驹哥,他——
「聿儿,好久不见。」官无痕深情地望著眼前的席聿儿,「我好想你。」
「如果可以,我希望是永远不见。」呜……这该死的男人怎麽会捞到什麽「股市金童」的怪名号嘛!把自己搞得那麽出名,他不来采访好像不太对。
「聿儿……我还是很爱你。」官无痕忍不住抱住朝思暮想的人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席聿儿冷笑数声,「如果你被你最爱的人误会你不忠心,还被骂是男娼,甚至还强暴似的对待你,你会原谅那个人吗?」他真的已经伤了他的心,忘不了。
「聿儿,我真的很对不起你……算我求求你,原谅我好不好?」他真的无法忍受没有他的日子。
「官无痕先生,请你放手。」席聿儿冷声道。他还是很爱他没错,但是……谁能保证,官无痕不会误会他第二次?
「聿儿……」官无痕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了手,「你愿不愿意和我重新来过?」
静睇官无痕半晌,席聿儿勾起一抹微笑:「可以,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麽条件?」官无痕喜出望外。
席聿儿缓缓地说道——
* * *
「哈哈哈!官小痕肯定脸都绿了,对不对?」安颍儿靠在玉南驹怀里,笑得很猖狂。
官无俦则是险些把水给喷了出来,出雪叶连忙拍著他的背让他顺顺气。
席聿儿坐在安颍儿对面,一边将剥好的荔枝送到安颍儿嘴边:
「是呀,而且他虽然铁青了很久,但是他还是点了头说好耶,害我一直在偷笑。」
「哇咧……无痕真的很爱你耶,聿儿。」官无俦好不容易停止咳嗽,「连身为他哥的我都不知道,原来那小子这麽好玩。」
「我说的对吧,聿儿果然是块材料,我们有好戏可看了。」出雪叶显然很满意自家小学弟。
「谁叫他当初伤我伤的那麽深,要我原谅他?可以!他也嚐嚐看我那时的痛,否则我不会甘心。」爱归爱,但是该有的惩罚绝不能少,这跟他受的伤比起来已经轻太多了。
玉南驹终於发了言,「可是,要无痕当『受』……这不是太困难了吗?」他为好友默哀。
一句「我、要、你、当、受。」要是真的能让席聿儿和官无痕和好如初,那应该也是值得的吧!
「南驹哥,我只是吓吓他而已啦!真的要他当受,我还没那个体力哩!」他是绝对『抱』不动官无痕的,就算他的力气已经变大许多。
「那,聿儿你已经原谅无痕了吗?」安颍儿问道。
其他人也都安静下来,等著听他的回答。
席聿儿傻气一笑,「其实,我很早就原谅他了,五年前他出国,我一直很气,气他脾气太硬,不肯再多努力一点,可是後来想一想,他会误会我是因为他吃醋,代表他很在乎我,所以我也就没那麽气了。
「只是,看到他忍不住会想欺负他一下,以前都是我被弄哭,现在换我来玩他。」
「聿儿真可怕……」官无俦忍不住说出了真心话,却惹来出雪叶的白眼。
「要怪你弟自作自受啦,他是活该。」
所有人都笑开了。
「叮咚!」
「欸,有人来?」
离门比较近的安颍儿正打算去开门,但主人席聿儿却说,「我去就好了。」
「嗯。」
打开门一瞧,官无痕捧著一大束红玫瑰,语气「幽柔」地道:
「达令小聿聿,这束花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末了还抛了个媚眼。
席聿儿把门给全部打开,而官无痕装模作样活像人妖似的神情就被屋子里所有人看光了。
「呃……怎麽大家都……在啊?」嗷呜……他没脸见人了啦!
席聿儿挽上他的手,踮高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道,「亲爱的,进来吧。」
Poor 官无痕,只见他一张脸红的跟被煮熟的章鱼一样,然後就……
变成化石了。
* * *
「颍哥,你怎麽会想到要开酒馆呢?」席聿儿看著被情人紧紧搂住的表哥,很好奇地问。
「嗯……因为可以调酒吧!」安颍儿微笑著,说出了很没道理的话。「能够把旻哥的酒全部挖来,我就很高兴啊!」
「真是奇怪……」席聿儿不能了解安颍儿的想法,只是摇摇头。「欸!小零,若文,苏苏,我在这里。」
「聿儿,她们是?」玉南驹出声问道。怪怪,好漂亮的三个小女生,聿儿怎麽认识的?
「这位头发及腰的美女是我的社团学妹东方零,而马尾美人王若文和辫子姑娘郑倚苏是她的同居人。」席聿儿笑著介绍。
「小零你好,我是安颍儿。」安颍儿先向正四处环顾的东方零自我介绍。
「颍哥你好,我是东方零。」东方零脸上淡漠的表情简直和出雪叶有得比,一样很冷。
「喜欢这里吗?我的『灰色空间』。」
「你也去过灰色空间?」东方零勾起了笑容。
「对呀,因为我的姊姊和姐夫就在那里将我推了回来……」安颍儿笑著,看了情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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