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早已泪流满面的小人拥进怀里,温柔的擦拭著如同断了线的水晶般不停滑落的水珠;欣慰的感觉到那小人在自己的怀抱里轻轻的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有我陪著你,不会在做噩梦了!”
拉著小人一起躺进柔软的床上,拉过轻柔的被子将两人紧紧的裹入其中;两手环过小妖的身体,轻拍著那因抽泣而微微颤动的瘦弱背脊。真的看不出来这单薄的身体能有那麽大的力量,居然能独自担负起那麽沈重的哀伤。任由小妖将脸埋在自己的胸口无声的哭泣著,叶峥宇用他低沈的嗓音缓缓的哼起轻柔的歌曲;只可惜声音虽然好听,可跑调的小曲仍是让听的人觉得颇为怪异,连原本还在哭泣的小妖也忍不住破涕为笑;在温暖的怀抱中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之後慢慢的沈入梦乡。今晚或许能睡个好觉了吧……自己不再是一个人了呢……
第二天一早,小妖便在峥宇的提议下决定跟著他一起离开这座充满著自己不堪回忆的城市;峥宇说他不喜欢城市的喧嚣,准备去已经半开发的农村地区去开个农家花圃形式渡假村,而自己在他建设花圃期间先去学习班学厨艺;到时候拿到厨师证就在他的渡假村里做首席大厨。
原本就不喜欢城市中人勾心斗角的小妖被他说得心痒痒,峥宇所描绘的美丽景象总是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幻想;那样的生活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所以叶峥宇还没怎麽进行努力说服,小妖就二话不说的答应了。除了感觉到惊喜之外,他也明白小妖的心思,那小家夥大概是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好忘记一切重新开始吧!一想到他的决定中或许有一定因素是为了自己,峥宇就高兴的忍不住嘴角直往上翘;但不管到底是为了什麽,小妖的这一变化让强子和叶峥扬也忍不住松了口气;小妖自从身体康复以後就大门不出二门不埋的闷在家里,他们总觉得是小妖的潜意识在作祟,生怕他会想起什麽来;他的这一决定无疑是给了两人一颗定心丸,自然是大力的支持两人去开创属於他们的事业了。
“你在搞什麽!这都多长时间了!为什麽还是没有小妖的消息??”
一冲进陈程的工作室,龙简就大声的质问著自己的好友,甚至将对方办公室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个精光;吓得陈程缩在办公桌後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等到龙简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畏畏缩缩的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
“简……不是我不想查,而是自从对方从你的公司抽手以後唯一的线索也断了,你要查的什麽小妖和强子的消息简直就是石沈大海,他们俩就跟人间蒸发一样没了踪影,更何况有人暗中隐藏了他们的消息,你让我上哪儿查去?”
看龙简因自己的话眉头都皱紧了,状似又要发作,陈程连忙将自己的想法和疑问都说了出来
“我说,你干吗那麽在意两个男妓啊?特别是那个叫小妖的,根据我的搜查,他的去向我是没查到啦!我只查到你不明原因的找了许多有特殊倾向的人去虐待他?那些人有的还拍了照片留念,就我手中的照片看来,那小人被人带走的时候恐怕就剩那麽一口气了!”
对於自己多年好友的所作所为陈程也有些看不过去了,想到当时得到的照片上的画面忍不住皱起了秀气的眉;对於简的行为他是相当的反感,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朋友,说什麽他都不会答应帮他忙的!陈程的话龙简是越听越不是滋味;他到底是谁的好朋友,居然帮著一个男妓说话!
“我是不知道那小人是什麽地方惹到你了啦!但你也已经惩罚过了,人跑了就算了不行吗?何必一定要把他再找回来呢?就算他有天大的错也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别再执著了啦!知道的说你太爱记仇,不知道还以为你爱上人家了在追逃妻勒!”
原本就处於忍耐状态的龙简为陈程的最後一句话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我操!!!你他妈胡说些什麽!!我怎麽可能会爱上一个下贱的男妓,你TM不会说话就闭上你的鸟嘴!!还有,我之所以要把他抓回来是因为他侮辱了欣!!你不知道就别胡说!!”
说完後又感觉自己太激动过头的龙简懊恼的扒了扒散乱的头发,深吸了几口气後继续道
“不管怎麽样,我希望你能尽快帮我找到他的下落!下个星期我会再过来。”
对陈程点了点头了,龙简大步离开了他的事物所,只留下一脸呆楞的陈程望著他离去的背影发怔;他从来就没见过简因为除他心爱的养父外的人那麽激动、失控过,简啊!难道你还不明白你对那小人那麽执著的原因吗?真是好笑,一向以情圣著称的龙简居然连自己爱上了人家都不知道!呵……如果是以前你断不会在乎那种在你的世界里堪称卑微的下等人的不是吗?
那麽爱人家,居然还舍得那样去伤害人家;真想知道你发觉自己爱上他的时候该是什麽样的表情?我若真的找到了他,你又该怎麽去面对他?如果……如果你知道你心心念念所牵挂的那个小人或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是否还能坚信自己对於那小人从来没有付出过真心?
抽出从医院方面查出的消息,陈程深深的叹了口气;资料上面显示,那小人自从被人带走以後就没有醒来过。经过了那麽长时间,那漂亮的小家夥恐怕已经……就算还活著,或许也只是一个活死人而已了吧……
发动车子狠狠的踩下油门飞驰在深夜无人的街道上,龙简近乎疯狂的驱使著爱车,陈程的话挥之不去的回荡在耳边;那混蛋,那混蛋懂什麽!我龙简是谁,要什麽样的人没有,怎麽可能会爱上一个下贱的男妓!他只不过是我用钱买回来的消遣而已!说什麽爱不爱的,简直对我就是一种侮辱!他那种只要有钱就能陪人上床的肮脏货,生活在社会最下层的低贱的家夥拿什麽跟欣比?那种家夥……那种家夥就只配呆在烂泥堆里,等著别人的施舍,然後张开双腿去伺候那些跟他一样肮脏的人!陈程一定是疯了!不然怎麽可能会以为我会对那种垃圾动心?
心绪烦乱的龙简一路飞奔,最後在一座高大的建筑前停了下来,定睛一看才发觉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他跟小妖共同生活了半年多的公寓;放好车子,拖著疲惫的身体踏入已经半个月没人入住过的屋子。
房间里的一切都还维持著小妖离开後的样子,凌乱的床铺上刻印著点点干涸的血迹;想起自己丢下奄奄一息的小妖独自离去的时候,那浑身是伤的小人没有生气的空洞眼神,心痛的感觉清晰的浮现在心头。陈程的话再一次在脑海中响起,我……爱他吗?
将身体抛进大床,鼻间萦绕的丝丝血腥味道让龙简的思绪渐渐沈淀下来;自从他离开之後,自己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自己又有多久没再想起过龙欣了?从什麽时候开始,心里想的念的都是找回小妖?难道真如自己所说的只是为了抓回他然後继续惩罚他吗?那为什麽每次想起小妖浑身上下被人咬的、鞭打的鲜血淋漓的模样时会那麽心痛?那种让人窒息的疼痛又是为何而生?又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欣那深刻在自己心底的温文尔雅的笑容已被那小人敞开心扉後的俏皮模样取代?
想起那小人在面对自己失去理智的暴虐时,那隐含乞求的绝望神情龙简再也按耐不住的在自己脸狠狠挥了一巴掌
“白痴!!我真他妈是个大白痴!!什麽破高才生,什麽商场悍将!!连自己的真实心意都搞不清楚,还要别人提醒才看得明白;天底下还有比我更白痴的人吗!!!呵呵……哈哈哈哈……”
只可惜再多的後悔也换不回那已经进驻自己心底那片天地的小人了;就算找到了又能怎麽样?你他妈以为人家会跟你一样白痴吗?还可能会跟你这样的蠢材在一起吗?可是……可是……还想再见他一次……至少让他有机会和他道歉……至少让他有机会对他说声我……是真的爱著你……
浑浑噩噩的在公寓里度过了一个星期;龙简每天哪儿都不去,只是呆在公寓里回想著跟小妖在一起半年多的生活,饿了就打电话叫个外卖除了谁的电话也不接,也没回去公司;其余的时间就一直躺在粘满小妖血液痕迹的大床里,不停不停的回忆著小妖的一颦一笑,回忆著小妖为自己准备可口饭菜时的快乐神情;才发现早在打开小妖心扉,他对自己露出第一抹微笑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进驻在自己的心里了。那段日子除了自己定期回家去看欣的时间外,自己几乎就没在跟那小人相处的时候想起过欣;怕自己的感情被小妖左右,自己也曾尝试过在他身上寻找欣的影子,只可惜虽然模样是一样的,性子却是南辕北辙的,所以他从来没成功过。
最可笑的是小妖讽刺自己对欣的感情时自己的反应,如果换做别人那样说自己对欣的感情的话,自己绝不可能有那麽激烈的反应;还记得自己在高中时被一个好友讽刺自己是个爱上父亲的变态时,自己也不过是冷笑著教训了对方一顿就算了,然而小妖讽刺自己的时候,自己心里除了愤怒更多的却是被怕被他知道事实真相而离开自己的恐惧。之所以那样对待小妖根本就是因为自己太懦弱,居然会以这样幼稚的方式来确定自己确实是将小妖纳入了自己的掌控范围内的,却没想到会失去的更快。
人人都说陷入了爱情中的人是傻瓜,现在看来自己不光是傻,而是白痴到了极点;白痴到亲手葬送了好不容易得到的爱还不自知。呵呵……现在才来後悔又有什麽用,一切都已经失去了才来後悔有什麽用?自己已经失去了爱小妖的资格了……将自己所信任所深爱的人如此伤害,不说小妖了,就连自己都恨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
不过,他还是要找到小妖,至少、至少让他能确定小妖还好好的活著,至少能让他偶尔远远的看上他一眼就够了……其他的他已不再奢求……
再见到龙简陈程惊讶的合不拢嘴,这是龙简?凌乱的发丝、深陷下去的眼窝、蜡黄的脸色,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明明一个星期前都还衣冠楚楚的男人是怎麽将自己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弄的那麽颓废的?
“有小妖的消息了吗?”
一周前还气势临人的男人现在问出的这句话明显底气不足;陈程犹豫了,就在两天前他终於打探到了为小妖治疗过的欧凯文欧医师,经过几天的纠缠才从得知他早在一个月以前就没再去问过疹了;据欧凯文说,那小人身上的伤看起来虽然吓人但都不严重,早就痊愈了。只不过,就算身体已经完全康复了,那小人也一直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当然这是叶峥扬交代他这麽说的!不然照他这麽诅咒强子不找他拼命才怪!不过陈程不知道就是啦!)经过那麽长的时间,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吧。想起那男人说这些话时的惋惜神情,再看看龙简现在的模样,他不知道该不该照实说了。
可若是隐瞒的话又能瞒得了多久?该知道的他迟早还是会知道的,长痛不如短痛吧!
“消息是有了,不过还是不知道他在哪里,只知道他自从进了医院就没再醒来过了!至於现在是否还活著,曾为他诊疗过的那位医师呀不清楚!”
耳闻自己最怕得到的消息成为现实,龙简的脑子里“轰”的一声,仿佛有什麽东西炸了开来全身的力气也像是被瞬间抽干了一般瘫倒在沙发上;
陈程後面的话他已经听不见了,唯一回响在耳边的只有那一句没再醒来过……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龙简迷茫的起身朝门外走去;担忧的看著好友失了魂般的模样,陈程追上去轻声询问道
“简,你还好吗?你先别这样啊!要不我再去查查看,说不定他还活著?”
龙简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了,我没事,别再查了……”
话未说完,泪已落下;眼泪中包含的心酸、痛苦与悔恨让陈程心绪复杂;虽然知道希望是一半对一半,或许那小人还好好的活著,但也有可能已经不在了,若是不查下去,龙简现在的样子让他实在是放不下心来;可若查出来的消息是负面的,龙简是否还能承受得起打击?
挣扎许久,陈程最终还是选择照龙简所说的不再追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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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峥扬的安排下,叶峥宇开始在一片处於城市与农村之间的土地上建造起自己的梦想来;小妖也开始在叶峥宇包接包送的保护下开始了取得厨师证的旅程。
在充实的生活下,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秋天。
小妖日见开朗的年轻面容越发绽放出光彩来,虽然没有明说,但叶峥宇看的出来他正在努力的忘记过去,并开始渐渐的试著接受自己;偶尔两人也会有牵手或是亲吻之类的只属於情人间才会出现的亲密举动;只不过,不能听到小妖开口说话成为了峥宇心中的遗憾,他是真的很想听到从小妖口中发出的声音是什麽样的。他也带小妖去看过心理医生,根据医生的说法可能是因为在受虐期间刺激过大,让他潜意识里抗拒发出声音。
心疼取代了遗憾,虽然不知道,可从大哥那里听到的足以让他想象出小妖遭受的是什麽样的非人虐待;不忍心逼他,只能用自己胸膛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给予他包容和温暖,他相信总有一天,他对小妖日渐浓烈的爱意能够完全的治愈他心底的那道伤口。
第十章
小妖从厨师专修学校走出来,站在大门口左右张望了一下,没有意外的看到靠在汽车门上出神的叶峥宇不禁露出一丝幸福的微笑;这个男人总是那麽体贴的用他的方式呵护著自己,让他以为已经死去的心渐渐有了跳动的感觉。每每对上他没有杂质,充满爱意和怜惜的眼神,总让他觉得自己还活著真好!虽然心里还存在著无法磨灭的恐惧,还无法完全的接受峥宇,但他心里很明白,这个男人会一直等著他,就像他承诺过的那样。如果是他的话,小妖愿意试著去克服自己心理上的障碍,再一次尝试著去爱一个人,不管将来要面对的是什麽样的结局,至少要让自己没有遗憾。
缓步走到叶峥宇的面前,小妖有些疑惑的歪了歪脑袋;他这是在想什麽呢!想的那麽专心,连自己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了都还没回神。转念一想,自己似乎还从来没有见过处世稳重峥宇走神走成这样的情况呢!嘴角勾起一丝顽皮的笑容,小妖转身从另一边轻手轻脚的上了车;小手摸上方向盘用力一按“叭……!”的喇叭声刺痛了叶峥宇的耳膜,吓得他差点原地蹦了起来;平复了下狂跳的心脏,弯下腰身朝车里望去。对上小妖恶作剧得逞的俏皮模样,微笑著摇了摇头;虽然小妖顽皮起来实在是让人有些头疼,叶峥宇还是觉得甘之如饴,比起初识时那不达眼底的敷衍笑容,他更喜欢小妖现在这种神采飞扬的样子!他肯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最真实的面貌不就是对自己信任依赖最直接的表达方式吗?
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叶峥宇苦笑著扶稳小妖笑得东倒西歪的小小身躯,著手为他扣好安全带
“你啊!就知道顽皮!快坐好,我带你去看好东西!”
好不容易才停止了笑意,小妖努力的呼吸著新鲜的空气,刚刚的情景让他差点笑到窒息
[去哪儿?]
无声用唇型询问著叶峥宇的举动让他再一次忍不住摇了摇头;这个小家夥,自从知道自己会读唇语後就懒得再动笔了,虽然他的字难看的可以,但峥宇还是有些怀念那歪七扭八如同蚯蚓乱爬的字迹;常常边开车还要边注意他的唇型让峥宇觉得就算有一天出了车祸也不会意外了!
男人摇头叹息却不回答的模样引起了小妖的不满;噘起小嘴再问了一次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叶峥宇还是不回答,只是慢条斯理的发动了车子,在小妖发飙之前神秘的一笑
“秘密!去了你就知道了!”
知道自己问不出什麽来,小妖赌气的将头撇向窗外,看著一路上飞驰而过的景色;眼皮渐渐沈重起来,不知不觉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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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rose庄园”叶峥宇踩下了刹车,望著小妖无邪的睡颜,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笑意;这个庄园型渡假村就是他为两人将来的安宁生活而建造的;虽然还剩下室内装修没有完成,他仍是迫不及待的想让小妖看看自己为他打造的梦幻国度。
轻轻的抱起沈睡中的小人朝著庄园深处走去;来到被玫瑰花海包围的一座小木亭才停了下来,柔声唤醒了那仍在酣睡的小人;如愿的看到了小人惺忪过後又惊又喜的欢乐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