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契----邪桐
  发于:2009年0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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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斯,呵呵呵,你还真的是个傻孩子,』摸在金发上的手突然揉乱发丝,尼亚老伯几乎是笑开怀,『那种事情,用个媚药不是会比魔药好吗?』
听到老人毫不掩饰地说出媚药两个字,虽然菲尔斯早就从书本里知道那是什麽用途,也知道那种药的效果,可是他的小脸却不争气地红得不像话。
眨一眨非常尴尬的眼眸,他低头躲开了还在头顶上乱揉的手,然後双手护在头上防止老伯伯继续弄乱他的头发。
『尼、尼亚老伯!』整理著散乱得杂草一样的头发,他没好气地低声请教,『我的好朋友下个月要结婚了,那我该准备些什麽给她最好呢?』
『哎呀,你这个傻孩子!』见少年护住了头顶,老伯改而曲起手指用力敲一记在他额上,『既然是好朋友要结婚了,当然是带你最真诚的祝福去最好啦。』
没办法对老人做什麽反抗性的行动,於是菲尔斯拧著秀眉咬著牙,只好一脸受到委屈地嘟起嘴巴迅速站起来,暗地退後两步远离看似和蔼无害的尼亚老伯,他不再让坐在摇椅上的老人继续欺侮自己。
而在站起来时候,他的眼角看到柩银正非常感兴趣地研究著一张小圆桌上,正在无火却冒著白烟的小瓶子。
至於兹比呢,正在对那瓶冒白烟的小瓶子好奇地嗅著。
『可是我总不可以晃著两只手去的嘛,』收回无时无刻都在意著男人的视线,少年压低声线继续说,『而且……我可能没办法出席她的婚礼了……』
『孩子,』向後倚进摇椅的椅背,老伯一边摇著椅子一边眯起深不可测的双眼,『是不是发生什麽事情了?怎麽一脸哀伤的呢?』
尼亚老伯突如其来的问题怔住了装作可怜的菲尔斯,明明他从早上开始就只有开心、只有欢乐的笑容,根本没有表露过半点心里面的情绪,就算进来这家店跟老伯伯聊这麽久他都在嘻闹著,怎麽还是会被别人发现的呢……?
明明就连柩银也看不出,他其实每一分每一秒心里都在滴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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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虐心的定义是什麽阿?

黑契 41 祝福

41,
『没、没有……』垂下头,他躲开了老伯刀刃一样的锐利眼神。
『菲尔斯,尼亚老伯年纪虽然是大,眼是花了,可心却没老,』定定地看著少年,老伯的说话一字一语缓缓地铿锵而出,『不要以为你这种小孩子会瞒得过我。』
摇椅有规律地吱吱作响,坐在上面的老伯仍旧一脸平和地面对他、面对全世界,彷佛就算现在有一座高耸雪山即将要在他眼前崩倒,无论滚滚而下的倾雪如何汹涌危险,也都勾不起他半分惊惧的神色。
於是被看穿了的少年沉默了半晌,才小声地闷出原由。
『明天……将会又是另一次日蚀之日,』说到痛处,尽管怎样隐瞒还是会痛,『我怕……我来不及了……』
『孩子,这些年来你做了这麽多,准备了这麽久,还会来不及吗?』老伯温和的语气仍旧缓慢,彷佛他跟少年只是在閒聊。
『不是的,尼亚老伯,这一次不一样的……』压住胸口下的剧痛,他尽力撑住想要软跪下去的双腿,『……这次我怕……』
然而,老人这时候却用缓和有力的声音打断了他颤抖不已的说话,也打断了即将涌发出来的负面情绪。
『菲尔斯,你记得你第一次来求我拿那种药时的那天吗?』牵著彷佛怀念的笑容,尼亚老伯靠进椅背上,
少年默默地点头,那时候的事彷佛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那时候我是多麽决绝的不想把那种药做给你,』晃在摇椅上,老人闭上双眼回想过往,『而你呢,明明知道压抑体内魔力的药对身体有害,却为了这种根本是毒药的东西从早上跪求到夜晚。』
当年跪著来哀求他的菲尔斯才不过小小的十三岁,一个本来应该在享受玩乐的孩子却有著惊人的坚定眼神,那天在烈日下菲尔斯从早上撑到中午,流著汗也不曾吃过半点东西喝过水,就这样一直跪在他门口直到傍晚。
尼亚老伯对著这个孩子的确没办法,心一软下来打开门将一瓶药丢出去,再装作漠不关心地叫他下个月再来,看到那孩子看了看捧在手心上的小药瓶,那个心满意足毫不後悔的表情令他印象非常深刻。
然後而从此以後,每个月菲尔斯都准时来拿药。
『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阿,那时候我年纪还小,知道这个方法可行当然怎样都要试。』想到以前那个无知的自己,连菲尔斯也觉得单蠢得可笑。
虽然明知道那种魔药对身体的负荷会是想像不到的巨大,可是他并不後悔用魔药来帮助压制体内的魔力,因为只要稍为对事情有一点帮助的,就算是真正的毒药他也会照吃下去。
『那麽当年这份坚定地认为我会帮你的决心,现在去哪了呢?』老人再次张开双眼,目光如炬地盯著他。
少年抬起头困惑地眨了眨蓝眸,对上老人炯炯的眼神後不禁一凛,一时之间他接不上老人跳太快的话题。
回想起来,怎麽今天明明他是开开心心的来买礼物给艾儿,怎会拉扯说到明天的事呢?而且这麽聊一聊,现在又怎会突然讲到以前的事阿?
『孩子,我是不知道这一天对你来说有什麽特别意义,可是你做过的事尼亚老伯这些年来都看得一清二楚,』眼角瞟到了正在向他们走过来的男人,他稍稍加快了说话的速度,『假若以後发生了什麽事,尽管来找我,我会帮助你的。』
刚好在柩银和兹比来到他们身边时,老伯已经说完要说的事,双手撑在摇椅两侧的扶手不稳地站起来,他转身走到一边柜子前拉开其中一个抽屉,在里面摸出了两个细巧的小瓶子,然後交到菲尔斯的手上。
『这是会变声的魔药,药效只有半天,拿去送你朋友玩吧。』拍拍少年的头顶,老人仍旧一脸祥和平静。
『喔,谢谢尼亚老伯。』蓝眸闪烁著感恩的光芒,为了手上的魔药,也为了刚才的一番开导说话。
老人朝菲尔斯笑了笑,然後弯身像摸小狗一样揉了揉魔犬的耳朵,最後才抬头看著那个散发著威严的男人。
『傻孩子,这个人借来一下。』安然地坐回摇椅上,老人撑摇著椅子看著柩银却对著菲尔斯说。
『唔……那我帮你整理一下圆阵桌。』少年应诺了一声,收起手里的两瓶魔药,然後转身时朝爱人点点头给予一个放心的笑容。
『可是你不要又偷吃我的药喔!』祥和地笑了两声,老人看著少年渐渐走远。
柩银不懂这位老伯伯留著他想说些什麽话,明明他们离「不认识」只是多了几次的碰面,其中有没交谈过他自己也不记得,可是基於菲尔斯一直以来教导他要尊重老人家,他就乖乖的站著等候尼亚老伯的说话。
老伯默默地看著少年走到角落的圆桌,念起咒语为他整理凌乱的桌面後,他才将视线拉回眼前这个不凡的男人身上。
『柩银,这小子对你真的很好,』指了指菲尔斯,老人语重心长地说,『不要辜负他为你做过的所有事,知道吗?』
『我知道。』柩银点点头,想也没想就回答。
这种事情根本不用外人跟说他,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不需要别人来提点他也不会做出任何对菲尔斯不好的事。
『那孩子的世界真的只围著你转,不要做出伤害他的事。』像是把最爱的孩子交到别人的手上,尼亚老伯的眼神波浪起来。
『我知道。』他用最肯定的语气。
『还有,那孩子吃过多少苦头你不知道,以後要对他好一点。』老人心疼地皱起灰眉,言语几近恳求地说。
『我会的。』不自觉地挺起胸口,柩银在宣誓一样。
这是他第一次对著一位长辈承诺对菲尔斯的爱,也是第一次他感到到一种似乎是提亲的紧张感,彷佛这一刻他正在答允菲尔斯的父亲永远要守住他、永远对他不离不弃一样,请求他们将最爱的儿子交给自己。
『好、好、好……』拍拍大腿,老人开朗地笑著,『记住你今天答应我的。』
『我会好好记住的了。』展露一个愉悦的笑,他突然有种提亲成功的兴奋错觉。
『好吧,你们走吧,我得要睡午觉了。』摆了摆手,尼亚老伯衷心地说最後一句话,『我祝你们永远幸福快乐。』
『谢谢。』领著兹比,柩银带著最幸福的笑转身走向最爱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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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好幸福阿!
离白头到老还差一步而已啦! (自我催眠

黑契 42

42,
菲尔斯跟柩银领著兹比离开尼亚老伯的店後,他们两人手牵著手踏著缓慢悠閒的步伐,朝南大街的方向慢慢地走过去。
最後,他们来到今天的最终目的地 —— 克莉汀大妈的缝衣店。
少年轻轻地推开挂有用七彩布料缝出店名牌子的木门,一阵清脆悦耳的门铃徐徐响起,告诉店主有客人正从门口推门进来。
『欢迎光……菲尔斯!你们怎麽来了?』正在低头缝补的艾儿一抬头,惊喜地看到好友带同他的爱人和魔犬出现面前。
放下手上正在缝裁的布料,她三步并两步地一蹦一跳走到菲尔斯面前,两人很有默契地击掌一下然後相望一笑。
少年看著前眼这个满脸扬溢著幸福笑容的女孩,心里就感到一阵暖意,彷佛好友的幸福他也嚐得到一样。
『来看看你有没破坏克莉汀大妈的生意阿。』摸著下巴,他故意挑起眉睨著她。
『艾儿的手这麽巧,怎会破坏我的生意呢?』一把成熟的女声从布架後传来,然後一位身形略为肥胖的女人拨开布架笑著走出来。
『克莉汀大妈好。』柩银朝大妈点点头,非常有礼地打招呼。
比起刚才的尼亚老伯,柩银跟克莉汀大妈的关系说相熟多了,每个月总有几天他们都会带著兹比跑去克莉汀大妈的家吃晚餐,家里的衣柜里衣服袍子十件有九件都是出自克莉汀大妈的巧手,剩下那一件的修补也都是克莉汀大妈帮他们缝的。
能够有机会认识上这位热心的大妈,也多亏菲尔斯的关系,听说八年前克莉汀大妈的小儿子在「黑之日」失踪了,到现在还不知道生死下落,而菲尔斯的出现大概被她看成了自己生死未卜的小儿子。
当然,後来把艾儿介绍给克莉汀大妈,也是菲尔斯的功劳。
『柩银午安,吃午餐了没?』拍去手上沾上的布线,克莉汀大妈眼前一亮地走到他面前,『哎呀,这就是艾儿之前帮你做的冬袍吗?真的做得不错嘛。』
大妈毫不在意地一把拉开柩银的紫冬袍,又翻又拉的打量著爱徒第一件杰作,一双早因被针头扎伤又愈合的双手在男人身上摸来摸去,她更一脸欣赏地围著柩银转了一圈,才满意地点点头。
『恩,艾儿真的缝得很好,很合身。』腼腆一脸地僵在原地,他还是不太习惯被菲尔斯以外的人这样摸来摸去。
『那当然!』自豪地拍拍雄伟的胸脯,克莉汀大妈连神色也是非常的骄傲,『她的手艺全都是我教的阿!』
站在柩银身旁的菲尔斯突然很不给面子地嗤笑一声,然後他在所有人面前的摊开双手耸耸肩,夸张地皱起眉摇摇头摆出一副非常非常不认同的表情,气得艾儿马上不忿地咧齿回他一个很怪异的鬼脸。
『没礼貌的小子!』克莉汀大妈伸手扭住少年的耳朵,笑著为爱徒出一口气。
四个人跟一只魔犬开开心心地嘻闹了半晌,他们才收起欢乐的笑声,关心起菲尔斯跟柩银还有兹比突然造访的原因。
『我们不是突然过来的啦……』少年顿了一顿,吸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其实,下个月我可能没办法参加你的结婚典礼了,所以今天来是要送礼物恭喜你。』
『阿?!』失望地低呼一声,艾儿瞪开双眼看著好友,『为什麽?!』
今天她跟卡路路可以走在一起,红娘说是菲尔斯根本一点也没错,而且他是她最最最最要好的一个好友,理所当然地她的结婚典礼必定有菲尔斯的位置,更甚至她准备找这位好友兼红娘当证婚人之一。
原本一切她跟卡路路都计划得非常好的,她将会有一个最完美的婚礼,可是现在又怎会突然说菲尔斯没办法来了呢?
『嘿嘿,因为阿,』装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菲尔斯说得好像很兴奋很期待的,『我跟柩银要搬家了!』
『搬家?!搬去哪?!』不敢相信地蹙起月眉,艾儿转头看向比较老实的男人。
『我们会去洛劳华度。』柩银也没多想些什麽,非常直接地告诉了女孩他跟爱人约好一起去看红叶的地方。
『洛—劳—华—度—?!』闻言,女孩几乎是惊叫出来,『去这麽远干嘛?!』
那地方的名字艾儿曾经有在杂刊书本上有看过,洛劳华度距离王都少说也有十几天的路程,位处南方之地冬季竟然神奇地并不会下雪,而且那里最有名的就是有一种非常特别的红色叶子的树。
听在中央广场的旅行者说,那种红色叶子的树只有在洛劳华度才会生长,所以要去看也就只有亲身去旅行一趟。
『去养老阿。』一副开玩笑的口吻说著,少年夸张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菲尔斯,没事为什麽突然搬得这麽急呢?』同样也感到非常错愕的克莉汀大妈也关心地问,『就不可以再过几个月才搬吗?』
『不·可·以!』拿出认为自己最任性的样子,菲尔斯的食指左右摇了摇,『再过几个月就来不及看今年的红叶了。』
『可、可是……』艾儿不舍地皱著漂亮可爱的一张小脸,她还想尽力的劝说一下好友,『菲尔斯,真的要搬走吗?』
少年悄悄地倚到爱人的身边,靠在柩银的手臂旁他得到了决心,然後笑著轻轻地摇头,用温柔的方法婉拒好友的挽留。
『所以呢,』从口袋里摸出两个小瓶子,他交到女孩的手上,『这是可以变声半天的魔药,拿来结婚典礼那天玩吧!』
将魔药的瓶子塞到好友的手里,菲尔斯朝她俏皮地眨一眨眼晴,他就想像到艾儿结婚典礼那天要是喝了这种魔药,开口说话时出现的竟然是一把男声,那个宾客们被吓到目瞪口呆的情景一定会非常好笑。
接过菲尔斯送给她的礼物,本来收到这种有趣好玩的东西应该高兴才对,可是这一刻她的心情却因为好友即将离开而开心不起来。
『别这样嘛,当新娘子的要开心一点才漂亮阿!』亲腻地捏了捏艾儿苦起来的小脸,他笑著说,『小心到时候卡路路看见你丑就不要你了!哈哈!』
艾儿沉沉地叹一口气,心里明白自己再说什麽也都是没用,虽然菲尔斯没办法出席她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是个遗憾,可是她还是尊重好友的决定。
最後怀著前所未有的复杂心情,她依依不舍地送菲尔斯跟柩银还有兹比出去,在少年一再催赶她回去下,她的送行只送到南大街的街尾。
看著两人一魔犬的背影,突然一份浓浓的不安感在艾儿的心底涌现……
彷佛过了今天以後,她这辈子都没办法再见到菲尔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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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说他们的走势看起来不太好阿…… 囧
亲亲留票票留言阿……

黑契 43 地下书室

43,
日照西斜时份,菲尔斯跟柩银还有兹比回到家门口时,早上在书店闹哄哄地抢书的人潮早就不见了,整家书店的店面最後几乎是被洗劫过一样混乱不堪,剩下来的书本杂志也没多少留在书架上。
然而,当少年发现柜台上的「一盘东西」时,嘴角却不自由主地往上扬。
经过一轮想像不到的洗礼後,他们的店的确是空盪盪的没多少东西剩下来,可是被人抽出来摆在柜台上的抽屉,却变成了一个大盘子,里面放满了大大小小不同面额的钞票铜板,还有些塞不进抽屉又或是滑了出来的钱就被堆在抽屉旁。
盯著这盘意料之外的「收入」,菲尔斯捂住肚子,笑得泪水也涌出来。
『哈哈哈哈!小银!哈哈,你看!』指著满满一盘付帐,少年真的想不到王都的居民都这麽可爱,『他们聪明到把我们的抽屉抽出来了阿!哈哈哈!』
『这样子要把钱币数开来就要花好久了……』不知该头痛还是好笑,柩银揉了揉太阳穴,『而且还是一大盘……』
笑到停不下来的少年尽量压下笑意擦擦眼角的水珠,然後从柜台下拉出一个麻布大袋子,跟柩银两个人非常有默契地将整盘钱币钞票都倒进去後,乾脆地将袋口绑一绑就让男人搬进房间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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