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说这句话的时候，笨拙的把自己抱紧了。
苏元醒在用力里，也觉得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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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也觉得痛了……（大哥阿，这是没办法的……）
呜呜呜……
苏元醒：没关系，有我在（挺）
众：就交给你了～

错肩 第六章 6-4

(6-4)
苏元醒在徐开贵身侧醒来，看著学长熟睡的脸。
昨夜在怀抱里，学长什麽也没再说，但苏元醒忽然明白，再怎麽有心理准备，真的发生的时候，也还是会有挣扎。
他也会怕，也会觉得慌张的。
岁月把他的脾气磨的好了，却也把他练的深沈了。
他其实没有印象中那样强大了。
背上微弯的挺，远远看的时候都觉得精悍，但是放在怀里，才发现清瘦的很厉害。
一个人挨著痛的时候，其实很软弱。
把对方抱到床上的时候，睡著之前，都还是互相依偎的姿势。
学长没有了眼镜，见不到眼里那份警醒的时候，其实就像个孩子一样纯真。
连笑也是。
伸手过去，指尖抚上那唇勾勒的线条，又偷偷靠过去亲了一下。
苏元醒亲过徐开贵不止一次，但是从来没有被回应。苏元醒甚至想过也许学长只是不想伤害自己，所以不曾拒绝。
是以自己也不敢再做些什麽，包括吻他。像是外国礼貌的碰触，胡闹似的把嘴唇贴上去亲近，在他看起来不讨厌的时候抱抱对方。现在两人同盖著一份棉被，还是个双人床，这样模糊又纵容自己的界线，很难不让自己有些想法。
但是，想归想，又总觉得是自己在困扰人家，多情自缚，庸人自扰。
「……早安。」
徐开贵揉揉眼睛，看见苏元醒躺在旁边，靠的近了，却也是自然的神情。
不过眼光看了看，徐开贵发现同样躺在床上，明显的高低落差，「抱歉，没有给你枕头什麽的……」
苏元醒笑起来，在微亮的晨曦里，显的清新，像是把昨夜的烦躁沮丧都赶跑了，「学长，那我下次带枕头来好了。」
看见学长翻身转了过来，苏元醒继续：「背有痛吗？我不知道怎样的姿势才能让你舒服点。」
「这样很好，只要多半是平躺著，就没有什麽问题了。」
「学长，我们一起去玩吧。」苏元醒忽然这麽说，「……反正上次去山脚义诊时候，贪玩的关系，现在我已经晒的有点黑了，不如黑个彻底吧。」
「……所以你想去海边？」徐开贵这样问。
「嗯……不错啊，我们找个日期一起去玩吧？」
「这样……」，徐开贵把脸往枕头里蹭了蹭，「……你可别让我失望，我也很多年没去过海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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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共享午餐的空档里，徐开贵没有多说些什麽，把手上的旅游导览翻过几页，只是笑笑地：「……为什麽选这个地方？」
「因为……」，苏元醒当然不会说是因为刚好听到护士小姐精辟的讲解有关情人出游的十大浪漫地点中，这是上上之选的缘故，「……不太远又不太近，刚好不需要太花精神去适应，又能逃离工作嘛。」
「这样……」，徐开贵喝了点饮料，手指在桌上掂量了一会儿，又对著杂志翻了几页，笑了笑，「……元醒，你去过这地方吗？」
「没有……」苏元醒抬起头，眨了眨眼，觉得学长似乎话里别有深意，苏元醒又开口，「……学长去过了吧？没关系，我再找找……」
刚刚心里偷偷妄想的美好，一瞬间就蒸发了，挠是苏元醒这样灵活的个性，也难免透出些端倪。
徐开贵这时候已经和学弟算是熟识，一点点的情绪变化，都在眼里看的清楚，又翻了几页，徐开贵开口：「那倒是不要紧。坦白说，也许正是适合的时候。」
苏元醒又抬起头，只见到学长温柔的笑脸，「……同样的视野，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见到一样的风景。」
见到学弟没有变化的表情，徐开贵加深了笑意，「……嗯？」
苏元醒发现，这世上让自己讲不出话的时候，只有两种。
一种是在床上太忙，另一种，倒还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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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弟选的地点，很刚好的，就是那处有著回忆的小岛。
这不能算是没有让自己心思浮动，毕竟时光任冉，记忆能变的淡，但是不至於忘记。
刻意再变换，又显得好像太在乎。
最後徐开贵还是跟著学弟搭上班机，到了那处不陌生的地方。
出了机场，徐开贵正打算问要怎麽去下塌旅馆，苏元醒指指旁边租车的柜台，牵来了机车。
「学长，我载你吧。」
徐开贵放好极轻便的两人行李，坐上去之後，也没有问去哪，任由学弟发车骑出去。
一样的海风，一样的出口，一样的方向。
路边那大叶芭蕉彷佛还是那样的高度，春末夏初时候，酌热的空气一样沸腾，路上的行人也是熟悉的散漫，三三两两的打个阳伞，就在红灯时候大大咧咧的横越马路，朝向小店小跳步过去。
徐开贵出来玩，自然是高兴的。
身体原本不振的食欲，倒是意料之外的好转。
苏元醒刚载著自己吃完午饭，就骑车到沙滩附近閒晃。路程并不近，阳光很尽兴的挥洒，路上风光出游的大多都是汽车，而苏元醒把徐开贵套上防晒用具之後，便在路上沿途哼著歌，大巷小巷都要停下来探一下头。
路上有牛只经过，苏元醒就故意在後面慢慢跟著骑，牛也不搭理，一车一牛就这样耗了很久，直到有狗开始吠，苏元醒才一下子加速扬长而去。
苏元醒听见徐开贵的笑声。
很清澈，像是叶片上的露水，凝练著夜露的芳华，一点滴的份量，光照了就要蒸发，但是又保存著无数梦里的绮想。
让人忍不住想好好收藏。
路上又偶尔有牛只，但是苏元醒现在就不再穷追它们了，於是刚刚还在眼前的身形，在徐开贵眼里里变成一抹黄点，瞬间就消逝过去。
把车停在巨大的风力发电塔底下，两个人背著简化过的背包，开始随性的漫游。
徐开贵先是照了一会儿特有的菊花，接著也对著旋转的风车叶片晕眩了一下，看著学弟用帽子捉到一只攀木蜥蜴然後放在自己手心，结果忽然一跃就逃的无影无踪。
「学长，你有看到那边吗？」徐开贵向著苏元醒指的方向望去，赶紧调了望远镜，「海鸥啦海鸥，停在灯塔的旗杆上……」
自己正摇头，忽然苏元醒摇著自己的肩膀，「学长，你看！」
路上又是一头牛，无趣的摆著尾，讪讪的样子十分慵懒，背上正是一只海鸥。
两个人对著那牛和背上的鸟拍了好几张相片，一边得对焦，一边还得担心是不是靠的太近，这头一下子叫那头一下子嚷，这样一扰乱，惹的牛好像要生气，开始摆尾哞叫，还差点踢起後腿。
很有默契的，某张相片拍完，徐开贵和苏元醒拔腿就跑，这时候徐开贵也顾不得脚有些别扭了，拼命向前，苏元醒明明跑在前面，却其实一直赶在学长身後，两个人同时奔出了一小段脚程，才气喘吁吁的停下来。
徐开贵这次在自己的笑声里，听见苏元醒的笑声了。
像是棉花糖一样，带著就像是麦芽浆的黏性和孩子特有的气息，一丝一丝的慢慢累积膨胀起来，忽然就觉得甜了。
只是尝那麽一下，就难忘记了。
累到坐在沙滩最外围的浮木上休息，自然就看起了远方的风景。
苏元醒这时对徐开贵笑了笑，一下子就飞奔出去。
「学长……」向著自己挥著手的那人，在阳光里闪耀，而後转过来，大声呼唤的时候，苏元醒的衣角在海风里翻飞，发丝柔软的被吹起了波浪，配著背景远方来去的鸥鸟，强烈的烙印在徐开贵的视觉里，「……这样的风景，还是你记忆中那样吗？」
徐开贵的唇角勾起，在阳光里变的发亮，「……不会有一样的风景。」
自己向著对方说完，徐开贵才忽然想起，在很多年前，心里反反覆覆的那一句话，突然间就明白了些什麽。
学弟在沙滩上兴奋的跑著，一下往浪花冲刺，一下又大步跳跃，後来则是兴味盎然的一步步捺脚印。徐开贵觉得自己被困住，没有释放出来的奔跑，他全都替自己用完了。
一直到要黄昏，学弟回到学长身边喝水，两人肩并肩坐著时候，徐开贵都可以看到对方因为弄得全身湿，而後又因为烈日而乾燥，在深色的地方凝结的一颗颗盐粒，甚至明显的可以用手取下来收集。
「学长……」，苏元醒的声音被海风吹拂，让人听的更专心了，「……海的味道耶。」
徐开贵没有推开腻过来的肩头，「……台湾哪里不环海，你住在岛中央吗？」
「那不一样啊，度假嘛，人到了这里，就像是不顾一切的掉到某个与世隔绝的桃源里，工作、身份……那些现实的顾虑，通通都消失的完全。」
苏元醒直起身，忽然把背包里的夹克在沙地上摊平，现在的阴影刚好打到了屁股的位置，刷的一下平躺下去，「学长，对你来说，海的回忆是什麽呢？」
几个片段飞越过去，但是都像是分镜一样，一张一张可以，连串起来，就会让人喘不过气。
徐开贵莫名的，自己也找了个位置，和学弟又肩并肩躺著了，「我以前曾经，很想要找到……世界的尽头。」
或者说，是两个人的角落。
记忆里，那个时候，那个人也是一样撒娇著，亲腻著，想要一处只有他们的地方。
苏元醒又蹭过去，在那肩上赖了一会儿，「为什麽一定要是尽头呢？天涯海角的地方，又有什麽跟现在不一样的吗？」
好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这是两个多麽不一样的世界啊，徐开贵想。
他想起自己跟他，那个不在身边很久的他说过，「现在，不是也只有我们吗？」
徐开贵回忆著，也许，那个时候的他们，是能一起分享风景的。
就在苏元醒渐渐快要因为那份美满而酣睡时，他听见徐开贵的声音，「元醒，你以为，如果两个人看到的世界是同一个，是不是就可以长远的走下去？」
「学长，就算我们看到的是不同的世界，只要你可以为我讲述，我也愿意为你描绘，那些形容，最终会幻化成为我们的世界啊。」
闭上眼睛说那些话的学弟，因为刚刚过度晒了太阳，脸上有著异常的晕红，在自己胸前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可爱，带著笑容的时候显得俏皮，像是年轻许多。
而刚刚那样毫不矫饰的话，听在自己耳里，却又莫名的让人觉得能信赖。
是了，元醒，所以那个世界，真的，不再需要任何形容了。
两个人的世界里，世界里的两个人，我只要看见你，你只要看见我，其他什麽，都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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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开贵从租来的机车後座取出行李，走近柜台时，见到苏元醒不佳的脸色。
「……怎麽了？」徐开贵顺顺被风吹翻的衣领，一边发问著。
柜台小姐马上面有难色的，「抱歉，因为作业上的疏失，所以当初先生订的两间房，都意外的已经有客人住进了，现在只剩下……一间了。」
徐开贵脸色倒是缓和，「那麽那间房间很小吗？」
「……也不是。」小姐支支吾吾的，脸色都发了白，他这个学弟得理不饶人的个性，刚刚显然已经发作过。
「我当初是订两间，如果你们这里有了差错，那就要帮我们安排其他的同级下榻饭店才是吧？」
「……苏先生，我们试过了，但是最近的两间饭店都是都客满的。」
经理这时候走近了，「两位先生，真是抱歉，让你们困扰。」
年轻但是看起来儒雅的男人，有礼而得体的，「这是员工作业上的失误，真的很抱歉。」
苏元醒向来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看起来诚恳的又面容出色的男人，经理接著说：「……这次就由我们公司为您服务，这样，不如我们帮您直接把客房升级成最高级的套房，不晓得两位意愿……」
徐开贵倒是已经有点累，「……嗯，既然可以住两个人，那麽可以吧，元醒？」
「学长，你确定……」，苏元醒看到徐开贵用手掩著的呵欠，眼光一转，「……嗯，好的，就这样好了。」
徐开贵浑浑噩噩的，跟著学弟和经理的带领，来到房间。
开了门之後，门口附近有张沙发，徐开贵躺在上头，想要小憩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听见吹头发的声音，徐开贵转过身去，发现学弟换了身衣服，像是先洗了个澡。
窗外的阳光已经变成点点星光的漆黑，显然是过了好一会儿了。
「学长？醒啦？」苏元醒看见学长起身，自己就丢下了手边的吹整功夫，走了过去。
徐开贵这时才开始环视周围，楼中楼的设计，这里看起来就像是顶楼。
沙发、电视、还有小吧台，从窗户看出去就是海岸线，阳台上甚至有露天浴池，几支遮阳伞，很有度假的感觉，或者是说简直就是……
「学长，你看的没错。」苏元醒笑笑地，「……这是蜜月套房。」
所以学弟才在柜台和人争执不下吗？
徐开贵苦笑了，「……」
掏出口袋里的特惠卷，苏元醒嘟著嘴，「……这个，刚刚经理还特别送的。」
徐开贵看了看，「嗯，晚餐免费招待啊。」
苏元醒接著道，「他还有给这个，外海游览的行程，学长想去吗？」
「……嗯，这……」，徐开贵叹了口气，「……我们先去吃饭，慢慢想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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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两个人骑车，不远的路程就到了夜里的观光市街，竟也算的上是人挤人。一些印章贝壳的小玩意儿，或是手工艺品，都是摆满橱窗。
苏元醒进了店里，拣著架上的明信片，「学长，你要不要挑一张？我出来玩，都会寄一张给自己喔。」
徐开贵也开始仔细看上面的影像，跨海建筑自是地标，遍地菊花蔓生也一直是代表，另外海洋远景少不了，特色奇岩亦不意外。还有些是创意的，把贝壳排成了一颗满满的爱心，像是拼贴一般逗趣。
几种里头，徐开贵挑了一张。结了帐，夜里还是热闹。
苏元醒直说要带些鱿鱼丝回去好向亲朋好友家人姊妹淘交代，但要一间一间试吃完才决定的了。
一眼望去两排满满都卖名产，徐开贵叹道，「……原来平常的运动，就是为了练出今天的体力啊。」
吃饭前有小憩，基本上徐开贵的精神还挺充足，真的就这麽陪著苏元醒消磨了一晚上。
回到饭店，徐开贵自己去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学弟笑笑的倒茶，默默把手边的纸片收进口袋。
这时候的苏元醒已经换上睡衣，徐开贵知道自己最近比较容易受凉，所以还是像在家里那样多穿一件短袖上衣。
坐在灯光下仔细看，徐开贵才发现苏元醒的颈项和脸都因为下午的曝晒而微微发红，鼻尖还有点脱皮。
徐开贵起身，到了背袋里摸了摸，手上拿著小布包，正取出药盒的时候，苏元醒说话了，「呃……学、学长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去睡沙发。」
吞药的时候不能说话，苏元醒看著那人端起茶杯而後放下，收起药盒时又从布包里拿出另一个盒子，眼神转过来，转瞬间指尖已经拂上鼻尖，「元醒，你晒伤了……」
苏元醒对於没有被回答的问题还是有几分沮丧，但是刚刚被触摸的皮肤，乳液微微冰凉但是体温炙热，这样亲腻的感觉又让自己觉得暧昧，混乱之际，忽然听到徐开贵的声音。
「……想睡就过来吧。久站还是容易累，我先去躺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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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句模拟两可的结语，让苏元醒整整呆坐了一小时。
磨磨蹭蹭的溜进棉被里的时候，苏元醒轻轻唤了声：「……学长？」
徐开贵已经睡的熟了，襟前的浴衣滑了开，虽然说里头还有件圆领白衫，但是这样禁欲的感觉，只是带给人益发无边际的幻想，更加深了性感。
躺在徐开贵身边，苏元醒真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这样的情形，坦白说，既像是在天堂，却又像在地狱。
可是说穿了，除了这两处地方，苏元醒真的哪里也不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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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人也要有幸福阿～～〒△〒
有人在问教授系列的方面……